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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人都不会做的官是什么东西

    王国庆走后,陆良静下来,思考了一下,拿出电话,拨通了在交警队记下的号码,接电话的正是99017。

    听出来是陆良,99017有些不耐烦,问:“什么事?”

    陆良语气沉静地说:“警官你好,我这里有两句话想说给你听,我们那起案子,对方是什么背景,我已经摸清了,我想告诉你我们的态度。”

    听他这么一说,99017耐下心来,说:“你说吧,你怎么想的。”

    陆良压低声音,说:“我不管他什么副部长不部长,我只知道我妈是无辜被人撞的,我一定要讨个说法。还有,事故的鉴定结果,你们尽快给我出,给我公正地出,如果有问题,我会找到你们法制办,找到你们纪委,如果上川给不了我说法,我就到市里,市里不行,我就到省厅,请你相信,我能干到派出所所长,一定有我的关系。我的话说完了,剩下的事你看着办。”

    说完,他果断地挂断了电话,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个反应。

    挂掉电话,陆良的胸口急剧地起伏,他原地走了两圈,咬着牙在心里骂了两句:“这他妈是个什么世道,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公道,老百姓就是你们手中的面团,你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看到陆良这么激动,陆川担心地说:“没事吧,会不会给你造成影响?”

    陆良摇摇头,故作轻松地说:“没事,我们占理,还怕他们做什么。”

    陆良的最后通牒果然起了效果,第二天一早,99017就打来电话,说:“你到交警队来一趟,今天安排你们双方会面。”

    安顿好何仙花,陆良又来到交警队,还没进99017的办公室,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别克君威,前保险杠不在了,前脸还有一些划伤。

    再看办公室里,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正坐在那里,跟99017低声交谈着。看到陆良进来,三人停止了交谈,中年妇女和小伙子坐回到一边。

    99017指着二人,对陆良说:“你们双方都到了,这样,我把鉴定结论跟你们讲一下,然后你们双方协商。”

    陆良冷冷地看了二人一眼,只见中年女人四十多岁,头发烫成大波浪,还追随时下刚刚流行的潮流,染了颜色,皮肤保养得挺好,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官太太。小伙子脸上还带着一块青,他抬起头,与陆良对视了一下,当接触到陆良那带着寒意的目光时,他感觉到后背发凉,赶快低下头去。

    看到小伙子这么年轻,以及从他眼神中传递出来的怯懦,陆良知道,他还只是未长大的孩子,心里还保留着一些基本的是非观。他更加痛恨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不用说,她肯定是什么副部长的太太。就是这些做家长的,把特权思想强加给了这未长大的孩子,如果父母做得好,给孩子正确的教育,就不至于骄纵了孩子,正是有了这种是非不分的父母,在孩子面临人生重要的选择时,把他们强行拉向了一条是非颠倒的畸形之路。

    陆良在他们面前大喇喇地坐了下来,全然不顾官太太的一脸骄横,他心里就是有一股气,你愈是摆架子,我还愈是不买你的帐,我当你是个官,你就是个官,不理你,你算个球。

    看到陆良全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官太太的脸拉得更长了。

    由于听到陆良昨天在电话上说的话,99017的态度好了很多,这些人就是这副德性,如果你是一介草民,他们就要骑在你的头上为所欲为地拉屎,但当你捏就了他们的软肋,就相当于给孙猴子戴上了紧箍咒,他就有所忌惮,面对着陆良,他还真不敢乱来,领导的意思重要,但毕竟朗朗乾坤,还有法律,还有做警察的纪律在。

    99017拿出一张纸,上面是他当天画下的事故现场图,以及填写好的事故鉴定结果。

    “你们双方看一下鉴定结果,如果没有意见,就在上面签个字。”

    陆良接过来,看了看,只见结果上写着对方为全责,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想都没想,就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轮到小伙子了,他拿着纸,犹豫着看了看母亲,官太太示意他签字,他才用颤抖的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待双方签好字,99017把鉴定书收好,然后正襟危坐,说:“按照我们处理交通事故的程序,先由你们双方协商解决,你们谈一谈吧。”

    陆良看了看官太太,说:“我母亲住了院,光治疗费就花了两三万了,还有对本人的赔偿,没有十万块下不来。”

    他知道对方不会轻易同意,故意开了大口,其实他的心理数目就是五六万。

    官太太一听,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瞪着眼睛说:“什么?十万?你不如去大街上抢了!我们只出五千,你们打了我儿子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陆良一听这人直接不讲理,也站起来,但并不激动,平静地说:“我父亲也被打了,围观老人都说是你儿子干的,是不是我也要讨个说法。”

    官太太看到陆良毫不示弱,脸都气青了,一屁股坐下去,椅子都发出嘎嘎的声音,差点没断了,说:“我不跟你这种不讲理的人说话,反正我只赔五千。”

    陆良看了看99017,他也是一脸的无奈,摊了摊手,说:“双方协商不成,只能走法律途径了,二位做好打官司的准备吧。”他知道陆良在外地工作,没有时间打什么官司,这么说纯粹是一种暗示加威胁。

    官太太把脸扭向一这,气鼓动鼓地说:“打就打,谁怕谁。”

    陆良看了看她,走到她面前,站定了,说:“你听着,我知道你男人是什么来头,但是我就不明白,你们做官的怎么连基本的良知都没有了?我母亲这么大年龄了,你们撞了她,这几天来从没见过你们到医院看过她一眼不说,还倒打一耙,说是我妈骑车骑到路中间,你们是真有本事,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我就再想,就你们这种做人的方式,就你们这种处理事情的原则,我们人民把权力交给你们,你们能行使得好么?你们这种连人都不会做的东西,能做好官么?”

    官太太没想到陆良能说出这种跟刀子一般的话来,平时人见了她,除了讨好还是讨好,再怎么样也会给个笑脸,她真的是受不住了,一下子站起来,指着陆良说:“你是警察,我知道,你告诉我你是哪个单位的?你怎么骂人,谁是东西?你是什么东西?”

    最后一句你是什么东西彻底激怒了陆良,心底天生的骄傲一下子释放出来,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官太太,冷冷地说:“说你们是东西还高抬人欠了,你以为当了官就高人一等了是不是?你以为开着车就不得了是不是?”

    说完,一指停在外面的别克车:“我告诉你,老子今天就砸了你的车,大不了赔你一辆新的,你信不信?”

    陆良比他高出了将近两个头,女人站在他的面前感觉到一种自上而下的威压,不由得往后撤了两步。

    99017从桌子后面站起来,喝道:“干什么?不能乱来!”

    陆良伸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包,夹在腋下,说:“今天我告诉你,这个事我还就不协商了,你给我记住了,十万块,一分都不能少给我。”

    说完,一阵风地从办公室里出来,撂下呆住了母子和警察,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