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公关开始
陆良给雷永青打了个电话，他正在开会，陆良没有多讲，只告诉他自己回来了，晚上请他们一家吃饭，雷永青答应了。陆良又给乔慧珍打了个电话，听说陆良回来了，她高兴得不得了，说：“小陆啊，好久不见你了，在农村还好吧。” 陆良说：“快成山民了。” 乔慧珍笑着说：“那可苦了肖菲了，挑来挑去，挑了个山民做老公。” 两人说了几句，约定晚上六点在海鲜食府吃饭。 完了陆良问肖菲：“水务局你有没有认识的人？” 肖菲说：“那里的人我怎么认识。” 陆良想了想，自己在宁海再不认识别的人了，只有找小郑了，于是给小郑打了个电话。 听到陆良的电话，小郑挺高兴，两个年轻人在短暂共事的时间里形成了不错的关系。 小郑问：“在宁海停几天？” 陆良说：“来办点事，完了就走。” 小郑问：“什么事？” 陆良就把引水的事给他讲了。 小郑感慨说：“陆良啊，你小子以后准有出息。要是换了我，到了那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早就想办法找人调走了，你还能留下来帮人家引水，行，兄弟佩服你。” 陆良乐了，说：“高帽子少戴，看好我呀，那以后我混好了提拔你。” 小郑也笑着说：“你别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 陆良打住了玩笑，问：“说正经的，你水务局认不认识人，村子里还有五万元的集资款在那里，我想利用起来。” 小郑说：“哈哈，还好你遇到了我，我正好有个非常好的同学在那里，分管农村用水这一块，明天我替你引见一下。” 陆良听了高兴极了，这真是想风风就到，等雨雨就来啊，连忙说：“太好了，明天我请你们吃饭。” 小郑说：“算了，给基层兄弟省点钱吧。我和他也有段时间不见了，再说你上来要给你接风，明天我请。” 陆良坚持要请，小郑说：“还是我巴结你，等你以后混好了别忘了我就行了。” 虽然是玩笑话，陆良对小郑是打心眼里感激，大恩不言谢，就没再坚持。 打完了这个电话，陆良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在肖菲的脸上亲了一下，肖菲抹了一把脸，说：“看把你高兴的，都忘乎所以了。” 陆良说：“能不高兴嘛，五万块钱又有着落了，对于龙头村来说，每一分钱都要计算着用，这么多的钱，你说我不高兴吧。” 肖菲抱紧了他的胳膊，说：“这些事我不懂，只要你高兴就行，我还怕在山窝里把你憋废了呢。” 陆良说：“怎么可能，我现在心里像烧着一团火，什么时候水引进来了，这团火才会熄灭。” 肖菲说：“等引来了水，可不要忘了让我来尝一尝。” 陆良的眼光中充满了向往，似乎那白花花、清洌洌、甜丝丝的自来水正流进龙头村各家各户的水缸里，他说：“放心吧，到时水来了，我一定请你上山，喝上龙头村的第一口自来水。” 办完这些事，陆良感觉有些疲倦，于是二人回到家里，分开而居，好好地睡了一觉。 下午六点多钟，陆良被一阵闹钟叫醒，起来看时，家里面其余三个人早等着他了，在客厅里看电视。见他走了出来，刘玫心疼地说：“看你睡得真香，平时太辛苦了吧？” 肖菲说：“呼噜打得震天响，屋顶都快掉下来了。” 陆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衣装，说：“走吧。” 四人出了门，到了楼下，雷永青家里还是没人，陆良给雷永青打了个电话，雷永青说：“不好意思，我手头上还有点事，完了就来，我已经通知慧珍，她自己会先到，你们直接到吃饭的地方吧。” 四人下了楼，打了辆车，到了海鲜食府，挑了个安静的雅间，点好了菜，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等雷永青夫妇的到来。 刚坐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外边乔慧珍爽朗的笑声，陆良赶快起身迎了上去。 乔慧珍穿着一身青色的套装，微笑着走了过来，端庄雍容。陆良由衷地赞了一句：“乔阿姨，您越来越脱俗了。” 乔慧珍呵呵一笑：“你什么时候学得油嘴滑舌了。” 陆良对乔慧珍很是敬重，不敢乱开玩笑，把她迎进了包间。乔慧珍和肖名远一家人打了个招呼，在靠里面的一个位子上坐了下来。 陆良赶快倒了杯茶过去，乔慧珍道了声谢，打量了一下陆良，不解地说：“小陆，你怎么变得这么黑。” 陆良嘿嘿笑了笑，说：“乡下的生活艰苦一些。” 刘玫也心疼地说：“是啊，刚来的时候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乔慧珍说：“农村的生活还适应吧？” 陆良说：“苦是苦了些，但还过得去，空气清新，民风淳朴，我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乔慧珍说：“瞧你说得轻松，我跟你妈都是下过乡的人，知道下面的生活，环境单调，物质的东西还好说，关键是精神需求没法满足。不行，等一下我跟永青说一下，让他想个办法把你调回来，现在又不是一个人了，把小菲扔在这里算怎么一回事。” 乔慧珍快言快语，说得刘玫点着头，脸上写满了感动。 陆良淡淡一笑，说：“谢谢乔阿姨，不过我在那里还有点事没做完，不想这么快回来。” 乔慧珍深得奇怪了，说：“别人都想尽办法往城里调，你这孩子怎么还不愿意回来啊？” 肖菲在旁边撇了一下嘴，说：“他是在那里山大王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不想回来了。” 乔慧珍看了陆良一眼，又看看肖菲，说：“是嘛？孩子可别犯糊涂，在哪里都是干工作，都是做贡献，可不要被宣传的东西给蒙了眼。” 她还以为陆良被领导洗了脑，决心为农业现代化建设贡献青春贡献自身贡献子孙呢。 陆良取出冲洗出来的相片，交到乔慧珍的手里，说：“陆阿姨，您看了这些相片就明白了。” 乔慧珍有些不解地接过相片，一张一张仔细看了起来，等她看到一半的时候，已经被相片吸引住了。 乔慧珍问：“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么？” 陆良说：“是的，叫龙头村。” 乔慧珍赞道：“这里的景色真的是太美了。” 陆良说：“是啊，所以我被深深地吸引了，人到了那个地方，心灵都变得纯净了。” 乔慧珍皱了皱眉说：“这里的景色是很美，但从我的常识一看就知道这里的水质有问题，你看他们每个人的牙齿，水的含氟量太高了，你还是不要常待，那里喝的不是自来水么？” 陆良说：“乔阿姨不愧是五官科的专家，一看就明白了。的确，这里是宁海市唯一一个没有通自来水的地方。这里的人不光牙齿不好，寿命也受到影响，多少代人了，全村没有一个超过75岁的。” 乔慧珍惊讶道：“现在宁海还有这种地方？” 她每天穿梭于医院与家庭之间，平时去的都是宁海最好的地方，最不济也就是周末去一下周边的农家乐，那都是已经发展起来的地方，像龙头村这样偏远的地方，她听都没有听说过。 陆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将自己如何动员村子里引水遭拒，到地下水受污染等过程讲给了乔慧珍听。 乔慧珍听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为龙头村民的恶劣环境而叹息，又为陆良的执着而称赞。听罢，她冲着陆良说：“好小子，自己工作不顺，被发配到这样一个地方工作，你不但没有怨天尤人，还能顶着压力想着替村子里做这种事，不错，我家老雷真的没有看错人。” 说着冲着刘玫说：“刘玫，不错吧，你家小菲算是找对人了，现在这种敢于担当的年轻人太少了，都成了温室里的花朵。” 听到乔慧珍夸赞陆良，肖菲心里自然高兴，她不顾刘玫的一脸欣喜，抢过话头说：“他是在那边闲着没事，你没听他说，他还养了一只宠物呢。” 乔慧珍问：“是嘛？” 陆良有点不好意思，说：“是一只大老鼠，我来之前就住在村公所了，我住进去之后，它和我斗智斗勇，争夺生存空间，后来我把它降服了，一个人寂寞，就养着它，做个伴。” 乔慧珍听了笑了，她明白了陆良生活环境的艰苦，但这个年轻人所表现出来的乐观与上进让她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