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历史小说 - 槃凰缘在线阅读 - 第六十七回:壁垒守更策巷战;悄然行变阵霹雳

第六十七回:壁垒守更策巷战;悄然行变阵霹雳

    话说,王况闻得王莽所言甚是惊诧,失声道:「陛下!」

    见王莽失神,王况又轻声道:「陛下。」

    「罢了,天意如此。」王莽回过神遂道:「是否另有别的事?」,但见王况心事重重,欲言不言。

    「无甚要紧事。」王况含糊其辞。

    王邑漠然道:「宗族王公、朝中百官、守城将领入夜后皆有不知去向者。」

    「何人?」王莽问道。

    王邑眼中带着询问看向王况。

    王况急忙跪地一一禀报。

    王莽闻得数个姓名后令王况不必再报。

    「你所列举之人皆是风流之辈,不必说亦知去往何地。」王莽甚是淡然。

    「醉卧阁!」王况恍然大悟。

    「孙襐,王昌此二人如今受封九虎将军、身为北军校尉,却依然如此轻浮。」王邑紧握拳头,闻得其关节作响。

    王况急忙道:「功罪王万万不可,此二人虽有罪,却杀不得,苗欣、成重已投敌,若再起风波,恐使北军大乱。」

    「大敌当前,却欲做风流鬼。」王莽轻叹:「随其去,所留空缺皆由副将接替。传令五百禁卫军立即赶往西市,将醉卧阁围拢,只许进,不许出,日出月隐之时烧楼。」

    「遵旨!」黄门令领旨退出。

    王况只觉头皮发麻,脊梁骨发凉。

    王莽问道:「冷乎?」

    「陛下,微臣不冷!」王况恭恭敬敬,却见其魂不守舍。

    王莽遂闭目不语。

    「我等告退。」王邑、王况二人施礼道。

    「我尚有话要说!」王莽轻声口谕。

    二人原地不敢动。

    王莽闭目沉默良久,遂道:「现将守卫未央、长乐二宫的南军禁卫指挥权分别交于史熊、郭钦,分而治之,而王况改领北军胡骑、步兵二校。」

    「遵旨。」王邑、王况二人皆不知为何如此安排,不过王莽向来随心所欲,如此行事亦是见惯不怪。

    「南军留守两宫之内,王况率北军二校守宫垣之外。另外北军四校分散各隐蔽处。」

    「遵命!」二人应道。

    「功罪营或三五成群,或百十成队,藏于两宫四周之大街、小巷。」王莽亲自部署,调整布防。

    王邑愣愣看着王莽。

    王况思索了一会功夫,依然猜不透其用意,遂道:「陛下,调整之后如何对敌,还请示下。」

    「功罪营藏于各处房舍,多备长枪短刀,遇贼兵或袭或不袭,如何袭敌等皆依战情自行决定;北军四校躲于暗处,多备弓弩,遇敌则暗箭冷射,东躲西藏,北出南入,敌近则隐,敌远则击。」王莽望向王况,意味深长道:「北军四校与功罪营相辅相成,并督察功罪营。」

    王邑喃喃自语:「巷战!」

    王莽道:「贼兵围城在外,便可建粮仓,亦可源源不断自后方运至。若在城内对峙,消耗贼兵,其则无法建固定粮仓,更难保粮草运输,将贼兵消耗致死于长安城内。」

    「陛下之意,贼势大则我军隐之,贼休整则我军扰之;贼兵众则我军躲之,贼散兵则我军击之;贼气盛则我军避之,贼无防则我军袭之;贼固守则我军诱之,贼补给则我军断之;自保为主,歼敌为辅,耗死拖垮,化敌躯为皮囊,吸贼血成枯骨。以此告诫天下,纵然千军万马,易进难出,有来无回,长安城便是乱臣贼子之坟墓。」王邑如是言道。

    王况茅塞顿开:「坚壁清野之意便在此?」遂转念一想:「倘若贼兵入城不见一人,会否心生疑惑而裹足不前。」

    王莽言道:「苗欣、成重二人附逆,东、北二门弃守,贼兵以为朝廷大军溃不成军,岂能不趁势进军。倘若功劳伸手可得,有几人甘心缩手,又有何人依然清醒?我便在此架刀等候,砍其手。」

    「陛下英明神武,我等再无疑虑,这便去。」二人遂请退。

    王莽估摸五百禁卫军与西市已不远,便准二人退出。

    且说,王况离开皇宫,便急忙遣心腹之人赶往西市醉卧阁,此人去得急,归得快。

    「禁卫军已将醉卧楼团团围住,进入不得。」

    王况摆手令此人退下,并一言不发呆坐于帐中。一片沉闷,不提也罢。

    功罪王王邑自家小百口断头后,仿佛变得一个人,奉王莽口谕可谓是令行禁止,执行天子圣旨那可是雷厉风行。

    这不,离开宣室殿便急火火前往营中,重新调整布防。热火朝天,杀伐决断,老样子,不提也罢。

    且说,义军诸路兵马忽然点起数倍多的火把,由缓行变成急行军。

    未央宫部署尚未完毕,便听到宫外一片吵杂声,接着便是鼓号响。

    「功罪王,贼兵已至宫外,正在形成包围之势。」侍卫急慌慌跪报。

    「宫垣之外的功罪军一万有余,何以如此不堪一击?」

    「尚未交兵,功罪军便倒戈。」侍卫惊恐万分。

    「怕甚!」王邑凶光毕露:「南北两军尚在,有何惧哉!」

    就在这时,忽然一名哨探赶来禀报:「功罪王,守卫长乐宫外围的功罪营降敌。」

    王邑倒显得镇静异常,守卫未央宫的功罪营已降敌,长乐宫外的功罪营降敌并无甚奇怪。

    正思量间,但见一名身穿将领服者禀报:「功罪王,驻守长乐宫的射声校尉刘宏率部出降贼兵。」

    王邑依然是坦然的不同寻常。

    「你又是何人?好是面熟。」王邑问道。

    来者道:「末将乃射声校副将曹雄。」

    「带曹将军去休息。」王邑语气空洞、冰冷。

    「慢!」王邑突然叫道,曹雄遂赶紧转回到王邑身前,毕恭毕敬。

    「长乐、未央二宫皆被贼兵包围,你又是如何一出一进?」王邑问道。

    「我本做好战死准备,却未曾讲,敌军一路并不阻拦我等报信单骑。」

    「怪哉!」王邑怀疑的看向曹雄。

    ,「将军勿疑,射声校叛逃,作为副将,我自知难逃一死,舍命报信,只盼盼能给予家中老小一条活路。」曹雄声泪俱下。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曹雄无意中一句话却戳穿了隐藏在王邑心中深处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