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6 逐渐变得可憎的面目
脊血燃损过半，十赦恶元力循环几近完全瘫痪。 知识面上的狭窄造成的巨大的副作用，则甚至比“灵魂牺牲”更甚！ 对于各种信息的严重认知不足，导致秦阖他从黑指异变开始到现在，一头扎入了修行界这滩浑水之后，竟是无论何事，都是一片迷糊。 不知道怎么潜修。 不知道怎么战斗。 不知道怎么应对那些诡谲的术式，遇敌皆是东拼西凑，凭感觉去放招施术，而非理性分析，条理在心。 不知道心噬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是怎么堕落的，又是怎么出来的。 不知道饕餮何来，不知道狂飸何义。 不知道夹杂着多少隐秘，不知道又藏了多少的诅咒。 不知道又是什么，不知道疫人蛛为何可为蒋玄所控，不知道自己挣脱蒋玄的术式空间之后，为何又会以那么一副形象，“Ｃ”在疫人蛛的胸腔之内。 不知道…… 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仅有的一点见识，皆是来自靳老头教他炼玉术所用的一系列书籍。然而那是专讲炼玉术的，虽有旁征博引，涉及了一些修界理论，但又能详细到哪去？ 东一鳞，西一爪，令他如雾里看花。 什么都在猜，却又什么都无法肯定，于是越猜越疑，越疑越不定。 就连现在穷途末路了，表面上看起来沉默慎稳，内心深处却也完全是手足无措，焦急得无所适从。 这是一种弱者的患得患失之心，企图着侥幸，却征兆着死近。 “难道我会死在这里？” 秦阖内心不禁升起了一丝绝望。 特别是这一瞬间，竟遭遇了这种羞辱之后。 偏偏收回了这些情绪，看向这麒麟双姓姐弟之时，他目光却又顿时变得Ｙ狠无比，升起了一股子暴虐之意。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秦阖压抑着怒气低吼道。 “欺人太甚？我就欺你了又如何？”麟姓女子一声冷嘲，反倒下巴一扬，满是挑衅地看了过来。愈是看他狼狈，目光的侵略性就越是高昂。 “虽已力竭，但血溅五步，杀你姐弟其中之一，我还是能做的。”秦阖眯了眯眼，却是毫不退让。 言语之中，一时杀气腾腾！！ 下一秒，毫无预兆，则是旁边的麒姓男子一只手掌竟猛地探了出来。鹰拿雁捉，速起雷霆！丝丝灰气缭绕其上，干枯的表皮却如钢铁一般泛着幽光，令秦阖的眼角余光顿时一震！ 这偷袭是如此的突然！ 却直到Ｙ风卷面，才有一道Ｙ冷的笑声随之传了过来：“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几分本事，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那男子脸上的怪笑不迭，秦阖却是骤怒。 “md！真当我怕你不成？” 一声破口大骂，果断便是一只拳头伸了出去，毫无花哨，却赶在麒姓男子的手掌到来之前，挡在了自己胸前。同时脚下一滑，身子遽然侧转了半分，拳头迎击的方向，一下子便变成了侧面截击。 “哼！法力已空，你竟想用一只Ｒ拳来——嗯？怎么可能？！”才嘲笑到一半，麒姓男子脸上的笑意便骤然凝固了，无端端的瞳孔一缩，接着则是震惊满面，整个人噔噔噔噔地退了出去。 ——“砰”的一声，一层灰气被击散，他的手掌竟像拍击到了硬岩之上一般，当场传来了一阵剧痛。 “嘶~好硬的拳头！”旁边传来了一道倒吸冷气的声音。 鼠亢一脸震骇地看过来时，秦阖却只是一声闷哼，揉了揉自己腕。 但似乎是引动了别的伤势，正当他还想绷一会儿时，一下子又身形踉跄，佝偻了起来，一阵干咳，表情亦是痛苦不堪：“咳咳咳咳……” 看到这一副景象，那麟姓女子眼里的惊忌之色才终于稍散。 微微松了一口气。 “一个乘云行泥境的小子居然能挡住我姐弟一击，你也当真是了得！恐怕到了现在，活着的乘云行泥境，就只剩你一个了吧？其他的应该不是被剥皮吃了，就是被那些怪物们玩弄致死了……” 言带恐吓，说着说着，麟姓女子的头顶上便有三朵灰雾朦胧的花影依次显现了出来。每现一朵，其气息便强盛一分，三朵齐出，甚至都让秦阖已感到了窒息。 尤其是被压抑局限在了这尺寸之地之后，那气息更是显得威严可怖！ 秦阖再一次体会到了三花聚顶的力量，不禁也是阵阵心惊。表情残余着痛苦地抬起了脸庞看去时，噌噌几声，甚至向后退了两步。 “‘不聚三花不为修’，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的。就算你小子功法诡异，与我等匹敌一二或许能做得到，但想抗衡，却是做梦！说什么能杀我姐弟一人？也不怕笑掉大牙！”麟姓女子见秦阖被慑得微退，脸色自有张狂之色一闪而逝。 但这话说得强硬，姿态却怎么都像是有些变软了。秦阖刚才的那一击，似乎已让她不敢轻视，横生忌惮之心。 “嘿嘿，你若真想试试，我也并不介意。可你们俩姐弟之中，到底是谁比较该死，这却是一个问题。”秦阖忽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歪斜着脑袋，视线在这姐弟间一阵游离，眼睛里闪烁的却是愈发邪狞了。 “你——” 麟姓女子自然登时一怒。 “好了，都不要争了！”鼠亢看不下去了。 爪子蓦然一挥，便在三者之间横Ｓ出了一片劲风，迫得三人瞬时退避了开去：“如今大敌当前，形势岌岌可危，你们难道还要先在这里分出一个生死胜负？！” “你想怎样？” 秦阖用着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了鼠亢。 “各自退一步？如何？” 鼠亢无奈道。 “不行！他刚刚伤了我弟，哪能如此轻易放过他？” 麟姓女子纠缠不放，麒姓男子则是捂着手不说话，视线怨毒而且戒备地盯视着秦阖。 “麟姐！麒兄~！” 鼠亢头疼地叫唤了一声：“你们究竟想怎样？” “我要他的虚存戒！”麟姓女子目光灼灼。 “这不可能！”秦阖则一声尖叫。 眼看拗不过对方，鼠亢却迟疑着出言道：“秦兄，我看……不如这样？我以十一颗阜血丹换你这虚存戒打开给这二位一看，如何？权当是一次以物易物的交换会，若有他们中意的，便让他们取去。若无，自然作罢。但不管怎样，我都补偿你十一颗阜血丹。一是此丹适于你修复眼下气血两失的伤势，二也是我唯一能拿出来的也只有此丹了，十一颗也是我的极限了，应能稍稍降一降你的怒气。” “此时联手是必须之事，你们两方我都不会放弃！”话到最后，鼠亢斩钉截铁！ 秦阖闻言则沉默…… “我已然油尽灯枯了，恐怕只能坐着等死了。你们三位这又是何必呢？”思虑良久，才是一声哀伤的喟叹。 鼠亢却笑道:“秦兄虽然力尽，但那魔头对你苦苦追寻，总可以挟之以令一二才是。”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打着这个算盘！想拿我当人质？”秦阖愣了一下，随即盛怒，大吼。 鼠亢却也怒道:“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刚刚为了将你从那贼獠的嘴下救出，一式剥首凶颅之术便耗了我一身元气大半，之后抱你一路逃窜，我又硬生生捱了他六掌十七鞭，皮开Ｒ绽不下数十次。纵是到了此时此刻，我这表皮伤势虽已修复，内损却几乎根本没有丝毫改善！” “如此付出，你该拿什么来补偿我？！” “一句油尽灯枯，你就想轻轻揭过？” “你想脱身而去，可你以为你脱得了吗？” …… 好好的互帮互助的局面，忽然就像幻想一样，被击了个粉碎。 一番僵持与对峙，麒、麟两人终于是拿走了秦阖的虚存戒，鼠亢也果然是补偿了秦阖十一颗阜血丹。 秦阖当时还有怒问：“虚存戒都被你们拿走了，这丹玉我该放哪？难道要我放怀里？” 他是指着自己破破烂烂，满是大Ｄ的衣服说的。 麟姓女子闻言却哈哈大笑：“你可以放嘴里含着啊。” “要不还有一个地方也可以放，只不过它在你身后。”麒姓男子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嘴却更毒。 秦阖一阵面色涨红，牙齿也要个咯吱咯吱响。可是到了最后，却也只好依言放入嘴中。 然而怒火在脑海的焚烧，他竟也没想过，对方的这些行径，这么看都有些不该在这种生死关头表现出来。 因为看似损敌利己，其实是在推开身边潜在的一切助力。 ——即便本性再如何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