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这个世界怎么了
距离天灾之殇，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乌托帝国、或者说整个天工大陆的人类世界，却还没有从这场巨大的灾难中恢复过来。 持续不断的社会动荡，成为这个时期的主基调。 在这样一个大的社会环境下： 盛京城，这个昔日繁华无比的巨大城市，这个在人们眼中，曾经是那么诱人的梦想实现之地。如今，却处于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混乱状态。 为了生存，人们可以将以往必需遵守的规则和底线，统统的抛到了一边。 为了一餐漂着油星的素面，也可以将尊严，扔到九霄云外。 为了一点点的生存资源、、、 好吧！ 这就是如今的盛京城。 街道上，面带饥色的游民，漫无目标的游荡着、、、 一群群，喊着各种诉求的游行队伍，聚集在广场、街道，还有朝廷的重要部门、、、 好吧！ 这就是盛京城！ 一个适者生存，残酷竞争的丛林世界！ 一个、、、 一个让我很不喜欢的，混乱世界！ 在一条落满树叶，最少三五天没有打扫的街道上，希望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 狠狠的一口，将手中的rou夹馍，咬掉了足足三分之一。然后，站在街边一棵大树下的希望，看着不远处的游行队伍，默默清点了一下。 还行！ 前面参加市议会大厦的游行人群中，自己招来的那六百个人，如今核查下来、、、一个不少、一个不多，基本上，还算敬业。 哎、、、 挣钱不容易啊！ 舔了舔嘴唇，希望觉得有些口干。伸手，从秘戒中拿出了一瓶在标签处，打了方格，拒绝露品牌名称的矿泉水，一口气的喝了半瓶。 接着，又将手中的rou夹馍，两三口的消灭掉。 满足！ 满足啊、、、！ 感受着饱暖思****，所带来的那种快乐感觉。希望觉得，自己的生活、、、确实脱离了最为糟糕的谷底，变得越来越好了。 如今的自己，虽然同时经营着好几个行当，虽然每日里，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但是辛辛苦苦换来的回报，还真是不错。 而这个不错、、、 如果给这个“不错”下一个定义，那么基本上，比较赚钱。 至于其他的、、、？ 比如什么雄心壮志，比如什么一夜暴富。 不去想！ 当然，想了？ 也没用！ 现如今的盛京城，的的确确的，拥有无数暴利的大买卖，可是、、、这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说白了，自己不过是一个炼体三米的小小修行者，根本与这些一夜暴富的超级大买卖，扯不到哪怕一点点的关系！ 还是放平心态，赚自己的辛苦钱吧。 想到这，希望走向不远处，一个有些残破的喷泉。伸手，扭开喷泉旁边的一个公用水龙头，洗了洗脸、、、 感受着风儿吹过，所带来的那种凉意，希望随意的，将双手在身上擦了擦。然后一转，钻进停在路旁的一辆普通悬浮飞车，向南郊贫民窟的方向疾驰而去。 、、、、、 如同以往那样，在希望居住的小木屋外，几百个年龄不一的男女，排成上一条长长的队伍。 木屋内。 希望坐在一张大桌子后面，三十、五十、一百，清清楚楚、但数额不等的大秦帝国币。以按劳分配的原则，分发给眼前这些排队的人。 如今的生意，真是越来越好了！ 每次几百人，每天好几拨，这所有的加在一起，每天到这里领取报酬的人，少则两三千，多则，会超过五六千的男男女女。 当然，这还是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小老板希望，现如今所经营的众多生意之一。 人力资源？ 这个名字很好听！ 不过，从最为客观的角度来定义，就是在贫民窟内，招募那些没有工作的流民。然后，以日薪计算的方式，让他们去参加大街上的各种游行活动。 工作很辛苦，但是，收入却很好。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这是面对工作时，希望持有的心态。 在这个面积巨大的贫民窟中，有着大批没有工作的游民。自己给他们工作，仅仅从生存的角度看，绝对是好事。当然，在这其中，赚取一份属于自己的辛苦钱，也是天经地义。 毕竟，劳有所得，也是一种普遍的公理！ 至其他的？ 比如家、国、天下、、、 希望不去想！ 也不愿意、、、去想！ 想一些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做到的事情，有意义吗？ 钞票！ 还是现实的钞票！ 现实中，这些属于硬通货的大秦帝国币，才是生存的根本啊！ 就像小木屋内，那数量巨大的、、、 十元面值的大秦帝国币，三张一叠、五张一叠、十张一叠，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宽大的桌子上。 来福与几个原本江家的仆人，有的站在桌子的旁边，有的木屋的门口处，不时大声的嚷嚷几声，维护着队伍的有序。 人流缓缓的向前移动，接着，一个个手拿钞票的人，从木屋中出来。仔细的点了点，然后，又粘了些吐沫星子，再点了一遍。 不过三五张的纸币，竟然点了好几次？ 也难怪，这可是一家老小，几天，甚至是十几天的生活费啊！ 贫民窟的生活，艰难而清贫。十几天没有一分钱的收入，这是常有的事。即便是幸运到找了一份工作，可如今的世道，又能维持多久呢？ 就像这示威游行的工作。 僧多粥少，好不容易轮到自己，可以接到一天的活。面对那辛辛苦苦挣到的三五张纸币，不仔仔细细的清点几次，怎么能行！ 无奈啊，都是为了生存！ 无奈啊，这就是生活！ 生活？ 就是这样，每日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挣钱、糊口、养家。 这种周而复始的生活，是如此的平凡，但也如此的强大。在它辐射范围之内，除了极少数人可以做到超脱之外。其他所有的人，当然，包括刚刚晋升为小老板的希望，也被生活，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强大存在，所深深左右。 看着、、、 最后一个人，在领取了自己的那份收入，转身离开之后。希望习惯性的，将双腿放在了宽大的桌子上。 可以休息了！ 终于轻松下来的希望，感受着稍显疲乏的身体，不由的生出一丝的这样的感慨。与几年前相比，自己现在的生活，真的改变了不少。 如今的自己，除了吃饭睡觉与修行，只会做一件事，也只感兴趣一件事，那就是日复一日，重复着同样的事情---赚钱，赚钱，赚更多的钱！ 这种对于赚钱的强烈欲望，好像已经、、、已经成了一种本能的行为。 可是、、、 自己以前的本能行为，不是纨绔子弟的任意妄为吗？！ 都说环境，是改变一个人的最佳方式。 这话说的、、、确实真理啊！ 想到这，希望忍不住的自嘲一笑。以前的自己，视金钱如粪土，可现在自己，怎么有些葛朗台式的小财迷了。 唉、、、 一声轻轻的叹息中，原本挂在希望嘴角的那种自嘲，突然的，变成了一丝掩饰不住的苦笑。 “少爷，帐都记好了，您过目一下。” 就在此时，站在桌子旁边，一个原本江家大老爷府的老人，现今希望手下的一个账房，将一个记忆水晶，递给了希望。 接过记忆水晶，希望看了看，然后点头：“记入总账。” “是，少爷。” 账房应了一声，然后身体一转，就要往屋外走。可就在此时，唉呀的一声，这个年纪已经不小账房，一个不留意，就被桌子旁边的一个方凳，绊倒在地。 “老张，小心！” 桌子后面的希望，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与此同时，原本站在门口的来福，也快步走了过来，伸手将老账房扶起。看着有些狼狈的老账房，来富拍了拍他有些尘土的长袍，然后扭头，对着希望说道：“少爷，咱是不是该换个地方了。” 顿了一下，来富又指了指木屋的空间，继续说道：“您瞧这，也太小了。 再说了，以您的身份，还有咱们商行的现在规模，完全可以在盛京城内，买一座大宅院，买一座符合您身份的、、、” 想了想，来富伸手一笔画：“去买一座大大的，原本属于伯爵，不，最少也是属于侯爵的宅院。也只有如此品级的宅院，才能衬托起少爷你的身份与地位啊。” “是啊、、、” 希望点点头，来富这家伙，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以自己现在的能力，以现在盛京城的地产价格。确实可以在盛京城内最好的地段，买下一座不错的宅院。 可是、、、 自己在这里，在这个贫民窟，已经住了好几年的光景。 在这里，自己度过了一段异常艰苦的生活。但与此同时，也是在这里，在这个生存环境非常之差的贫民窟，自己由一个无知兼无畏的纨绔子弟，被强迫的改造成一个、、、 成熟而自信的男人？ 也许吧、、、 想到此，希望眨了眨眼，如果不用成熟而自信，那么，能不能用其他的词汇，来描述现在的自己？ 几乎在瞬间，希望就给出了一个确定无比的答案，绝对的不能！ 原因很简单，吃了这么的苦，好不容易成长起来的自己，怎么可能不成熟？不自信！ 是啊、、、 贫民窟的环境不好，条件也十分的艰苦。但是就在这里，自己学会了很多，很多很多、、、如此，要离开这里、、、 一时间，希望的心中，竟然隐隐的有了一种不舍的感觉。 要不，过两年再说、、、 还是、、、 想了想，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还真是让人纠结啊。指尖在椅子的边缘敲打了几下，接着，希望站起身来，双臂伸展，大大的一个懒腰。 “出去转转！”希望随口说道。 既然暂时的想不明白，那么，就不要去想！ 以明智的态度，放弃这种有些纠结的心绪，希望伸手，从桌子旁边的小架子上，拿起一个装满零食的纸袋子。然后手不停、嘴不闲，带着几个手下，悠悠哉哉的向外面走去。 正午的天空，骄阳似火。 木屋前的泥路，因为昨天晚上的一场小雨，显得有些泥泞。街道上的行人不是很多，偶尔的，一辆破旧的悬浮飞车经过，就算是传说中的“土豪炫富”了。 沿着泥路的边缘，那一溜的青草痕迹，希望有些漫无目标的闲逛起来。 极目所视，出现在希望眼中的都是低矮的房屋。虽然比较简陋，但是贫民窟建成的时间很短，再加上此处的房屋，也大都是就地取材，利用旁边树林中的新鲜木材，建造而成，所以看起来，也不算那么的破败。 如此的环境，虽然对于大多数身处其中人来说，因为生活的艰难、衣食的无落，而无暇与左右的一切景致。但是对于希望，这个事业处于上升期的小老板而言，这简陋但不破败的贫民窟。其实，也有其可欣赏的一面。 施施然然的、、、 经过十几栋小屋，然后向右一转。不一会儿的功夫，希望走出了贫民窟，来到了一片开阔的平地。 这片平地非常的宽阔，宽阔到、、、因为它存在，使得远方的树林，只能以遥望姿态，看待与审视贫民窟，这个最近刚刚出现的新邻居。 当然，这片开阔而面积广大的平地，也常的贫瘠。 碎石遍地、泥土稀少，除了在碎石的缝隙中，一根根的青草，以顽强的姿态，探出自己的身躯之外。其他任何的大型植物，不论是高大的树木，还是低矮的灌木，都很难在这块平地上生存下来。 不过，就是这么一片不适合耕种的平地，在此时此刻，却显示出一种让人惊奇的的勃勃生机。 碎石与原木围建而成的菜园子，大大小小的，分布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菜园内，由树林中运来的泥土，由城内购买的各种蔬果种子，在精心的呵护下、、、 丰美的收获，就着这么理所当然的出现了。 这，就是如今的贫民窟。 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迷茫与痛苦之后。现如今的生活，尽管还是那么的艰难，但是作为一种智慧生命，作为一种拥有强大适应能力的“人”，还是挺过了最为艰难的时期。 原有的秩序，在慢慢的恢复。 一切属于人类社会的正常的形态，也在以不同的面貌，重新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就如同这片在任何人眼中，都属于贫瘠无用的碎石之地。 原本的这里。 除了一根根从碎石的缝隙中，顽强伸展出自己枝叶的青草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植物。但是现在，站在这个碎石遍地的平地上，极目而视、、、一块块被开辟出来的小小菜园，一个个在菜园中辛勤劳作的普通人。 如此这些，不禁让希望，这个闲逛到此的小老板，生出了这样的一种感觉。 人啊、、、！ 这就是智慧吗？ 或者说，这就是一种生命体，在拥有了智慧，拥有了可以改变自身、以及周边事务之后，所表现出的那种强大的生存能力？！ 人、、、？ 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 莫名的，在希望的心中，出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 是啊、、、 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是、、、完美的智慧生命？ 还是、、、有缺憾的智慧生命？ 如果人类不完美，但为什么人类，这种具有智慧的万物之灵，能够拥有如此巨大的，可以改变自身与周边环境的能力！ 但是，如果人类真的如此完美、、、 但又为什么？ 在人类自己所组成的社会内部，还存在如此之多的争斗、对抗，甚至还有什么君王一怒、伏尸千里，匹夫一怒、拔刀杀人的不恰当比喻。 人类，真的完美吗？ 在巨大的天灾面前，属于万物之灵的人类，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弱不禁风。 而这两个“如此”加在一起，使得人类在自然天地的面前，完全的、绝对的，处于听天由命的劣势地位。 如此“地位”的人类、、、真的可以冠之以“完美智慧生命”的头衔？ 不过，在巨大灾难之后，人，又能迸发出一种让人难以想象的恢复能力。 如此、、、 人，到底是完美的、还是不完美的？ 如果是完美？ 好像，有些牵强。 如果不完美、、、？ 那么，怎么才能完美？ 自身的智慧与理智、、、？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 或者，是某种我们所无法理解“力量”的牵引、、、？ 又或者、、、 或者、、、什么来着？ 突然间，希望的心中，生出了那么一点点的愤怒。 是啊，又或者什么来呢？ 少爷我的智商、、、也挺高啊！ 怎么的，就算胡思乱想，也想不出一个或者？ 我的自尊心啊、、、 一时间，因为某种不着调的胡思乱想，让希望陷入了一个，纯粹属于精神世界的“悲伤小小灌木丛”。 有句话说的好啊！ 凡是有黑暗的地方，就一定有寻找光明的人。凡是有灌木丛的地方，也一定有寻找出路的人。希望，这个身处小小灌木丛的陌路人，看着眼前的荆棘密布、杂草丛生。不由得、、、路见不平我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不，噼哩啪啦打出路啊！ 我左冲、我右突！ 我前踹、我后砸！ 哈哈！ 成功突围！ 潇潇洒洒的抖了抖胳膊，然后又甩了甩自己的腿。得意之希望，将手中的纸袋端起，嘎巴嘎巴的，那个小零食，吃的欢！ “希望、、、？ 是希望兄弟啊！” 就在希望拿着一袋子的零食，大快朵颐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眨了眨眼，希望扭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只见二十几米外，一个用手臂粗细的原木，围起来的小小菜园子内、、、 “哦，是李家嫂子。” 随手的，希望将手中的零食袋交给了身边的来福，然后微笑着与李家嫂子打了声招呼。 菜园内，李家嫂子，这个面目清秀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把最为原始的小锄头，半蹲着地上，对希望挥了挥手。而在她的旁边，则是一个藤条编制的篮子，其内，放着刚刚挖出来的青菜与水果。 “李家嫂子，忙着呢？” “是啊。” 清秀的女人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小心挪动着脚步，避开脚下的蔬菜。然后几步的，走到菜园的围栏处，对这希望招了招手，说道：“希望兄弟，这里有刚刚摘下的浆果，过来尝一下。” “好啊。” 应了一声，希望走到菜园子的旁边，然后双腿微蹲，身体轻轻一跃，轻巧无比的坐在了围栏上面。随手拿起女人递过来，明显清洗过的浆果，往嘴里一放。 别说，味道很是甜酸可口！ 享受着浆果的味道，希望看着围栏边，三个已经装满蔬果的大篮子，笑着说道：“李家嫂子，最近收获不错啊！” “还行。” 女人笑了笑，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身体在围栏上一靠。接着，犹豫了一下，然后手扶在围栏的上方，一跃、、、 如同希望一样，也坐到了围栏之上。 小碎花的短袖衣衫，卷起裤腿下，白嫩细腻的皮肤。微微风儿吹过，短短秀发飘扬。此时，这个坐在围栏上的女人，一副惬意的模样。 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希望觉得、、、 今天的她，好像与平常，有些不一样？！ 李家嫂子。 自己的邻居，一个年轻漂亮、或者说，是漂亮而清秀的女子。自从几年前，自己认识她之后，这个女人给自己的印象，就是能干、持家有道。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唉。 在家里。 一个整日里醉酒的男人！ 一对百病缠身的公公婆婆、、、 如此情况下，这个女人竟然将整个家庭的重担，都承担了下来。不但cao持家务、开辟菜园，还最大可能的在自己手中，接下任何一个，可以获得报酬的工作。 女人、、、 不容易啊！ 而且，还很善良。 就算自家的生活，已经很不如意，但是对于周边认识的人，也非常的好。比如自己在最落魄的时候，这个李家嫂子，就会时不时的端上一大碗的米粥菜汤，送给自己。 绝对的！ 希望看着身边，这个一脸惬意，一脸轻松惬意的女人、、、 绝对的，是一个好女人啊！ 不过？ 今天的她，怎么、、、好像与平时的她，有些些不一样？ 平日里的她，不管在什么样的状况下，都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发自骨子里的矜持。 可是今天、、、 希望眨了眨眼睛，难道她，遇到了什么好事？ “希望。” 就在希望的心中，泛起一点点的小疑惑时，女人随意的说了一声。 “什么。”希望答道。 “你知道前面的林子里，有什么？”女人问到。 “你没去过？” “没有。” 女人轻轻点了下头：“我一个人，不敢去。” “其实，也没有什么。” 希望无所谓的耸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肩：“几年前的饥荒时期，林子的动物，不是跑了，就是被捉了。现如今的贫民窟，生活比以前好了不少。所以林子里的小鸟、小兽，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如果一定要给现在的林子，做一个描述的话，基本上，很有些生气勃勃的模样。” “那么，林子后面呢？”女人继续问道。 “不知道。”希望摇了摇头。 “也许、、、” 女人嘴角的微微一翘，明亮的眼眸中，也出现了一丝迷离的色彩：“也许、、、是一个没有任何烦恼、没有任何忧愁，就连睡觉，也会幸福笑起来的、、、美丽世界吧。” “睡觉时，也会幸福笑起来的美丽世界、、、你可真会想！”闻言，希望不由的一乐：“有没有美丽世界，我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有一张好床，睡觉的质量才会好一些！有一间舒适宽敞的大宅院，睡觉前的心情，才会好一些！ 质量好、心情好，睡觉的时候，才有可能笑起来。或者，是幸福的笑起来！” “是啊、、、” 听了希望的一番“大论”的女人，微微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钱啊！” 顿了一下，女人的头微微一侧，看着希望，说道：“如今的盛京城，穷人那么多，富人，也不少。既然如此，为什么那些富人，不拿出一部分钱，借给那些急需用钱的穷、、、” “穷什么？ 你说的是穷人？” 看着女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希望沉默了片刻，说道：“借一百个，是借。借一千个，也是借。但是，当人数超过一万个，超过十万个、、、 你借，还是不借？ 借出去，富人可能破产了。 不借，很可能落一个为富不仁的坏名声！既然如此，为何要做这件事情呢？” “你的意思、、、” 女人的眉头略微皱了皱：“富人不借？” “现实的盛京城，富人，确实不太愿意将自己的钱，轻易的借贷出去。”希望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虽然不知道现在的人，都是怎么想的。但是如今的世道，借钱这个事，确实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 “这样啊、、、” 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接着，又迅速恢复到原本轻松惬意的状态。 然后、、、 围栏上的两人，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 和煦的风、翠绿的平地、远方的树林，还有偶尔间落在地上，找寻草籽、小虫的鸟儿，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感觉到那么惬意、那么的舒适、、、 良久。 女人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双手一撑，从围栏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角，女人笑着说道：“好了，我要干活了，休息结束。” “哦。” 希望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然后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看着女人，手脚麻利的拿起篮子、、、希望觉得，确实不应该，再打扰别人的工作了。 招呼了几个手下，希望转身，就要离开。 “希望。”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女人的喊声。 “什么，还有事？” “没什么。”说着，女人伸手从围栏下，摘起一朵不知名的小花，然后向希望一递：“给你的！” “给我？！” 接过小花的希望，一愣。 “好了、好了，我真的要干活了！”说着，女人笑了笑，露出脸颊处的一双美丽酒窝。挥挥手，像赶小孩一样的，将希望轰出了自家的菜园子。 、、、、、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漫天的霞光中，一轮红日慢慢落下。 盛京城内，一辆半旧的悬浮飞车，以七八十迈的速度，行驶在宽阔的大街上。车内，希望一手扶住方向盘，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根抽了三分之一的卷烟。 有些烦躁的，在喇叭上用力一按！车鸣响亮，可是希望心中的烦躁感觉，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 本来，这只是每日一次的，例行的工作。 在自己经营的生意中，人力资源，是最大、也是最赚钱的一门生意。根据不同“主顾”需要，将数百个，或者是上千的人，进行排班。然后让他们分别在早上、下午、或者说晚上，去不同的游行现场。 而自己，为了保证工作的顺利进行。也会每天好几次的，开着悬浮飞车，游走于不同的游行现场，或是监督、或是协调、、、 总之，几年的工作下来，早已经让自己形成了一种平和的心态，去面对每天的例行巡视。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在希望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情绪。 为什么？ 握着方向盘，希望用力的咳嗽一声。 没有用！ 这种烦躁的情绪，莫名的出现，挥之不去。但是，又找不到根源。 看了看仪表盘的顶部，那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希望的嘴角，忍不住的露出一丝的笑意。可是，这丝并不明显的笑意，还没有完全的展开，就消失不见了。 奇怪，这是怎么了？ 希望的眉头，紧紧的皱了皱，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感？ 车内，希望的心情不好，而且，还是非常的不好。 车外，一栋栋的建筑，被行驶的悬浮飞车抛在了后面。不大一会儿，悬浮飞车来到了一处广场前面。 “希望！” 悬浮车还没有停稳，一个身材有些消瘦的年轻人，几步来到车门前，然后在车玻璃上一拍，笑声道：“嘿，哥们，领导下基层，巡视民情了！”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希望笑骂了一声，然后打开车门，看着眼前这个一身专业装备的“小有名气记者”，调侃的说道：“狗子，又发现什么大新闻了？” “边儿去！” 狗子，不，应该是狗剩子，随意的甩了甩手：“第一，少爷不叫狗子，第二，少爷叫做狗剩子。第三、、、” 说到这，狗剩子嘿嘿一笑：“兄弟，有新闻吗，有新闻吗。赶紧的，如果你有新闻，赶紧的告诉我。要知道，哥们的事业，正处于一个上升期。 我需要动力，强大无比的动力！ 我需要大新闻，需要轰动整个社会的大新闻！ 我的事业的顶峰，马上就要实现了，差的，就是一个大大的、、、” “好了、好了！” 希望忍不住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我说狗剩子，你这话说了，好像有一年了吧。” “没错！” 狗剩子一脸的认真：“自从我上次挖到了一个震撼性的大新闻，至今，已经整整一年零二十五天了！” “所以？” “所以，我需要大新闻！”狗剩子的语气坚定。 “没有。” 希望的双手一摊，那意思，哥也无能为力。 “这样啊、、、” 狗剩子眨了眨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关系，我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可以等。”说完，直接走到悬浮飞车后面，打开后备箱的车门，然后对不远处的两个人喊道：“赶紧的，把设备都抬过来！” 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希望笑着摇了摇头，今儿个又要当免费司机，为这个未来的金牌记者，打杂扛包、当小弟了。 “希望老大，您来了、、、” “是啊，”希望看着从不远处走来的两个年轻人，点了点头，说道：“跟着狗子辛苦吧，这家伙，有没有拖欠你们的工资。” “没有、没有，狗哥仗义的很、、、” 一阵的寒暄，希望与狗剩子的两个助手，打了几声招呼。然后走向游行的人群，与几个神态恭谨的手下，说起话来。 还是例行的程序。 人员的状况怎样、现场的情况怎样、、、 简单而枯燥，没有任何的新意。但是，对于小财迷的希望而言，这却代表着钱，代表着源源不断的财源广进。 “希望、希望！” 突然的，已经坐在悬浮飞车后座的狗剩子，手里拿着一个还没有挂断的无线通讯器，对着希望大喊着：“嘿，哥们，有新闻、新闻！ 大大的、大大的新闻！ 赶紧的，过来！” 、、、、、 中央广场，盛京城内最大露天广场。 自从天灾之后，因为频繁的社会动荡，这个面积广大的中央广场，成为了盛京城中游行最频密、规模最大的地点之一。 即便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社会秩序慢慢的向好的方向发展。原本那激烈的、暴力频繁的示威游行，变得和缓很多。 即便是原本那些，动则几十上百万人，聚集在中央广场的景象，也少见了很多。 但是位于繁华中心地带的中央广场，还是盛京城中最大、也是最为重要的游行地点之一。每日里，起码也有十几万人，聚集在这里。 、、、、、 这一日的傍晚，西斜的落日以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之下。街道上华灯初现，虽然没有了往日的喧嚣与繁华。但是也在令人心碎的萧条中，透出了一种隐隐的复苏迹象。 吱吱、、、 一阵紧急的刹车声。 接着，一辆半旧的悬浮飞车，以极其夸张的姿态，贴着地面、摩擦着，停在了中央广场的旁边。 “希望，你真是太够朋友了！” 车内，坐在后座上的狗剩子，在希望肩膀上用力一拍：“为了兄弟的采访，你竟然以这样的高速行驶，以这样极端的方式停车。 没说的，过两天，聚风楼，我请客！” “罗嗦什么，赶紧的，去看看！” 没有理会狗剩子的啰嗦，希望用力一推，将车门打开。 烦躁的，非常烦躁的、、、 没错了！ 此时的希望，一股无名的烦躁感，好像一团烈火一样，在心中燃烧。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没来由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有事？！ 一定的，有事！ 而且，非常的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跟在狗剩子的后面，希望的心中，在无名烦躁的同时，也隐隐的有一种担心、一种恐惧、、、会有事吗？ 什么事？ 我该相信吗？ 相信，这种属于虚无缥缈的第六感？ “让开、让开，你****的，没见到本大记者来了吗！”蛮横的，狗剩子连拉带扯的，将眼前十数个围观的闲人推开。接着，身体微微一撞，意外中带着一种凑巧，先他而到了记者中，两个挡在前方的倒霉蛋，哎呀的一声，摔倒在地。 “这有空位，赶紧的，把机器给我架上！” 看也不看地上的倒霉蛋，狗剩子对着身后的两个助手，就是一阵的呵斥。 这狗子、、、还是那个德行！ 围观的人群之外，希望摇了摇头，一帮死党中，狗剩子的学历最高。但是，学历最高的狗子，也是最痞子的一个。 奇怪，这是为什么？ 就在希望小小的疑惑之时，在人群之内，突然传出了一声惊呼：“狐狸，你他娘的怎么也在这里！还有，这个女的、、、” 狗剩子嗷的一声大叫，接着，对着围观人群之外希望，大喊起来：“希望，你小子赶紧过来，出事了，你的人出事了！” 我的人，什么我的人？ 难道、、、是来福他们出事了？！ 急忙的，希望拨开人群，向里一望、、、 “哎呀！” 一瞬间，希望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然的一抽，眼前出了的这个女人、、、？ 是李家嫂子？ 怎么、怎么、、、 怎么会是她！ 不对啊！ 就在中午，自己还见过她。还在她家菜地的围栏上，说说话、聊聊天，可是现在的她、、、一时间，希望有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就在这围观人群的中央，狐狸，这个希望的铁哥们，一脸难看的半蹲着。而在他的旁边，一个漂亮而清秀的女人，斜斜的，躺在一个不高的台阶之上。 面色苍白的她，气若游丝，一双胳膊软软的、、、贴在冰冷的大理石阶上。同时，在她的胸前，位于心脏的部分，一股股的鲜血，还不停的往外涌着。 噗噗噗、、、 鲜红的血迹，侵染了整片的衣衫。 “李家、、、” 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然后几步的，希望冲到了女人旁边。伸手，刚想抬起女人身体，可是看着她胸口不断冒出的鲜血，希望又停住了、、、 不能动！ 不能动！ 这么重的伤，绝对不能动！ 作出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判断之后，希望对着旁边狐狸大喊一声：“丹药！狐狸，把你手中最好的丹药给我！” “给了。” “给了？” “没错。”狐狸点点头：“如果不是把最好的丹药给她服下，她根本支撑不到现在。” 没错。 希望看着倒卧在地上的女人，气息微弱，但看到自己，嘴角却微微一动，好像要说些一下。可是严重的伤害，却让她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了、、、 轻轻的，希望将女人的头抬起来，然后放在自己的腿上。接着转身，看着旁边的狐狸，沉声说道：“狐狸，她伤的怎样！” “心脏碎了。” “啊！”希望一惊，接着，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心脏碎了、、、 面对如此严重的伤害，希望知道。就算此刻，用丹药暂时维持了她的生命，但也只是暂时的，维持她的生命罢了。如果想要挽救女人的生命，除非、、、 想到这，希望看着身边的狐狸，说道：“狐狸，你一定又办法！” “有。” 狐狸点了点头：“如果让我们家族内，拥有神阶修为的老祖出手，就能救他的性命。不过前几年，我们盛京一脉遭受劫难，如今在整个家族中地位，也大不如前。 希望，为了一个普通的女人，我、、、” “她是我的朋友！” “我知道。” 狐狸下意识的捏了一下自己的指头，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个女人与你关系很好，也正因为此，我才将我最好的丹药给她服用。可是希望，为了一个普通的女人，就让家族的老祖、、、” “别的，我不多说了。” 挥挥手，希望打断狐狸的话，然后用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狐狸，我们是兄弟吗！ 如果你，还把我当作兄弟！ 我，希望，需要你的帮助！” 这个、、、 看着希望那无比凝重的神情、、、 皱着眉头、喘着粗气，狐狸半蹲着，半天、、、 猛然的，狐狸大喊一声：“老子豁出去，就算是坑蒙拐骗、烧杀抢掠，也要让家族内的那个老家伙，出手救这个女人！ 不过、、、” 说道这，狐狸看着希望，又有些心虚的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家族中的那些老家伙，出不出手，我不敢保证！” 没有直接回答，希望只是在狐狸的肩膀上用力的一拍，说道：“谢了。” “谢？” 狐狸轻轻的出了口气，习惯性的，掸了掸自己的小翻领：“说个谢字，就见外了，咱兄弟、、、” “既然是兄弟，还愣着什么！”希望大吼一声：“你****的，赶紧让救护车过来！” “狗咬吕洞小彬彬，不识人间好人心！” 狐狸嘟囔着，对着周围的人群，大喊道：“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还有你们！”说着，对着周围十几个记者，挥挥手：“该拍的，你们也都拍了，至于不该拍的，拿回去，也都是被销毁的破烂货！ 散了罢、、、” 知趣的，七八个记者，收起自己的器材，一转身，走了。 至于留下的几个散兵游勇、、、 一阵的呵斥外加踢打！ 拥有元丹一米修为的狗剩子，骂骂咧咧的，将这些不识时务的家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 晚上八点二十分，盛京第六帝国医院。 “这事，你知道。” 在医院急诊大厅外，一片面积不大草地上，江龙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的男人，淡淡的问道。 “她、她死了？”没有直接回答希望，男人，这个斜靠在立柱上，显得有些虚弱的男人，声音断续而颤抖的说道。 “为什么！” 希望声音一厉：“这是为什么！你还是男人吗！”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死了？！”看着暴怒的希望，男人显得有些恐慌，身体稍微的向后缩了缩。接着，又突然爆发起来，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为什么！我他娘的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我不是女人！ 可，可是、、、为什么一定是女人，为什么是女人，才能用命去换那八千的大秦帝国币！ 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母亲，在这个时候，需要这笔救命钱！ 为什么！ 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帮家伙，一定要女人！要年轻漂亮的女人，去送命！去送命！” 说着，男人指着希望，用一种嘶哑的声音喊道：“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这八千的救命钱！可是我的命不值这个钱，我的命连一百块都不值！不值啊！ 你说，这是为什么！ 你告诉我，我们身处的是个什么世道！ 为什么！为什么、、、” 面对男人的质问，希望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突然的，希望一把，将旁边狐狸的领子抓住，咆哮道：“你个****的，为什么一定是女人！ 为什么！ 就算一定要做，难道不能是男人吗！” “男人不值这个价。”面对希望的指责，狐狸无奈的答道。 “为什么！” “因为效果。” 狐朋的神情中带着一丝落寞：“一个女子，一个年轻、漂亮、充满生命力的女人，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被恰当的、、、 以一种暴力，严重暴力的方式，让一朵鲜花一样的女人，就此凋零。 只有这样，才能做到效果最大化！ 希望，这个现实！ 我已经尽力了。 你知道，像这种超过底线的生意，我们是不接的。可是如今的形势，又需要这样的女人，去完成这样的一种效果。 这个女人，也就是李家嫂子，需要钱，一大笔的钱。 她，有这样的一种需求、、、 所以，其他人找到了她。而她，也接受了。 她是个好女人。 她用自己的生命，给自己亲人，换取了一次生的机会。 可是、、、” 顿了一下，狐狸显得有些无奈：“得知这个消息，我立刻赶了过去。我知道，她一直为你工作。我也知道，对于这种事情，你也一定的不会同意。 可是，我去晚了。 这是一种二选一，这种一种特定条件下的“等价”交换。 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家人一次生的机会、、、 这种交换，值，还是不值。 我不知道、你不知道、、、 我想，谁也不知道！” 说到这，狐狸的声音更落寞了：“现在，就是这个世道。生存，就是这么困难。希望，你说，我该怎么做？ 我们，又能怎么做！” 希望，没有回答、、、 回想到中午时分，在菜园子的围栏上，女人说的穷人与富人借钱的话题、、、 不知怎的，希望的心，难过极了！ 时间，就这么停顿了下来、、、 时间，在这一刻，也仿佛静止了。 良久，看着蜷缩在角落中，低声哭泣的男人，希望只觉得胸中充满了一种无以发泄的压抑。伸手，从衣袋中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 点燃。 然后深吸的一口，恶狠狠的说道：“我恨这个世道！” “我，也恨这个世道！” 狐朋夺过希望手指上的香烟，一口气的，吸到根部，然后大声说道：“希望，我们是贵族！我们曾经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纨绔子弟！ 可是我们，我们怎么会沦落到、、、沦落到如此地步！” 是啊、、、 怎么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希望不知道，希望真的不知道，抬头望去、、、夜色中的盛京城，一片的灯火阑珊。可是此时的希望，只觉的、、、 自己距离它，是那么的近。 近到好像一伸手，就能将它握在手掌之中。 但是，自己距离它，又是那么的远。 远到、、、如同一座虚无的海市蜃楼，永远无法触摸，也无法靠近它。 这个世界、、、怎么了？ 一瞬间，希望，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之中。 这，还是我原来的那个世界吗？ 我、、、 真的了解这个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