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误传
“不通，不通！既然是恶魔，怎么会变成神兽呢？既然是神兽，又怎么能变成恶魔呢？而且你是没有见过，那个家伙大脑有水，思维简单得很啊！”我指着一副壁画对萨姆说。 这幅壁画画的是一头短腿大肚的生物，头上顶角，正被一群人围攻的景象。 萨姆听了我的话，不以为然地说：“这画上面的事情，千真万确，我们作为一族长老，秉承的第一信条就是诚实。若有一日，我把位置传给你，我依然如此说，就是神兽变成了恶魔，一字不改。那么几句话，难不成还传错了？” “等等，长老的事情，先不要说！找来几个人，就在现在，我保管你们传话要传错！我跟你打个赌，你敢是不敢？”我看老头嘴巴死硬，突然打起了歪主意。 老头不受激，满口答应：“怎么不敢！”想了想，“你可是不许用你那些怪本事，否则我输了也不做数！” “哈哈，我哪里有那么无聊。就这么定了。米米木，米米木——” 不多一会，洞外的米米木蹦蹦跳跳地出现了，“普罗里大哥，什么事情？” “你把人都叫来，我和长老做个游戏！”一听说做游戏，米米木大声叫好，去得比来时还快。 见米米木去了，我转身对老头说：“既然是打赌，我们可要来点彩头！” “当然当然，我要你那什么智脑的破玩意儿！”老头嘴巴上越说是破玩意，心里面其实越是在意，自从给老头演示了智脑的诸多妙用，他天天惦记着。 我嘴巴上也不说破：“我输了借你玩两天倒是无妨，给你却是不行！” “七天！” “三天！” “五天！” “好，就五天！你若是输了，把做咕噜珠的方法教会我！恩，还是算了，你又叫我当长老。你若是输了，咕噜珠也借我玩五天！” 老头眼睛一转，拍着胸口说：“没有问题！我答应你……” “答应什么？萨姆爷爷，你可不要上了那坏小子的当！”一个好听的声音打断了老头的话，米米木已经把人找来了，说话的是走在前面的一个长发美女，正是米米木的jiejie米米亚，她身后还跟了十来个人。 我呵呵一笑，说：“呵呵……米米亚，我跟长老借咕噜珠呢！” “哼！”米米亚却不理我，“萨姆爷爷，米米木说你要做什么游戏？” 老头于是把和我打赌的事情说了，众人一听，七嘴八舌议论一番也想不出我有什么方法可以赢。 就听恩卡说：“我说兄弟，你这样不是吃亏吗？我们几个人不会传错的！” 众人也一起附和。 “普罗里大哥，不如我们重新玩个游戏！”小姑娘心地不错。 “闭嘴米米木，我们就玩这个，普罗里，我也赌你输，你输了，从此不许……” “算了，我可不敢赢你，米米亚！”知道她的打算，我怎么可能让她如意，急忙截住了她的话头。米米亚也知道我没有那么傻，不再理我。 在我的坚持下，十几个人一字排开。我说道：“我可是要声明，传话的时候可不让旁的人听见，不然就不叫传话了。” “就你废话多，当我们傻子都不知道什么是传话吗？”凡是我支持的这美女就反对。 “长老，你可听仔细了！”我把嘴巴凑近老头耳边，压低声音说：“长老，你屁股上的裤子开了个洞！” 老头一听赶紧手摸屁股，待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气得咬牙，但记着打赌的规矩，他只好硬着头皮把话传给下一个人。 听老头传话的人也神情古怪，思量一下才传话下去。到了最后，米米木贴着恩卡的耳朵说话，恩卡习惯性地摆出花痴样子，我暗暗发笑对结果已经成竹在胸。 “恩卡，你听到什么了！”老头迫不及待地问答。 “这……这……，米米木说，长老，你鼻孔上面的桃子开了朵花！”恩卡犹豫一下说。 米米木一听，叫道：“啊，恩卡，你笨死了，人家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这时大家互相比对，才发现竟然有6个人把话给传错了。 老头若有所思，对我说：“普罗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次是我输了，唉，几十代的人把话传下来，错不错已经由不得人了！……咕噜珠就在祭台上，你自己拿！唉，辛辛苦苦传的话却原来都错了，都错了！” 看老头没落的表情，我于心不忍，从身上摸出智脑递过去，道：“你喜欢，就借你玩几天，可别弄坏了!” 老头接过智脑，头也不回，转身就走。出了洞，突然大声说：“哈哈，普罗里，那咕噜珠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想玩几天就几天，你还跟我借。这次你总算上当了！”说到最后一个字，人已经飞快地走远，像是怕我突然反悔要回智脑。一年多来，看老头把咕噜珠天天藏着贡着，我都不好意思开口。唉，迟来总比不来强，我今天也算有收获。 老头这话把米米亚逗笑了，我被这笑声吸引了目光，她碰到我的视线却突然停止笑声把头扭开了。 “兄弟，东西我们都找好了，这就要回去，你也一起吧！”恩卡上来招呼我，其它人还在议论刚刚传话的事情。 我笑着摇摇头，给恩卡打了个眼色，恩卡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人群里面的米米亚，说：“那我们先走了！” …… 众人已经散去，我独自一人留在洞中，看着这些壁画，陷入沉思，族里面的长老传话其实传的也不算全错——至少咕噜珠的制造方法是对了。 壁画没有文字，但还是将族里的故事传了下来。远古的时候，咕噜兽就是老头他们部族的图腾，历来被人们当成神兽崇拜。可是有一年，生活在沙漠深处的咕噜兽却不知何故走出沙漠，频繁跑到沙漠边缘的森林觅食。而且神兽不再保护部族，反而让部族遭殃了，践踏作物，而且伤害人畜。部族因此集中壮年男子想把咕噜兽赶出家园，赶回沙漠。 然而凭着咕噜兽的厉害，部落中的人却无法对咕噜兽造成伤害。 咕噜兽本不是善类，人们的挑衅把咕噜兽惹恼了。它犄角放光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被犄角蓝光照射的人，大部份当场变成了白痴，少部分却成了恶魔一般的存在，变得力大无穷，见人就拼命，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也照样砍杀。杀死所有的人后，变成恶魔的人互相厮打搏杀，直到最后一个人疯狂地自己将自己杀死。 中间的一张壁画，简单的构图画的就是这人间炼狱的惨烈景象。 下面的壁画说到，当时的长老认为神兽走出沙漠变成恶魔，是天神对部族的惩罚，部族的反抗让天神更加愤怒，于是让变成恶魔的神兽将恶魔传入部族战士的体内。长老最后决定向神兽献出祭品，希望以此平息天神的愤怒。 人们选出部族中最美丽的少女，送给变成恶魔的神兽。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效果，壁画上面没有说，老头的解答也混淆不清，他只是强调这么做天经地义，是唯一的正解。我对此非常鄙视，这种方法，迪兰联邦的历史学家早有定论，就俩个字——愚昧。而且，壁画后面的故事也间接证明了这点。 之后的岁月咕噜兽又有几次离开沙漠深处，每当咕噜兽闹得厉害部族都会选出祭品。直到一千五百年前，咕噜兽再次走出沙漠，眼看它再次闪出蓝光，无数人就要变成恶魔。突然，天神之子从天上降落，他打败了神兽，并将神兽的犄角取下，制成咕噜珠，并且用咕噜珠清除了人们体内的恶魔，最后还教会族中长老制造咕噜珠的方法，重新飞回天上。之后，壁画反映出部族凭借咕噜珠的多次有精无险地对抗咕噜兽的情景。 壁画到这里就完了。 萨姆老头第一次说到这些的时候，我大笑说：“你们献祭品那套要是有用，就不用抵抗了。献出祭品后咕噜兽一定也不会罢休，只是壁画没有画。而且你们所谓的神兽变成恶魔不过是它肚饿了而已。” 萨姆道：“这个你就不懂了，要壁画是假的，这活生生的咕噜珠就是最好的证据，你不是也被它救的吗？” 我一阵气结心里面想：上面天神之子一类都是老头他们的曲解，天上掉下来又能飞回去的一般都是外星人。老头他们这么愚昧，凡是想不通的不明白的，就栽赃是神干的。不过这些我没有跟老头说，反正按照他的知识水平，说了他也不懂，懂了也不会相信。 至于我，也勉强算个打折的天神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