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河中景
许多人都渴望能够得到人性的温暖,但却往往很多时候,更宁愿独自一人,就如同现在的伍月一般,这个北燕的公主,已经离开故土有很长一段时日了,这里按照地域属性的话,应该已经算是在南方,此刻,透过船头往外凝视,能够很清晰的将河岸两侧的风光收揽在眼帘之中,初夏的光景,已经没有了多少的花香,就算是偶尔能够看到,也只是一些残落的枝头之上,唯一让人感到愉悦的,就只有那一望无垠的碧绿,这也是她内心之中喜欢的,她生长在北国,北方大漠的风光,比起这西南的流水人家来说,虽然少了几分温婉柔情,却多出了阵阵的豪迈沧桑,她的思绪再想,这片土地上养育出来的母后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样的问题,终究是没有答案的,别说是什么样人,就连她的相貌,也都是朦胧不清的,想多久了,有些轻微的头疼,当然,此时的大渡河上,南来北往的行船并不是很多,而且眼下的时间尚早,总是不停吹散着的微风划过她的脸颊,有一种冰凉的感觉,这虽然在绝大部分人的眼中,算不得一种好享受,但却也让人有一丝清醒的味道,伍月缓缓的伸出手,从兜里面掏出先前小狸送个她的那个物件,那是一片半红色的鳞片,在微微升起的阳光照耀之下,显得更外的耀眼,而齐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他也只是静静的站在,并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矗立了很久,直到那缕阳光,洒落到他们的身后,这一刻,齐凌云才开口说道:“隐清泉,隐于盐泉之间,清水悠悠,这千年万年的光景之中,就这样的存在着,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伍月回过头来,这一刻,她才发现他站在自己的身后,听着他的话,这个女人多少觉得有些惊讶,原本以为只会是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却似乎有多了一个人知道,只是如同自己这般隐藏得这般精妙,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昨晚你们的对话,我和小狸再屋外全部都听到了!”齐凌云看着伍月的眼神,显得十分的平静,他自然是知道对方想要问些什么的,所以还没有等她开口,他便率先的说了出来,只不过这一刻,就算是语言在怎么的镇定和平淡,却也终究无法掩盖他内心的感慨,伍月轻轻的哦了一声,既然已经明了,那就没有什么好隐瞒,她看着这个男人的面庞,轻轻的笑了一笑,在光芒给人的温暖之下,这中沁人心脾的感觉又加深了几分:“那为什么你们不说出来?” 为什么,齐凌云调转了头,他有些不敢直视对方这样的笑靥,有得时候,心动不能就只需要一刹那,更何况,他早已经产生了爱恋的感觉,只是这一刻,他有些刻意的逃避罢了,这个人,在他的眼前,也在他的心底,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答案罢了:“这就是一个承诺,就像你对于隐清泉一样,我若是不问的话,你自然也不会说,也许在那个小女孩的心里面,已经不知不觉之中多出了一份依赖,而彼此之间的情感,往往是相互给予的,不是吗?” 这一点,伍月自然是十分的明白,他手中的那个平安符,依然握得很紧,甚至因为力量过大的原故有些轻微的变形,至于他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只能猜个大概,不过无所谓了,她缓缓的转过身去,好给彼此留下一点空间,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彼此无话,并不代表不懂,也不知道时光到底过去了多久,她才往船舱里面而去,经过他身边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将那片鳞片递给了齐凌云:“这东西,你也许用得上,飞虹剑的灵力经此一役,恐怕还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恢复,如果你是真的要想再见到她,也许这枚化蛇鳞片能够帮上一这个忙!” 齐凌云还在犹豫,在他接过这枚鳞片的同时,甚至还想着将它还回去,但是在这心里面,还有一个真实的想法显得十分的坚定,即使随着时光的推移,眼前这个女孩在他的心底里即便占据再大的位置,过去的都还是会随着影像,像羁绊一样跟随着他,只是他还不太明白,自己做出这样的一个抉择,最终将会改变所有人的轨迹,又或许,这一切本身就是所有人的命运而已,改不改变都早已经注定,而人们,只是按照这条既定的轨迹一直走下去罢了。 方青卓还是一如既往的围绕在林婉婷的身边,彼此之间经过一个短暂的时间磨合,已经不在如昔日那般讨厌着彼此,虽然磕磕绊绊,争强好胜的性格还是没有太多的改变,但这也只能是一种无奈,只不过此刻,这个少年人已经没有了昔日那般才出北邙山该有的悠闲,他开始变得有心事,而且脑海之中还有疑惑,渐渐的,他甚至有些理解自己的哥哥为什么会那般的性格,这不过是迫于环境的无奈罢了,至于杜老头,但伍月从船头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夸夸其谈的讲述着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时而因为见解不合的两个少年人,还传出几句争执的闲音来,秦镶呢,只是静静的守在船尾,似乎除了那里之外,其他的地方都不该有他的存在!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我呢也上了年纪,但是那个时候的事情,我还是能够记得很清楚的,当时我们师兄弟三人先后拜入楚地隐士百炼生的门下,在这江湖,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可是叱咤风云的一段时光,当时南武林的人都管我们叫做楚地三杰!”杜老头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轻轻的往上扬,似乎在他嘴里的那段时光,让这个老头觉得特别的自豪,至于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一干听客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这对于讲故事的人并没有太多的影响,有的时候,故事就是需要不清不楚的那种朦胧感,才会带有绝对的吸引力:“老头子我虽然入门的时间最早,年龄也是最大的,但是比起我的那两个师弟来,却在这武学方面并没有什么天分,唯一有一点,是他们两人合起来也比不上的!”
“那一点?”林婉婷这话一出口,她自己就有些后悔了起来,其实猜也能够猜得到,又何必再问呢,杜老头又轻轻的喝了一口酒,兴许是因为话说得太多的原故,让他的喉咙显得特别的干燥,稍微润湿之后,他才接着说道:“就是这酒量,我一个人,喝倒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个事!” “切,就这样的东西,你要好意思拿出来显摆,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林婉婷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种不屑的神色,不过是个酒鬼罢了,可为什么这江湖上的人,想要展现着侠骨柔情之类的东西,还真得依靠这种难闻又难喝的东西吗? “小妮子,你别看这是笑话,只是你现在的经历太少了一些,还不知道这酒到底有什么样的好处!”杜老头半眯着眼,船两个的围帘被何为微微吹起的那一刹那,一缕阳光透了进来,照在他的身上,让这个男人觉得十分的享受,他忍不住轻眨了一下嘴唇,有些回味口中残留的滋味,而这个时候,齐凌云也跟在伍月的身后走了进来,他毫不客气的顺手拿过杜老头手中那个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的葫芦猛地喝上了一口,说道:“虽然粗糙了些,但还挺过瘾的,对了,杜老哥,刚才听到你说起以前的事情,不知道我能不能也坐下来听听!” 这只是一句废话,因为还没有等杜老头回答,齐凌云便已经坐了下来,而这一刻,林婉婷看了看他,多少有些不解的滋味,自己这个所谓的师兄,认识的时间算不得太长,而且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显得十分的深沉,也许那只是一种刻意的伪装,这样的人,总喜欢将自己放在一个角落里,透过那一丝微弱的光亮来欣赏别人的风景:“师兄,这可不太像你的风格,在我印象之中,你应该不是关心这些的人!“ 这的确不像,就连齐凌云的内心之中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像自己的冲动,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杜老头自然很清楚的明白他的想法,其实在他的心底,这也是有一个疑惑的,毕竟对于哪两个突来之人,虽然说是师兄弟,其实也是二十多年没见过面的师兄弟了,可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出现在莎拉之地,还有那些盛传在江湖之中的传闻有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情呢,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个个解不开的谜一样,萦绕在这个老人的思绪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