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龙蛇剑阵
靖德元年十月初十，立冬的大日子。宫里要举行祭天活动，百姓们自然不会闲着。该早起的早起，该准备的准备，关键是听说今天要给那些为国征战的兵卒家属发些好东西。永泽城的百姓们早早就等待好了，可直到宫里传出祭祀的鼓号声，送东西的人还是没来。的确家里没有人为国出征，但是这东西不应该是人人都有的么，怎么我们京城人会没有呢？！难道真的是给那些人送东西，而不是仅借着一个由头？这怎么可以呢，我们可是京城百姓呀…… 百姓们怨声载道的，宫里则按部就班地开始了大祭。场面宏大十足气派，文武百官在一身新袍的靖德身后向祭坛走去。立冬祭祖年年必须，但像今天这种规模似乎要追溯到长启十几年的时候。今年规模庞大加上具有实际的意义，百官们马虎不得，该有的礼数丝毫没有怠慢，就好像每年都做过相同的事情一样。靖德身为当今云泽的象征，出乎意料的沉稳，将祭祀活动举行的十分顺利。 祭人祭鬼祭天地，一套流程很快便做完。待歌舞声落钟磬音停，靖德施礼于天地，当然他行礼的时候其他人都是跪着的。等他礼成之后站在正阳殿西侧的祭坛上，望着黑压压的文武百官侍卫仆从，轻唤一声平身，再由孙公公亮亮嗓子之后便是缓慢爬起的动静。立冬是个大日子，就算宫里没说其他百官们也会揣测出不少弦外之音。如今正经的礼祀活动结束，剩下的…… 都察院早清点过人数，除了抱病的秦相剩下在京够品秩的官员都来了。宫里的人很齐就连上皇都在，除了重伤的关南……似乎还少一个？ “落棋山的四个剑阵能不断变换着用？”宫里在祭祀的时候，刘夕阳和关南待在长启的房间之中，一人躺着一人倚着，有的没的聊了起来。 关南轻微点头回道：“理论上是可以的，但实际用起来难度很大。需要施阵者修为极高的同时还需要几人之间有充分的默契，稍微不慎那便会先伤到自己。” 刘夕阳点点头，透过窗户看着那祭祀时才树立起来的大旗。 大旗之下，付宁小心翼翼地望着四周。近卫营还能存在于世是宫里开恩，这次再出什么意外，那可是难逃其咎。 靖德望着群臣说道：“自朕登基以来，不足一年。这一年却是云泽最困难的一年。于此，朕先要对云泽的百姓称罪一声。”说着他向天空一抱拳，场下的百官们则利落地跪了下去。 待众人平身后，他再次说道：“云泽立国百余载，靠的是什么诸位爱卿可曾想过？” 刘夕阳收回视线后对关南说道：“龙蛇虎鹤四剑阵变化会有几种？” 关南道：“其实变化方式真的不算多，但胜在有三种剑阵可以用不同人数发动。比如鹤阵，四人六人八人乃至二十人都是可以的，其他剑阵也都类似。只有蛇阵需要的是七个人，多一个嫌多少一个也会嫌少。” 刘夕阳请教道：“那你刚才说蛇阵是杀伤力最足的一种剑阵，要是如此岂不是最不变通的一种？” 关南点头回道：“的确如此。所以十几年前大长老研究出一种混合阵型……你先猜猜是哪两种剑阵混在一起？” “虽然不明白，但感觉龙阵和蛇阵颇为类似；虎阵追求的也是一种极致的伤害……难道你们将蛇与鹤融在了一起？” 关南笑道：“一开始试过，但发现两者融合后彼此的威力都降低很多。虎阵追求的沉稳大气有些跟不上蛇的迅捷，最后还是用龙蛇实验一番发现效果超群。因此现在落棋山最强的剑阵便是龙蛇大阵了——当然这剑阵要使用的难度极高，似乎低于乱世上段的人入阵容易被剑气牵扯而死。想当年这阵型是关驰研发出来，目的单纯到是用来和方前辈切磋的……” 突然一声鼓声惊停了刘夕阳要说的话，他疑惑着不是结束了祭祀么，为何还要来一声鼓响？ 靖德将鼓锤儿扔在了地上，一众大臣依然长跪不起。靖德怒声喝道：“一跪之下就能解决问题吗！不到一年的光景，正三品以上官员被查处的多达七人！这还是在都察院大理寺碌碌无为的前提下！”一场祭祀变成了大朝没人敢说什么，毕竟一国之君想做什么不是做。 靖德见群臣那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由怒斥道：“被刘夕阳给纠出把柄子和被百姓们指指点点有什么不同！” 阿嚏！刘夕阳打了个喷嚏后紧了紧裘袍，蜷进躺椅后继续追问道：“七人又不拘泥七人是什么意思？” 关南道：“龙蛇阵也是七人的剑阵，但真正的厉害之处在于阵外二人。当年与方前辈切磋的时候，关驰突然加入让方埋一阵狼狈。” 刘夕阳思考片刻后说道：“可不可以理解为其他七人为蛇，而关驰一人代表着龙阵？” “恰恰相反。”关南说完微微皱眉，努力抬头看向了窗外。那杆大旗摇摇晃晃，好像有一阵怪风单单刮向了那里。 靖德怒气冲冲，突然听得一声惨叫。回头一望，宫门口的兵卒正在接二连三的倒下去。 “有刺客！”付宁吼道，同时抽刀冲到了靖德身边。靖德大吼道：“无需混乱！朕要看看是何人有如此胆量！”这话似乎是说给群臣们听得，原本慌乱的大臣们匍匐在地上，文官们完全没有抬头的打算，几位武将抽刀起身，四下望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突然一阵剑气从远处荡进宫中，剑气来势汹汹却不像是奔着人来的，扫断无数旗杆后也未造成伤害。在几位文臣的胆颤下，许多愁冲进了宫里将斜插入宫的几个黑衣人给拦了下去。付宁见到刺客的身影，在靖德的示意下冲了过去，想着帮许多愁一下却发现连近身都做不到。 许多愁身边盘旋着六柄剑，勉强将那袭击的刺客给拦在原地。可见他额头的汗珠，似乎颇为吃力。靖德看清袭击的人数后，让付宁将众位大臣和女眷领到近卫营身后，他则颇为豪气地站在那里。太子也未躲藏立在靖德身侧，孙公公似乎想走又不敢走，手拿拂尘护在了天子身前。 许多愁衣襟暴起，十几柄剑冲向天空荡开了压到身前的四柄剑，随后冲向了这七人最末一人的身前。眼看着就要到了那人身前，离许多愁最近的一人却诡异地转身，剩下几人跟着他的动作，许多愁的杀招竟然从那人身侧擦过。 一击不成他并未懈怠，反手抓住一人的衣角，在其挣脱前借着轻微的抓附力冲了过去，挥手挡开一剑的同时左手递出的长剑也被人拦了下来。这七人的招式诡异，每当许多愁选择进攻最近一人的时候，他们便会换了阵型巧妙地拉开距离，将最危险的一人拖到最后而离许多愁最远的人则会冲到他身边。 “找到阵眼就能破了他们！”长启坐在远处对他吼道。 刘夕阳不解道：“阵眼？” 关南解释道：“没错，阵眼在阵外的剑阵……不过需要这人极高的修为和对此阵异常强大的理解。目前能成为阵眼的只有关驰一人，如今怕是没有人能做到了。” 刘夕阳眉头紧锁。 许多愁观察了许久却没有注意到几人的位置已经离靖德越来越近。苦无对策，却被付宁看似随意射过来的一箭点醒了思路。趁着那剑阵微弱的慌乱，许多愁用二十多柄剑冲向了其中一人，待剑阵变换时一柄短剑就要刺进此时离他最近一人的心脏。 长启赞赏的点点头，随后发现那短剑硬生生的停住了。 断裂空长嘶从宫外响起，一柄长剑转瞬间来到了许多愁面前。他短剑收挥及时荡开这一剑，剑却有了灵性一般折回过去，在许多愁做好防守之前却突然调转方向向长启皇帝飞去。 圣云端的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