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你杀的！
就在方秦昏迷后大约一个小时，这片原本静寂荒凉的郊区突然警笛声大作，一辆辆警车蜂拥而入，从四面八方呈围堵之势封锁住了现场。 一个个警察从警车中鱼贯而出，持枪包抄过来，一个个如临大敌。 刚刚市局接到一个陌生人打来的报警电话，称在郊区发现一辆严重损坏的出租车，现场还有两人，一具尸体，一人重伤。 接线员再三确认之后，不敢怠慢，立即上报，于是大量警察出动，迅速来到现场。 “发现什么没有？”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男人走下警车，鹰视狼顾，步伐稳健，一看就是练家子。 一名女警皱着眉头道：“陈队，这里除了一辆已经损坏严重的出租车和报案人说的一人一尸体外，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人员，另外，现场有及其严重的打斗痕迹，周围损坏严重，破坏掉了大量证据，究竟发生了什么，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被称作陈队的男人点点头：“有没有可能是这两人互相搏斗，导致一死一重伤？” 女警犹豫了一下才道：“说实话陈队，现场的勘察结果很诡异，不像是人力所为，地面还有大量的利器划损的痕迹，周围的杂草都被削掉一大片，而那重伤的只是一名少年，身材瘦弱，不像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死者初步判断死因是被人剖开身体，后被割掉头颅，手段极其残忍，更加不像是一名少年所为。” 陈队看看她，皱了皱眉头道：“小雪，我说过很多次，办案的时候不能加入自己的主观判断，我们警察只相信证据，即便是眼睛看到的也可能是假的。” 女警低下头弱弱应声：“是的陈队，我明白。” 陈队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对了，那个报案人呢？” 女警：“接线员当时问他个人信息时，那人不肯说，随后就挂了电话，现场也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算了，这些等回到局里再说。”陈队摆摆手，当机立断道：“赶紧把那名重伤的少年送到医院，决不能让他死掉，现场保护起来，留下一部分人收集证据，尸体和车子都带回去，其他人收队！” “是！”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现场拉上了长长地警戒线，大部分警察重新钻进车内，拉着警笛扬长而去，来得快，去的也快。 …… 眼前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方秦睁开了眼睛，不禁有些恍惚，看了看四周，白色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空气中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身在哪里。 “医院么……我竟然没死！”方秦撑起身子，想要试图坐起来，却是“嘶”的倒抽一口凉气，又跌坐了回去。 掀起被子一看，腹部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方秦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腹部可是被那齐陈的鳞赫刺了一个前后通透，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么……”方秦神色复杂，突然想起最后自己手刃齐陈，不禁脸色变了变，当时痛快手起刀落，现在想想，他的心蓦然颤抖起来，那可是杀人啊！虽然齐陈算不上人，但也是人类的形态，方秦脸色有些苍白。 “斑马斑马，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只会歌唱的傻瓜……”一阵悠扬的铃声打断了方秦的思考，方秦拿起电话一看，是老妈。 犹豫了一下，方秦还是接通了：“妈。” “你这死孩子，怎么三天都不接电话，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老妈的声音透露着关切。方秦基本上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和老妈通一次电话，自从爸妈离婚以后，家里的担子就几乎全落在了老妈的肩上，所以虽然方秦已经上了高三即将高考，也是外出打工，争取给老妈分担一些压力。 “妈，没事儿，就是这两天学习压力有点大，手机忘了充电了。”方秦打着哈哈，他可不敢把自己现在的情况告诉老妈。 “那就行，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下个月你meimei生日，你要是有时间就回来一趟，那丫头天天念叨你呢。” “嗯，我知道，我一定回去。”方秦脑海中浮现出小妹那张古灵精怪的俏脸，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突然，病房的门开了，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方秦急忙冲着电话说道：“妈，我这里还有点事，先挂了啊！” 挂断电话，方秦放下手机，调整了一下姿势，打量了一下这两名警察。 一男一女，男的大约三十多岁，眉眼刚毅，面容冷峻，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倒是那名女警英姿飒爽，面容姣好，别有一番风情。 “方秦，男，十八周岁，现就读于羊城第一高中高三七班，成绩一般，性格内向，不太喜欢与人接触。”男警察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如数家珍的把方秦的基本资料说的清清楚楚。 方秦眼睛眯起，没说话。 男警察瞅瞅他，点点头道：“你很镇定，这对于一个不谙世事的高中生来说实属不易，哦对了，我们还知道现在你每天晚上都会去锦绣饭庄打工是吧？” 方秦点点头，这些东西他们想要调查很容易，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单亲家庭的孩子都很坚强，你也很孝顺，知道为母亲分担压力，这很好。”男警察缓缓道，随后语气猛地提高，喝到：“但这并不能成为你杀人的理由和诱因，这是犯罪！你明白吗？” 方秦脸色不变，心中冷笑，诈我哪？ 他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警官，什么杀人？你是说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高中生杀了人？” 男警察冷笑道：“怎么？敢做不敢当吗？你昏迷了三天，三天时间足够我们把事情调查的差不多了，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你就是杀死出租车司机齐陈的凶手！”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扔到方秦面前：“你自己看看，想起什么来了么？” 方秦慢慢拿起照片，看到的第一眼，他就瞳孔一缩，那是拍摄的齐陈的尸体，从各个角度多方位立体拍摄，那暴露的血rou筋条，齐陈临死前不甘睁着的双眼，还有那长长的刀痕，那天晚上的一幕幕顿时再次划过方秦的眼前，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胃中一阵翻涌，几欲呕吐。 男女警官看到方秦的反应，对视了一眼，皱了皱眉头。 “怎么，方秦，你有什么话想说吗？”男警察敲了敲床角，道：“我们在车内只发现了你和死者齐陈的指纹，另外，在案发现场的其中一柄活动扳手上也采集到了你的指纹，根据我们推测，你应该是趁死者齐陈不备，用扳手猛击他的头部，导致汽车失控，出了车祸，然后你在其重伤时杀了他。” 方秦笑了起来：“警官，你不觉得你的推理很可笑吗？” 男警察也不恼，歪着头问道：“哦？哪里可笑了。” “你的推测完全是主观臆断，可以说，你是仅凭这一些不是证据的证据就把我判断为杀人凶手，实在太过牵强。”方秦伸出一根手指：“首先，车内发现指纹很正常，我本来就是乘客，在车内发现乘客的指纹有什么可惊讶的。其次，你们也看到了，那司机师傅身上致命伤明显是用利器造成的，而且是很锋利的利器，比如说，刀！颈部的切口极为平滑，显然这把武器的锋利程度超乎想象，但你们找到那把武器了吗？而我受了那么重伤，能够在杀了一个体格远超自己的中年人以后，再从容藏起凶器吗？” “最重要的是，我我为什么要杀他？” 男女警察眼中都露出一抹惊讶之色，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少年仅凭一叠照片就推断出这么多东西。 方秦心中冷笑，这两人一上来就把矛头对准自己，而且现场并没有发现柳三的踪迹，说明他并没有死，而且他走了必定会带走斩魄刀，由此，他得出这些结论并不困难。 男警察沉吟片刻，说道：“好，小伙子，你很不错，那么，就请你告诉我们事情发生的经过吧！” 方秦摊了摊手，无奈道：“说实话，警官，当时我是想回家来着，谁知道路上就出了车祸，好在我受伤不重，刚爬出没多远，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刺穿了肚子，我意志力很差的，就昏迷了过去，哦对了，我昏迷之前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人。” “什么人！”男警察眼中精芒大盛，他们何尝不知道凶手应该不是这个少年，但现场又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痕迹，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报案人，但那个人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连报案的时候也是用的死者齐陈的手机，也没有采集到任何指纹，此刻听到现场竟然还有另一个人，男警察也激动起来。 方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男警察嘴角肌rou抽了抽，狠狠盯着方秦，良久，他颓然放松下来，抓着头思索，病房内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