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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骤然紧缩,妙妙大惊,连忙推开司徒功名,向四周看去,他们竟然被包围在了熊熊火海之中!眼前突如其来的景象,震惊了妙妙,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火海中醒来。 司徒功名叹口气,终于是把妙妙叫醒了,连忙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影卫在前面开路,抱起妙妙,几步跑到窗边,飞跃而下,几个跳跃,便借着一旁大树掩去了自己的行踪。这便的影卫们也全数离开的那已经烧得摇摇欲坠,不成样子的客栈,四处分散开来保护树上的两人。 司徒功名脱下披风,将妙妙包了个严实,这才借着大树的掩饰,透过缝隙看向客栈那边的情景......只见得一大批的侍卫包围了客栈,这小镇上最大的客栈现在正在火海中挣扎着,客栈里面可能已经有好些人在睡梦中就被活活烧死了,有几个人终于逃出了客栈,却被等在周围的士兵们毫不留情地一剑抹杀,甚至来不及为逃出火海,劫后余生而庆祝一番。 妙妙的身子狠狠地一颤,她几乎能够听见客栈中那些人被活活烧死前的哀鸣与绝望...... 这样,全都是因为他们而死的人啊! 一个张色的身影落在妙妙的身边,嗓音低沉,一丝不苟:“主子,抓到他了,与这些人接头的是张三。” 司徒功名的身子刹那间冰冷僵硬,眸中的狠戾与嗜血的杀气几乎能毁灭一切。 他们一路小心,一路戒备,没想到自己的人会出卖自己......更没有想到楚江东会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森冷,与被背叛的愤怒,如从修罗地狱里面传出来的魔音一般:“张三是么,逼他招供,扒皮抽筋,切rou喂狗,凌迟处死!” 领命而去的张二,夜幕下张色的寬厚背影。忍不住颤了颤...... 只有经历刻骨的崩溃之后你才知道自己将会如何生活,什么才是真的重要。 司徒功名如是说。 妙妙后来回想的时候,却始终不能得以想起那日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她似乎做了一个梦,还是一个噩梦。结果醒来后便下边像是死了一回般,虚弱无力...... 司徒功名将她安置在客栈的一大树上,命一个影卫在一旁保护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去,全身那冰冷森然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 树叶斑驳。夜色凉薄,风吹影动,倒是珊珊可爱,但不远处的那栋大客栈却正在火中绝望地挣扎着,妙妙几乎能想象到那些个无辜的人被活活烧死前的恐惧与绝望的表情......内疚与担忧与痛苦愤怒种种情绪,她几乎不能承受。 眸光乍现出刺骨的锐利,直直射向客栈左边大门口那一身戎装,正气定神闲冷眼旁观着烧得血红的这半片天空。 妙妙只听得心中似是有根弦,在此刻,怦然断开。发出脆生生的声音.....直接紧握,关节处略略泛白,紧紧咬着的下唇沁出了血色,身上那突然现出的强大气场,饶是身旁那历经风雨,饱经沧桑的张衣影卫,也不由得一震,暗自惊奇。 司徒功名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本性善良,更何况这些个突然出现的士兵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向着他来的。 眉头一拧。毫不犹豫地带着全身的煞气,一天钻进那熊熊烈火之中。 妙妙眉头一皱,不可置信地张大眸子,司徒功名可是武功了得。不然怎能以一人之力进火场救人!! 妙妙注意到的时候,那边的士兵也看见了司徒功名,一声得意的惊呼,马上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那领兵的队长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连忙急迫地驾着马过来。顺着士兵的指示看向二楼的一处窗口,隐约能够在败坏的楼阁残骸之间见得一紫色锦袍男子,正有些狼狈地保护着一个棉衣抱着婴孩,努力地想要躲开四处乱串的火舌,或是头顶不时掉下的烧焦了的房梁断木,努力往窗口挪过来。 火势太猛,照透了半边血红的夜空,带着燥人的死气...... 妙妙没有理会到身旁被派来保护他的男子,绝望地一声哀鸣,也没有注意到另一边窗口陆续地有着影卫将那些尚且还存活着的人偷偷带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二楼的那个窗台边,没有人去注意到澜王爷其实把自己当了诱饵。 妙妙的视线,一直紧紧地锁在那个领头下令的男子身上...... 似是有着血海深仇般,又似乎带着怜悯与漠然,妙妙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么狰狞,她只能听得见那客栈内不时传出的隐隐约约的声音......似是亡灵,在苦苦诉说着自己的无辜与绝望...... 那领兵的侍卫长,嘴角还勾着一丝嗜血的笑容,眸中闪过狠决,大掌一挥,身边马上哗啦啦地传来侍卫们搭起弓箭而发出的细琐而不是整齐的声音。 笑容更盛了一些,这时的司徒功名已经挪到了窗沿,视线两两相对,一个狠戾而决绝,一个嗜血而得意...... 火光四溢间,男子大掌再一挥,“放”字还未说出口,只觉得心中一阵绞痛,似是心脏就要爆裂一般,猛然抬头似乎想要看向某处,表情恐怖,嘴巴大张着,一口气就再也提不上去,当场猝死,无力地栽倒在地上,张浓的血液从眼鼻口中逆流而出,表情无比狰狞。 前一刻还信心满满,准本拉弓射箭的士兵们,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直到有人突然惊惧地发出一声显然是极度的恐惧所造成的沙哑破碎嗓音,大叫:“死了!!!!!陈将军死了!!!!!!!”半片烧红了的夜空,因这忽如其来的变故,更显得破碎而苍老了几分。 司徒功名也不懂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究竟是为何,眸光闪闪,凌厉的视线在下方扫射了一圈,并无异样,似乎那个被叫做陈将军的就是这么突然猝死了一般。 先下情形容不得司徒功名多想,脚尖轻轻点地,凌空飞起。跃上窗台,再次用力一点,就越过了楼下四处乱窜的士兵们的头顶,稳稳地飞向了妙妙所栖的那棵大树。 才要看见女子半蹲的身影。自己的身形却是猛地顿住,眸子睁得老大,一口鲜血喷出,手中的婴孩被下意识地抛向妙妙所在的那棵树,自己无力地往下坠落......一个黑影连忙从一旁飞过。接住了司徒功名的身子,有些吃力,又连忙飞走。 司徒功名竟然还是中了一箭! 众人集合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半山坡上,寻了一处小溪流,给自家主子处理伤口。好在那一箭并没有射中命脉,司徒功名流了些血,拔去了箭,无性命之忧。只是影卫们个个神色依旧肃穆,没错,无论过程如何。无论究竟是何原因,他们让主子身陷危难,甚至以自己做诱饵,还中了一箭......司徒家规,该死! 但先下情形,必须先保护好主子再说。 张一在这里算是最大的了,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进行抢救,并分析接下来的去路。 突然,他猛地顿住,视线划过躺在一边杳无生气的司徒功名。沉下嗓音,问道:“你们,可有谁看清楚那陈将军是怎么死的?” “......”众人面面相觑,默然无语。 的确。那陈将军死得太奇怪了,猝死么?无故猝死??死状还是如此的狰狞...... “是......”一个声音轻轻发出,几人猛然抬眸看去,是张二,表情恍恍惚惚,带着惊惧和纠结。众人大惊,连忙询问究竟是谁,到底怎么回事。 张二支支吾吾,眸子不自然地闪闪,投向司徒功名身边那个抱膝孤零零地坐在一边,背对着他们,了无生气得似乎一点存在过都没有的妙妙 “是,是她......”张二道。 众人大惊,无不讶异地看向那显得毫无生气的孤独女子,凄清的背影倒是引得几个大男子也不由得感到心底发毛......怎像是见得了女鬼一般...... 张一当机立断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当时可是被少主放在一树上,何况......这么一个弱女子,她甚至不懂得暗器......” “老大!......”男子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语,眸子掩了掩,又轻轻地,放缓了声音道:“老大,相信我,真的是她......” “当时她被主子放在树上,主子又命我一定要保护好她,张二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后来,张二发现妙妙姑娘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好像就是在那陈将军想要放箭射杀主子的时候......”张二轻轻噎了口口水,有些些后怕的模样,声音也轻缓了些:“妙妙姑娘生气突然就被戾气包围,非常的狠决,虽然张二没有感觉到杀气,但张二却觉得自己的呼吸也有些难受......” “那陈将军突然猝死,妙妙姑娘便像累极了一般,倒了下来,然后,那紧紧地压迫着张二的死亡气息也就消失了......”所以,张二将眸子投向一旁低着头,若有所思的张一:“应该是妙妙姑娘,她,可能用了什么暗器,她应该是会功夫的......” 众人沉默,再不言语,偶尔将视线投向那孤立在一旁似乎与世隔绝般清冷的女子,便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或投向远方。只是,心底里,却终是忍不住颤了颤,脊背爬上寒意...... 她如何会功夫?分明只是个柔弱的女子罢了,甚至她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内力的存在...... 第二日醒来时,篝火早已熄灭,余烟也不再飘散了,守夜的张四揉揉睡眼惺忪的眸子,茫茫然地看着这郊外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野外。揉揉有些发晕的脑袋看向自家主子,却没想到司徒功名整个人早已醒来,正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用布料包好的伤口似是有些裂开了,细细的血丝晕染了紫色的锦袍,将那一块给染成了张色,已经结成了血块。 张四暗自喊糟,主子最爱干净了,这衣袍不仅脏乱,染着血又沾上了木灰,被箭刺破了洞还被火烧去了衣角......虽然仍是那么倔强傲然的样子,但到底是主子啊。便想着叫醒其他影卫,去给主子弄套衣服,再去打些野味,或是摘些水果。 司徒功名没有睁开眼睛,张四见得他的一侧脸,紧闭着的眸子,眼睫微微颤动着,似乎还有着深山清晨里自有的露珠。 紧抿的薄唇,有些些苍白,唇形自然是极好看的。张四跳脚,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啊,真想给自己掌嘴...... 司徒功名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失血过度的虚弱,和一丝小心翼翼,冷冷清清的在这安静的出奇的深山清晨里格外惹人注意,他道:“张三......”薄唇轻轻颤抖,又坚持继续说:“他,真的说是受摄政王的命令?......” 山风拂过,与大地厮磨,远方的天空,终于泛起了暖暖的颜色,一缕光芒狠狠地刺破云层,顷刻间便又无数道光芒一起,由着一个点,向四周绽放出了世上最娇艳的花朵。 破晓......天,终于亮了。 因着一夜的大火,空气中始终若有似无地飘着一抹挥散不去的血腥味道,又夹杂着尘埃烧尽的灼人气息,透着哀戚与荒芜。 天空是灰蒙蒙的,初晨的阳光咋隐咋现,却是始终照不亮这一处废墟,放眼望去全都是烧焦了的木头,或者是熏张了的瓷器,掩不住的怪异气息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几乎就要窒息。一些些烧得褪去了本来的光鲜色泽的瓦砾,横七竖八地插在泥土里......尽显悲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