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赌几把
赌场比较隐蔽，在KTV三层的管理人员办公室里面有个暗门，只有熟人介绍才能进去。 进了门，再通过一条十几米长的过道，就到了真正的赌场。 潮市是小城市，这里的赌场也是小赌场，没有什么美女荷官，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花样，就是简单的几间包房，里面各玩各的。 谢凯直接在柜台换了一万块钱筹码，惊得林勇都不好意思掏自己贴身揣着的两千块钱，逐渐恢复崇拜目光跟着进了一个中档包房。 “果然抽水才是真的赚钱啊……”谢凯掂量着手里的筹码，一万块钱，只换了九千五，5%的抽水额度，稳赚不赔一本万利啊。 “凯哥你说什么？”林勇从进门就被赌场的氛围吸引，没听清谢凯的说话。他今年才十九岁，虽然因为田馨儿事件，有了田枭的联系方式，当田枭小弟的小弟的小弟……混了一年，实际见识非常少，所谓好赌也就几个小混混之间玩牌，滚石赌场这里，也没来几次，无他，没钱而已。 滚石赌场规则简陋，没有那么多花样，基于潮市田枭一手遮天，这里安全系数绝对是周边城市中最高的。这里没有荷官，没有庄家，没有一切常规赌场上的配套人员，这里只服务老客户，唯一规则就是：进场必须换筹码，赌场抽水5%，提供安全保护，玩什么、怎么玩都由赌客自行决定。 谢凯摇摇头没回答林勇的问题，他进的这个包间只有一个可以容纳十人的圆形大桌，桌上已经坐了七个人，玩的是潮市的本土赌法“闷鱼”。就是一桌子人都下个底注，然后发三张牌，赌三公，谁牌大，桌子上的钱就归谁。 三公的游戏规则比较简单，J、Q、K三张王凑一起最大，其他按三张牌相加个位上的点数论大小，九点最大，零点最小。大小鬼是万能牌，可以随便当任何一张牌算。 这种游戏一般纯运气，滚石这里在发牌上做了点小改动。因为滚石没有荷官，赌博这种事，谁发牌其他人都不服气，所以这游戏改为自由摸牌：54张牌铺开在桌子上，大家掷骰子决定谁先，然后顺时针轮流摸牌，各摸三张后摊牌，谁牌面大谁拿走筹码，这动作有个术语叫“收鱼”。假如有超过两人牌面一样大的话则同时胜出，桌面上的赌注平分。 谢凯坐下参与“闷鱼”，林勇站在一边看着。 这桌玩得不大，底注一百一把，大概一分钟一把。谢凯规规矩矩玩了十几把，运气一如既往地差，居然没赢过一把，九千五百元筹码转眼剩不到八千。 谢凯有透视异能打底，心不慌，气定神闲地又扔进去一百筹码继续摸牌。可皇帝不急太监急，林勇看着这十几分钟就输掉一千多块钱，小心肝扑通跳得厉害，说话都带着颤音：“凯、凯哥，要不咱们再去唱会歌吧，再找两个出台的。” 混混也分等级的，同样十几岁出来混，谢凯碰上个脑子活的大哥，加上自己脑子也好使，没几年就混出个人样。但多数出来混的小年轻是类似林勇这样的，十七八岁出社会，混了两年也没见过多大的钱，在他们眼里，上了千，就是高消费水平。 “呵。”谢凯没有理他，笑着翻开最后一张牌，方块3，加上前面两张牌，‘343’零点，在三公里属于最小的点数，这一局又输了。 “小伙子新来的？今天点背啊。”刚才赌桌上一直没人吭声，林勇打破沉默后，大家忽然都变得多话起来。坐在正对着门那位置上的赌友A，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也开口调侃，“十七把，七把‘死鱼’，送财童子啊。” “送财好啊，来来，旁边还有位置，小兄弟别光看，你也下来玩玩。”坐角落上尖嘴猴腮的另一赌友B也开口说话，不过是招呼站一边的林勇。 “对对，小兄弟也下来玩几把啊。”赌友C也出声招呼，眼里充满戏谑。 一桌八人，从谢凯进来后人人有“收鱼”，唯独谢凯一局未收。喜欢赌博的人多少都有点迷信，这一桌子看对方运气这么臭，都巴不得多下点底注赢多些，多个人参与底注也多点啊。 林勇哪玩过这种十几分钟输上千的赌博，他初中毕业后出来混就一直跟着谢凯，消费都是谢凯花钱，后来进了田枭的黑龙会当马仔，先不谈这会名多么土鳖，总之他天天跟着帮会大哥到处混吃混喝，也没怎么花钱，作为一个初中毕业的问题学生，他已经觉得自己很牛逼，活得很自在了。混到今天才发现以前的眼界多么狭隘。 钱他有，两年来多少也存了万把块，今天为了当初出卖谢凯计划的歉意，取出两千已经是极限，让他跟这些“大款”玩心跳，他自认没那资格也没那资金。 任凭一桌人怎么好言相劝、暗示挑衅，林勇就是不为所动，目光直直盯着谢凯的牌面，可心里却逐渐积压了些火气。钱啊钱，没钱玩会被人瞧不起！醉生梦死，浑浑噩噩当了两年小混混的林勇头一次对钱生出强烈渴望。 “呵，难不成你是这小伙的保镖？没资格上桌？”好话说多了，有人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小伙子年纪轻轻就带保镖来玩，到我们这来是不是不够格调啊？” “你们说什么呢，人家这是看咱们玩得太小，看不起咱们，不愿意一起玩呢！” “嘿嘿，那两百一局怎么样？” “两百怎么行？五百！起码五百一局！” “五百哪够人家胃口，一千！我提议下一局底注一千！” “……” 赌博总是容易让人迷失自己，“闷鱼”这种纯运气游戏，输赢都很正常，凭什么认为别人会一直倒霉输钱？小赢几把就忘乎所以，奢望玩几把大的一口吃成个胖子，这样的人多是烂赌鬼，偶尔赢钱会肆意挥霍，一旦输了就天天惦记着翻本，早早晚晚输干净财产一蹶不振。 谢凯以前从不碰赌博，除了周兴邦的影响，还有就是看多了投资公司的部分客户那赌红眼来借高利贷的丑态，对于赌，他是十分抗拒的。不过那是以前，如今有了透视异能，不赌几把捞点钱，实在太对不起上天对自己的眷顾。 所以，对于赌友们的提议，他觉得应该慎重考虑。 花了一秒钟考虑完，他决定成人之美，答应他们的要求，顺便挺一下这个良心还没被狗吃完的前小弟。 “兄弟，坐下吧，赢了归你，输了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