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司长的职责
杨威站在会场主位落座，先左右看了看，才发话道：“在下杨威，承蒙袁大总统及熊希龄总长厚爱，恬掌公债司司长一职，以后还望各位多多照应。” “客气了，杨司长客气了！” 杨威接着说：“其实今天我把大家请来主要是商讨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建立我国的债券交易市场，和以往的不同，我们的公债将会在市场上大量流通，承担一部分货币流通职责——” 杨威停下来喝口水，借机观察各人的脸色，大多数人都茫然无所觉，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债券交易市场具体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将会起到什么作用。 “我必须跟大家说实话，我成立债券交易市场的目的主要有两个，第一个就是控制全国的货币供应量和信贷利率，第二个就是稳定物价水平保证经济的平稳运行，不要到时候出了问题又来找我说道。” 下面嗡的想了起来，大家都没想到公债司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打算。 当下就有人问了：“老朽德丰钱庄陈忠发，请问杨司长，不知您用什么方法来实现您的想法呢？我们这些钱庄又能为您效劳些什么呢？” 杨威冲这位老爷子拱拱手：“效劳不敢当，只是希望各位给鄙人以及熊总长袁大总统点儿面子，在这件事情上多多配合，积极认购我们的公债。至于方法，我主要是通过利率自由化和公开市场cao作等手段来实现。” 底下众人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说的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同意！”一个高大的洋毛子忽然站起来反对。 “我不同意这样做，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你们政府要发债券，发就好了，没人阻止你们，没有必要搞什么交易市场和利率市场化！” 杨威看了看他，这个人五十多岁的年纪，带着一副斯文眼镜，身穿燕尾服，一脸精明，不过此时有点气急败坏。 “请这位先生通报您的姓名。” “尊敬的司长大人您好，我是美利坚合众国万国宝通银行的总裁，我叫狄德罗－维尔，我们万国宝通银行不认为您的想法是个好主意。” 杨威眼睛转了转，快速的回忆这家银行的资料，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万国宝通银行居然就是后世大大有名的花旗银行，他在上学的时候就似乎有点印象，说是花旗的创始人就叫什么维尔，不知和眼前的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维尔先生，据我所知，你们美国现在也在搞利率市场化，而且股权交易已经比较成规模，难道您反对你们政府的政策么？” “Oh!****!你是从哪里知道的？美国也不过刚刚开始而已，没几个人知道的！” 杨威将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他不要激动：“我自然有我的渠道，不过我还是想听听您的理由，为什么您会反对这项政策呢？” 其他人，包括钱庄老板、洋行经理们也都看着狄德罗－维尔，迫切的听他解释，在这里除了司长大人，他就是唯一的专家了。 维尔向四周看了看，大声说：“我之所以反对债券交易市场是因为我不想把我们万国宝通的控制权交给中国政府，你们知道么？美国搞起了庞大的债券交易市场，我们银行的利率不得不跟着他们的利率走，他们想让我们怎么办就得怎么办！我可不想这样的事情在中国重演！” 维尔气呼呼的坐下，其他人议论纷纷，分析其中的奥妙，毕竟是内行，马上就有不少人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尤其是那些洋鬼子，一个劲儿叫嚷着反对，而那些中国老板们则似乎没什么意见，因为他们本来就受财大气粗的洋行控制，换了自己的政府更好。 杨威哈哈大笑，身子靠在椅子背上，双手摸着肚皮活像一个刚刚酒足饭饱的大将军，这一嗓子颇有威势，和袁世凯的大笑有些相像，马上人们就不出声了，都看着他想干什么。 “不同意？你们说不同意有用么？我告诉你们！在中国，这件事我说了就是板上钉钉！袁大总统说了也没用，除非他把我撤喽！” 几个洋毛子一起窜了起来：“我们是外资银行，享有豁免权，你们中国政府没有权力管我们！我们会给你好看的！” 杨威冷冷的说：“没错，你们是享有特权，但是我明确告诉你们，我们马上就成立内部评级系统，给每一个金融机构打分儿，如果你们敢捣乱，我虽然不能强制你们，但是我可以不跟你们合作，你们从今往后别想碰我的各项税款、兑付，也别想从我这里拆借，我看你们有多大能耐，有本事搞自己的一套利率系统去！” “我——我们——”洋毛子们哑口无言。 “我还告诉你们，我的债券要进行分类，优等债的信用最高利率最低，还有普通债和次级债，次级债的利率最高，比你们洋行的贷款利率还高，我看你们怎么办？不要以为你们是洋人就作威作福，告诉你们，这件事儿我做定了，如果你们不同意，那我就和中央银行商议设定存款准备金，谁不缴纳足额准备金，谁就准备关门吧！你们好好想想——妈的，我收拾你们的招数多了——” 说罢杨威把茶杯一顿，竟然走了！ 这帮财神爷们大眼瞪小眼儿，心说这司长大人可够横的啊！这是商讨么？纯粹是通牒！ 几个洋鬼子凑到一块激烈的交谈，商讨对策，但商议半天的结果却是没有对策！ 毕竟这是杨威从一百年以后带来的东西，他们怎么能抗拒的了？除非八国联军再来把中国揍趴下，否则在中国就得听这毛头小伙子的。 而那些中国财神们则是格外兴奋，这些年来他们可受够了洋人的欺负了，本来在前些年还好说，可八国联军一进北京把所有大钱庄抢了一空，光最大的“四大恒”恒兴、恒和、恒利、恒源被抢的银两就不计其数，那些洋鬼子光搬就搬了三天三夜。 从此以后中国钱庄一蹶不振，现在的这些钱庄都是这十来年崛起的，没法跟洋行斗，甚至他们大多数资金都是从洋行拆借的。 现在可有人出来说话了，那债券以国家信誉担保，而且利息还那么高，谁不抢着买？这就是坐等拿钱啊！但愿这位司长大人是个清官，不要把款项挪作他用就行了。 从会场走出来的杨威急匆匆往外赶，后边赵老爷亦步亦趋的跟着，现在他可服了这位小司长了，他还第一次看见有人敢这么跟洋人说话，简直跟骂孙子一样，就连以前的皇上、慈禧老佛爷也不敢啊！ “交待下去，把我们的第一个产品，铁路公债的详细资料给这帮人仔细看看，另外我们的债券交易所明天就要成立，就在咱们这门口辟一处所在，一级承销事宜交给‘杨氏资本有限责任公司’去办，条件都已经谈好了。” “是！” “你马上跟我去交通部，我们的京绥铁路要尽快开工，不能再拖了，这可是战略要道，图纸都出来好几年了，却一直在箱子里边放着，真是不知道这帮人干什么吃的！” “是！” ———— 于是乎，杨威的计划顺利而快速的展开，第一期五百万大洋的铁路公债被抢购一空，还多数是洋行买的，让杨威奇怪了好一阵，但旋即释然，要换成自己也会这么做，既然不能阻止，就要尽最大可能捞上一把，这才是商人的本质。 “杨氏资本”成立伊始就拿到了一笔五百万大洋的生意，“美国斯汤顿铁路公司”也在杨威的协助下拿到京绥铁路的修建生意，大把大把的钱让杨威赚得合不拢嘴。 债券交易所也顺利挂牌，各大银行、钱庄乖乖的随着利率走，杨威手里的指挥棒悬在大家头顶，他指向哪里大家就得奔向哪里。 杨威站立在正阳门箭楼上，背手而立，俯瞰脚下巨大的城市：“嗯，这才像个国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