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_第111章 荡漾啊荡漾
而她则像溺水的小猫般,心慌意乱地在他的怀中扭动着,推搡着,拼命地抵挡着他的进攻。 可她的力气毕竟不如他,几番交战后,终于还是被陆予彬占尽上风,她渐渐筋疲力尽,放弃了抵抗,任由他长驱而入,在她唇齿间肆意厮磨。 感受到她突如其来的乖巧,陆予彬眯起眼,揽住她纤腰的手不觉间紧了紧,吻也更加的霸道炙热。 这种热很快传递到夏蝉的身上,她醉醺醺的,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置身于炎热的夏季,浑身热烘烘的,心里又很燥,很想找个什么东西用力地拥住。 于是,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将身体贴到了陆予彬的胸膛上,推搡的双手也渐渐由抵抗变为触摸,又由触摸变为了拥搂。 这样的变化让陆予彬的心跳渐渐急促,火热从他的眼里一直燃烧到他的手和唇,在他吻过触摸过之处,带起了一片燃烧的火焰。可是这样似乎还不够,远远不够。 粗重的呼吸摩挲在她的耳侧,他吻着她,手渐渐向上。轻拢慢捻间,他将她斜压在柜子上,正要欣赏她沉沦迷醉的表情。 一抬头,整个人却僵在了那里。 他忽然发现,那个前一刻还在他怀里娇喘连连的人儿,此刻竟然已木头似的地闭上了眼,睡得不亦乐乎。 陆予彬紧抿着唇,生平头一次尝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不禁有些胸闷。可是他能怎么办呢? 她睡得如此安然,他怎么忍心扰她的梦? 无奈地瞪了她两秒,他还是将她打横抱起,又步履轻缓地送回到她自己的房间。 替她脱鞋脱袜,替她掖好背角,陆予彬坐在她的床侧,良久不变地注视着她。 四下里静得很,静得能听见窗外时强时弱的风嚎。大概是窗子没关紧,夜风顺着缝隙涌进来,夏蝉动了动,细小的眉尖不适地蹙起,似是觉出了寒意,纤纤十指都紧攥在毛毯的边缘。 垂手抚了抚她冰凉的额,陆予彬俯身,小心翼翼地帮她把翻出来的手臂重新搁回去,刚要离开,松开的手却被人死死揪着。 陆予彬回过头,发现夏蝉还是紧闭着眸子。她睡得那样沉,呼吸平稳、神态安然,就像是婴儿一般,就连抓着他也只是无知无觉的潜意识行为。 陆予彬情不自禁地坐下来,深深看住她,柔软的长发丝丝缕缕地铺在她的肩头,衬得她肩上的肌肤莹白如脂,除去那块疤。 眉心不由得动了动,陆予彬垂头,慢慢吻上她的肩胛,吻上那块疤。微长的青荏的唇细细地摩挲在那片温润上,也许是痒着她了,夏蝉皱着眉侧了侧身子。 陆予彬却是一阵恍惚,他想起从前她最爱挠他痒痒,尤其是说不过他的时候。 她都不知道,他从来都不怕痒。 之所以会骗她说自己怕痒,也只是想故意露出一个破绽给她,让她自以为是地拿捏着,然后获得一种“终于将他握在手心里”的成就感。 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 就像她不知道,他其实多怕有一天,她会厌倦了这个游戏。 她那时青春年少,风风火火,说是爱,又有几分会是真呢? 指端微微收拢,陆予彬停下来,把唇重重地烙在她的睫毛上,窗外风声紧俏,敲在玻璃上,一如谁心里的歌谣。 …… 晨光斜峭,一折一折地透过密密的枝叶,在熹微的昏暗里,倾泻了一地明媚。 明媚的对面。 夏蝉神情恍惚地打开门,又神情恍惚地往院落里,见到陆予彬后打了个哈欠,几乎是疲惫地问了声好,就又走向李牡丹的房里去了。 “怎么?脸色这么差?”陆予彬不由得叫住了她,故意一本正经地问,“又做春梦了?” 本以为她会像从前一样惊慌失措或者羞得满面通红,谁知,她只是见了鬼似的拼命摇头:“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 “噩梦?”听她这么说,陆予彬不禁皱了皱眉。 夏蝉咬了咬唇,某种恐惧的情绪在她的眼瞳里炸开了来:“我梦到我被人绑住了手脚,塞住了嘴,然后按进水里。” “然后呢?” 一说到然后,夏蝉面色苍白,秀气的眉端也突然皱作了一团:“我没有办法呼吸了,就拼命地去咬嘴里的那块布,结果你猜怎么着?” 陆予彬神色古怪地瞅着她:“怎么着?” “那块布,居然变成了一条蛇,在我嘴里游来游去,”夏蝉一边说,一边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胸口,感叹道,“那种感觉,实在是太恶心了!只要我一想起来,我就觉得自己三天都吃不下饭。” 陆予彬没有说话,因为他此刻的表情也像是郁闷得三天吃不下饭。 再说夏蝉。 此时,她正说得声情并茂,忽然发现身边无应答,于是抬头,奇怪地望了他一眼,这一望她不由得一惊,随即满目关切地问:“陆总,你的脸色怎么也这么难看?你也做噩梦了吗?” …… 陆予彬无语,一双眼睛阴测测地看着她。 隐约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夏蝉小心翼翼地侧开脸,决定实施老战略,岔开话题:“对了,这么早,你把我叫起来做什么?” 这一招果然奏效。 陆予彬眼底的幽深渐渐退下,演变成一种被阳光映满的明媚:“带你去逛逛老城。” 夏蝉不由得一怔:“为什么带我?” 不是她问题太多,而是陆予彬的损点子太多,她如果一朝不慎,非得再被他兜得团团转不可。 果不其然,人家陆大老板心平气和地发了话:“出门逛街,总要带一个拎包的,不是吗?” “拎……拎包的?”夏蝉睁大了眼睛,一时有些无语,“陆总,逛街的时候,不都是男的给女的拎包吗?” 陆予彬脸不红心不跳地反问:“你不想去?” “求之不得。”夏蝉只有狗腿地迎了上去。 …… 老城有一个老集,顾名思义就是一个集市。 不过这个集市和别处又略有不同,古老的城墙,沿街的瓦房,和商铺外面挂着的那一扇扇黄底红边的小彩旗,都昭示着这座集市的古香古韵。 今天他们来的也巧,马上就要中秋了,集市里商贩成云,又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好不热闹。 夏蝉本就好热闹,起初还唯唯诺诺地跟着陆予彬走,渐渐地眼界一开,人也兴奋起来,也不管什么客随主便的,她直接就拉着陆予彬东逛西逛了起来。 一会儿,她停在卖老式月饼的小贩面前,有板有眼地打听起手工月饼的做法,一会儿又被沿街的本地小吃所吸引,一家家地挨着品尝。 尝到一家点心店的时候,她还特意去称了半斤点心递给陆予彬。 接过她手里的袋子,陆予彬看了一会儿,才问:“这是什么?” “开口笑啊。”街市上阳光很暖,被这样的温暖的沐浴着,夏蝉的唇畔也绽开了舒畅的笑。 陆予彬便看着她问:“为什么送我开口笑?” 夏蝉好心情地建议说:“让你多笑一笑。别总是对我那么凶,你的眼神,都可以杀死人了。”
陆予彬于是回头,瞪着她的眼神犀利如剑:“是这样吗?” 被他冻得通身一个激灵,夏蝉讪讪地说:“陆总,你的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陆予彬没有再言语,看着她兴高采烈地又跑去别的店铺,看着她如此纯粹又如此烂漫的笑容,那似乎亘古不变的淡漠唇角,也不由得微微弯了弯。 走到中间的时候,街边有一个卖鸡蛋卷的。 那位老大爷正一面哼着豫剧,一面悠哉悠哉地舀起配好的鸡蛋面往煎炉上洒,洒完了用推子轻轻推,推成一个薄薄的圆饼,接着又捏起饼的一端,向另一端缓缓地卷,很快,一个鸡蛋卷便卷好了。 夏蝉瞧着有趣,便多看了两眼,冷不防听到陆予彬在她头上问:“你很喜欢?” 夏蝉先是怔了怔,然后点头,眼中流露出追忆的神色:“小时候爱吃。爸爸每次从部队里回来,总会给我买一袋子,后来长大了,也就没再吃过了。” 陆予彬看了她许久,忽然说:“老板,我可以卷一个吗?” 这一问,别说夏蝉惊了,那位老大爷也明显的一愣。 眼瞅着这位一身名牌的贵公子,老大爷皱了皱眉,为难地说:“这个……这里人来人往的,您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陆予彬没说别的,提前付了一袋子的钱给他,他犹豫了下,终于还是松了口:“算了,难得你们年轻人有心思,会讨女孩欢心。” 夏蝉听得有点懵,什么叫心思,什么又叫会讨女孩儿欢心?她正疑惑呢,那边,陆予彬已经走到老大爷的位置上,捋起袖子像模像样地卷了起来。 这下,夏蝉彻底目瞪口呆。 陆大老板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直到他把一整包热烘烘的鸡蛋卷全塞进她的手里时,她才反应过来:陆予彬要讨的难道是她的欢心? 被自己这个想法微微雷了一下,夏蝉猛地一个激灵,而身边,陆予彬又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你不尝尝?” 夏蝉终于回过神来,她嘿嘿笑着从袋子里拿出一根鸡蛋卷:“尝啊当然要尝,这可是陆大老板亲手卷的鸡蛋卷,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可她刚要啃上去,陆予彬便将那整袋子的鸡蛋卷都夺了过去:“既然这么金贵,那还是留给别人吧。” 夏蝉立马不甘示弱地去抢:“我错了,它其实一文不值。” 冷不防陆予彬的身子猛然一个停顿,她也来不及往回收,脑袋一下子就撞在他肩膀上,手里的鸡蛋卷噼里啪啦碎了大半,全粘在他的蓝衬衣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夏蝉不由得一呆,慌忙用手去拍,想要拍掉他胸前的碎末,可不知怎地,情急之下手脚也乱了起来,拍了半天愣是没拍到正地上。 因为她忽然无缘无故地又想起那个梦,想起梦里她就是这样伏在他的胸前,扳着他的脸,任性地又有些蛮横地吻着他。想起他非但没有拒绝,反而还搂住了她的腰,张开唇,将舌一寸寸地探入了她的口中,然后翻搅着,纠缠着,难舍难分。 她甚至还想起了更荒诞的那一幕,想起她傻乎乎地握着某处,说那是个棍子。 棍子…… 她手里握着的这半截鸡蛋卷,还真像是个棍子。 脸不由得烫了一烫,她忽然迟钝地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莫不是春心荡漾了? 而就在此时,陆予彬的手已毫无征兆地握在了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