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转折
“司马兄，收手吧，我们走！”中年人终于开了口，这虽然是他说得第一句话，却似乎隐含着无上的权威一般，司马岳成已然斗红了眼，可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身躯，突然之间向后猛跃了数步，一个切手之间，陡然收住了已经刺出去的枪式！ 司马岳成的脸上虽然有些不悦，但更多的却是惊恐，停下手的那一刻，他在真正用自己的头脑去衡量过这个女孩的实力，那的确是强悍得有些不像话，他很清楚，自己的枪法，讲的就是大开大合的同时，还带着一缕飘渺灵动，除开那威猛无比的气势之外，还能让人有种防不胜防的感觉，可这个女孩手中的长剑，却在每招每式之间，很轻易的就化解了自己的攻势，而且还会带动着自己手中的长枪按照她的意愿而行动，就眼前这样的状况，或许就在十招之内，自己非得弃枪认输不可，就连他的左手手臂之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长剑划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隐隐传来的疼痛感是那么的真实：“师兄，看来我们这一次注定要无功而返了，主上不会怪罪我们办事不力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主上那边我自会交代，相信天尊知道是那个人的徒弟挡了我们的道的话，心里还会很高兴呢？到时候有她老人家在主上面前说上一两句，咱们自然也就用不上担什么罪责！”中年人缓缓的说道，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眼前这个紫衣少女的身上，似乎想要从她的身上，在看出些什么有用的端倪来！ “高兴？”司马岳成一脸的不解，他的脑海之中，每当想起那个步履蹒跚的老人时，一个诡异的感觉就会缓缓的升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总是那样的深沉，而且似乎还有一种朝着害怕这两个字发展的趋势，无论从那一方面看，她都只是一个老人，但无论从那个角度看，她都不只是一个老人！ 但显然，中年人不会再告诉他任何事，因为他脚下的马已经奔出去了数十步！ 而且有些事，知道了未必就是好事。 “替我转告他老人家，就说天尊很想念他，希望他能够抽空回家看看！”那人突然簕住了马身，回过头来，很郑重的说道，他这一句话，说得很有韵味，仔细的揣度，总能领悟到一丝的新意！ 司马岳成与众山贼也纷纷跃上了马，附带着他们死去的兄弟，直觉告诉齐凌云，这些人绝对不只是山贼这么简单。 一众人很快的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或许，情义这种东西，存在于每个人的心间，就连这些人，也不愿把自己兄弟的尸首留在这样的荒野之地。 “师兄，为什么你今天才赶回来，害我在莎拉等了好多天！”紫衣少女看着齐凌云去扶起那有些泪痕的少女，忍不住生气的问道，等并不是什么过错，谁也难保不会遇到意料之外的事情，但如果让人等得太久的话，那可就显得有些罪过了，紫衣少女的心中，终究有些不满意他这样的举措！ “师妹，那个，你叫什么来着，先来替我照看一下这位姑娘？”齐凌云觉得有些尴尬，他并不是一个内向胆小的人，但是在正面面对女子的时候，他的行为就会不由自主的变得很拘束，就连说话的语调，也有些莫名婉转起来，其实，有那么一个人例外，只是她在没有给自己这样的机会了！ “师兄，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就想使唤人，若不是我今天出来遛马，嘿，某些人恐怕现在已经.......。”少女嘟囔着嘴，表面上看过去，似乎真的很生气，但女人嘛，就是这样，她说归说，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歇，只需三两步上前去，伸出手轻易的扶住了那女子，两人离得近了，原本在昏暗的光芒下看得有些不太真切的容颜，此刻完完全全的展露在他的面前，一股酸酸的醋意，刹那间涌了上来！ 一丝的泪痕在残留在她的脸上，将那种肤色所偷出来的淡红，衬托得刚刚好，就像那早上刚盛开的花朵，露珠将它点缀得娇艳无匹，而那一袭白衣更是锦上添花，让人看着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欢，而相形之下，自己就显得要逊色了几分。 对于女人来说，一分都可能是致命伤！ 齐凌云仔细的检查了四周，死伤狼藉，横七竖八的摆着二十来具尸首，这里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就只剩下二个活口，而且还都受了不轻的伤，没错，就是先前司马岳成一招重创的那三个灰衣剑客，一死两伤，这些人的衣服装扮都显得十分的奇特，除了那种雕花的纹路显得更加的古朴之外，衣服的布料也显得要厚实几分，以齐凌云这些年行走在江湖上的经验来看，这些人，显然不是本地人，说得准确一点，他们都应该来自燕国，可燕国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叫林婉婷，这是我师兄，齐凌云，今天也是我第一次见他，我这师兄给人的感觉怪怪的，要不是他使得是岷山剑法，单凭师傅给的画像，我还真不能确定是他。”一个喋喋不息的声音打断了齐凌云的沉思，从紫衣女子的话中，他大概已经能猜到眼前发生的一切，虽然这样的机会微乎其微，但他还是等到了，仔细想想，自己还真是有够幸运的！ 当然，林婉婷了不管他这种得意的心里，这些年，跟着师傅学剑，可把她憋坏了，岷山上同门虽然不少，但基本上都是附近的猎人农夫，闲暇的时候来和师傅学几招防身的，对于婉婷而言，的确少了许多的由头，也没有什么趣味可言，倒是她本来醉心于武学，倒也凭空多出来了一份专心和宁静，再加上天资聪慧，还有一身绝佳的武学根骨，是故短短的四年间，岷山老人的本事她倒也学会了七八成，只是，这内心之中，多少觉得有些顾忌，要知道，整天面对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糟老头，的确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所以，当她知道自己的大师兄，也就是齐凌云将要回来的时候，那颗本来就不是很安分的心便有些按捺不住，变得躁动了起来，经过一番软磨硬泡，终于得到了师傅的同意，捎上一张齐凌云二十岁时的画像，匆匆的赶到了莎拉镇，莎拉镇是个小镇，纵横之间也不过二里之地，就算是在贪玩，也提不起多大的兴致，这不，才几天的光景，她已经将莎拉的每一个角落都折腾了一遍，却还是没能见到齐凌云的身影，无聊间这才信步漫游岷江，做起了遛马的差事，心中还正在不停的抱怨着抱怨师兄为什么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到来，也是在无意之间听到了打斗声，便忍不住前来看个究竟，这才上演了刚才的那一幕，仔细想想，这对师兄妹之间，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呢？ 而当时在她的眼中，看到的正是司马岳成和齐凌云缠斗的那一幕，使枪的大汉，满是憔悴的少年，争斗得正是浓烈，看得她也饶有兴致，或许是因为，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这两个人身上的缘故，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到来。 林婉婷本来就精于岷山老人的剑法，而齐凌云使用的正是最基本的岷山剑法，是一切招式的基础，她在入门的时候自然是学过，所以，只一眼便能看得出来，更加上有师傅给的画像，虽然此时看上去相差甚远，但脸型眉宇之间，还是在绝大程度之上暗暗吻合，她的心中，有一个疑惑，就算是到了此刻也未能解开！ 那张画像上的人，英气蓬勃，给人一种阳光灿烂的感觉，再看眼前这个人，面色憔悴不说，那眼神之中，似乎时刻流露着一种悲伤的基调，让她有些不敢确信，五年的时光，这所谓的下山历练，真的能将一个人改变这么多嘛，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他不说，她自然也不会知道，所以她的心中有疑惑，而且非要弄个明白，这就是好奇心，如同当年的他一样，但现在，她还没有机会去问过清楚，因为齐凌云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婉婷师妹，别只顾自言自语了，你这样喋喋不休的，让人家觉得我们很没有礼貌，再说了，到现在为止，我们都还不知道这位姑娘叫什么呢？”齐凌云说话之间，一个顺手拨弄，转眼间就替一个灰衣人接上了断骨，对于江湖中的人来说，这些都只能算是家常的本事，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只能那阵剧烈的疼痛，却让灰衣人从昏迷之中蓦然的清醒了过来！ “不许动公主一根毫毛！”他开口便叫道。 “公主？”这两个字，显然让林婉婷有些惊讶，要知道在岷山的这段日子，这个女孩除了练功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听那个糟老头讲着各种各样稀奇的故事，也自然知道，公主这两个字背后所蕴含的含义！相比较之下，齐凌云可就要显得镇静许多，如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物，也何必劳动司马岳成这样的人物大驾，既然他已经出现在这里了，就绝不会是冲着所谓的钱财而来，而那身山贼的装扮，或许只不过是一种不想人知的掩饰罢了！ 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个只有可能是北燕的公主，此时此刻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其身上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使命呢，这一种种的疑惑，让齐凌云的内心有些费解，但是他敢肯定，这件事情，绝对不像表面上昭示的那么简单，而未来，势必也会变得更加有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