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老朋友
灾变卡皇正文卷第三百二十四章老朋友季寻估摸着cao控那三尊泰坦机甲的应该不是科技,而是死灵。 它们感知就和这地宫里的其他死灵怪物一样,受限非常明显。 否则要是换作活人cao控,八个活人可没那么容易假死瞒过去。 躺了片刻之后,迷宫里那机械摩擦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但双方依旧没人敢乱动。 谁也不知道那三尊泰坦机甲是否走远。 而且也不确定它们的感知范围到底多大。 这一晃,不觉就是将近半小时。 漫长而忐忑。 装死的时候,季寻也反复推演了一切。 无论是南大陆这些人,还是那三尊守灵人机甲,都不可力敌。 想活下去,能指望的只有天使残躯,和时灵时不灵的徐老头 无论哪种思路,他都觉得眼下这局面自己暴毙的概率极大。 但季寻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从最初萨洛王子从情报商人那里买到那张“掘墓人的地图”开始,到现在这局面,因果线很简单。 拿到图纸,必然来查看,查看后,发现王陵、困死王陵. 事件脉络清晰,一切都有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但就是因为这种看似正常剧情发展下,季寻总觉得,还隐藏着一些自己没察觉的暗线。 泰坦机甲突然出现,肯定是有人触发了陵墓里的什么禁制。 大概率就是白家的白巍。 不过,白家虽然传承悠久,却并不见得清楚奥古斯都陵墓的情况。 现在白家还成了奥兰王室的大祭司,季寻总觉得白巍出现在这里,似乎也有那位奥兰新王的授意。 但如果奥兰王室参与. 这事儿就没那么简单了。 季寻脑子里想到了一些可能。 但现实缺少一些必要证据,让他确认自己的猜想。 很快,他就等到了。 双方八人就这样躺在地面假死。 祈祷那三尊机甲没发现目标,然后回到宫殿里去。 这死局才可能破解。 然而突然间,地宫里传来了微微的气流动静。 虽然微弱,但在场都是高手,感知极其敏锐。 所有人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有人在战斗?! 这地宫已经沉寂了几千年。 没有外人进入就一片死寂,甚至不会有空气流动。 这也就意味着,地宫里除了他们,还有别人! 战斗的方位很远,冲击波还能传到这里,也就意味着动静不小。 可是,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南大陆那些人还在猜测是什么情况。 然而季寻感知到这股波动,突然心中豁然开朗了:“果然如此吗” 仅仅是白巍,那家伙也绝对没有弄出这么大动静的资格。 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奥兰王室来人了! 如果真是自己的推演的那样,那么季寻觉得自己的老朋友也应该来了。 想到这里,季寻的心脏突然就恢复了正常搏动,然后突然起身了。 这微弱的动静使得不远处萨洛王子五人心中咯噔一声,还以为他要拼死一搏逃走。 毕竟哪怕是躲开了机械怪物,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三人。 只要不傻,绝对会选择找机会逃走。 没等命令,萨洛王子的近身护卫队长立刻翻身而起,就要动手。 然而没想到的是,起身后的季寻一点没有逃走的意思。 他拧川的眉心也彻底舒展开来,活动了一下自己被冻得僵硬的肌rou,毫没有理会对面那个锁定了自己的银甲护卫。 刚才是死局 但现在嘛,不是了。 空气中那微弱的波动,补全了他推演的最后一环。 徐老头和车二看着季寻起身,两人也跟着起来了。 两人不明所以,但也来不及询问。 因为此刻察觉了事态不对的萨洛王子四人也齐齐从假死状态中站了起来。 双方就这样对峙了起来。 也没敢贸然出手。 看着对面从容不迫的季寻,南大陆这五人的表情渐渐凝重。 他们想不明白,对面那家伙的淡然底气从何而来? 卡师阶位越高,对危机的感知就越敏锐。 萨洛王子五人都隐隐察觉了之前的那种被机械泰坦追杀的死亡阴云再次萦绕心头。 仿佛他们也被什么神秘存在盯着了。 但又不知道危机源头指向哪里。 七阶的老傅余光瞥了一眼季寻身边那口黄金棺材,也猜到里面必然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不过他却是有自信,但凡对面三人的有一丝触碰棺材的异动,立刻就能将其斩杀当场。 季寻当然有自知之明。 自己不可能在一位七阶卡师面前搞什么小动作。 真要想释放天使,刚才起身一瞬间,才有一点机会。 错过了就没了。 不过现在,他却完全没这念头。 反而,季寻看着眼前南大陆几人,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一抹戏谑,道:“萨洛殿下,有没有兴趣赌一把?” 萨洛听着,不屑一顾,冷笑一声:“呵呵。” 他可是红龙王国十九王子,高等贵族,纯血龙裔。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和他对话的。 见状,萨洛身边那个护卫队长立刻会意,沉稳道:“你是何人?” 季寻完全没在意对方的傲慢。 毕竟有实力的人,有点傲气才正常。 他也没理会那护卫咄咄逼人的质问,继续道:“萨洛殿下,你可想好了,这是你最后能活着出去的机会。” 这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一出,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了一股锋芒相对的杀意。 也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季寻的从容,让对面五人表情多疑慎重起来。 五双目光像是刀锋一样凛冽死死盯着眼前三人。 他们如何也看不明白,眼前三人的底气从何而来。 一個不知名序列家伙、一个领悟时光剑意的四阶剑客、一个能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把人救走的古怪老头 虽然确实不凡。 但毕竟阶位差距太大。 南大陆五人没觉得对方有任何胜算。 季寻这话一出,哪怕是徐老头和车二都微微侧目,同样不解季寻的自信来自哪里。 萨洛虽然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也大可立即下令让人杀掉对方。 可直觉总让他觉得这事儿越来越古怪。 难道是那些家伙知道三尊机械怪物的位置,故意激怒我? 还是他们知道这陵墓有什么特殊禁忌? 又或者. 萨洛心智也非常敏锐,一时间,他想到很多。 季寻完全没有理会护卫的意思。 沉吟了一瞬,萨洛终于开口,道:“你想赌什么?” 不弄清楚,他没敢贸然做出决定。 季寻直接道:“和我打一局。赢了,我告诉你怎么离开这陵墓。你要是输了,把命留下就好。” 既然老朋友来了,那么一切危局都迎刃而解了。 这几个家伙就这样死了也可惜。 正好给自己找点乐子。 两个六阶护卫和那个七阶的老傅,季寻打不过,也完全没有兴趣。 但这里有艾雷尔皇家学院的两位优秀毕业学员,刚好阶位又合适。 不试试可惜了。 之前那位贝蒂公主已经试过,咒术都已经见识得差不多了。 何况这女人明显藏有什么底牌。 季寻没打算把她逼上绝路。 而且这萨洛王子,是更合适的对手。 真要说实力,这家伙比贝蒂还要强一点,能给季寻带来的死亡威胁也更大。 同样是近战系职业者,他身上那些古老武技,正是季寻无比好奇的。 但就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如果不打一场,真可惜了。 何况,季寻对这家伙【三头魔像·圣龙铁卫】的职业卡势在必得。 此话一出,南大陆五人神情各异。 他们本以为季寻会以“决斗”这种形式,争取最后一丝活命的机会。 毕竟在帝国贵族阶层里,决斗也非常盛行。 一旦答应,必然要遵守。 然而五人都没想到,季寻说的对赌条件里,完全没有提到要放他一马的意思。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萨洛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狂妄的挑衅,有种被冒犯的愤怒,冷冷道:“呵阁下就这样自信能赢我?” 他虽然没亲眼看到之前季寻和贝蒂两人的一战,但也猜得到,能在贝蒂这个皇家学院这一届第一元素cao控师的手里活下来,手段绝对不简单。 可即便如此,他同样有自信,自己绝对不可能输。 “不不不排除外物的话,我并没绝对能胜你的把握” 季寻从对方眼里也看到了那种对实力的自信,心中某些念头已经按捺不住。 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夸张的讪笑,补充道:“所以,加个条件不借用任何外物手段,靠自身实力决斗,如何?” 他并不怀疑一个王子殿下身上带有一些宝贝。 但季寻自己也有。 天使灵魂拿出来,就没意义了。 要说帮手,自己也有的。 “靠自身实力?” 萨洛听到这话,其实已经起了杀心。 这家伙哪里来的自信能靠rou身赢一位纯血龙裔啊! 他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萨洛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 本以为对方会用什么手段,比如棺材里的东西,又或者特殊遗物什么的。 现在看来,似乎只是想和自己死斗? 他当然不惧,也有兴趣和这样的对手交手。 更不会觉得自己会输! 萨洛刚准备说些什么,然而一旁的老傅也看出了自己学生的想法,在这时突然开口打断道:“呵呵,一个无名小卒而已,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和殿下说这话?” 身为七阶,他的感知更敏锐。 直觉告诉他,此事有妖。 老傅想不明白危机在何方。 但绝对不想自家王子殿下和人生死决斗。 所以。 哪怕是丢了高阶卡师的脸面,他也打算先下手为强,解决掉这个问题! 更何况,对于死灵术士来说,想得到某些答案,可不一定是要活口。 这突然打断开口,其实掩饰了他凝聚咒术的那一点点死气波动。 袖中咒术卡牌一溃散,老傅眸光满是阴冷:“咒术·三尸离魂!” 霎时间,三头猩红如血的恶灵凭空出现在了季寻三人头顶。 七阶卡师偷袭瞬发咒术,完全没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 季寻其实从刚才这家伙开口一瞬,就已经猜到他会出手偷袭。 七阶不要颜面偷袭,避不开,也没有避开的意思。 他只是无趣地嘀咕了一声:“没意思.” 三头恶灵恶狰狞着冲着季寻三人而去。 对面萨洛王子和贝蒂公主虽然也觉得这种偷袭有点丢王族脸面,可眼下这情况,也没好说什么。 【三尸离魂】已经属于很高阶的死灵咒术,但凡锁定目标灵魂,不死不休。 而且不是正常生物能量波动,能最大程度不被那些机械怪物感知到。 原本以为下一秒就会看到季寻三人暴毙当场的画面。 可意外来的更突然。 戏剧性的一幕当即上演。 那三只恶灵煞气腾腾恶灵刚冲入三人一尺之距,想要攻击灵魂。 但下一瞬,那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只是微微一瞥,浊眸中闪过了一抹犀利,三只恶灵齐齐停滞当场。 瞬息后,它们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就炸毛了! 对! 就是炸毛! 三只恶灵仿佛看到了什么让它们极度惊恐的东西,灵体惊吓得都变成了不规则的锯齿状。 “怎么回事?” 对面南大陆五人百思不解,那三个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好像 好像是那个老头瞪了一眼,就被吓到灵体都差点溃散了? 本就是邪恶灵体凝练的恶灵,还能被吓到? 然而没等他们的震惊浮现在脸上,更意料不到的一幕又出现了。 三只恶灵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比恐怖的东西,转身就要逃走。 然而没想到刚跑出没多远,一缕让人灵魂战栗的冷风吹拂而过。 闪电般,一头长着五只眼睛的蓝光幽灵怪猫从虚空中凭空窜出。 眨眼的工夫,它一口便将三头恶灵吞入腹中。 这头五眼怪猫吞了恶灵,像是吃了三只老鼠,满足地蹲在了墙角。 而这时,虚空中一只纤手伸了出来,轻抚着大猫的头颅,夸奖道:“喵喵干的不错哟~” 看着这凭空出现的斗篷人,南大陆几人如临大敌。 这幽灵猫季寻见过。 是非常稀有的幽灵种灾厄【阴摩罗·五眼邪猫】。 而穿着斗篷人那个神秘人,也当然就是它的主人,那位通灵师小姐了。 季寻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一人一猫,仿佛早知道,丝毫没有意外。 他反而有点吃惊刚才徐老头的手段。 吓退三只恶灵的可不是灵猫,而是这老头。 正想着,南镜掀开斗篷,很乖巧地躬身行礼:“徐前辈您好。” 徐老头愣了一瞬,讷讷应道:“小姑娘伱好。” 但想了想,他又问道:“我们认识?” 南镜眨了眨眼道:“母亲大人给我提及过您。您曾经指点过她。” “啊?” 徐老头显然忘了,一脸茫然。 简单几句话,听得对面南大陆五人背后一阵冷汗连连。 他们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老傅看着眼前四人,已然打起了十分认真,低声朝着身边的萨洛道:“殿下小心!” 【阴摩罗猫】这种邪物,对他一个死灵术士可不陌生。 不说这种传说级灾厄可遇不可求,就是捕获了也很难被人类驯服。 即便是真驯服了,也极其容易噬主。 这通灵师年纪不大,竟然能把这邪猫驯养得如此温顺? 老傅瞬间意识到,来人绝对不简单。 原来那年轻人的底气,就是这个通灵师是同伙吗? 但老傅有些疑惑,龙威感知中,对方阶位未必比自己高。 怎么会如此从容的? 在他眼里,眼前四个家伙身上,处处都流露着诡异。 事情越来越让他捉摸不透了。 南镜向徐老头打了招呼之后,转眼就笑盈盈地看着季寻,好奇道:“哇,季寻先生怎么猜到我来了的?明明那位老先生都没发现的。” “就刚才。” 季寻笑笑。 这丸子头小姐之前能在红龙王宫躲着半个月不被发现,七阶的老傅察觉不了也正常。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推演,没细说,转而反而道:“小南,你什么时候来的?” 南镜来了,那么初九也应该来了。 这也是季寻之前推演到的结果。 刚才战斗的动静,必然就是初九和那位新王亚瑟起了冲突。 既然猜到白巍潜伏在试炼队伍中来这皇陵是奥兰王室的授意。 那么作为国王的亚瑟会出现在自家祖陵,也不奇怪。 而奥古斯都可不是只有亚瑟一个嫡系子嗣,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公主。 初九来这里,也不奇怪了。 当初无罪城神墟宝库一役,银月教派和猩红教派几乎被团灭。 季寻后来也知道了一些细节。 南镜的母亲当时之所以没站在奥兰王室一边,可不是因为背叛了大祭司和奥古斯都的血契。 而是她支持的是初九这个第一顺位继承人。 这其中还牵扯了一些复杂的王权争斗和文明延续的计划。 其中细节,三言两语说不清。 但季寻知道,初九因为自己母亲的死,现在也在夺回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陵墓同样也是初九先祖的陵墓。 里面的某些先祖传承,说起来,她也拥有继承权。 无论朋友要做什么,季寻当然都是支持的。 而这个老朋友现在又是光照隐修会的成员。 所以这事儿就很微妙了。 季寻觉得自己能想到的事情,蘑菇头也绝对能想到。 也难怪之前觉得那种毫无痕迹可循的手笔有点熟悉。 之前那一刻也才想明白。 因为光照隐修会在这事儿里参与了。 至于为什么弄这么神秘。 还是为了提防一些神秘系手段。 毕竟巨龙中就有不少高阶龙族拥有占卜和预言的能力。 比如,黑龙。 不过季寻依旧有一点想不太明白。 之前那“掘墓人的藏宝图”应该不是蘑菇头的手笔。 光照隐修会的情报体系虽然厉害,但毕竟在东荒隔绝了三千年。 季寻推测,贾彧甚至之前并不知道陵墓就在卢恩高地。 所以,这个情报来源还另有他人。 季寻看到南镜,想到了唯一可能,只能是南大陆的叛龙军了。 应该是爱丽丝那边开始发挥了作用。 思绪一瞬飞转。 听到季寻的话,南镜双眸流水般灵动清澈,道:“从你们进入疑冢的时候,我就跟着你了呀。” 毕竟陵墓很危险,她也担心季寻遇到意外,所以就一直跟着了。 何况她是大祭司一脉的嫡传,有人擅闯奥古斯都陵墓,她也要来看看的。 季寻听着也哭笑不得。 自己以为很危险的试炼,原来远程都有这丸子头小姐暗中相随。 不过,眼下却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他看着对面南大陆五人,再次道:“萨洛殿下,你考虑得如何?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我说的话依旧有效。” 无论初九和新王亚瑟的战斗结果如何,都不可能让南大陆这些外人活着出去的。 事到如今,南大陆五人已然知道大事不妙了。 萨恩当然看清了局势。 不说那三尊消失不见的泰坦机械,就是现在出现的这个神秘通灵师,都不得不认真对待。 他虽然没有季寻看得透彻,但也看到了阴谋的轮廓。 眼前这个跟了一路却全然没发现的通灵师,还有地宫深处战斗的那些人都可以直接证明,这次试炼,从始至终似乎都在某些人的算计中。 对方既然有备而来。 真要打起来,他们这边未必有胜算。 何况,哪怕是侥幸赢了,他们又怎么出去? 只是萨洛没想到是,之前以为对方说决斗,是有什么计谋。 现在明明已经大有胜算,没想还坚持要打。 萨洛毫不退缩,也不再犹豫,答应了下来:“好!” 这一说,即便是一旁的老傅也没再多言。 他的目光在徐老头和南镜身上看了又看,越看越有种琢磨不透的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