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转眼一年
“我当年也曾参加过群星大会，连前一百名都没有进入，不亲自参与其中，你是不会明白这世上究竟有多少的年轻一代强者的。” 秦无缺顿时感到一种无法说出的压力，不过，他却是毫不畏惧，自己的目标可是成为金仙，怎可能被这重重的考验阻挡步伐？ “北冥大哥，参加群星大会的资格是什么？” “三十岁以下，阴阳元婴境界！” 当秦无缺回到自己的守心峰时，脑海中依旧回荡着北冥所说的每一句话，尤其是参加群星大会的资格，竟然只有三十岁以下修炼至阴阳元婴境界才能参加！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能够登上群星大会擂台的修士，其资质有多么强横了。 “只有十年的时间，我如今却只九转圆满境界，中间还隔着一层结丹境界，才能达到阴阳元婴之境，看来自己得抓紧时间修炼了。” 盘坐在静室中，秦无缺再不耽搁时间，运功修炼。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认准目标，就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去行动，毫不拖泥带水。 —— —— 花开花落，匆匆三个月一闪即逝。 守心峰，悬崖一侧，一团团匹练似的剑光忽生忽灭，来回翻滚，剑气呼啸，快如闪电，飘渺无踪。 渐渐地，秦无缺的动作由极快，逐渐变得缓慢，剑上就像悬着一座山，每一剑刺出，都似乎吃力无比，慢如蜗牛。 然而，剑势却越来越玄妙，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神韵，剑气中飘洒出的气息，更仿似包含着星辰之轨迹、大地之厚重、庚金之锋利、万木之生机、火之肆意、水之绵延、风之轻灵、阴阳之运转…… 他竟然是要把十种道意，全都融合在剑法当中！ 要是有人在旁边看秦无缺出剑的轨迹，不出片刻，定然会神魂紊乱，身陷魔怔之中，因为这剑势，已经完全超出寻常剑法的范畴。 砰！ 也不知过了多久，剑尖一颤，十种道意顿时碎裂消散，而秦无缺已是满头大汗，喘息不已，身心疲惫。 “看来除了风之道意，自己对其他道意的领悟，还是很粗浅，这都三个月过去，依旧无法使之融合，领域，领域，还真是难以领悟啊。” 秦无缺内心轻轻一叹，不错，自从目睹了罗德的血蚀领域之后，他便是心动不已，试图把自己领悟的十种道意融合贯通，凝聚出领域，然而真正去修炼，他却猛地发现，自己还是小觑了领域的凝聚，困难重重。 不过，这三个月的修炼，也并非毫无进境，令他对剑法的认知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已不同往昔。 “呼！”秦无缺长长吐了一口浊气，仰头望天，但见夜空爽朗，点点繁星，忽明忽灭，浩瀚深邃。 目睹这诸天斗数，秦无缺不自觉心生萌动：“我一味只想着融合道意，反而坠入偏执妄念之中，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强求？” 刹那间，秦无缺心中豁然开朗，念头通达，倏忽长笑一声，但觉无穷剑意涌上心头，当即剑随意动，泼洒而出，势如飘风吹雪，写意洒脱。 剑舞夜空，已是毫无招式可言，但意蕴却变得越来越玄妙，剑光流转，走龙蛇，飞矫电，风火流溢、契合星斗，阴阳交叠、地水涌漫，似日月盈缩，处处暗合多种天地妙义。 足足过去半个时辰，秦无缺方才感觉浑身通透，胸中块垒尽消，就在这时，忽听有人拍手赞叹：“好剑法！”扭头一看，却见北冥飘立云端，眉眼含笑。 秦无缺拱手笑道：“原来是大哥。” “刚才你这剑意似暗含数种剑意，妙不可言啊。”北冥飞落秦无缺身边，再次赞叹了一声，说道：“不过，这剑势却是杂而不纯，还未臻至化境，只差最后融合贯通了。” 秦无缺点头道：“的确如此，这些都是我自己瞎琢磨的，倒是令大哥见笑了。” “你这小子又谦虚，我当年若有你这悟性，如今恐怕早已羽化金仙了。”北冥佯怒笑骂了一句，旋即突然道：“我观你剑法中隐含星辰、风、雷霆、五行和阴阳数种道意，无不是无上大道，想要融合为一，恐怕会很难啊。” 秦无缺心中一动，问道：“大哥可是有解决妙法？” 北冥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从怀中摸出一枚玉简，递过去，“这是万剑归宗，取天地万物，莫不能归藏其中之意。是一门流传最广，也是最难的剑法。” “流传最广，又最难修炼？”秦无缺一怔。 “的确是，这部剑典流传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威力强大无匹，奥妙无穷。”北冥慨然道：“不过，这部剑典很难修炼成功，甚至绝大多数人连入门都入不了，我流云剑宗以剑为基，数万年来，有着无数的前辈都试图将万剑归宗修炼成功，可惜，至今也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没有一个人？”秦无缺惊讶道。 “的确是，因为它太难了。”北冥笑道，“我把它给你，也是令你参悟琢磨，而不是去修炼。毕竟这剑法太难了，苦苦修炼，倒头来也是一事无成，反而耽搁了你修炼。不过其中的八大剑道，乾、坤、巽、坎、离、艮、兑、震，相互生衍，幻化天地万象之理，对你融合道意有着极大的补益。” “大哥可知它难在哪里？”秦无缺接过玉简，问道。 “推演、感悟。”北冥答道：“这部剑典虽然只有八大剑道，但却能衍化出无穷无尽的剑势，无穷无尽的变化，简直是浩瀚如海，穷尽天地之变化，就是擅长推演天机的道纹阵师，也会被其中变化难住，神魂力量不够强大，必定会被扰乱气息，走火入魔。” 推演？感悟？ 秦无缺心中隐隐约约觉得，这部剑典似乎跟自己很合适。 因为据他所知，洞院长人伏羲前辈便是观洛书而推演天机之变化，掌控天地大道，走至道之极致的。而如今，自己识海中便有伏羲前辈的一尊真身烙印，日夜参悟，更是令自己的神魂强大之极，远超常人。 不过，这仅仅是他的推测，具体是否如自己所想，还是要亲自去体悟揣摩才分得清楚。 又闲聊了一阵，北冥便即离去。秦无缺则毫不犹豫地翻开记载万剑归宗的玉简，潜心体悟。 万剑归宗分作乾、坤、巽、坎、离、艮、兑、震八种剑道，秦无缺首先翻阅的是“巽剑道”。 巽者，风也。他很早便已领悟出一条完整的风之道意，对风之道意的理解深刻无比，自然决定先从自己最擅长的揣摩。 “巽剑道”飘灵写意，与大衍五行剑相近，但变化之繁，却是大衍五行剑完全不能比拟的，分作九个大剑势，每个大剑势中又有九个中剑势，每个中剑势中又包含九个小剑势，环环相扣，生生不穷。 “九九八十一，再次往复，衍化出的小剑势就足足有六千六百五十一个小剑势，而每个小剑势中又有无穷变化……这还只是‘巽剑道’，其他七大剑道的变化加起来的话，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啊！” 秦无缺匆匆一浏览，顿时就明白了北冥说的话，的确，这部万剑归宗的确太难了，称得上是浩瀚如海，若不擅长推演，恐怕根本就无法把它修炼成功。 “不过，修炼成功与否，不试一试怎会知道？”秦无缺浑然没有发现，他的心神不知不觉已经完全被手中这部万剑归宗吸引了。 风，起于青萍之末，轻柔时如柳絮拂云，狂暴时，则能裂海碎山，摧枯拉朽，若论变化，天地万物无能出其右者。 盘坐在悬崖之畔，云海之中，秦无缺心中略一思索，暂时放弃修炼“巽剑道”，又去看其他七大剑道。 “乾剑道”的剑势高远、如苍穹覆盖，空灵渺渺，“坤剑道”沉浑厚重，防守绵延，“坎剑道”如江似海，如瀑如川，“离剑道”肆意狂暴，炽烈霸道，“震剑道”势如奔雷，无坚不摧，“艮剑道”如山似岳，巍峨雄浑，“兑剑道”如拖似粘，凝滞万钧。 这七大剑道，与“巽剑道”一样，皆是变化繁密，浩瀚如海，各有各的妙用，更蕴含着诸多的天地奥义。 起码在秦无缺眼中，想要通晓这部剑法，除了推演，感悟，还要领会天空、大地、山岳、雷霆、水、火、风、泽八种道意。 而在这其中，水、火、风、雷霆四种道意，秦无缺已掌握，大地道意、山岳道意只是小道，皆隶属于土行大道，而泽道意也是一样，隶属于水行大道，也同样被他掌握。 总而言之，这八种道意，只有天空道意是秦无缺暂时没有掌控的，其他七种都已了然于心。也正因如此，北冥才会或适合秦无缺参悟，也算是因材施教了。 不过，北冥只是建议他参悟，而不是去修炼，毕竟万剑归宗修炼起来太难，世上都知道这部剑法厉害，但却没人去修炼，为何？只有一个字——难！ 修士的寿命虽然比世俗凡人要多得多，但若无法羽化金仙，与天地同寿，有朝一日也会因寿元枯竭而陨落。也正因如此，谁也不会浪费大量的时间去参悟一部不可能修炼成功的剑法。 这是绝大多数人的共识，或者有人修炼成功，但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千万中恐怕也没一个。 不过，秦无缺却打算去修炼，他不是在较真，也不是不信这个邪，纯粹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冲动，就像他制作道纹符，纯粹是因为内心的喜欢，没有别的原因。 并且，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如果能把万剑归宗修炼成功，对他的道纹道修为也是有着无法估量的益处。 道纹道，本质就是推演天地奥义，化腐朽为神奇。而这万剑归宗，推演的虽是剑法，但剑法何尝不包含天地奥义？ “如果能在进阶金丹之前，把修炼成功，在群星大会上或许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秦无缺沉思许久，当即便开始从“巽剑道”修炼起来。 识海中，庞大的神魂之力缓缓运转，沉浸在无穷无尽的变化中，他要做的，就是把巽剑道的所有变化，都推演出来，了然于心。 这是一个浩瀚之极的工程，就像是把亿万个星辰运行的轨迹牢记，错综复杂之极，枯燥之极，极其耗费心血。 幸好，秦无缺有着扎实无比的道纹道修为，又是发自内心地要修炼万剑归宗，倒也不觉得枯燥。 就这样，秦无缺沉浸在推演之中，浑然不觉时间之流逝，日日夜夜盘坐于守心峰悬崖之畔，不动不摇，不吃不喝，宛如一个泥塑的雕像。 这段时间，守心峰上下也是步入正轨，七十二名男女内门弟子，各忙各的，尽职尽责，显得井井有条。 如今秦无缺之名，已是彻响整个南疆修行界，这七十二名流云剑宗内门弟子，也是感到与有荣焉，自豪无比。 并且，由于秦无缺是太上长老北冥结交的兄弟，门派内颁发给守心峰的物资以及各种福利待遇，都是整个宗门内数一数二的丰厚，倒是惹得其他真传弟子，甚至是长老都是艳羡不已。但也只能羡慕羡慕，升不起一丁点的不满和嫉妒，没办法，谁让自家太上长老是秦无缺的大哥呢？ 值得一提的是，在苏家灭亡之后，原本拜入凌乐瞒老祖门下的苏家长子苏灿，却突兀地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其去了哪里，是死是活。有人说是被仇家害了，有人说是逃亡去了，众说纷纭，但随着时间流逝，苏灿这个名字也渐渐淡出了人们视野，再没人提及他。 日子就这样安静地过去，转眼已是过去一年了。 这一天，大雪纷飞，天地一片白茫茫，一大早，北冥便来到了守心峰，却见秦无缺依旧在修炼，身体被大雪湮灭，都看不见其模样了。 “他一直在修炼？”北冥诧异道，他这一年来也在闭关，这次是心血来潮，想来看看秦无缺修炼如何，却没想秦无缺却似是也在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