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困局

    幻象还在继续，虚拟的时间或许很长，但在现实之中，不过就只是一个晃神而已，天尊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总能给人一种悲婉的味道，一个女人，上了年纪，总是要寻找一些依托的，就算是强悍如她也不能例外。

    “我今天在山下林家村发现一个女孩，这或许是天机铜镜的指引，亦或是我对曾经的你怀念过深，当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冲刺着我的全身，那个人，无论是样貌还是性格，都和年轻的你，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地方，一样的执着，一样的不讲理，一样的对武功痴迷，哎，云儿在这些方面就有些不靠谱，这个孩子太过于贪玩了些，不过性子还是善良的，和他的父亲，应该不是同一类人吧，哎，一个老头子面对着一面镜子喋喋不休，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我决定将自己所会的，都传授给他们，师姐，你说这就是世人所说的缘分吗？”那张熟悉的脸，已经变得十分的憔悴，脸颊上的皱纹，一道道的，和那头顶的白发，一样的显眼，时间流逝得飞快，有些东西，就算是再不愿意去承认，却也是终究无法改变的，小女孩就再他身后的案几上睡着了，他轻轻的给她盖上了辈子，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慈祥的神色来，一个人老了的时候，或许就会对年轻的事情，特别的怀念吧。

    而此时，透过幻境，天尊也能很清晰的看见孩子那张稚嫩的脸庞，她的心里，也有一个声音，在止不住的回荡，就连自己看在眼里，也觉得很像，很像！

    长剑刺穿了他的身躯，很快的那一种，这也是她早就知道的结局，虽然对这个男人，有很深的恨意，但现在却觉得，这种恨意有些没来由的感觉，她的心里面，终究还是让难过占据了上风，曾试图无数次让自己保持镇定，但是当这个画面在她的眼前重现的时候，她仍然觉得心里面很疼，就仿佛这一刹那，那柄剑刺穿的是自己的身躯一般，原来，这么多年，沉寂在心中的，不只是所谓的仇恨吧，那感觉是复杂的，复杂得就如同所谓的乱麻，有一种怎么也理不清的感觉，看着到下去的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黑衣人握着长剑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似乎本能也是害怕的，而那里，的确是有山，有风，也有云，唯独没有的，是自己，这还真让以前的话给说中了，而且还可以看出来，他的脸上，多少有着一种从容，有句话说，这人死的时候，总能看见自己想要的，所在乎的东西，那么那一刻，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天尊的眼神之中，有一瞬间的恍惚，显然她的思绪，也随着这片幻影走上了一圈，虽然只是极端的一幕，却仿佛看见了他的一生，仔细想想，一生的时间，太长，可要真正走起来，却又觉得太短，这还真是让人很纠结的问题。

    墨麒麟收敛了一下被宝鉴所激荡起的心神，这一次的撞击，如果不是老人的停顿，说不定已经身手重伤了，飞虹剑面的两颗琉璃碎片，光芒显得异常的强盛，这或许是受到同为神器的墨天宝鉴的冲击，算是真正的融合为一体了吧，那一刹那从剑身上所传来的灵力之强悍，让墨麒麟差点有种把持不住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神器之力，和先前的那缕飞散的状态，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极端，墨麒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用心在感受着那力量的变化，好让自己能够尽快的和它融合为一体，连带着他的全身，黑衣之外，那赤红色都显得更加的耀眼了起来。

    墨天宝鉴似乎在这一刻，也感受到了冰晶琉璃所传来灵力感应，那原本素黑色交替流传的颜色，也跟着强烈了几分，三种颜色交织在一起，隐约能够感受到昔日高天原大战的影子，当然，这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压抑，迎面直扑而来，先不说天尊和墨麒麟两人，以凡人的身躯，去承受神器的力量，那种感觉，就如同周身都在被强力的挤压一般，灵力不停的涌入，和自身灵力融合在一起，又给人一种膨胀的感觉，这挤压和膨胀，两番力量同时作用之下，就如同将人放在两面不断合拢的墙之间，那种痛苦感，当真不是一两言语，可以说得清楚的。

    柳寒烟等四人，站在远处，这样的场景，识相的人，还是尽量的远离一些的好，如果被无端的牵扯其中，那可就是相当的危险了，只见那场面之上，若干道剑气纵横其中，无论是飞虹剑所散发出来的红色，还是墨天宝鉴所弥漫的出来的黑色，都显得极其的分明，不停的撞击在一起，发出很尖锐的声响。

    观战的四人，都不由得运转周身的灵力，抵抗着从庭院之中所传来的阵阵杀意，那直觉中，有一种无法逃避的震撼和恐惧，让人不由得想要将身子向后退上几分，能逃走自然是最好，但眼下，很显然不能，这一场战斗的强度，似乎完全超过了先前的预期，甚至让柳寒烟觉得，自己压根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世间居然还有人，能强到这般的程度。

    当然，这一刻，她的心里面还有一个疑问，虽然在北邙之地，墨麒麟是从齐凌云的手中夺得了飞虹剑，这一点倒是不假，可为什么再看他的身形，就和记忆之中的那个恶少年一般模样呢，而且更为奇特的是，昔日在盐泉村第一次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这难道也只是巧合，不是我不想杀你，而是我杀不了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齐凌云的实力，她是知道的，虽然算不上太差，但比起自己来，都还要逊色几分，主上也想出去他，不过是翻手之间的事情，又何来想杀杀不了之说，这样的情况，就只有一个，眼前这个人，难道就是齐凌云，不，这不可能的事情，那个男人，是个深情却又寂寞的旅人，十分的简单，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深邃得让人无从去琢磨，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压根就无法解释得通的因素存在，墨麒麟和齐凌云之间，无论是在时间还是在空间上，都有着完全不同的证据，甚至在北邙山的那一战，两人还同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要说他们之间完全没有联系，柳寒烟也不愿意去相信，总觉得这两人之间，似乎有那么一丝的交集存在。

    所以柳寒烟到了现在也不明白，冰晶琉璃那种可以划破时空，穿梭空间，甚至是蛊惑众生的能力到底是多么的令人恐怖，或许在这一点上，它才算得上是三神器之首，这一点，或许此时此刻，也只有墨麒麟才知道吧

    而齐凌云终究是齐凌云，却也是眼下的墨麒麟，只是这一点，柳寒烟的心里面不明白罢了。

    剑随心动，原本就是依靠本心而为，飞虹剑有了冰晶琉璃完整的神力加持，那气势，自然不必墨天宝鉴弱上几分，整个空间之中，只能看到两个身形在不停的穿梭交错，天尊是年迈之人，身体原本就已经显得十分的孱弱，但这一刻，所有的功夫在她的手中施展起来，似乎并不比墨麒麟慢上几分，甚至那身法之高，让人有些目不暇接的感觉。

    的确，琉璃的能力众多，但若只是比较其灵力的充沛程度，却和墨天宝鉴还有一定的差距，后者可谓是简单粗暴，天尊的武功修为，原本也比墨麒麟要纯熟几分，有长时间执拿着宝鉴，却配合的灵巧度和熟练度，自然要比刚刚获得完整琉璃之力的墨麒麟要高上许多，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或许还是老人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当然，墨麒麟也并一定都会输，他毕竟在某方面占着很大的优势，年纪，就是他最大的优势，有句话说，拳怕少壮，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而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拖，拖到对方身体机能完全耗尽的那一刻，那时他就是胜券在握了，可很显然，这个过程并不简单，因为他能够想到的，对方也自然能够想到，所以从一开始，天尊就是竭尽了全力，其目的，也是为了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