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文化之罪
林勇和谢凯通完电话,对他在电话里说的退出股市多学习什么的毫不在意,继续做手头上的事情——他是来送红包的。 混了两年社会,没吃过猪rou也看过猪跑,医院这地头,医生就是老大,就是地头蛇,红包就是拜山的过路费。 多学知识,要是学医的话,倒是能赚钱。学其他文化可就不见得多好了。林勇边往红包里塞钱边想着,知识这两个字勾起了他的回忆。 他是川省人,老家都是山,他记得最高那座山接近山顶的地方就住着个有很多知识的人。那是个老头,很老,大约得有七八十岁的样子。 小时候村里人都知道这个人,但林勇一直没见过他,有人说老头是个疯子,有人说老头本身深居简出,不喜欢外人。 林勇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已经到了读初一的年纪,那次是他跟几个小伙伴贪玩,到处翻山越岭,不知怎么的就跑到老头那破屋去了。 当时几个小伙伴互相吹牛逼看谁有胆量去看看那疯老头,最后几人一起去敲门,敲了好几下终于见到他了。 老头看起来比较邋遢,但双目有神,不像疯子,于是林勇和几个小伙伴就尝试着跟他说话。 没想到老头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吐字清晰地问几个小屁孩怎么到这来了,那普通话说得特别标准,完全不带半点川省方言痕迹。 当时的事情比较特别,林勇对于各种细节都记忆深刻。 老头院子里有棵杏树,当时都结满了果子,老头腿脚不便,人也老了,柱着根破拐杖,说想吃杏子,结果挥舞了半天没把拐杖舞起来。只好蹲到地上捡熟透了自己掉下来的杏子吃,然后说请客让林勇他们自己去摘杏子吃。 林勇几个十几岁小毛孩正是精力旺盛上蹿吓跳不嫌累的年龄,没一会就从树上摘下来一堆杏子,分了很多给老头。 老头一边吃杏子,一边很高兴地跟几个孩子唠嗑。 这一唠嗑,让林勇真正见识到老头的博学,他这辈子没见过比老头懂得更多的人了。当然,他现在年纪也不大,可是当时老头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天文地理、王侯将相、五行八卦、八门九流,各种典故手到擒来,讲得那个抑扬顿挫声情并茂,把几个小屁孩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后林勇他们要回家了,老头似乎意犹未尽,不知从哪找来了几个铜板说给林勇几个算命,又让几个孩子多待了一会。 老头神神道道地将铜板扔来砸去鼓捣了好阵子,然后用一大堆林勇听不懂的名词说得眉飞色舞,最后林勇倒是莫名其妙记住了他给自己批的命:起于草莽,封将拜相。 现在想来,那应该是好话,是好命格。 老头因为林勇这个命格,专门从他那破屋里拿出一块脏兮兮的白砂糖,说要请几个小伙伴吃。 奈何那白砂糖卖相委实太差,林勇一看就倒胃口,以至几人执意要走,老头如何再三挽留都没用。 后来林勇知道老头真的是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可是知识和文化带给他的,似乎除了能逗小孩开心,没一样好事,更坚定了林勇不愿读书的念头。 听说老头曾经是个地主还是个师爷来着,学识很高,然后在某个十年中被人把腿打瘸了,家产全部充公,妻子也上吊自杀,唯一的女儿受其牵连,活得也不怎么好,除了定期给他点米面之外,基本当他是死人,父女俩居住的地方相距数百米,却基本不相往来。 村里人也都当他是疯子,唯一一个上过高中有点文化的大人说老头这是得了癔症,有神经病,让村里人都别接近他。 这是林勇第一次见老头,后来为了吃杏子,又陆陆续续去了几趟,老头专门拉着林勇要教他知识,可惜他说的许多东西林勇都是有听没有懂。后来没过多久他就不读书跑到潮市来了。 总之,什么知识,什么文化的,在林勇印象中都不是好东西。他只知道钱是最好的,有了钱,什么都有了。所以他对给他几万块钱,还带他进股市赚钱的谢凯是打心里感激。 “医生,我爸妈就劳烦你了,拜托一定要治好啊。”谢凯对林勇来说犹如再生父母,因此在林勇心里,谢凯的父母,就是自己的父母。至于他老家那穷困的亲生父母,他反而觉得感情很淡。
贫富是需要对比的,虽然谢爸谢妈的生活水平在潮市属于中下层,但在从川省山村出来的林勇眼中,这种生活已经是富裕家庭才能拥有的了。 他这段时间因为谢凯的帮助,手头上也有十来万,加上谢凯打进来的十万,现在他的银行卡里拥有了他老父亲挖一辈子藕也赚不到的钱。 林勇爱钱,可淳朴的乡村习性让他更懂感恩,其实也不叫感恩,而是一种接近本能的生物直觉,他潜意识中认为要回报谢凯,才能维持如今的高收入。 所以在给谢爸主刀医生的红包上,他封了足足一万块钱,比账面上的手术费用还多一倍。 主刀医生有点惊讶,但旋即笑着接过红包,打包票一定好好治疗——呵,手术都成功完成了,接下来也就是住院观察等后续康复而已,这钱就是白拿的啊。 …… 话分两头,林勇尽心尽力不惜重金地为谢爸谢妈奔走时,谢凯这个为人子女的,却温香软玉满怀,跟大胸美女在浴室中喷洒共浴—— 真是情况是,谢凯几经折腾好不容易把田馨儿弄得略微清醒了,不再往他身上掏摸时,他自己本人反倒有点控制不住欲望了,索性把花洒调成冷水,调到最大水压,从头到脚把自己也淋了个通透。 五月的炎热天气,来这么一场冰凉的冷水澡,绝对让人神清气爽,精神为之一振。 当然,如果身边没有一个半裸的湿身美女对你虎视眈眈的话,这会是一场享受的凉水浴。 谢凯头上还淋着冰凉的冷水,浑身湿漉漉的,**大抵是浇灭了,然而麻烦事似乎仍未解决。 田馨儿软趴趴地伏在浴缸边缘,单薄的衣裙褪至腰间,被冷水浸染,紧紧贴合全身,那画面太美,只不过清醒过来的美女如今美目含煞,或是含羞?总之直直地盯着谢凯,一眨不眨的瞪了有几分钟。 “我什么都没干啊!”谢凯内心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