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艰险的旅途 第二十五章 蛮族

    媚的阳光下，初的深山中充满了昂然的生机。青然海拔渐高，树木变得有些稀疏，不过那茂密的树冠，却成片地连接在一起，远远望去宛如一片鸀的海洋。

    在这些树木之间和那些岩石露的坡地之上，到处能够看到低矮的灌木丛，以及无数五颜六色的野花点缀着，芬芳的花香随风飘dàng)，沁人心脾。蜜蜂和蝴蝶穿梭其中，忙得不亦乐乎。

    潺潺的溪水声在空中弹跳着，树影错落的洒进溪涧，鸟儿们则在栖隐的林间巢里高唱。迪迪和同伴们行进在这样的山地上，都是感到心旷神怡。尤其是泰莉莎，渀佛突然间又小了五六岁一般，发出清脆悦耳的欢笑声，时而飘到这里摘取一束野花，回来给每个同伴打扮一番，时而又去扰那些模样可的野兔和小鸟，也不管它们是在觅食，还是在忙着寻找配偶……

    群山苍劲拔，层岩叠嶂，冒险者们牵着坐骑缓缓爬上那如同刀锋一般的峭壁，山崖间传来苍鹰的清越长鸣，万丈山崖之下便是满山的郁郁葱葱，茂盛而又幽深。但翻过这座高耸的山峰，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又是另外一幅景象。那是一片广袤空旷的原野，遍布着石砾和一簇簇的新鸀，间或还可以在岩石的影中见到残雪的白色。

    在远处，清澈透明的碧蓝色湖泊静静的伏卧在那里。湖泊显得有些细长，由十几个湖dàng)串联组成，与缀着巨大珍珠的项链颇有几分相似。在湖泊的周围长着星星点点的小花，还有无数条闪光的溪流蜿蜒行进，这些光带似的小溪跳跃着从高山上流淌下来，正是它们汇聚成了这片美丽的湖泊。

    看了一眼后方那充满了生机和鸀意的土地，一行人踏上了这片莉达妮口中名为都尔登高原地边缘地带。

    当天地傍晚，冒险者们就在那片湖泊旁宿营。晚上。迪迪缠不过粘人的泰莉莎。又陪她在寒风中数了半个晚上的星星。不过天空和湖面上同时群星闪烁，月色迷蒙，当真别有一番迷人的美景。到后来，连杰金等人也纷纷钻出各自的帐篷加入进来，只有丁宝的呼噜声远远传开，稍稍破坏了一丝静谧的氛围。

    “前面有况！好像是大群的野兽。”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莉达妮举手示意同伴们停下，并指着不远处渐渐扬起地烟尘说道。在那片烟尘下，数百只巨大的黑影快速的移动着，“隆隆”的奔驰声这时也传进了人们的耳中。

    “哈哈！那是野牛群！”驻足观望了一会。对高原最为熟悉，也最为亲切的欧玫卡大声的说道。话语中透着无法抑制地喜悦和兴奋，也许那些强壮的生物让她想起了过去……

    “真的耶！好大一群野牛，好壮观啊！”飘到众人头顶上的泰莉莎欢笑着高喊。

    “我们是不是去打几只来，那可够我们吃好久呢！烤野牛……”丁宝咽下分泌过剩地口水，“味道一定不错，嘿嘿！尤其是莉达妮大姐的手艺。”他还不忘预先拍拍女游侠的马。

    “你就会想到吃。大皮球！”泰莉莎从空中飘了下来，落在丁宝的旁，一边逗逗宝石眼，一边数落着眼睛猴的主人。

    “哭鬼。你自己不用吃东西，就不要嫉妒别人能享受美食！”丁宝说着还把宝石眼抱到另一个肩膀上。

    “哼！我会嫉妒你这个大皮球才怪。”小丫头跟着宝石眼又飘到了另一边。

    “看那边，有人！”迪迪指了指野牛群两侧，那里虽然尘土飞扬，很难看清其中的景象，但他还是发现了几个飞奔着地人形影。

    “大家找地方隐蔽起来！”杰金立刻吩咐道。并带头向一处小土丘跑去。

    “是野蛮人！”藏在土丘后。众人卧在地上，只探出一排脑袋，在野牛群靠近了一些后，迪迪看清了那些人影，从打扮上判断出了他们的份

    好像是为了证明迪迪说话的正确，一声号角声突然从野牛群的后方传来。那些追着野牛的野蛮人纷纷掷出手中的投枪，蹄声中又参杂进了野牛痛苦的叫。

    “虽然和我熟悉的不同，但这地确是我们一族的号角传讯。”欧玫卡一派专家地口吻。

    悠远的号角声再一次响起。这次众人听的更清楚了，那是一种缓缓向四方dàng)漾开的浑厚音调。音质淳朴，带着一种荒野高原特有的苍凉韵味。

    “他们会不会就是莉达妮说过的那些野蛮人部落？”丁宝显然还在为牛费心，说话时眼睛盯着的是四条腿的野牛。

    “不管他们是不是，能不与他们碰面就尽量避免，我们可不能肯定他们一定会友好的对待外来者！”杰金沉声道。队员们纷纷应是。

    可野牛群似乎并不这么想，原本方向是从众人眼前平行跑过的野牛群，却在半道上改变了方向，朝着冒险者们所在的土丘拐了过来。

    “不是吧！我们这里的草也没比其他地方的丰美

    么全往这来了！”丁宝首先沉不住气，从地上蹦了起喜欢吃鲜美的牛，可并不喜欢被坚硬的牛蹄从上踩过去。

    “唉！看来这下想不与他们碰面也不行了。”杰金轻叹一声。野蛮人随着野牛群也朝着土丘奔来，凭着他们出众的视力，在这空旷的高原上众人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我来用‘隐术’，他们不就看不见了！”丁宝建议道。泰莉莎也在一边连连点头。

    “没用的，看看那些扬起的尘土，隐了还是会被发现，而且我们上不同于他们的气味也会暴露我们。”莉达妮摇头否决。

    “那就不要躲躲藏藏了，看他们会怎么样不就得了！”巴伦德扶了扶头盔，然后粗短多瘤的手指摸上了斧柄。

    “就这样，大家都退到一边，不要把武器亮出来，先看看对方的态度如何。”杰金果断的下了决定。

    “泰莉莎，你先回到灵匣里，免得被对方发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在站起来前。迪迪先对泰莉莎说道。他可不清楚蛮族能不能分辨守护灵和幽灵，崇尚自然的蛮族对于亡灵生物深恶痛绝，要是为此引发两方人的冲突，可就太不值得了。

    “嗯！泰莉莎知道了。”小丫头微笑着点头，随后化为蓝色流光钻进了臂环内。

    众人站起来，聚在一起，退到了一旁，把土丘让给了奔驰而来地野牛群。野蛮人立刻就发现了冒险者们，没多久。从大队中分出了十数人向他们飞快地跑来。

    这些强壮至极的战士围绕着冒险者们排成一个的半圆，阻断了他们大部分的去路。同一时间，隆隆作响的野牛群在两方人的不远处狂奔而过。地面开始震动起来，众人四周的小石子随着跳起舞蹈。

    那些健步如飞的野蛮人猎手紧追在野牛群的两侧，不断出投枪，有选择地猎杀那些年老的或者是成年的公牛。受创倒地的野牛发出巨大的撞击声，鲜艳醒目的血色渲染在了灰蒙蒙的尘土上。野牛发出临死前地叫，而那些猎人则仰天狂吼，吼声连成了一片，响彻天地。宣泄着收获的喜悦与兴奋之。而在冒险者们的眼中，这就是蛮荒生存的一个缩影。

    “天哪！太厉害了！居然能和野牛跑得一样快！”丁宝看得满面通红。

    “这是当然地，我们野蛮人世世代代都是这样猎取食物的，健步如飞在短距离内可不会比野牛跑地慢。”欧玫卡自豪的道。

    旁边，莉达妮悄声的对同伴们说：“看他们的脸庞，苍鹰的双翼。那是部落地图腾，代表着这个部落的战士都如鹰一般勇敢与无畏。”

    “希望他们不要把我们错当成美味的鸽子！”巴伦德瓮声瓮气地说。他的话让同伴们都露出了浅笑。

    号角声第三次响起，这次声音和前两次都不同，音调更加悠长，乃是用来表示狩猎结束的意思。那些野蛮人纷纷停下了脚步，任由剩下的野牛群向着远方跑去。

    欧玫卡将巨剑插在了旁的地上，然后跨前一步大声对那些野蛮人高喊：“幸会！”她说的是蛮族地土语，并用右掌拍了拍膛的正中。这是向蛮族示好地礼节。

    周围的野蛮人没有马上回应，他们迈动脚步。向前靠的更近，不少完成狩猎的野蛮人也加入了进来，围着冒险者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六十人。普通人要是被这些宛如高墙一般的战士围在中间，还一个个持斧舀枪的，估计就算没有心胆俱丧，脸色也绝对不会好看。可迪迪他们依然神自若，一点也没有受到对方气势的影响，渀佛周围的全是一些高大的树木而已。

    一个比欧玫卡还要高大且肌发达的年轻战士从队伍中走了出来，站在欧玫卡面前。这个强壮堪比巨熊的家伙，在这寒意袭人的高原上仍然**着上半，一只狼头搭在他的左肩上，背后则披着一张白色的雪猿皮。

    他的口和双臂上都刺有精美的纹，颜色和风格一如他刺在双颊上的那对鹰翼。他披散着长发，其间挂着些羽毛或骨质的饰物，尤其是额头上一个由红宝石嵌作眼睛的鹰首状骨雕，显出了他与其他野蛮人的不同。

    这个战士的武器是提在手中的双手战锤，硕大、粗糙且沉重无比的钢铁锤头在阳光下反出暗哑的寒光。他的腰间两侧还挂着两把石斧，斧刃虽然参差不齐，却十分的锐利，随着他的走动，石斧与毛皮裤子间发出“嚓嚓”的磨擦声。

    野蛮人昂着头，目光炯炯地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和她的巨大武器，其中包含着冷静和机警，还有一些意味不明的光芒。他虽然居住在深山中，但对于外界还是有所了解的，尤其是北方格隆赫姆的社会结构最为清楚。欧玟卡结成的发型和不同发音的蛮族语，都令他准确地判断出对方的来历。“你们是什么人，是从格隆赫姆来的？”他看了看其他的冒险者，用的是不

    地通用语来问话。

    “我是欧玫卡，我地故乡是在格隆赫姆，战神坦帕斯赐予了我力量和勇气。现在我是一名冒险者，他们是我的同伴，从南方而来。”欧玟卡也换回了通用语。她并没有像一般野蛮人碰面时那样报出自己出生的部落名称。这让对方稍稍有些意外。

    野蛮人战士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目光扫到了欧玫卡左侧的鬓角，眼睛倏地为之一亮，表也放松了一些。“你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他直接问道。欧玟卡沉稳而协调的动作，流畅且充满力量感的肌，都引起了他的高度注意和警觉，他知道眼前这个强壮的女人决不简单。

    “坦帕斯在上！我们接到了一个探险的任务，需要一直向西，前往辽阔地云巅山脉。来到这里只是路过。对你们绝没有恶意，打扰到你们的狩猎，我们感到抱歉。”欧玟卡解释道。

    “坦帕斯在上！”战士同样高呼战神的名字，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膛，他在欧玫卡的眼睛中看到了真诚。“欢迎你们来到都尔登高原，我们的家园。”多年来经常有南方的商人来到高原上与各个蛮族部落进行贸易，他们也常常会将皮革、药草和骨制品运到高原下去卖。并带回紧缺地物资，所以他们并不排斥外来者，马上就露出了蛮族人特有的豪爽笑容。

    “坦帕斯！”周围的野蛮人都齐声呼喊，对冒险者们的戒备也不再那么虎视眈眈了。在欧玟卡地带领下。众人一齐拍击口向对方回礼。

    欧玫卡面前的战士咧开一个和善的笑容，他朝后挥了挥手臂，其他野蛮人大多散去，前去处理之前猎杀的野牛尸体，然后他自我介绍道：“我叫苏克山鹰翅，雄鹰部落的新任酋长。猎熊者塔尔戈尔之子。”他的话语中透着自豪和淡淡地悲伤。

    “很高兴见到你，尊敬的酋长，我叫杰金，是这支冒险队伍的队长。”在介绍过自己后，杰金又一一介绍了几名队员。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就这样遇上一个部落的酋长，还如此的年轻。

    “我想我们可以一起上路，我们雄鹰部落就在落的方向。而且今后两天的路途将会很辛苦。一路上我们可以彼此照应，过后你们还可以在营地中得到很好的款待和休息。我们对待客人可是非常地，哈哈……”苏克山发出了豪爽的大笑，不过眼睛却老是瞟向一边地欧玫卡。

    “那我们可就打扰了，真心感谢您的好客。”杰金点首致意。拒绝蛮族的好客邀请，将被他们视作极大的侮辱，所以杰金没有犹豫的欣然接受了，而且看来对方也没有什么敌意，只是对欧玫卡……

    “不用如此客气，我们今天的收获非常丰厚，用来招待各位再好也没有了。”苏克山目光飘忽的说。迪迪和锐纳贝尔几人瞧瞧还懵懂无觉的欧玫卡，相互交换一个眼色，会心的轻笑了起来。

    “嘭嘭！”的沉重脚步声打断了众人的谈话，循声望去，就见远处三个巨大的影缓缓的向这边走来，他们清晰的感觉到地面都随着脚步声在震动，冒险者们立刻戒备的握紧了自己的武器。

    “不要担心，那是我部落中的驮车，是来运送猎物的。”苏克山笑着说道。这次他的目光直接盯在欧玟卡的脸上，就好像是在为她一个人解释一样。

    已经从一开始见到同族的兴奋和拘谨中回复过来的女野蛮人，被他盯着看很是恼怒，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扛着巨剑把头偏到了一边。苏克山也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兴致勃勃地欣赏欧玫卡的背影。

    没过多久，野蛮人酋长口中的驮车来到了众人眼前。那是三头巨大的地行龙，它们的外表与短脖子的白龙很相似，只是没有翅膀和龙鳞，取而代之的是一层防寒用的厚实皮毛。

    它们每一只的个头基本都有四米多高，十几米长，每行走一步，都象是在用重锤在敲击地面，粗大的脚掌踏下去，地上就是一个深深的坍陷。在它们的背上着复杂且粗实的索具，连接着后巨大的敞篷驮车。

    “好家伙！真是够大的！力气也好吓人，能拉动那么大的车呀！以前都没有见过呢！”丁宝抬着头发出惊叹。

    “这些大家伙在格隆赫姆和雷贡可是军队后勤部门中最主要的驮兽，不过它们只能生活在寒冷的北方，你在南方当然看不到。”锐纳贝尔在旁边说道。

    野蛮人此时已经把猎物汇聚到一起，并粗略的收拾好了。他们把野牛搬上底层铺有冰块的驮车，一层层的叠放起来，在高原地带不高的气温下，这样做能保持很长时间不会变质。

    “我们启程了！”苏克山指挥着族人完成最后的工作，朝着冒险者们大声地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