第七章 初识鸿力
可能真的是王凉会混事。 他遇到民警巡逻就打招呼，遇到城管巡察就递烟。时间一长，他就成了擦鞋中消息最灵敏的人。 只要他不出现，大家都不好摆摊，因为他不出现，可能代表今天有人要来罚款。 他来了，大家才开始做生意。 闲下来，大家都围着他，听他说故事。 说故事还是王凉在监狱养成的。那里闷，犯罪的人，很多都没文化，王凉就替看守所的人给他们讲法，讲故事。 这一天，王凉才说完聊斋故事，童广来了。 童广在街头谋生的眼里，太显眼，开好车、西装墨镜，王凉连忙起身去见童广。 “我给你擦鞋。”王凉说道。 “这？”童广记得上一次被他擦一次鞋，心情弄得太糟糕，几天才恢复过来。 “你一个当老大的，找我聊天，那些人看得眼红，你让我擦鞋，他们心里太平衡。”王凉说道。 童广突然觉得那些人可笑。 坐下来后，王凉一边给童广的鞋上油，一边问道：“今天怎么来了？” “元旦了，想请你吃个饭，既然你不喜欢马总，那我介绍鸿力给你认识。团聚团聚。”童广说道。 王凉想了想：“行吧，你们请客，都是吃饭洗澡一条龙，你们请我，是情义，我没钱回请你们，这就不领人情。所以不能让以你们下重单。” 童广点点头，原来王凉真的如鸿力所说，在乎面子。 “这次我请，地方我定，江边有家鱼馆，鱼很新鲜。时间你们定。”王凉说道。 童广一听，元旦吃鱼，也不错，便说道：“元旦晚上，公司那边要应酬，中午吧。” 王凉笑了笑：“也行，正好元旦晚上的生意比中午好，你选的时间不耽误我做生意。” 童广满意地走了，王凉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喂，老渔头，我想元旦中午到你们渔船吃饭，来一桌全鱼宴，对对……三百块一桌的那种，鱼要新鲜，要是能有鳖就更好了……行……” 元旦那天，王凉去的还挺早，九点出发，坐公交，然后步行一段路，才到江边，那里早有一艘渔船停在那里，上面挂着一个牌子——老渔头。 王凉是想当请客吃饭的东家，所以提前到，然后看看菜：“鱼头汤来一个，虾，清炖吧，鲈鱼一定要清蒸，要大一点的……再来点素菜。” 到了十一点，一辆奥迪停在了江边。 王凉早就站在外面了，他迎了上去：“鸿力哥，是吧？”王凉早就伸出了左手。 只见王鸿力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其貌不扬。 “鸿力哥，这就是我和你常说的凉哥。”童广解释道。 “哈哈，什么鸿力哥，我们都姓王，五百年前是一家，我看凉哥年纪比我大，你就叫我鸿力就行。”王鸿力的也伸出左手和王凉握手。 王凉感觉他手很温，也有力度，笑了笑：“大部分人不习惯和我左手握手。” “什么习惯不习惯，我还不是左手抽烟？”王鸿力说完就递上香烟，三人相互点火，站在江边。 “凉哥，怎么找到这地方的？”王鸿力望了望渔船说道。 王凉笑了：“以前狱友，因为老婆闹离婚，误杀了老婆，判了无期。这是他家的渔船，要我出来照顾他爸生意，我一个月来一次，我吧，来一次，老人家做一大顿鱼给我吃，我吃不完，挺不好意思。童广一直说鸿力你挺照顾他，我就想，这次带着朋友来吃。” 王凉话没说完，老头已经探出头，笑道：“菜好了。” 众人一进船舱，发现里面一张桌上已经摆了七八个菜了，热气腾腾的。 王鸿力鼻子一嗅，笑道：“凉哥找的果然是好地方，味道都比五星级饭店正。童广，把车里酒就拿来。” 童广应声出去。 “听说你晚上还有应酬，少喝点，伤胃。”王凉说着就要让王鸿力做上首。 两人推了好一会，老头端着菜，上来，笑道：“这两个都是上位，一个对着门，一个坐在北。” 两人一听，也不再推，王凉坐对大门，王鸿力在北位。 “主要就是几瓶红酒。”王鸿力说道。 王凉点点头：“我们随意。” 这时，童广已经进来，他当小弟，给两个哥倒酒。 “这只鳖，不小呀。”王鸿力说着就给王凉夹菜，话却说给老船家听的。 王凉也左手拿着筷子给王鸿力夹鳖腿，一边让童广别客气，让他好好补补。 老头笑了笑：“养了三天了，有人来买，我还不卖呢，特地给凉子留的，他说有好朋友来。” 老头说着拍了一下童广，说道：“你咋这么瘦，要常吃鳖蛋，不过，不能一次吃太多，补过头容易流鼻血，划不来。” 众人都笑童广，童广原本夹了好几个鳖块在碗里，也尴尬的笑了。 “老人家，坐下来一起吃吧。这菜太多了。”王鸿力招呼道。 老人家摇摇头：“我做生意的，岂能和客人一起吃，你们先吃，我那里还有一个汤，要看着呢。” 王鸿力吃了几口虾，尝了鲈鱼，说道：“真的不错，鲜。” “是呀，这都是早上从江里刚打的，我来的时候，这些鱼都还是活的。”王凉说道。 “吃呀，童广，你多补点。这桌子菜，量足，起码七个人饭量。”王鸿力说道。 王凉笑了笑，指着童广桌前的虾壳：“他就是闷声发大财的那种人，我们都忙着说话，他已经吃了一大半了，干一杯。” 干完酒，童广说话了：“这桌全鱼宴，在酒店起码两千。” 王鸿力点点头：“应该我请。” 王凉哈哈大笑：“你以为这是酒店呀，这是我的地盘，我早付过了。告诉你们，算上那只鳖，四百块。划得来吧。” 童广一听这话，拍桌子：“他妈的，上次我吃了一万，被酒店坑了。” “你那是包含小姐的价格。”王鸿力指出道。 三人又是哄笑。 话题总是围着童广和笑话，都没说什么具体的事。 直到吃完饭，王鸿力再次和王凉站在江边看江。 “这顿饭吃的痛快。”王鸿力说道。 “我也是，难得有人陪我过元旦。”王凉说道。 “我也听童广说了，你要找那个紫荆，我有朋友在警察局，看看能不能帮你查查。”王鸿力说道。 “谢谢。”王凉说道。 “凉哥，听说你以前还弄物业，做的还挺大，要不我出点钱……我当半个股东，怎么样？”王鸿力想帮王凉。 王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再想想。” 王凉确实没想好未来的路，他也知道不能一辈子擦皮鞋，但是他也不知道未来是不是继续在元安市。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王凉对这个王鸿力还是有好感的。 王凉不是不想起步，而是目前他最想要的是女人紫荆的消息。而王鸿力背景似乎并不简单，但是他还算仗义，大家都点到为止。 两点多的时候，王鸿力电话响了，王凉知道今天到此为止了。 果然，王鸿力接完电话，就叫童广:“那边有事，我先回去。要不要一起回市里？” 王凉摆摆手：“暂时不用。” 奥迪车走了。 老头从船上跑下来：“还剩这么多菜，还准备让他们带回去呢。” 这时候，船舱里面出来一个女孩，正是老头的孙女，她一直在厨房。 “要不你晚上就别走了，我们也吃不完。”老头说道。 “全部打包，带去看儿子。”王凉突然提议道。 老头一听，望着孙女，孙女望着老头。 “元旦，见个面也好。”王凉继续道。 老头终于下定决心，去看看儿子，三人打包饭菜，锁门，然后一同去探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