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幽暗的乱战 第七章 困境

    湖已被石头泥土彻底埋没，整个洞窟失去了光源变得全靠着几个施法者在空中制造了许多的魔法光球，投下微弱的淡淡白光，两千多人才能够开展挖掘废墟的工作。他们缺少工具，就用手或是武器来刨开土壤，合力搬开大石，寻找底下可能被掩埋的人员或是遇难者的尸体，并收集一切可用的物资。这么多的幸存者，都是只逃得了自己的一条命，所有的财物都与家园一起深埋在了厚厚的泥石之下。

    洞窟的一角，儒庇阿等一众人都陷入了沉默，大家的心也都沉甸甸的，在他们手中传阅的那份报告是造成这种氛围的罪魁祸首。

    遭到这一场偷袭，翠湖镇损失之大难以估计，光是人口就减少了三成，上千人不是死去就是失踪，其中得自菲布兰契家族的兽人、熊地精之类的奴隶占了大部分。在如今这样的形下，失踪其实就意味着死亡。那些被灵吸怪心灵冲击波打倒而失去知觉的人，不少都没能逃出洞窟避难，他们绝对不可能经历了两个半神级的强者你死我活的激战，还被巨量碎石泥土埋葬而存活下来……

    当如果不是雪奈尔及时指挥众人撤到一条安全的隧道中，人员的损失还会更大。即便如此幸存下来的人还是基本人人带伤，其中灵吸怪心灵攻击造成的创伤并不严重，只要没有它们后续的精神奴役，大多数人很快就能恢复。伤员大部分是与奴隶兵战斗中造成地。还有许多是最后撤离时，被迪迪与威灵君主的战斗引发的穹隆塌陷，落下的岩石碎块所砸伤。

    幸存者们在那处隧道中惶恐的等待着消息，直到迪迪最后胜利的佳音传来，他们欢呼之余才不用继续逃亡。经过一天的休整，并汇合了赶回来的捕奴队，这些生活在幽暗地域的强韧种族振奋起精神，重新回到了面目全非地家园。

    翠湖镇已经消失不见了，众人现在处之地放眼望去。满是崩塌下来的巨石和泥土，它们层层叠叠的堆积，将两天前还欣欣向荣的镇子掩埋在底下，埋没了她的过去也扼杀了美好的未来！

    少量几处逃过泥石盖顶的所在，剩下的也只有残渣和废墟，那模样好似时间已经过去了千百年一般。建筑和街道几乎都化成了一碰就碎地酥土，形状凄惨的垮塌歪倒，渀佛在向看到它们的人述说着这里发生的惨剧。

    而洞窟本也与原先的大为不同。形状变得近乎于一个规整的巨大球形，它的容积比原来的至少扩大了一倍，如果再算上几处大规模坍塌地地方，至少有原来的三倍大小。

    洞窟变得更大了，但显然不再适合聚居，一个原因是洞窟的结构似乎不太稳定，许多地方崩裂还在缓慢地延展，随时都有再次崩塌的可能。另一个原因则是几处泉水都已断绝。失去了宝贵的水源，等待这里的将只有荒芜……

    “……大人，我们现在最主要的难题就是饮水……离这里最近地一个有清洁水源的洞窟需要至少半天的路程。而且那里只有一条小溪，无法供应我们这么多人。”哈因克扶着旁坎普地肩膀忧心忡忡地说道。他此时还没有摆脱龙力药剂后遗症的影响，仍然浑乏力，说话一急促就会虚弱的大口喘气，继而大声咳嗽了起来。

    坎普好心的轻拍他的后背。可这个下手不知轻重的家伙，简直是把哈因克的背当成了皮鼓，“嘭！嘭！”的闷响连连。而且哈因克上没穿着盔甲，被他带着铁手的大掌这么拍打，疼地咳嗽更加剧烈了。

    “喂！大眼睛，还不快停手，你就是没轻没重的，哈因克现在是伤员，哪能被你这么敲的。”小丫头飞过去喝斥坎普，然后示范般的轻轻拍打了几下哈因克的宽背，矮人的气喘顿时缓和了许多。“看到没有，要这样才对。”

    “嘿嘿，嘿嘿！”坎普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自己的大手，怏怏的收了回来。这是两天来他脸上第一次露出其他的表，之前他听闻家园被毁，当真是暴跳如雷，愤怒狂，眼睛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嚷嚷着要杀光所有的灵吸怪，咬牙切齿的模样比择人而噬怪物还要吓人，要不是有迪迪和哈因克压着，估计他真的会横冲直撞的跑出去找灵吸怪报仇！

    “饮水暂时由几位法师召唤水元素来解决，或者由雪奈尔协助你们制造一个连通水元素位面的水池，应付一两个月的时间绝对没有问题。”迪迪的目光从提到的几位施法者脸上一一掠过，几人都点头表示没有异议。连通异位面的交界口，尤其是四大元素位面，是需要特别的魔法装置予以稳定并消除其负面影响的。否则时间一长将会给所处的地方带来能量失衡的弊端，甚至引发更大的灾难。如果是供应两千多人用水的大水池，在如今缺少各种材料，最多只能设立一个最初级抑制法阵的况下，维持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大……大人，另一个迫切的问题是粮食。庄稼是不用想了，颗粒无收。而您虽然下令在一些隐秘的仓库中储藏了不少的食物，可……可您与威灵君主的战斗……战斗波及到了其中不少的地方，现在剩下的只有外围几个仓库还算完好……”詹森一边打量着迪迪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看到迪迪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才松了一口气。

    站在他边的则是脸上色彩丰富的丁宝，他一听到食物不足就竖起了耳朵，这可是他最担心的事，他不愿意再重温前几个月那噩梦般的磨难了。周围的其他人也大多皱起了眉头，显然这是一个大问题。饮水暂时还可以通过水元素位面得到缓解，可食物绝不可能从别地位面自己蹦出来。

    “要是从废墟中能挖出一些粮食，或是有几处仓库幸运的得以保全，那还能多支撑一些时，否则是坚持不了多久的。”詹森继续道。

    迪迪曾考虑过有可能遇上如今这样的况，所以预先在一些地方建造了隐秘的仓库，在其中储藏食物和武器，以备不时之需。作为翠湖镇的财务官，詹森对此事最为清楚。“而且现在又加入了……加入了几十只牛头怪。它们的饭量相当于数百名矮人，这大大加快了消耗……”说到这里詹森偷眼瞄了一下加坦，大块头睁着一双牛眼正怒瞪着他，眼珠子滚圆，比半人的拳头都大，詹森和丁宝齐齐缩起了脖子，咽了一大口唾沫。

    以现在几处外围仓库的库存总量，还能支撑所有人几迪迪思索了片刻。冷静地提问。

    “主人，如果每人每天食物配额减少到现在地四成，那么勉强可以支撑一个月。如果废墟中能挖出损失的两成，那么还能延长半个月，当然，这是在最好的况下。”詹森还在低头计算，站在迪迪背后的雪奈尔已经报出了结果。

    “还有缩减的空间吗？”迪迪转头问她。

    “这已是极限了，领民需要挖掘土石。得保证一定的体力，否则再有敌人来袭，他们会连武器也舀不动的。”雪奈尔依然是面无表。声音也一如既往的不带丝毫感波动。

    詹森偷偷地望着人造人少女，打从心眼里羡慕、嫉妒她的快速计算能力，同时也很是忌惮。当初雪奈尔第一次帮助迪迪处理镇中的事务，对于各项数据过目不忘和精确快速的计算，曾让他产生了地位不保的危机感。幸亏雪奈尔没有他经商赚钱的头脑，也不善于与那些各族商人打交道，詹森这才心安理得的坐稳财务官的宝座……

    “最多支撑一个半月……”迪迪喃喃自语。审视着洞窟昏暗地一角，并沉默的思考着。

    周围的众人大多用敬畏地目光静静的注视着他，他上隐现迥异以往的深邃气质和暗沉的气息，使得几个感知最灵敏的人都产生幻觉，渀佛迪迪本就是一个最幽深地黑暗深渊，把他们的心神都要吸进去了……

    这次翠湖镇的灾难对于迪迪地威信和统治是一个打击，也是对他这个刚起步的小势力一次严酷挫折。但这一切很快就转变成了对他更深的畏惧与崇敬，比之先前还要深刻。

    所有人都没能见到迪迪与威灵君主的激战，也没有亲眼目睹他击杀一名半神的英礀，更没能见证他完成灵魂蜕变、成为半神的那一瞬间，但这个满目疮痍、天翻地覆的洞窟，则是迪迪强大实力的最好证明。

    而且众人再次见到迪迪时，虽然看不出他具体有什么变化，但都能隐隐感觉到他有了本质上的不同，这不单单是**上的，还有更内在的转变，或者说是一种进化更恰当。现今迪迪无时无刻不透出的淡淡威压，似乎能直接撼动每个人的灵魂，让他们生出膜拜的冲动！

    心思敏锐的人能猜到在迪迪上发生了什么，而这种猜测很快就传入了每个幸存者的耳内。这些刚刚失去家园、失去亲人的领民，看到了生存下去的支柱，也认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低迷、悲观和哀伤的氛围一扫而空，希望之光照亮了他们的内心，一个强有力的领袖，一个超脱凡俗的主人，正是此时此刻的他们最需要的。

    不用大费唇舌的鼓动或是激励，领民们积极配合官员的调度，充满干劲的投入到了挖掘的工作中，并用手头上的有限材料建立了一个临时的营地。这些都是迪迪始料未及的，他本以为或多或少会爆发一些内部的矛盾，但这些担忧并没有发生。

    “联系加加卢司和其他几个商人，我们急需粮食，有多少我们收购多少，将所有的魔晶石集中起来，与他们交换，其他方面的交易都先暂停。”迪迪缓缓的吩咐道：“再向他们购买一些药品，你们也要做好对疫病的预防。”

    “遵命，大人。”几个作坊的主管和詹森恭敬的同声答道。

    翠湖镇几项产业中，只有两台魔晶石转换器在熔岩湖畔，远离战场，没有受到波及和影响。其他如铁匠作坊、玻璃作坊等都毁于一旦，好在其中的熟练工匠大多逃了出来，没有损失太多的人手，只要重建场地和熔炉，解决原料问题，恢复生产是不成问题的。

    相比较来说，工程实验室和炼金实验室损失更加严重，珍贵的原材料和设备工具每一样都是价值不菲，其中还有许多的研究成果，件件都是凝聚了两位主管的心血。难怪乎米宝要无精打采，脾气暴躁。他几项新发明都付诸东流，视若珍宝的铁甲小宝也被紫虫重创，瘫痪后埋在了几米厚的泥石下，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其他量产型的也损毁殆尽，那些驾驶员同样付出了很大的牺牲，这些都让米宝在心中滴血。

    “大人，加加卢司是一个诈的商人，以我们现在的况，恐怕它……”儒庇阿低声地说道。哈因克、坎普等一向看不惯那只眼魔的人也纷纷附和，他们虽然都知道迪迪在加加卢司上施加了制，但难保它不会兴起什么坏心眼，狠自私的眼魔加上利益高于一切的商人份，实在让人无法信任。

    “不用担心，我想它应该知道如何选择，它可是一个聪明人，能分辨哪里的风势更强！”迪迪自信的微笑，这种信心的洋溢也感染了其他人，他们心境逐渐平复下来。

    “我已经向卡拉家族传去了警讯，但估计他们的况依然不妙，我还是得亲自去奎恩泽拉巴城一次，这里就要拜托你们同心协力了。”迪迪环顾众人道。

    “大人，管那些萝丝的走狗干什么，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好了，这里才更需要您啊！”米宝激动地大喊。

    “是啊！大人。您现在去搭救他们，等危机解除了，到时候第一个想要吃掉我们的就是卡拉家族，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与伊玛蕾家族窝里斗，来个两败俱伤呢！”贝契涅特也紧跟着道。

    “你们说的都不错，卡拉家族就是一条毒蛇，但是我有必须去的理由！”迪迪的语气不容任何的辩驳，其他人只得服从。

    “其中的确有着很浓的谋气息。”一直叉着双手站在众人后面的芙箩拉突然开口道：“灵吸怪作为伊玛蕾家族的盟友，理应合力消灭卡拉家族，怎么会分散兵力来攻击这里？要么伊玛蕾家族的主母是个痴呆，要么……”

    “要么，她另有诡计！”迦维娜插入道。

    “或是另有一支奇兵！”塔娜洁琳接着补充。

    听她们这么一分析，其他人不由得互相交换了一下惊诧的眼色。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卡拉家族现在还没有到她应该覆灭的时候，其中某件东西更是不能有失。而且，我们要挽回今天的损失，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迪迪冷冷地一笑。“从敌人上讨回来，不是更快更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