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章 一个很深的线索（下）
“第一，想要获得这项技术，本公司以白菜价转让；第二，推迟今天的独家供货协议签署，给本公司三个月的准备时间，刚才介绍了，本公司不是技术不行，而是因为关键设备被盗，才导致了合同无法执行。但样品机的质量，你们刚才检测了，完胜樱花国产品。” “这不公平！”白东方大声嚷嚷道，“前期协议具有不可撤销的约束力，本公司按协议约定供货，并取得了贵公司检测通过，理应按约定给予本公司独家供货权。” 蓝眼睛精灵显得相当为难，根据先前约定，当一方无法通过验货时，另一方自动获得供货商资格，这也是对人家无预付款生产产品的一种保护。 郭小凡摊了摊手：“公不公平，谁有钱谁说了算。哈哈，你们商量着办吧。” 于是谈判开始，蔡玲出马，好家伙，果然伶牙俐齿，和混迹商界那么多年、老辣精明的白东方打得是如胶如漆。 郭小凡掏出烟盒，就想走到会议室外去抽，反正这儿没他什么事了，他跟蔡玲分工很明确，淘浆糊的事全由美女一人负责，交际花出马，一人顶仨，郭小凡想插话也插不进。 金申滨腆着脸跟了上来：“赵同鞋，赏一根呗？” 郭小凡扔了根烟过去，并没理他，郭小凡从小就打心眼里瞧不起势利鬼。 金申滨却倚着墙，有一茬没一茬地没话找话。郭小凡始终没开口，这会儿过足烟瘾，拧掉烟蒂就想走。但金申滨却总是在聒噪个不停，心头火起，他无意地无意地问出个问题，想打发走这势利鬼 郭小凡问这个问题，完完全全是无意的。 金申滨回答这个问题，也完完全全是无心的。 但郭小凡，却“突”地竖起了耳朵，金申滨的答案，藏着一个很深很深的线索。 抽烟时，金申滨一直在打听团长司令的事，郭小凡被他打听得心烦，趁这小子说话间隙，迅速转移话题。 “哎，我上次听你说，你爹是管仓库的，管哪家啊？” 纯粹的没话找话，有问人家管哪家仓库的吗？ 金申滨挺随意地回答：“饿布吉岛。” 本来这对话随风似地就刮远了，偏偏金申滨执意还想追问团长司令。 郭小凡在他意图出口之时，再次打断了他：“咦，天下哪儿有儿子布吉岛老子工作地点的？” 金申滨是个脑子反应比别人慢，急了：“饿真的布吉岛，不仅饿，饿娘也布吉岛。” 郭小凡趁此机会，迅速拧灭烟蒂返回了会议室，谈话就这么结束。 这番对话，压根儿就没入郭小凡的心。 谈判双方争得面红耳赤，不过蔡玲的红，是化妆化出来的，白家父子可是真急，这要被郭小凡再度搅混了水，下回的事谁也没个准。 看着蔡玲笑吟吟地，方寸不乱，回击有术，郭小凡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样一个有心机、定力极强的女人，想要守身如玉确实不难。 郭小凡闲得发慌，东想西想，不一会儿想起了刚才抽烟的谈话。 他突然间愣了，玛蛋，金申滨的爸在哪儿管仓库，不仅儿子布吉岛，儿子的娘也布吉岛，又不是特战团搞特工的，一个管仓库的保这么密干啥？ 他的视线静静地停留在了急得唾沫横飞的白东方脸上。 不对劲，太特么的不对劲了，这老狐狸，有秘密仓库。 自己也被自己的大胆假设震惊了，如果这老狐狸有秘密仓库，那说明了什么？极有可能，胡家被转卖的那个20尺小货柜，就藏在那个秘密仓库，而金申滨的父亲，是这个秘密仓库的管理员。 郭小凡能肯定，白东方不会把那个货柜再转卖，区区几十万元的转卖利润，他看不上眼。但他现在也不可能马上按照欧美标准生产，因为设备跟技术人才，都需要重新配置，没几个月功夫拿不下来。 现在不生产，不代表他今后不生产。只要拿下跟诺几亚的独家代理权，白家很快就会另开一条生产线，攻克欧美标准，立即转型到第一流的翻盖手机。 收回视线，郭小凡心里决心已定，摸清白东方秘密仓库所在，看看有什么办法可想——哼哼，如果能搞到，老子到时可是不择手段的！ 争论到黄昏时分，谁也说服不了谁。 蓝眼睛精灵确实挺为难地，他们真心看中了郭小凡的点对点技术，提出单独购买，但郭小凡微笑着摇摇头。泥妹的，老子把它捆绑到独家供货上，本来就是来淘浆湖的，你想单独购买？哥告诉你，这技术只要一亮相，看中的人不要太多。 至于点对点价格，会上就敲定了，30万元——如果郭小凡能把全部彩显技术都研发出来，专利获批后的转让价在上千万元，不申请申利的转让费能上两三百万元。可是郭小凡木有时间，它只是触屏研发中，顺手牵羊获得的一项技术，属于副产品，跟郭小凡的主业并无太大关系。如果搞大投入，成本也得花几百万元，还不一定成功。 合同具备法律效力，点对点又不想放弃，蓝眼睛最后宣布，谈判并没有结束，而是暂时休会，一周后继续。 郭小凡当然知道，蓝眼睛要通过这一周的缓冲，来想方设法获得他的点对点。 白东方父亲整个人都傻了，玛的，这招太凶了，合同中又没约定，谈判一定要在今天结束，他拖一周也是拖，拖一年也是个拖。 淘浆糊战术大获成功。 当郭小凡和蔡玲赶到医院，把好消息详细讲给李诗嫣和胡涛听时，李诗嫣其实并没听进去多少，她一直侧身打量着蔡玲，估摸这女孩对男人的杀伤力指数。 结论是，挺强的。 此时的郭小凡，在胡涛的心中，已是百战百胜的代名词，这从他始终在躲闪郭小凡的目光中，就能窥出一二。 郭小凡本想留蔡玲住一晚，但蔡玲属于事业型的，当晚就搭上火车去主持青山市销售中心工作了。 吃完晚饭，郭小凡再一次和李诗嫣漫步在湖畔。 李诗嫣并不是一天到晚呆在病房，只是抽空偶尔去去，病房里有胡家人陪同，但郭小凡如果去看胡涛，必打电话叫李诗嫣同去。 今晚，比任何一晚都要怪异，李诗嫣始终没怎么搭理郭小凡。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绕了湖泊老大一圈，绕回了宿舍。 湖边大石头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是金申滨，脖子发酸地望着路口，见两人并肩而来，欢跳着就跑了过来。 “饿滴神，饿等了你们两个多小丝。” 不知这势利鬼所来为何？ “哦，可以进屋坐呀？”郭小凡冷冷地敷衍了句，这也是碍于李诗嫣在场。他出来时记得，夏元和林嫣都在各自房间，夏元这段时间黑客水平又大有长进，钻进电脑就钻不出来了。 金申滨的神色有些委屈：“那个夏元，把饿赶出来咧。饿不肯出来，他给了饿一巴掌，饿滴神，好大的劲，饿腾腾腾连退一百步，差点木摔进湖里。” 打得好！打得你这个势利鬼变成落汤鸡，那就更好！ 夏元对金申滨有相当深的成见，怪不得一言不合，他挥拳就打，金申滨虽然比这小子高了一个半头，可是白面书生一挥手，江湖上几人能敌？ 但是，今天要从这势利鬼里，掏出点东西出来，就不得不装出热情的样子。 郭小凡迅速换了副面孔“呵呵，走走走，金兄请进屋，咱聊聊人生聊聊理想。” 伺候好李诗嫣回屋，郭小凡便热情地把贵客迎进门来。 老子管哪个仓库，儿子老婆都布吉岛这个谜，多少得从这小子嘴里掏出点货来。 “饿人生坎坷，木有远大理想滴。”金申滨人前说人话，鬼前说鬼话，是个二楞子，但不代表他就没心计，其实凡势利的人，心机都大了去了。他的谦虚，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 “赵同鞋，饿只有一个理想。” “哦，金同鞋说来听听。” “赵同鞋有哥当团长，能不能把饿的弟弟，给招到部队里当兵咧？”说完这句，金申滨的眼神充满着无尽的渴望。 原来，金申滨还有个弟弟，初中毕业后就在老家混迹社会，但不愿随父母到川省来。 如果换个人，对这种充满nongnong人间亲情的事，郭小凡向来来者不拒，但今天么，呵呵，老子正怕你没事来求我呢！ “金同学，我可以跟团长兄弟去说说。但部队招人有他们一套标准，行不行，我可没法答应你。” “好极咧好极咧，赵同鞋肯帮饿这个忙，饿先代饿爹饿娘感谢你。成不成木有关系，赵同鞋替我打个招呼就成咧。” 郭小凡当即掏出电话，假装走到门口吼了几嗓，实际上连个号码都没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