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玄幻小说 - 东方云梦谭在线阅读 - 三十一集 第四章 祸起萧墙.拜月之门

三十一集 第四章 祸起萧墙.拜月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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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祸起萧墙拜月之门

    虚江子听着姗拉朵的话,排除一些出自她个人感情的毁谤字句,逐渐拼凑出整件事的面貌。26;

    西门朱玉并不是一个人到域外来的,还跟着一个同伴齐来,这个跟班的是什么人,姗拉朵也不清楚,但很显然两人不是到域外来游山玩水的,因为他们在域外所做的每件事,都有着目的,在累积了相当的名声后,他们成功地与楼兰接触,并且在天空塔中大闹一番。

    这次由于时间比较充裕,西门朱玉没有像上次那样,到处挑战生事,还把使者的眼睛都打瞎,用充满敌意的方式'逼'楼兰出来,然而,做过的事情不可能永远被掩盖,在西门朱玉两人大闹天空塔之后,他终于被认出来,就是当初挑衅楼兰,连伤多名族中好手的真凶。

    假如早两天被认出来,事情会简单得多,西门朱玉不可能有大闹天空塔的机会,肯定会在进入楼兰的那一刻就被干掉,哪怕他本事再高,面对楼兰全族的盛怒报复,也只有逃命的份,没可能正面相抗,更别说与太阳王和平面谈了。

    西门朱玉的苦心设计,让他争取到了这样的一个机会,而事实也证明,三寸不烂之舌的妙用,很多时候比绝世武功还要厉害,没有人知道西门朱玉到底与太阳王谈了什么,但所有楼兰人都晓得,太阳王当众赦免了西门朱玉的罪行,并且宣称此人将为楼兰带来阳光。

    埋首于研究工作的姗拉朵,最初不晓得西门朱玉到来,听太阳王当众宣布此事后,才高呼扼腕,后来虽然想尽办法设局陷害,务必要让西门朱玉葬身域外,无奈她本就不是成功的阴谋家,又欠缺贯彻到底的决心,几次加害都被西门朱玉轻易破解,以闹剧收场。

    “等等,所以……楼兰人都已经知道他才是真凶,我是被冤枉的,那还一直把我关在牢里?”虚江子怒道:“这根本是冤狱啊,太烂了吧?堂堂楼兰一族居然……”

    “你自己也说了,堂堂楼兰一族嘛,死要面子的部族,哪能轻易承认错误?为了这种理由造成的冤狱,你以为在楼兰少了吗?而且,别的不论,光是你白虎后裔的身分,就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了。”

    姗拉朵拍拍虚江子,笑道:“想开一点,其实现在这样挺好,你算逃离楼兰,得到自由了,虽然说楼兰大军指日便到,你是死路一条,但人生祸福无常,就算喝水都有可能被活活呛死,你能多活几天,已经算是多赚了。”

    “……这算是安慰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的感觉?那西门朱玉呢?不是说他来救我吗?救人救到哪里去了?”

    “据说他与太阳王相谈甚欢,还特别提了你两句,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这次又是因为他而被卷入风波,于情于理,就是拼了命也要救你出去,如果楼兰不愿放人,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唔,真想不到他会那么有义气,不枉大家相交一场。”虚江子点了点头,道:“那后来呢?”

    “后来也不知道他和太阳王又密谈了什么,好像是他提了几个要求,太阳王也同意了,你就从他最好的朋友变成不是很熟的同乡,他在十几天前就已经拍拍屁股闪人了。”

    “……下次要是有机会见面,记得提醒我捅他两剑。”

    虚江子很清楚,自己肯定是被西门朱玉拿去做条件交换了,到底换了什么好处,这点不得而知,但自己半点好处都没享受到,这却是可以肯定的事实。西门朱玉这个大忙人会跑来域外,除了救人之外,应该就是想直捣楼兰,断绝太平军国的后援,从姗拉朵的描述来看,西门朱玉与太阳王应该已经达成某种协议,换句话说,太平军国那边……

    想着太平军国的状况,虚江子忽然觉得不妥,好像有什么事情非常危险,只是自己一时间又说不出是什么事情不妥,正在思量间,就听姗拉朵说到如今楼兰一族上上下下,都不断提起西门朱玉闯天空塔的事,说此人与楼兰算是不打不相识,堪称奇遇。

    “你怎么了?表情不太对啊,是不是和我一样听那'yin'贼的事越听越火大?”

    “不,只是你的话让我想到某种可能。”虚江子沉'吟'道:“一种……非常荒唐,但又很糟糕的可能……”

    由于难以确定,虚江子语带保留,却让姗拉朵大感兴趣,频频追问,虚江子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可能?什么可能?不过你小子不用烦这问题,因为问题已经送到你面前了。”

    室内除了姗拉朵、虚江子外,再无第三人存在,但这声音一字一字清晰入耳,彷佛近在咫尺,这等修为岂同泛泛?虚江子脸'色'一变,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一只手掌已经破墙而入,直击虚江子的后心。

    这类被偷袭的经验,虚江子不是没有,特别是碰到那种武功奇高的绝顶强人,不把墙壁厚度放在眼里,总爱这样隔墙奇袭,太阳王就常常来这一手,每次都是破墙一抓,掐住后颈,劲力直透脊椎,一招之间就把人制住,瘫痪掉所有挣扎的可能。

    然而,这次出手奇袭的人,下手却远比太阳王更狠辣,虽然同样是一招就瘫痪掉目标的反抗能力,这一掌竟是杀伤力十足,虚江子甚至没有痛楚,直至鲜血从嘴角溢出,上半身整个麻木僵住,无法动弹,这才察觉到自己腑脏重创,软软倒下。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被重创倒下的虚江子一时间脑中混'乱',甚至错疑自己正在梦中,只看到墙壁如同面粉般坍落,一个高大的黑影无声踏了进来,姗拉朵发疯似的尖叫冲来,被那个人随手一指隔空点中,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这些事都在不足十秒内连环发生,当姗拉朵惊惶失措,势如疯虎般要扑来时,虚江子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己在姗拉朵心中怎会有如此份量?一定是作梦!这应该只是一场荒唐的梦!

    “不要'乱'动,你的肝脏,还有半边肺叶都被打烂了,肋骨也有多根粉碎,你运河洛派的两仪灵子气护住心脉,一时三刻不会断气,快!别耽误时间,否则你就危险了……”

    直到这样的一句话传入耳内,还有那疼到令人脸'色'发白的剧痛,虚江子这才清楚认识到,一切并非梦境,自己已经被人击伤,'性'命垂危,姗拉朵也被击倒,更有可能已经遇害,而造成这个局面的凶手,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不是迟疑的时候,纵然虚江子有许多疑'惑'难解,仍是不得不照着凶手的话,运气护住心脉,否则伤势一下恶化,随时都会把命送掉。在运功的同时,虚江子克制心内的恐慌,尽全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理智思考,在这个恶梦般的绝境中挣扎求生。

    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身材非常高大魁梧,一袭黑袍,看不见面孔,但从那独有的霸气看来,正是昨天夜里在地下洞窟中的黑衣高手,他突然现身,骤施突袭,是为了报复?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他的身影在近距离之下,看起来有些眼熟,自己可能疏忽掉某些线索了……

    突然之间,虚江子愣住了,他有一种想要大叫的冲动,当记忆中的残缺线索连串在一起,他登时认出这个黑衣高手是什么人了。

    许久之前,自己与弟弟甫抵达战地的那天晚上,大火之中的诊疗所,就是这个男人的神秘现身、闪电出手,让自己得窥武学至高殿堂,晓得普天之下确实有这样如神如魔的绝世武功,后来与太平军国战斗时,这才没有给吓倒。

    那晚所发生的事,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尤其是现在,那些回忆飞快地涌现,令自己能百分百确定,这个黑衣高手就是那晚的神秘人,只是,时隔多年,他为何……

    “唔……”

    黑衣高手看了看虚江子,好像要说什么,但几下极轻微的破风声,却在此时响起,有某种暗器'射'向黑衣高手,似是飞针、小石、棋子之类的小型暗器,他举臂一挡,震开那几道暗器,双边对撞,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可是释放出的劲道冲击四周,形成狂风卷动,一时间斗室之内强风大作,吹得桌上杂物纷纷坠地。

    /19181/换作是以前见识不足,虚江子一定判断不出这是怎么回事,但现在的他却已能判断出,发暗器之人亦是修为高绝,几道暗器之中蕴藏强大内劲,一被碰触便即爆发、炸开。普通的情形下,这样的爆炸会形成巨响,刚刚没有任何声音,只是形成强风,这显示出手之人不但功力强绝,还修练极为阴柔的内力,与敌劲对撼时才会有这种现象。

    而且,这个人的出手,也不是只来放放风而已,第一波暗器发'射'的同时,第二波也紧随发出,目标是房内的几处照明设备,瞬间就让房内陷入一片黑暗,扰敌、破坏照明,这个人的目标只有一个,便是趁'乱'行动,倒在地上的虚江子觉得身体一轻,被拉了起来,同时一股暖流注入体内,镇伤止痛,把自己的要命伤势稳定下来,接着就如腾云驾雾般往外飞出。

    虚江子自己不能移动,会有这种感觉,自然是因为有人把他抱起来带着跑,但这一下抢人的动作虽快,却还是受到了阻截,虚江子听见黑衣高手怒哼一声,黑暗中虽然没有劲风响起,可是感觉得出,黑衣高手一拳重轰过来。

    带着虚江子逃跑的那名高手,当然也察觉到这股莫名压力,头不回,反手回击一掌,与黑衣高手的重拳对撼。两人的武功似是相若,劲道一者雄浑霸道,一者阴柔绵长,可是拳掌对击,出掌的这名神秘人很快便后力不继,闷哼一声,吃了小亏,只是他也算战斗经验老到,借着这一拳的威势,飘退飞出,带着虚江子急速飞掠。

    “哼!手下败将,也敢出来搅局?昨晚你侥幸保住'性'命,今天没有那么好运了!”

    黑衣高手怒喝一声,从后头追赶上来,虚江子发现这一点,反倒能安心下来,因为这显示对方的目标是自己,不是姗拉朵,姗拉朵因此保住平安……如果没有当场毙命的话。

    情势发展至此,虚江子大概也猜到是谁救了自己,昨晚两大高手对战,最后结果未知,现在黑的追在自己后头跑,另一个跑哪里去,似乎就不问可知了,只是此人跑的方向很怪,从路径看来,竟是跑向那个被封闭的洞口。

    像这种层次的高手,内力、气息悠长,认真跑起来,一口气不停跑上几百里路,都是轻而易举,此刻灰衣人跑在前,黑衣高手追在后,两者功力相若,轻功看来也差不多,要是持续追逐下去,会不会就这么跑到中土去,谁也不敢保证,但虚江子却知自己伤势极为严重,别说被抱着跑几百里,只要再被拖上那么一时半刻,得不到救治,结果就是必死无疑。

    所以,看到灰衣人跑向那个被封闭的洞口,虚江子暗暗叫糟,这人看来也没有相救自己的打算,可能只是想利用自己,趁着自己还没断气,先去打开那道白虎封印。

    两大高手的奔行速度都快,虚江子在他们追逐的过程中,也肯定了一件事,就是这两人都来自中土,并非出身域外,难怪太阳王会一无所知。两大高手的呼吸、迈步方式,都是中土武学,黑衣高手可能出身魔门,至于这名灰衣人,他所用的内功、步法,竟然让自己感到熟悉……这种事未免……

    转眼之间,灰衣人就来到那个被封闭的洞口,那边被姗拉朵所调制的黏着剂所封,看起来只是普通壁面,甚至看不出曾经破裂过,灰衣人一手抱住虚江子,一手空挥画圆,圆弧才画到一半,便随手推出,击在壁面上,轰然巨响声中,尘沙飞扬,壁面被打穿一个大洞,足可让人穿身通行,灰衣人身形一闪,就带着虚江子一同掠入洞内。

    在灰衣人运劲破壁时,虚江子的困'惑'就变成了肯定,要不是因为身受重伤,正在全力运气镇痛,他一定会大叫出来,因为轰穿石壁的这一掌,无疑就是河洛剑派上乘武学,六爻三绝之一的“风卷山走大地动”,这套武学自己尚未有能力修练,但绝不会认错,换句话说,这个人使的是河洛武技,而河洛剑派之中能有此修为者……

    灰衣人默不作声,抱着虚江子高速奔行,速度虽快,行步姿势却非常悠闲,脚下犹如行云流水,在'乱'石堆中飞快穿梭,拉开了与后方黑衣高手的距离,没过多久,就到了那座白石大门的正前方。

    昨夜与姗拉朵同来时,虚江子曾推敲过开门方法,想说可以滴血上门试试看,只是碍于姗拉朵在旁,这才没有付诸行动,现在被灰衣人带来此地,不由得心叫糟糕,要是此人趁自己尚未断气时来个大放血,或者干脆把自己重重扔上石门,砸个血rou模糊,那自己不但要死,还要死得极惨。

    只是,虚江子等了几秒,却不见灰衣人有动作,而黑衣高手的掠风声却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了,灰衣人长叹一声,彷佛非常无奈似的,终于采取动作,举起手来,对着白'色'石门上的鲜红血印,高声说话。

    虚江子懂得域外多族语言,中土语更是不在话下,但他却听不懂灰衣人此刻说的话,只听出那些音节高高低低,与其说是讲话,更近似某种歌谣,又有些像是某种野兽在咆哮发声。

    虽然听不懂这些话是什么,但效果却是很明显的,巨大的石门开始晃动,这种震动迅速波及到整个空间,昨天曾一度出现的强烈地震,再次震撼着周围的地层,大量土石沙尘从上方崩塌砸落,隆隆轰响,惊天动地。

    土石崩落中,灰衣人作出了奇怪的动作,放下虚江子,伸出手腕,另一手以指甲划破腕脉,血流如注,跟着便扬手一挥,运劲催脉,大量鲜血激'射'出去,喷溅在白'色'石门上。

    鲜血与石门接触的瞬间,巨大的白'色'石门上灵光激闪,上万吨重的巨石门在没有任何人碰触之下,居然缓缓自行开启了。虚江子吃惊得差点内息走岔,而灰衣人抱起他,发足狂奔,没等石门完全开启,就从石门打开的小缝隙中穿梭进去,一进入石门内的空间,立刻又以奇怪的音节喊出一串话。

    这些话明显就是开关门的暗语,话一喊出,正在开启中的巨大石门,马上反向闭合,由于本来就没打开多少,关门的速度也就很快,黑衣高手虽然身法如风,但毫厘之差,竟是没能赶上,眼睁睁地看着石门封闭,被关在外头。

    大敌被阻挡在外,虚江子着实松了口气,但那灰衣人却在完成这一连串动作后,重咳一声,嘴角溢血,似是负伤在身。修为到灰衣人这等层次,等闲不轻易负伤,一旦受伤,就会相当严重,虚江子记起昨晚的剧斗中,灰衣人始终落在下风,刚才黑衣高手又说他是手下败将,看来在昨晚的交手中,灰衣人已被黑衣高手打伤,所以现在一轮连续施为后,耗力过大,牵动伤势,伤发溢血。

    “你……”

    虚江子想要问话,但话才刚说出口,大量鲜血就从口鼻呛出,他本身的伤势极为严重,距离断气只是一步之差,根本没有余裕去在意别人的身体,所幸,他伤发咳血,灰衣人马上有动作,一下闪身来到他后方,一掌按在他背心,一掌直接拍落他脑门,分从两处要'xue'注入内力。

    纵使负伤,灰衣人的内力仍是无比精纯、浑厚,王道正宗的阴柔内力,毫无保留地灌入虚江子体内,助他稳定伤势,固本培元,虚江子的精神瞬间大振,呼吸渐渐平稳。

    然而,虚江子心下清楚,现在这样不过是拖时间的治标之法。自己的伤势,不是普通的淤伤、内创,调息几周天化开瘀血就算治好,照黑衣高手所言,半边肝脏、肺叶都被打烂,这种伤势就算是叫最好的医生来,都未必有得救,更别说单纯靠内力来自疗了。

    哪怕灰衣人的武功再高、内力再精纯,也只能把伤势稳住,拖着'性'命不死,无法真正进行治疗,时间一长,只要灰衣人内力不继,自己随时都会断气,而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一刻应该不用多久就会到来。

    虚江子这辈子面对过不少的生死险关,却没有哪次来得如此突然,这么令人难以接受。没有挣扎、没有激烈战斗,一切发生得毫无征兆,瞬间自己就被打倒在地,垂死待毙,现在到了这一刻,自己心中没有多少恐惧,但有些话不能没说出来就死,一定要问个清楚。

    在这种行功运气到紧要关头的时候,开口说话是一件危险的事,虚江子顾不了那么多,硬是想要说话,灰衣人察觉到了这点,真气一'逼',硬是把他的话压住不能出口,沉声道:“什么也别说,更别放弃,这虽是难治之伤,但在祖灵之地,如果传说真如其实,你不是没有得救,不,你必能获救。”

    这个声音一入耳,虚江子浑身剧震,虽然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但实际得到证据,那个冲击还是很强,本来这一下就足以走火入魔,可是另一个奇异变化却在此时发生,除了灰衣人的内力,某种奇异的能量也渐渐汇聚,注入体内。

    灰衣人的内力,分从脑门、背后两处入体,但那股奇异的能量,是由身体各处'毛'孔同时入体,彷佛这股能量无所不在,虽不可见,却充塞于这空间的每一处,感应到虚江子的危急,回应血族的呼唤,开始为他治疗。

    许多年以后,孙武在接触到阿鼻血时,曾因为血脉的共振,极短时间内治疗好内伤,此刻虚江子在白虎故地,也发生了类似的效应,和孙武比起来,虚江子的伤势更重,被打烂的脏器不会因为血脉共振就瞬间痊愈,但那些足以致命的伤势,确实在吸纳异种能量之后,渐渐好转,让虚江子得以保住'性'命。

    破损的内脏,慢慢被修补,如果能有个两三天时间,便可复原如初,只是虚江子也发现,这个空间里所蕴藏的奇特能量,尽管有如此妙用,却非常微弱,量相当少,越是到后来,越是断断续续,倘若自己持续在此吸纳能量疗伤,恐怕不足一个时辰,这些能量就要枯竭殆尽。

    同时,虚江子也听见一种奇异声响,声音不大,似是从远处传来,好像是敲打石块所发出的声音,不久之后,虚江子就惊觉,那是有人在外头破坏石门的声音。

    “有、有人想破石门而入?”

    虚江子一睁眼,开口说话,脑门与背心所传入的真气便中断,灰衣人似是耗力甚巨,确认虚江子脱离险境后,自己立刻盘膝坐下,运功调息。虚江子缓缓站起,运功在体内走了一遍,确认自己伤势奇迹似的好转,只是还没有好到可以与人动手的地步,若是勉强运气,造成的严重后果可能这辈子都好不了。

    不过……这也仅是依照常识来判断,并不是真的百分百肯定,若要说常识,自己腑脏整个被打烂的这种重伤,能在短时间内愈合至此,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常识可言。

    “轰!轰!轰隆!”

    隐约的闷响,从石门的另一侧传来,是有人在外头破坏石门,从种种情形分析,应当就是那名黑衣高手不忿,强行破坏石门。一开始,虚江子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这道厚石门若是可以硬破,早就被楼兰一族给破坏了,哪可能放到今天?黑衣高手武功再强,也只是血rou之躯,怎及得上楼兰的超级破坏兵器?然而,当岩石破裂声越来越清晰,撞击石门的剧烈震动也一下强过一下,虚江子也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有差错。

    “……拜月之门在完全封闭的情形下,受到能量力场的保护,除了白虎之血配合暗语,这世上几乎没有什么力量能强行破坏它,但是……”

    一个声音从虚江子背后传来,“只要开启,在一个时辰内,能量力场就会失效,没有了能量力场的保护,拜月之门不过就是普通的石门,要破坏它虽有难度,但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石门之后的空间,完全是黑暗一片,却又极为辽阔,看不清楚附近有什么东西,只是在黑暗中听见风声,还有石门那一侧传来的声响,而能够在虚江子身后说话的,自然就只会是那名灰衣人。

    从灰衣人开口说话的那一刻起,虚江子就认出了他的声音,自己不可能认错,因为实在已经听得太熟,而许多之前想不通的怪异之处,此刻也都浮现解答,只是自己实在难以置信,答案会是这个样子,以致于这句叫唤迟迟难以出口。

    “师……师父……”

    虚江子对着太阳王时,从不肯松口叫一句师父,只是称呼老师,能让他以师父叫唤的人,在世上就只有那一个。

    灰衣人本来以一块灰布蒙面,这时他调息完毕,解开遮面的灰布,'露'出真面目,赫然便是河洛剑派掌门赤城子。

    堂堂一派掌门,不在中土坐镇,居然万里迢迢跑到域外来,这件事已经很不可思议,令虚江子猜不透理由,而师父对白虎秘窟的熟悉,居然比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白虎后裔更甚,还有本事打开这道拜月之门,又晓得门内的情况,这些怪异之处,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师父,您……您也是……”

    “也是?不,你说错了,一开始就只有我一人,白虎灭族后,少数遗民逃往中土,几代之后,灭绝殆尽,我这一系传到我的时候,也死得没剩下几个人,二十二岁以后,除了我自己,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白虎后裔了。”

    赤城子凝视着虚江子,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难言情感,“现有的白虎后裔,全都是由我所出,这才有了其他的白虎遗民。”

    虚江子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师父是道士身分,这样作不守清规,犯了河洛派大戒,想了几秒,这才明白赤城子话中的惊人事实,大吃一惊。

    “这么说,师父你……你岂不是……”

    “正是。孩子……你就是我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