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三章 争执
这时酒楼外喝酒的群雄,正一边大口吃rou,大碗喝洒,各自寻思待人聚齐,酒足饭饱之后,好进酒楼找薛空灵算帐,反正大家伙堵在门口,他们插翅也难飞。 哪知正喝的起劲,却见酒楼里薛空灵三人不见了踪影,大惊之下,连忙丢下手中牛rou鸡腿,提起兵刃,直奔酒楼里面。 到得小窗边,却见他三人正安稳的站在船头,不由各个气的捶胸顿足,竟相互埋怨起来。 薛空灵有意气他们一气,在船头抱拳大声说道:“各位英雄,吃好喝好,咱们后会有期!” 群雄本欲也想自窗户外跳到渔船上,可一来见渔船不是很大,如今已被薛空灵三人占满,又见那渔船顺水行的极快,寻思自己跳下去,恐怕还没落到船上,船就已经跑了,自己此番必入江中。 二来又见酒楼位置与江面足有十余丈之高,江水滔天,甚是豪迈,仅看上一看便不由胆战心惊,更别说往下跳了。 三来又忌惮薛空灵的武功,若是侥幸跳上船却,怕也是凶多吉少。 所以,一时间群雄直在酒楼上面破口大骂,气的直跺脚。 薛空灵却站在船头笑而不语,一屡充耳不闻。 三人乘着渔船,一路顺江而下,只觉江风吹来,酒劲尽散。 各自放眼观望,又见江面宽阔,足有千米之距,江水滚滚,波涛汹涌,景色甚是壮观,一直以来,积聚在心中的郁闷之气尽一扫而尽。 黄药师自幼生长在北海桃花岛长大,常年与水为邻,水性自也不错,如今站在长江之上。看着江水翻滚,犹如大浪淘沙,甚是豪迈。 远处一艘艘打鱼的船只,正顺江而下,船上渔夫难掩一天收获的喜悦,有的竟开始放声大歌,好不快活。 此时太阳已然落山,夕阳斜照江面,泛起粼粼波光,只觉仿佛置身于画中一般。 再看不远处。黄鹤楼屹立于江边,一座座亭台楼阁依江而建,煞是壮观,似是在向游人诉说着武汉千百年来的风云历史。 面对此情此景,黄药师直觉胸内有万丈豪情,难以言表,一时诗心大发,随口吟道:“长江千里,烟淡水云阔。歌沉玉树。古寺空有疏钟发。六代兴亡如梦,苒苒惊时月。兵戈凌灭,豪华销尽,几见银蟾自圆缺。 潮落潮生波渺。江树森如发。谁念迁客归来,老大伤名节。纵使岁寒途远,此志应难夺。高楼谁设,倚栏凝望。独立渔翁满江雪。” 王重阳听他所唱之词慷慨激昂,乃是当朝名将李纲所作的词,不由精神也为之一振。 想到李纲也是当朝重臣。与自己一样,空有一翻报国之志,却屡屡不得志早年幸得钦宗赏识,官至尚书右丞,可后来却又被主和派李绑彦等弹劾罢相以谢金兵。 高宗即位,虽然再度起用李纲,李纲知恩图报,面对金兵积级备战,一时使得金兵不敢来犯,哪知高宗却又听信投降派谗言,又将李纲罢相贬斥。 从起用到罢免,李纲在相位仅仅只呆了七十五天,可谓时间甚短。 直到绍兴二年李纲方被再度起用,无奈却是外任之职,再无权过问朝正,一生可谓大起大落,犹如这眼前的滚滚江水,命运总在这起伏不定的宦海中沉浮。 之后,李纲只好将满腔爱国之情倾注中诗词之中,这首,便是他抑郁不得知时作,才会这般悲壮,激昂,令人心潮澎湃,不免生叹。 “唉!” 王重阳想到这里,不由长叹一声,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之上,再无心欣赏。 黄药师听他叹息,随即问道:“王真人为何叹气,难道觉得李丞相这首词作的不好吗?” 王重阳听黄药师仍然叫李纲为丞相,言语之中,似是对他的诗词推崇备至,生怕他误会,连忙笑着说道:“黄兄弟误会了,施才贫道听得你吟诵李纲这首,忽然想起他的一生来,正如面前这滔滔江水,起伏不定,由于想到人生短短几十年,总是充满变数,命运总在他人手中紧握,谁也无法掌控,故而有此一叹,倒叫黄兄弟误会了!” 薛空灵在活死人墓时,林朝英仅让他看一些医学,毒术之类的书籍,对诗词歌赋等一律不允许他涉足,所对他对这些不甚精通。 如今听到王重阳及黄药师因为一首诗词,而论及了人生,不由竖耳细听。 他见王重阳言语之中甚是消极,一时忍不住说道:“大哥哥,你又何必如此伤神,当今皇上昏庸无道,任用jian佞,陷害忠良,赵构那老儿更是整日只知花天酒地,不思进取,有精兵良将不用,偏偏听信那些投降派的谗言,要去向金狗摇尾乞服,割地赔款,将这大好的河山,拱手让给金狗,叫天下老百姓好不失望。” “唉!” 王重阳听他所说不错,不由点了点头,又想到如今半个中原,已沦落到金人手中,不由叹了口气。
薛空灵见他点头,又大着胆子道:“以灵儿看,你我又何必为这大宋江山忧心,不如一辈子做一个四处行侠仗义的江湖豪客,到处除强扶弱,岂不逍遥自在,又何必拼了性命,去为那狗皇帝枉自忧心?像岳元帅那般,到最后竟落得个如此下场,岂不令人痛心,唏嘘?” 他此时想到在京城时,朝中大臣为了争名夺利明争暗斗,所用手段无所令人乍舌,赵构老儿整日贪图美色,无心国事,更觉大宋能有今日,实是咎由自取,那些将士为他卖命,确实不值,这才有感而发。 “灵儿,你给我住口!” 薛空灵一翻话刚落,王重阳脸色便已沉了下来,朝他大声吼着阻止道。 薛空灵也不知王重阳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又见他脸色铁青,一时不敢还嘴,只得低下头去。 黄药师却觉得刚才薛空灵那翻话甚是合情合理,正欲赞美几句,却见王重阳发这么大的火,一时却也怔住,随即又想到这是他兄弟二人之事,一时却也不便插口,只是静观其变。 王重阳一生想的便是保家卫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这才举剑起义,想以群雄之力,将金兵赶出中原,哪知却不能如愿。 兵败之后,他为此意志消沉,后来碰到薛空灵,觉得他是忠良之后,可造之材,这才将积权利及财富于一身的天剑亲自交到他手里,实则希望他从今以后,能将自己的志向发扬下去,接起义旗,继续以驱逐外敌为已任,自己便也算瞑目了,实是对他报了极大的希望。 如今却不想薛空灵竟说出这翻话来,一时只觉好生失望,随即勃然大怒道:“灵儿,你这翻言语好不教人失望,想你身为薛元帅后世子孙,实为忠良之后,不效仿先祖,立志报国也就算了,为何竟说出这种胸无大志的话来,简直太过份了!” 黄药师见王重阳变脸,又听他说出这翻话来,不由心中一惊道:“原来薛兄弟竟是前朝抗辽大元帅薛仁贵的子孙,难怪气质非凡,颇有英雄气概!” 他一念至此,不由对薛空灵又多了一份好感,随即想起前些日在隆中自己因为一句语而对对薛空灵生心不满,一时甚是不安。 只是他向来自负,就算有错,只在心里愧疚,却决计不会说出口来,只是再看薛空灵的眼神之时,却多了些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