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谋将
赵婉轻轻点了点头,抬头望着远方,口中缓缓说道:“李刺史所言赵婉听得明白,也深知其中利害,不过还请您放心,何去何从皆是赵婉自己选择,李浈于我有恩有情,我绝不负他!” 闻言之后,李承业不免摇头轻叹,不知李浈于赵婉来说究竟是福?抑或是祸! ...... 潞水,起源有三,南源晋地黑熊岭,西源潞州沁县,北源辽州榆社县,南下之后于幽州南部与无定河汇合而成漳水,自古潞水多患,其中又以通县、潞县为重,然而未曾让人想到的却是,如今吞噬了无数两岸百姓、良田的潞水,却成了抵挡四族联军、护佑幽州全境的一道重要屏障。 那利站在潞水之畔望着湍流急下的潞水,脸上尽显焦急之色,无论是山奚、契丹,还是回鹘、室韦,这些习惯了纵马疾驰的民族如今却被一条潞水阻挡了去路而前进不得,而潞水之上的所有渡桥也早被唐军毁坏,若重新搭桥时间势必相对不足。 而另一方面,对于四族联军来说,骑兵之利在于其、其势,若如此拖延下去,士气必衰,一旦大唐有了充足的时间整集兵马渡水反攻,那么一手那利策划的这一切必将付之东流,甚至在战后的一系列计划都将不得施展。 不过好在檀州、蓟州已尽收联军之手,粮草补给无需有太多担忧,如今之忧唯在如何渡过潞水。 “如今我联军为潞水所拒,不知右贤王可有何良策?” 正在此时,那利只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此人体态微胖,髡结辫,窄眉细目,正是契丹迭剌部领、遥辇氏部族联盟左大相耶律撒剌的。 那利回身望去,随即微微一笑道:“左相此言何意?难道您有良策不成?” 耶律撒剌的闻言不由朗声大笑道:“哈哈哈,素闻右贤王智谋过人,怎么面对这区区潞水却无计可施了?” 那利闻言却也并不生气,只是冷笑道:“左相莫要忘了,如今你我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总不想就这么无功而返吧!” 耶律撒剌的轻捋辫,而后转身望着面前的潞水,缓缓说道:“本相确有一计,但毕竟我联军主帅乃是奚王匿舍朗,只是不知其能否应允,故特地前来与右贤王商议一二!” 那利闻言面色大喜,当即迫不及待地说道:“”“哦?左相快快说来!” ...... 平州。 位于蓟州之东、营州之西,原属安东都护府,自肃宗上元二年安东都护府废止之后便属卢龙辖区,其渝关之外便可直达奚族控制的营州、契丹、室韦等诸番,素来为节制诸藩之重地,而也正因如此,当檀州、蓟州先后沦陷与四族联军之手后,拥有重兵戍边的平州才能依然牢牢地控制于唐军手中。 然而联军对于蓟州的控制同时也使得平州成为一座孤城,不过虽是孤城,但平州却始终坚如磐石般地屹立不屈。 当李浈率三千精骑达武清之后,偏将徐良不由忍不住问道:“将军,蓟州如今已落入藩贼之手,而我等若要到平州出关则必经蓟州,我三千铁骑难免不会被藩贼觉啊!” 徐良祖籍河东,乃是三国曹魏麾下名将徐晃之后,生得五大三粗,浓眉虎目,手中一双宣花大斧尤为扎眼,其在王元逵麾下任中郎将,其性爽直,也常因此顶撞上峰而始终不得升迁,此番受命随李浈出关便是因此。 而徐良却对此毫无怨言,在他看来于战场之上腥风血雨总好过于官场上阿谀奉承,故而对李浈倒也算尊敬,一来惧怕骨朵达,但更主要的还是生怕李浈一怒之下将其赶回成德。 李浈闻言后微微一笑,反问道:“那不知徐将军可有何妙计?” 徐良当即咧嘴一笑,道:“嘿嘿,将军说笑了,我本就是一介武夫,战场之上便是面对千军万马也不会惧怕,但若论起这等费脑子的事情却远远不及将军!” 说到这里徐良微微一滞,而后满脸疑惑地问道:“说来此事也奇,将军本已为我成德大军围困,任谁看来将军都难逃厄运,但却不成想事情竟变成了如今这个结果,将军不仅毫无伤地回到幽州,反而自我成德与横海军内各借了一千精骑出来,如此智谋末将真是自叹不如啊!” 李浈闻言大笑:“哈哈哈!这哪里是我的功劳,都拜藩贼所赐罢了,我只是与王使君与刘使君说明这其中利害关系,若非两位使君深明大义的话,此时只怕我还被困在深州城外!”
“将军便莫要自谦了,此前您从我成德军手中便拿走了二十万石的粮草,据说我家使君还答应了将军,待此战归来,尚有十车金银绢帛之物相赠,真不知您给我家使君灌了什么**汤,竟使其如此厚待将军!” 徐良的脸上写满了不解与惊讶,而也正因如此,才使得其不敢对李浈有所小觑,在他看来,武将虽勇,但杀的只是人命,文臣虽弱,杀的却是人心,而如李浈这般谋将杀的是什么,徐良还始终不曾想明白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徐良永远不想与这样的人在战场之上相遇,更永远不想与这样的人为敌。 徐良想了想又道:“末将虽不懂将军的大计,但末将也看得出来,无论卢龙也好,还是成德也好,但就此事上他们谁都没落着什么好处,反倒是将军您,从始至终末将都没看到您有什么损失,反倒是在这河北三镇中声名大振,在末将前来之前甚至我成德军上下对将军是既敬佩又痛恨!” “哦?”李浈闻言饶有兴致地望着徐良,毕竟成德军如何看待自己这件事或许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自己日后的一应策略。 徐良见状也顿时来了兴致,咧嘴笑道:“将军莫怪,末将是个粗鄙武夫,说话也只会直来直往的,若是因此惹将军......” “哎,在我这里便是要直来直往,你若敢耍什么心机的话,本将可决不轻饶!”李浈一摆手笑道。 不料徐良却是笑道:“呵呵,末将这点心思都写在脸上,即便是有什么心机的话也不敢在将军您面前摆弄啊!” “既然如此,那你便直说!”李浈催促道。 “将军真的要听?”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