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闲聊
西南之国，帝都，长安。 希望来到长安，已经三个多月。原本的计划是去海港，但在中途，却改变了主意。原因很简单，剿灭土匪之后，在与官员武光顶的闲谈中，帝都长安的风情，让希望很感兴趣。 另外，武光顶在不久之后，就会回京述职。 如此。 在港口对持的神阶强者，一时半会的，也不会发生冲突。时间宽松，当然可以去长安，领略一下不同的风土人情。 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在百战之地，各路起义军中，项羽的军队首先攻入咸阳。大肆抢掠、火烧阿房宫，如此，秦灭。 接着，起义军之间，为了天下统治权，展开了又一轮的生死大战。 而在西南之国。 拥兵自重的贵族们，在接受了郡县制之后，南方之国正式灭亡。 郡县制，极大限度的削弱了，贵族对地方的统治权。 而里长制度的设立、、、 里长，基层的最小官员。 但是，州郡县的官员，却可以通过里长，直接管理地方事务。如此，贵族对地方的管理权，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贵族们，愤怒了。 为了争夺对地方的管理权，贵族与、、、代表官员，或者说，是代表朝廷的里长之间，各种大大小小的矛盾，层出不穷。 而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 现在新大陆的人类世界，战乱四起。 可是西南之国的长安，却一片歌舞升平。这不，帝都名门，司马家与王家的一场婚宴，就连续举行了三天。 婚宴期间，热闹非常。 武光顶，这个回京述职的州官，也受到了邀请。当然，喜欢热闹的希望，又怎么错过。借着武光顶的名头，弄了张请柬，大摇大摆的，进入婚宴现场。 好家伙！ 眼前的一切，只能用奢华来形容。尤其是美食，更是好吃的，一塌糊涂。 婚宴的气氛，既热闹，又活泼。 不过，当活泼过了分，就演变成了互不顺眼的打架、斗殴。这不，几杯二锅头下去，帝国两个著名将领，安禄山和哥舒翰，就一言不合，扭打起来。 一番劝解之后，二人停止扭打。不过，横眉怒目中，二位将军，都把一个意思很明确的表达出来、、、哥才是最厉害，哥，就是瞧不起你！ 将军，脾气火爆。 婚宴主人，有些头痛。 而希望、、、 毕竟是地阶一品的小高手，其中的猫腻，一眼就看出。 二人的扭打，分寸和技巧的把握，极佳。 尤其是当他们扭打着，撞进一个屏风的后面。那安禄山还甩甩胳膊，小声说了句：“哥兄，小弟冒犯了，下面，我要出脚了。” 说罢，抬腿一脚。 而哥舒翰，也顺势向后一退。 好嘛，这架打的风生水起，甚是好看。但实际上，演，不过是一场表演罢了。 餐桌旁，看着热闹，享用美食的希望。看着不远处，那被人劝开的二人，也不由的一声感叹，时事逼人，就算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也不得不再这样的公开场合，做出这样的事情。 来到西南之国，已经三个月了。 对于这个国家，倒也有了些了解。 几十年前，新皇李隆基，继承皇位。然后在名相姚崇的辅佐下，励精图治，短短几十年，西南之国的国力，蒸蒸日上，一片繁华的盛世景象。 可是，时过境迁，皇帝李隆基，在解决了以前的问题后。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以前。 帝国连遇变故，不但皇室遭劫，就连帝国的豪门望族，也受到重大打击。 在这样的环境下，李隆基登基后，虽然面临国家内部，民心不稳，纷乱无序的局面。但是，连番的杀戮，让整个统治阶层、、、不论是利益结构、权力结构，还是人员结构都统统被打散。 说白了。 就是原本稳固的统治阶层，被暴力打散。 所以，李隆基执政之初，可以任用姚崇。然后，毫无阻碍的，推行各种新政，从而让国家回归正常的秩序。 大乱之后，必有大治。 这话、、、如果从统治阶层的角度看。 没有大乱，原有的统治阶层，掌握了国家的统治权。所以，任何的新政，只要触及到原有统治阶层的利益，就会被全力压制。 反之。 大乱起，原有统治阶层，被彻底打碎。 如此，新的权力者，可以轻松的，构建一个完善的社会体系。 所以，从这个角度看，虽然李隆基执政之初，面临一个社会混乱的局面。但是，在混乱的同时，也给了他一个机会。 可以不受牵制的，任用姚崇，推行新政。 如此，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的西南之国，强大、富庶、繁荣。 不过、、、 新的问题，出现了。 一个新的，由大官僚、豪门望族为基础的统治阶层，出现了。 新环境，新问题。 豪门世家，力量的强大。必然的，会削弱皇帝的权力。原因很简单，权力，就是对社会运行的控制权。 而权力。 豪门世家，拥有的权力越多，皇帝的权力，也就越少。 如此，面对这样一个局面，李隆基的应对方法、、、 从行政权力方面，任用李林甫，全力打压豪门世家。 从军事方面，任用胡人，担当军事将领，从而排斥豪门望族，对军队的影响和控制。 而任用胡人、、、 这可能、、、也是无奈之举。 从国家归属感、民族归属感的角度，任用胡人为将，一定不是最佳选择。可是，如今的西南之国，豪门世家的力量，已经非常强大。 如此一来、、、 官员、将领的任命，豪门世家拥有巨大的影响力。所以，不论从逻辑上，还是从现实，都可能出现这样一个情况。 豪门世家，不但控制行政权力，而且，还会控制军事权力。 尤其，在西南之国建立之初，在国家的设置上，军政一体的节度使制度，就留下了这样一个隐患、、、豪门望族，可以理直气壮的，掌控军政大权。 而这，对于李隆基而言，绝对不允许出现。 所以、、、 任用胡人，作为帝国将领，就成了相对而言，最佳的选择。 而胡人将领、、、 能做到将领，当然不是傻瓜，完全明白皇帝的心思。 于是，时事逼人啊，面对这样的环境、、、身为将领的，营私，也许可以得到皇帝的谅解。结党，绝对不行。 与帝国内，那些豪门望族，关系紧密，不行。 与自己的同僚，那些手握重兵的将军，如同兄弟般，同舟共济，更是不行。 不但不行，还要时不时的，在公开场合，很是表现一下、、、我们将军之间，不和，不和的很啊。 、、、、、 婚宴，还在进行。 而几条街之外，丞相李林甫正在回府的路上。 此时，落霞漫天，双虹贯日。 看着远方的双虹，李林甫眉头一皱、、、传说，国有妖物，气声虹霓，白虹贯日，不可言也。 如今的西南之国，繁荣而强大，可这天边的双虹？ 莫名的，李林甫的心中，很是有些不痛快。 路边，一个役夫拉着一辆重车走过，而随对而行的李岫，突然拜倒在李林甫的面前，说道：“父亲久居相位，树敌甚多，以至前途满是荆棘。一旦祸事临头，恐怕想像这役夫一般，也是不能。” 李岫说完，嚎啕大哭。 面对儿子哭劝，李林甫的心中、、、 树敌过多，自己何尝不知。平日里，不但做足了防御措施，就连晚上睡觉，也是一晚换几个地方，生怕被人刺杀。 大丈夫行于天下，谁不想干出一番大事业。 可是、、、 古时，有萧规曹随。 而今，皇帝即位之初，任用的姚崇，也建立了一套，完善的国家制度。 在古时，萧何制定的规则，后任者曹参，不做任何修改的继续执行。是因为，原有的制度已经完善，作为一个继任者，做任何的修改，都是一种退步，一种破坏。 所以，如今的自己，虽然贵为丞相，但要想有一番大作为？ 想有大作为，就要对现有的制度，进行修改，甚至是颠覆式的修改。 而这、、、 皇帝，绝对不允许。 那些早已固定各自利益的豪门世家，也绝对不允许。 难啊！ 当年皇帝重用姚崇，是要借助他的能力，在大乱之后，重建社会秩序。 而现今，皇帝重用自己，则是要自己做一把刀，一把威慑天下的刀。 皇帝高兴时，自己这把刀，就显得温厚宽容。 皇帝不高兴时，自己这把刀，就寒光凌冽，杀气四溢。 对此。 皇帝清楚。 自己清楚。 朝廷的文武大臣，也非常清楚。 就像手握重兵的安禄山，一个聪明的胡人、、、 在皇帝面前，他可以大喊一声，我只知有皇帝，不知有其他。 在公卿大臣面前，他可以表现的倨傲而粗鲁。 在自己面前，突然间，就小心翼翼，甚至是胆战心惊。 他、、、怕自己？ 胡扯！ 他敢对那些背景深厚，手握大权的公卿，大吼大叫，还会怕自己？ 他怕的，是皇帝啊。 自己，就是一把刀！ 而握刀之人，是皇帝。 安禄山怕自己，是因为自己，是皇帝手中的刀。 自己变现的温和，说明皇帝对他的温和。 自己表现的严厉，说明皇帝对他的不满。 所以啊、、、 这胡人，只要听到自己美言，就心中欢喜。而自己传话，让他老实一点，他就会拍着床榻，大喊，哎呀，我死定了！ 生不逢时。 如果早生几十年，也许治世能臣的称号，不是姚崇而是自己。可惜，如今为相，只能成为皇帝的一把刀。 朝堂上，皇帝，和善而宽容。 但维护皇帝权力和地位，还需要杀伐、残酷。 刀，是杀器，代表皇权，行使杀伐之能。 震慑将领，打压豪门世家。 甚至在必要时，对实力过大的世家，进行必要的杀伐。 如此一来，敌人满天下，也就不奇怪了。 李岫，自己的儿子，劝自己不要树敌过多。这话说的没错，但有一点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变得温和，与那些公卿世家称兄道弟，第一个杀自己的，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所以、、、 看着跪在地上，大哭的李岫，李林甫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一声长叹：“形势如此，又有什么办法。” 、、、、、 距离大陆千里之外，一个面积巨大的岛屿。 岛上，存在十几个大小不同的国家，而占据整座岛屿，三分之二面积的梵天之国，则是岛屿上最大的国家。 这天，在西南之国沿海，一个繁忙的海港。 一艘巨大的商船离开港口，目的地，梵天之国。 商船庞大，行驶平稳。在商船的甲板上，希望迎着海风，斜靠着桅杆，看着碧波万里，欣赏那无尽的海上好风光。 在帝都长安停留了一年的时间，希望来到了海港。然后，一场大混战，在海港之上，那无尽的虚空中展开。 爆炸宝器，连续引爆。 相当于神阶圆满级强者，全力一击的爆炸，瞬间用了上千颗。 结果，就是原本敌我分明，对垒明确的战斗，变成了一场在狂暴能量流中，乱七八糟的大混战。 此时，希望的优势，显现出来。 在小世界，炼制的神阶圆满级铠甲，其防御力，是同阶铠甲的十倍。如此，依靠这个优势，竟然在这场大混战中，夺得整整二百颗的丹药。 二百颗？ 虽然收获不错，但与整整十万颗的总量来说，还是太少了。 所以，争夺，还要继续。 混战之后，所有参与争夺的强者，离开海港。然后，在梵天之国所在的岛屿，重新对持起来。 海船乘风破浪。 而希望，也带着一众手下，还有小尼姑唐尼、、、 没错了，唐尼的师傅也在海港。作为神阶强者，唐尼的师傅，带着一众强者徒弟，参与到虚空中，那强者之间的对峙。 而修为低下的小尼姑，则交给希望。 在荒莽深处的基地，希望救了小尼姑，在八方城，又保证了小尼姑的安全。如此，作为小尼姑的师傅，在港口偶遇希望之后，自然很放心的，将小尼姑交了希望。 海船，平稳的行驶着。 在甲板上，一群在老师的带领下，游学的小学童，叽叽咋咋的游戏着。那开心的模样，就连小尼姑也忍不住的，参与其中。 甲板上的气氛，轻松而愉快。 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希望很快的，与那几个老师熟络起来。 闲聊中、、、 希望嗑着瓜子儿，喝着饮料，随意问答：“几位老师，听说在你们那里，好像很注重价值观的教育？” “是啊。”老师答道。 “那么，价值观是什么？”希望继续问道。 “从你的角度，你觉得，价值观是什么？”老师反问道。 想了想，希望双手一摊：“这个、、、好像，还真说不清吧。” “确实，挺复杂。” 老师点点头，然后说道：“不过，从一个相对简单的角度看，价值观、、、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确定，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好的标准是什么，坏的标准是什么。 所以，从小就教导孩子，让他们形成一个正确的价值观。 如此，在他们成年之后，才会很自然的，去维护好的，抵制坏的。” “可是老师。” 希望继续说道：“过早的，给孩子们一个确定的价值观，会不会压制了、、、孩子们自由思维的能力。 再说，孩子还小，等他们长大了，心智成熟了，自然会分清楚，什么是好坏，什么是对错。” “这个、、、” 想了想，老师说道：“知道好坏对错，是一回事。但是，将好坏对错，变成一种，个人的、、、思维习惯、行为习惯，却需要长时间的培养。 想象一下。 一个人，从小、、、教养。 另一个，从小、、、放养。 如此，当他们长大后，在面对损人利己时，哪个更能克制自己私欲。在面临社会底线时，哪个更容易为了自己的私欲，去击穿社会底线。” “老师。” 希望继续说道：“你说的、、、好像是个人道德，而不是价值观吧？” “道德，一个基本的作用，就是确定，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老师想了想，说道：“价值观，也是确定，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二者之间，其实并不矛盾，只不过你把道德的概念，稍微的，做了另外一种解读。 价值观，分为道德与法律，二个组成部分。 法律部分，不是我们这些老师的专长，所以暂时不说。 仅从道德的角度、、、 价值观与道德，同时确定了，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这个好与坏，分为大好与大坏、小好与小坏。或者，也可以这么说，是大善与大恶、小善与小恶。 小善与小恶，一般适用于普通人的具体生活。比如，搀扶老爷爷过马路，是小善。随地吐痰，是小坏、小恶。 你刚才说的个人道德，应该是对这些小好小坏、小善小恶的、、、一个笼统定义。 但是，价值观中，还有、、、对大好、大坏的定义。 所以，简单的将个人道德，替换价值观，显然不准确。” “那么，什么是大好与大坏，他们的作用，又是什么？”希望问道。 “维护崇高，是大好。击穿社会底线，是大坏。” “什么意思？” “为国捐躯，是崇高，舍己为人，是崇高。视人命如草芥，是大恶，严重破坏社会秩序，是大恶。” 想了想，老师继续说道：“从小培养正确的价值观，就会让人本能的维护崇高，避免大恶。当然，除此之外，还有、、、” “还有？” “没错。” 老师点点头，说道：“在帝王社会，帝王统治，是大好。在神权时代，神权至上，是大好，在、、、” “老师。” 希望打断他的话，说道：“如果存在这样一个社会环境，有人说一党好，有人说多党好，有人说，大政府小社会，极好，有人说，小政府大社会，才最佳，如此、、、” “乱七八糟！” 老师用力的一挥手：“只有几个价值观，同时存在一个社会，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同的价值观，给出了不同的，好与坏的定义。 如此，不同的定义、标准，混合在一起，不是乱七八糟，是什么！” “那怎么办？” “难说。” “什么意思？” “任何一个稳定的社会，都是一种价值观，占据绝对的主导。所以，当一种价值观占据主导后，他给出的、、、好与坏的定义，也就确定下来。 并且，被所有的人所接受。 如此。 如这个价值观认为，大政府小社会，是大好。而执政的一党，推行的也是大政府小社会。那么，社会民意，与政府的统治一致，社会稳定。 反之。 就是民意与政府的统治，相背离，如此，必然会引起各种的纷乱与对立。” “所以、、、”希望闻之、、、 “所以，在一个价值观混乱的社会，哪个价值观，获得了最后的胜利。那么，也就是哪个统治阶层，获得了最后的胜利。”老师说道。 “什么意思？” “每个稳定的社会，都只能有一个统治阶层。而不同价值观，给出的大好，各不相同。 而不同的大好，对应着，不同的利益阶层。 所以。 不同利益阶层，当然的，会对唯一国家权力，展开激烈的争夺。” “明白了。” 希望点点：“有点小逻辑，不过，这跟我们小老百姓，好像没什么关系。” 一拍大腿，老师也大赞一声：“没错，除了喝酒聊天，作为谈资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