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别（上）
数十日后。 破旧的小院内，没有一丝杂草，沐雨站在夕阳中，看着被血染红的天空，眼中一道道红色光华闪烁。 下一刻沐雨动了，只见沐雨长臂缓缓伸出，拉开身子，笨拙的在院子中舞那套通臂长拳。 虽然这套拳法被沐雨练的不成样子，但是他依旧很努力，神色也十分认真，不断调整起自己的姿势。 “小子，你这悟性真的不是一般的差，我现在真的有点后悔了。”远处传来了老头那断断续续的声音。 其实并不是沐雨悟性差，只是沐柔服用那火灵芝之后，沉睡数十天之后，既然突破后天阶段，直接来到了先天后期大圆满，几乎要触碰到了那筑基的边缘。 这一比较，那沐雨显得就格外的笨了。所以被老头天天阴阳怪气的损。 沐雨停了下来，用之前沐柔给的白色棉布擦了擦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老头？你讲点道理，你把火灵芝给沐柔吃了，那是生长期接近千年的灵物，你还觉得我悟性低，明明是你厚此薄彼。” 老头见沐雨又开始污蔑他，也不生气，这些日子老头已经完全习惯了。 “老夫对沐柔不好，只是帮她疏通疏通筋脉，然后帮她将那火灵芝淬炼成灵液，不然她之前一个凡人体质，还不得被那火灵芝之力火火烧死吗？” “我不管，就是你，你这糟老头子，厚此薄彼。” 明明是沐雨死活让老头把火灵芝给沐柔，现在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足以可见这沐雨的脸皮有多厚了。 老头嘿嘿一笑，也不揭穿他，自顾自的哼起了小曲。 片刻，院子中飘散着鱼汤，沐柔趁着空闲站在门口，看着沐雨笨拙的动作，捂住嘴巴，憋住自己的笑意，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一套拳法打完，沐雨怒视着沐柔：“笑吧，笑吧，笑掉你的大牙。” 沐柔转身走进屋子，她是怕自己真的憋不住笑意，笑出来让沐雨难堪。 看着沐柔摇曳的小蛮腰，沐雨不禁的看呆了，心里暗暗嘀咕。 “这小丫头，吃了火灵芝之后，不但直接晋级先天后期，而且总觉得身材变得比以前还要好，那本来就白皙的腿变得越发修长，那小蛮腰越来越细，脸色也越发光彩照人。每次看到她总觉得小腹一股子热意就往头上涌。” “咳咳”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老头已经偷偷跑到沐雨身边，侧着耳朵悄悄听沐雨说话，听到这里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由得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正想入非非的沐雨被这咳嗽打断，脸上怒意尽显，倒是没有一丝丝尴尬。 “你这糟老头子，没事干怎么喜欢听年轻人说话呢，再说这是我隐私，你怎么这么讨人厌。” “呦呦呦，又是隐私了，说的和你隐私我没见过一样，再说不光我见过，沐柔也见过。” 老头看着沐雨，嘴巴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是不是啊，沐柔丫头。” 老头早感觉到沐柔已经做好了鱼汤，从里屋走了出来，自然知道前面的话沐柔听见了，看也不看沐雨，转头对着沐柔说道。 “啊” 沐柔两只洁白的小玉手马上挡住了脸上的红晕，再也不敢看沐雨和老头。 一见沐柔如此囧样，老头开怀大笑：“哈哈哈哈，你这小妮子。” 沐雨此时心里到没那么生气，只不过毕竟是面子问题，嘴上还是不饶人：“你个老头，罚你今天不能喝我家柔儿做的鱼汤。老不要脸的。” “哎呦，这是我徒弟，什么就是你家柔儿了，徒弟给师傅做汤，师傅肯定是要给面子尝尝的，何况沐柔这丫头还是我最优秀的徒弟。” 老头压根不搭理沐雨，双眼放光的向着那一大铁盆的野菜炖鱼走去。 虽说，如今沐雨，沐柔和老头子都不需要再靠这些东西来充饥和滋补身体，但是就如同沐雨夺舍重生前的那些富豪一般，馋了还是要去一些街边吃烤串喝啤酒，吃一些廉价小吃一般，与金钱无关。 擦了擦身上的汗，沐雨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有些愤怒的心情。 别人感觉不到，但他自己却是能感觉的到，自己的身子一日强与一日，骨骼正在被慢慢拉开，rou体也变的坚不可摧，现在的他徒手劈开几十斤重的巨石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然了，这与老头每日那一红一蓝的泡澡水，还有那之前让他拉臭臭的丹药脱离不了关系，当然还有老头子的悉心指导。 看着老头和沐雨狼吞虎咽的吃着自己做的饭菜，沐柔盈盈一笑：“你二人慢点吃啊，不够还有好多呢，抢什么呢？” 沐雨和老头完全没听见沐柔的话，两人抢的不亦乐乎。 “你这老头，吃了几条了你，你不怕撑死啊？” “你这小子，老夫天天那么辛苦的指导你，你凶什么。” “唉唉唉，那条鱼是我的，你抢什么，糟老头子。” “什么你的我的，这鱼上写你名字了？” ...... 看着二人打趣逗乐，沐柔用双手撑起下巴，此时的她感觉到无比的幸福。只是不知道，这短暂的幸福马上就要消失。 老头狼吞虎咽了一阵之后，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一个饱嗝：“小子，你是不是快突破到先天了？” 一听老头这么问，沐雨顿时瞪大了眼睛：“这都瞒不过你？真没劲，我原本还想给你一个惊喜。” 老头听沐雨这么说，先是欣慰一笑，然后变得十分严肃起来：“沐柔，沐雨。你二人是我驾鹤西去之前唯一的两个弟子，等老夫走后，你二人也去投了那连云道吧。” “什么？”沐雨沐柔二人一听到老头的话顿时都吃惊万分。 “你说什么老头？我没听清刚才，你再说一遍？”沐雨也不吃了，也顾不上擦他那油腻的嘴，瞪大眼睛看着老头。 老头看着二人，微微发出一声轻叹。 “本来我遇见你二人之时，就已经大劫将尽，只是我不放心沐雨这小子，自然也就强留了一段日子，现如今沐柔天资优异，又有火灵芝相助，已经一只脚踏入了先天圆满巅峰，离那筑基也是只有一步之遥。” “想来当初是老夫看走眼了，这沐柔丫头对灵物的吸收能力让老夫都吃惊，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体质，恐怕是传说中的火灵之体，所以对这种灵物吸收能力极为惊人。”老头没给二人插话时间，看了一眼沐柔继续说着。 “师傅。”沐柔眼眶红红的看着老头“谢谢你。” 老头一笑，又转头看着沐雨：“至于你这小子，老夫也没什么高要求，别给老子丢人听到没，入了连云道之后，要给我争气。” 此时的沐雨有太多话想说，却又一句都说不出，只是看着老头，眼中满满是感激与不舍，人心都是rou长的，起初在野山遇见老头时，只觉得老头对他有别的想法，所以心中始终戒备万分。 可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沐雨就算再傻也明白了老头的心意。 自己又有什么可以让老头图谋的地方呢？答案是：没有。 老头只是真的要驾鹤西去，想留下一些火种罢了。算是对他自己也有个交代。况且老头对沐雨沐柔这段日子的悉心指导照顾，也让二人心生依赖。 片刻的沉默之后，沐雨坚定的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面子给你挣的足足的。” “哈哈哈，老夫不要你挣面子，你去了连云道别被别人欺负就行，再说了，要求也没多高，好好活下来就行啊。”老头被沐雨逗得哈哈大笑，悲伤的气氛倒也冲淡了不少。 只是，此时的沐柔已经哭的稀里哗啦，本来坚强的她却受不了这样离别悲伤的场景。 从小到大在她心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沐雨的父亲，因为救他与水火之中，是她的救命恩人，其次就是沐雨了，是这个男孩带给她快乐。 想来，如今又要多了一个人，便是那对面坐着的糟老头子。 沐雨一看沐柔的样子，也不好出言安慰，用手缓缓的环在了她的玉肩之上。想用这种方法让她的痛苦减轻一些。 “不哭了，沐柔丫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老夫只是先走一步罢了，再说等你二人成为能通天地的仙人大能，老夫还是有一些希望的不是吗？”老头笑了笑，试图安慰哭泣中的沐柔。 随后，又转头看着沐雨：“小子，这是老夫最后送你的礼物，算是送别礼物，这是我偶然间得到一本无字天书，你拿去好了，连我都不知道这本东西是干什么的，不过想来应该不是凡物。” 说着，就把一本看起来破破的黄色旧书扔给了沐雨。 “二人等我走后，便去连云道吧，你二人如今到了能入门的阶段，想来拜入连云道也不是难事。”老头说完也不等沐雨沐柔二人回应，一手真气凝聚，向二人挥去。 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便昏迷了过去。 “哎，我怕我真的舍不得你们，不想让这早晚要来的离别太伤感，你们好自为之。为师去也。” 说罢，老头最后望了二人一眼，随后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