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们要像兄弟一样
第二天。 郭小凡丝毫也不记得昨天没退出账号的事，对他来说，这不过是次玩笑而已。李诗嫣不可能因为论坛上几首打油诗，就改变对他的看法。 美女心动的前提，得看自己怎么行动。 目前需要自己专注的事，最重要的就是把神厨系统完全开发出来，以最快速度升到最高等级。 升到最高等级有什么用？嘿嘿，您还用问吗？那是一个强大到无敌、无敌到寂寞的餐饮帝国。 当然，在烹饪之路上，不能忘记打听骗了自己一万元血汗钱的那个黑心老板，一旦发现线索，此仇必报！ 今天上班，郭小凡早去了半个多小时，厨师上班是9点，他八点半不到就到了。 不为什么，只为人事科要办些手续。 上午8点出头，他就接到人事科通知，说是酒店总经理已经在他的合同上签完字，再办些入职手续后，他就正式被酒店录用了。 当然，试用期一个月，这是龟腚。 手续挺简便的，无非填些履历，复印些身份证什么的，不过也呆了半个小时。人事科的人们围着郭小凡，像看非洲红猩猩般，问这问那问个不停。 人们对一个学徒，一天之间咸鱼大翻身，成为小小地轰动烹饪界小神厨的经历，十足感兴趣。 嗯，透露一点，人事科几位大妈，好心地又要帮郭小凡介绍对象。 9点出头，下楼。 餐厅里空荡荡地，郭小凡感到相当奇怪，这时候应该是比较忙的时候呀，服务员整理餐桌、清理台面，现在怎么回事？ 走进厨房，郭小凡更惊讶了，厨房里居然挤满了人。 酒店总经理陪着一位身材高挑、面容白晰，戴着副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正挨个介绍有名的厨师呢。 雷宁和丁二狗，神情淡定地站在一旁，表现即不积极，也不消极，但透着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 从酒店老总一口一声“白副”的语态中，郭小凡明白，此人必是集团公司新来的副总经理，也就是雷宁的老师。 酒店老总介绍完王牌灶五位厨师，突然问道：“咦，郭小凡呢，他在人事科手续还没办好么？” “喏，在后面呢。”正对着厨房过道的厨师长徒弟，一眼就看到了缩头缩脑的郭小凡。 老总赶紧转身，将他拉到了白副面前：“白副，这位就是郭小凡，前天晚上、昨天一天，他的松鼠桂鱼，在美食节上闹出的动静不小。” 白冰推推金丝眼镜，态度和蔼，伸出手和郭小凡握了握：“小郭，我也听到了你的事，不错呀。你的手艺，是祖传的吗？” 郭小凡点点头：“嗯，是的。” 白冰拍拍他的肩：“中华烹饪渊远流长，很多失传的技艺，我们都要把他挖掘出来，奉献给社会，也为我们酒店的发展壮大，贡献一份力量。” 郭小凡心说，贡献你妈的大头鬼，老子自己的东西，要自己用！大酒店付我多少工资，我自然会对得起自己领的这份工资和奖金。 至于贡献，咳咳，看领导对我好不好，以及看自己的心情咯。 白冰转身朝着大家：“各位同仁，今天是我到集团上班的第一天，调研工作选择大酒店作为第一站，足以证明大酒店在我们集团的地位。” “同志们，这家大酒店，是集团下属十几家酒店中，牌子最老、规模最大的企业，寄托着集团公司转型的希望。今后，集团层面会有一系列有利于公司发展的改革，希望大家配合，为国企重整雄风，贡献自己的青春和力量。拜托大家了！” “呱叽呱叽”，全体热烈、但并不发自肺腑的掌声。 国企就这德性，白冰的两个“贡献”基本就明确表示了这一点，他要求下属拼命奉献，特么的为什么你不说回报呢？若是当场表态，今后一年内，大伙的收入全部翻番，估计全厨房的厨师、全餐厅的服务员，都会拿着锅盆瓢勺，狂热地敲起来。 唉，可惜是贡献。 白冰朝大家抱了抱拳，特意走到几个年轻厨师面前：“几位都是刚走出学校吧？我以前是烹饪学院的老师，对学生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大家不要拘束，不管在学校还是到集团，我始终把自己当成一介书生，为学生的成长甘当绿叶。” 几位年轻人，真是感激零涕，顿觉这位高级领导，比自己的老爸还有人情味。 郭小凡仰天吸吸鼻子，如果昨天晚上没有夏元的介绍，他可能也会感动得掉眼泪。 然而，空气中分明有股大尾巴狼的sao味！ 嗯，这家伙，拉拢人很有一套。 白冰特意望向了郭小凡：“年轻人，是我们集团明天的希望。但我多年与年轻人打交道，深知他们也有些天生的弱点。比如争强好胜，比如会在某些小事拼老命较真，等等。” “但我想，这都是成长中的代价。我希望我们集团、我们大酒店的年轻人，精诚团结，抛弃过去所有的矛盾和成见，大家像兄弟一样相处。俗话说，劲往一片拧，对不对？” 白冰这话，明显就是有所指了。 他转身朝着酒店总经理：“老严，年轻人的思想波动很大，你要善做他们工作，多关心他们，发现矛盾及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消除掉。总之，不能使我们兄弟的感情出现裂缝。你多费心一下，可以吗？” “好的好的。”酒店总经理连连点头。 大家都听出话外音来了，这是白冰在化解雷宁和郭小凡之间的矛盾，同时也暗指雷宁和厨师长师徒间的矛盾啊。 白冰果然是一介名师，口才好，针对性强，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良好。 再次朝大家抱拳后，白冰在酒店老总和几位副总陪同下，到其他地方考察去了。 雷宁一直站在原地，并没有去送他的老师，这更加显示出他跟白冰关系的非同小可。 郭小凡走向灶台，雷宁静静地看着他，脸上带着微笑。 这是一种胜利者的微笑。 雷宁深知他老师的个性，刚才那些话，不是说给雷宁听的，而是说给郭小凡听的。 如果郭小凡连这些话外音都听不出，那就只能呵呵了。 白冰走后，厨师长他们沉默了，很少说话。 雷宁和丁二狗却活跃了起来，不过今天他们的活跃，带了些指点江山的味道。 比如雷宁发现配料盆里的葱姜不够，走向刀工台，厨师长徒弟刚好也在切葱姜，见雷宁走来，放下切了大半的厨刀，转身便走。 接着，刀工师傅火速赶来，堆着笑，闪电般帮雷宁切好满满一大盆配料。 雷宁坦然受之，连声谢字都没有，转身就走。 还有一个非常鲜明的变化，大概是受了白冰“年轻人怎样怎样”精神的鼓舞，厨房里绝大多数年轻厨师，都朝雷宁堆起了笑脸。 厨房里，包括王牌灶、普通灶厨师、帮厨，加上刀工师、配料师、冷菜师、厨工，总共有34位，三十岁以下的青年厨师，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位。 除了郭小凡、夏元等少数几位之外，其他人，可以负责任地说，自从白冰来视察后，雷宁就完成了一个华丽的转型——以前，他是名义上的青年厨师领军人物，凭的是他过硬的技术功底和名校优势。 今天，他已经真正意义上，成为青年厨师的精神领袖。嗯，丁二狗勉强算副领袖，如果不是因为又矮又丑，那就可以把“勉强”两个字去掉。 而14位三十以上厨师，除了跟厨师长同时代的老家伙外，其余则态度不定，他们人到中年，处事比年轻人更圆滑、更世故，更能沉得住气。 毕竟，现在依旧是厨师长的承包期。 但他们，对厨师长并不是没有看法，因为厨师长的屁股也不干净，动用私权，刻意培养他徒弟的事，大家都看在眼中，记在心头呢，只是不方便说而已。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再小的池子，它也叫江湖。 厨房的里势力，现在已经鲜明地被划分了出来， 整个上午，雷宁跟年轻厨师有说有笑，也不时和厨房里其他厨师套着近乎。 但，他就没跟厨师长说过一句话。 连正眼都没看过厨师长一眼。 自从前天晚上正式跟厨师长撕破脸皮后，两人已经不再处于同一个世界了。 …… 上午的就餐高峰很快结束，台风过境后，经营渐渐回暖，郭小凡的松鼠桂鱼销量也在明显回升中，并且超过了老赵的平均数。 厨师长把他叫到了办公室，拿出一个信封：“小郭，这里是一万元钱，前天答应过你，只要你愿意签合同，我先把你被骗的钱还了，以后在工资里逐月扣除就行。” 郭小凡感激不尽，他确实需要这些钱。 临走前，厨师长长长地叹了口气：“小郭，风向可能要变了。我听白冰的口音，有些改革会很快推进，也不知将带来哪些变化。但愿我的承包时，能够按合同结束。” 郭小凡张口想安慰几句，但厨师长已经默然走出了办公室。 他跟酒店老总关系挺好，应该得到了一些别人无法听到的消息。 关于改革不改革，郭小凡着实不在意，他只是想尽快借助酒店这个平台，把自己的神厨系统完全开发出来，别无他想。 走进厨房，郭小凡再次愣了，怎么又围起了一群人？ 细一看，是李诗嫣带着那个摄影记者，正在采访雷宁和丁二狗，餐厅服务员和厨师们，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李诗嫣提出的第一问题，就惊呆了郭小凡。 “请问丁师傅，你是如何写出那些优美又不乏幽默的诗词的？” 丁二狗扭捏着说：“是在雷宁雷师兄的指导下完成的。” 丁二狗也写了诗词？雷宁还是诗词导师？ 郭小凡错愕得嘴巴都张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