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缘灭缘生
得知紫荆已死，王凉是很悲伤的，而对于孩子没有下落的事，王凉一点都不担心，既然很大程度是梁氏兄妹下的手，那就代表梁禾会接管孩子。 只是可惜了紫荆。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就是自己和她同居的时候出轨，和梁禾弄出孩子，她也没怪自己。 王凉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好女人，再也见不到面了。 王凉已经好几天没去他的小公司了，快递工作一般由那个失业的大妈管，要是有人闹事，有出狱的牢友交涉，他不担心自己的小公司，他就是有点伤心。 王凉本来一开始想找童广和王鸿力陪他喝酒的，可是拿起电话的时候，又觉得因为儿女情长的事约他们，他们只会带他去洗澡***，可是王凉此刻没心情。 直到看到手机，才想起来欠素雪一顿AA制的饭局。 那天正是周日，四月中旬，正是踏青的好季节。天气不热，也不暖，王凉发了一个短信给素雪，说想请她在江边吃鱼，短信刚发出去，素雪就同意了。 王凉知道，说是请她吃饭，其实是希望她陪陪自己。 老渔头船家上，冒着nongnong青烟，那是用炭炉在烧鱼汤，香葱和香菜夹杂着nongnong的鱼香，勾起了素雪的食欲。 这是一桌全鱼宴。 饱含鱼籽的红烧鱼、油炸小杂鱼、剁椒鱼头，清蒸鲈鱼、清蒸桂鱼，清蒸河虾，还有就是nongnong的鲫鱼汤…… 尽管王凉一直都希望船家和他孙女坐下一起吃，可是老人家却极其具有职业道德，说有客坚决不上桌。 素雪其实一见面就看出来王凉有心思，虽然王凉没把心思写着脸上，可是那种感觉，她还是能感受到的。 素雪的胃口很好，剁椒鱼和鲈鱼基本全是她吃的，王凉胃口却不是很好，他吃了一点剁椒。 “我想喝点啤酒。”素雪突然提高声音说道。 老船家一听，连忙拿出几瓶啤酒，送到桌上。 王凉笑了笑，说道：“你开车来的，喝了酒，你就走不了了。” “反正是周末，大不了下午在江边钓鱼。”素雪笑道。 王凉几杯酒下肚，素雪就问道：“你有心思？” 王凉这次注意到自己没掩饰住，便道歉道：“对不住，本来应该心情好的时候请你吃饭的。” 素雪给王凉夹了点菜，说道：“有心事就说出来，我第一次见你，就和你说我离过几次婚，说出来就不痛苦了。” 王凉本来以为伤心事会哭，可是没有，连一滴眼泪都没有，他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出狱本来有个目标，就是找到以前的女友，现在这个目标失去了。” 素雪本来也是聪慧之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他以前的女人要么嫁人了，要么死亡了，不过她觉得是前者。 其实饭桌上基本都没说什么，吃完饭，素雪就怂恿王凉和他一起去钓鱼。 老船家的船上，本来就有鱼竿，免费提供给他们。 这是王凉第一次带女人来他这里吃饭，老船家很识趣，不去当电灯泡。 素雪拿着鱼竿，甩在江里，说道：“小时候，爸爸常带我钓鱼，那时候真的好开心，觉得鱼很好玩，等满了十八岁，却从来都没钓过鱼。有时候时间不对，有时候天气不对，有时候人不对……” 王凉听了笑了笑。 素雪说道：“过去就让他过去吧。” 王凉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才明白她已经看出来自己有心思，连忙说道：“对不起，难怪今天的鱼剩的多，看来是我影响了你的食欲。” “还好。”素雪捋了捋头发，望着大江说道：“我结过三次婚，离过三次，每次不开心，我就吃。我比别人好一点的是，我吃的再多，也不胖，也就控制在一百二十斤以内。” “你有一百二十斤？”王凉惊讶道。 素雪嗔怒道：“女人的年龄和体重说不得。” “你自己说的。”王凉辩解道。 素雪笑了笑：“rou都在肚子上，我平时很主要用衣服盖着肚子。不过我也有一米六，所以看不出来。” 王凉笑了笑，说道：“我的个字也不高，也就一米七。” “你又不是靠体力吃饭，不需要那么高的个子。”素雪说道。 正说着，素雪一扬鱼竿，鱼竿的顶头如月亮一半弯曲。显然她钓到大鱼了。 王凉连忙去帮忙，他知道大鱼不能硬提，要慢慢的拖到江边，然后用网捞上来。 王凉把持的鱼竿，让素雪拿捞鱼网兜在江边预备着。 鱼在江中挣扎，几次冒出身子，王凉看出来了，那是一条鱼流氓——浪里白条。 这种鱼全身银白，好斗，一般长不大，长大的都是鱼流氓。 鱼流氓挣扎了几下，显然没有余力了，王凉趁着鱼精力耗尽，把鱼拖到江边，素雪用网把鱼兜住，提了上来。 “这条鱼流氓起码有七八斤。”王凉说道。 “鱼流氓？”素雪不懂鱼的种类。 “水浒传里面的有个英雄，叫浪里白条，说的就是种鱼。”王凉解释道。 “原来如此。”素雪理解了。 鱼上了岸，素雪连忙蹲下按住鱼，没想到鱼挣脱了她的手，在网兜里使劲的乱跳，溅了素雪一脸的水。 “我来。”王凉要卸下鱼嘴里的鱼钩。 好不容易，王凉才把鱼钩弄下来，原来鱼以及把鱼钩吞到肚子里了。 “这种鱼不好养？”王凉一边说，一边把盛鱼的渔网丢在江边，让鱼在江水里安静点。 “洗洗手吧。”素雪举着满手鱼腥的双手笑道。 “嗯。” 王凉一边洗，一边看着她的胳膊，很白。 素雪洗完手，又用江水湿了湿脸。刚要起身，王凉连忙拉住他，说道：“额头上还有，我帮你。” 说着，从手袋中拿出一张手帕，湿了湿水，帮她擦起脸来。 刚擦了两下，素雪脸一红，手按住王凉的手帕，说道：“我自己来吧。” 她的手碰到了王凉的手。王凉心中有股异样，自己又不是青春年少，见过的女人也不少，为什么刚才突然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呢？ 素雪何尝没有异样感觉，虽然她已经接过三次婚，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帮她擦脸。 两人重新坐下，继续钓鱼。 素雪的运气似乎很棒，一个下午，钓到十几条鱼。王凉的运气却差很多，只钓了五条，而且都不大。 素雪很得意，觉得王凉钓鱼的技术不如她。 王凉心想，可能是心烦气躁的关系，居然连钓鱼都输给了平时不钓鱼的人，看来人还是不能心浮气躁，不然念辰让他当卧底的事，估计就难办了。 想到卧底，王凉就想到，自己还需要对付陆成，还有那个前几天见到的李钢，以及可能是抢劫犯的李铁。 傍晚的时候，素雪要走了，便问王凉要不要她开车带他回市区。 王凉摇摇头：“我这两天想歇歇，就住在这，你把今天钓的鱼带回去吧。” 老船家早就准备了一个水桶，把那些大鱼放在水桶里，可是那条鱼流氓太大，老船家找了换了好几个，才把那条大鱼放下去。好在素雪的丰田车是商务款的，后备箱很大。 老船家吩咐道：“这江鱼，今天带回去就今天杀，自来水养不活这种鱼。” 素雪也笑道：“她晚上把鱼带给她爸爸吃。”王凉不和她一起回市区，素雪有点小小的失落。 她上了车，听着广播传来的那首歌——再爱一次，心暖暖的。 等素雪走后，王凉才从船上拿出之前买的纸钱和孔明灯，他想晚上给天国的紫荆烧一点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