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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陆回:趁乱起兵,稳定河东

    袁尚通过审配等人矫诏而顺利掌控力冀州全境,很快他相继获得了幽州刺史袁熙以及并州刺史高干的支持,成功手握大权的他继续经略着已经危若累卵的河北之地。

    另一方面,曹cao采取荀攸之计趁着袁绍溃败之际,于公元201年派遣臧霸、郝昭等将领击溃了袁谭所把守的青州从而全取其地,从东侧插入了袁氏一族的腹地。

    正当袁谭与袁尚为了继位之事明争暗斗之际,屯守与幽州的袁熙对袁氏一族的未来十分担忧,但是袁尚已经实际上成了冀州之主,目光深远的袁熙为了稳定局势遣使向袁尚表示忠诚,并且力劝袁尚与袁谭应消除间隙。

    在给袁尚的信中袁熙阐明了曹cao不久必定会实行北伐,黎阳是黄河以南的关键咽喉,应当安抚袁谭予以他充足的钱粮兵马,不然曹cao一旦出兵黎阳很难守得住。

    除此之外,袁熙还特地积极联络以柳城为大本营的辽西乌桓首领蹋顿,赢得了乌丸一族的好感和支持,有效的稳定了袁氏一族的后方。

    然而令袁熙失望的是,袁尚在给袁熙的回信中仅仅只对袁熙的支持表示感谢,对于供给袁谭给养的事情却并没有同意,反而有坐视袁谭自取灭亡的意思。

    看完信后袁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大利当前豪夺强取,大难在即坐观成败,我们袁家的大祸不远了...”

    与此同时拒绝曹cao征召返回河内的司马懿并没有回温县家中,而是直接去了司马朗所任职的成皋,从此在司马朗的照顾之下称病不出,但司马懿仍旧对时局十分关心,每每司马朗得到关于政局的任何消息都会传达到司马懿的耳中。

    躺在床上的司马懿将自许都而来的书信轻轻放置在床榻边上,司马朗坐在床榻边询问:

    “二弟,据奉孝先生信中所言曹cao已经准备来年便北伐黎阳,你以为局势将如何演变?”

    为了不招致曹cao的疑心司马懿的衣食洗漱都在卧室内,从来没有出过门一步。

    此时的房内只有司马朗与他二人,司马懿也不加以隐瞒:

    “如今出兵袁谭仍不是最好的时机,如果想要水到渠成的话最好是等袁氏兄弟相争,我想曹cao之所以会决定起兵攻打黎阳正是为了加剧袁谭与袁尚之间的裂痕,并不会动真格。”

    司马朗听后频频点头,随后便颇为感概的说道:

    “你离开后一直很少回家,现在好不容易你回来了三弟却又云游未归,不知我们一家人什么时候才能够真真正正的一家团圆...”

    听司马朗主动谈及这个话题司马懿也关心起司马孚的去向:

    “之前只听兄长说三弟为了增长见闻选择去各地云游,却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他也很久没有和我联系了,你们两个都常年孤身在外让我十分担心。”

    说罢司马朗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司马懿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任性妄为让兄长十分牵挂,为此内心十分自责,他将手轻轻的盖在司马朗的右手背上安慰道:

    “仲达有愧于您,希望兄长不要责怪。”

    司马朗笑着将左手复在司马懿的手背上轻轻拍两下:

    “你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道理,我理解,只是希望身在外地的时候务必要照顾好自己。”

    这个时候曹cao的战前准备已经完成,他与郭嘉、荀彧等人商议着具体的出兵日期,最终基本确定了与明年八月份之前出兵的决策。

    结束军议走到家门口的郭嘉,隐隐约约感觉到屋内的气氛似乎不太寻常。

    没有多想的他直接穿过内庭走入堂内,发现主厅内站着个背对自己的人,当看清楚他的背影时郭嘉不禁笑道:“你那位好徒弟已经回他兄长那里了,你来晚了。”

    来者正是胡昭,他转过身时郭嘉看到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似乎是来兴师问罪的。

    郭嘉心里已经猜出了胡昭的来意,依旧笑道:

    “怎么?你是为了我让他参与官渡之战特来问罪于我的吗?”

    “本来以为我的信鸽迷路了,或者是被猎户射下来烤着吃了,看样子并没有...”

    胡昭面色铁青,一步一步走到郭嘉的面前冷语质问他:

    “当初放他离开阳翟的时候,我在给你的飞鸽传书中是怎么说的?”

    自知自己理亏在先,郭嘉只好赔笑说:“别担心,现在不是相安无事嘛。”

    见郭嘉对这件事的严谨态度如此不在意,胡昭控制不住自己的不满情绪大声逼问他:

    “我真后悔当初放他离开阳翟,你是在拿他作赌注吗!万一他被那些人盯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向他已经过世的母亲交代!”

    一时情急的胡昭差点说出了不能公开的事情,郭嘉的眼神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胡昭意识到了自己言语的失策便撇过头不再说了。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之时,张凝因听到胡昭与郭嘉的争执声从偏厅走了出来,看两个人面对面站在大厅一言不发,不禁感到奇怪:

    “奉孝哥哥,这位先生是?”

    郭嘉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向张凝介绍说:

    “这位是我的颍川同乡,大名鼎鼎的胡昭先生,今日特地前来与我叙旧的。”

    懂得配合的胡昭转过脸向张凝微微欠身,很有礼貌的打起招呼:“胡昭见过夫人。”

    张凝也予以回礼:

    “方才听见大厅内似乎有争论声,我便出来看看,不曾想故人来访,张凝失敬了。”

    等到张凝回房后胡昭才对郭嘉发出了警告:“我听文若说你有意把司马懿举荐给曹cao,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这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郭嘉也不再用那玩世不恭的口气与胡昭对话,相反的倒是少有的一本正经,在对话的过程中郭嘉无意间发现胡昭的袖口处似乎有白帛包扎过的痕迹:

    “你把他藏起来就能够躲掉那些觊觎他的人吗?你孤身一人能保护他几次呢?”

    胡昭此时也注意到郭嘉发现了自己手腕处的伤,急忙将手背在身后,郭嘉继续说道:

    “身为‘六剑’之一的人居然也会负伤,我不知道是对方的人数太多还是说...”

    “对方有两个人...”

    听胡昭这么说过郭嘉感到十分诧异:“两个人?是你的身手退步了吗?”

    胡昭摇了摇头:“我料到司马懿的藏身之处泄露后一定会有人来我的住处,果真在官渡之战结束后不久,两个身着夜行服的人便闯进了我的颍川竹林,他们一人执枪一人执剑,原本打算活捉他们问出幕后指使的我差点被他们击败...”

    这个细节引起了郭嘉的怀疑,他捏着下巴思索道:

    “一枪一剑能把你逼入险境相比也不是无名之辈,很有可能是‘六剑’‘七龙枪’的人。”

    “现在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司马懿的处境也越来越危险,你怎么能...”

    想到司马懿将来可能遭遇的危机,胡昭心里觉得十分忐忑不安,郭嘉也深知问题的严重性:“我又何尝不知道司马懿所面临的现今有多么可怕,但是把他放在黑暗之中保护起来我们要花费的精力实在是太大了,倒不如将其置于万众瞩目之地,可以避免许多明枪暗箭。”

    这时胡昭明白了郭嘉积极将司马懿与曹cao联系起来的用心了,的确一旦司马懿受到曹cao的关注,身边注意他目光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就好比将绝世珍宝堂而皇之的放在众人眼前,反倒让那些觊觎他的人不敢轻易下手,可他仍旧不免担心:

    “这是一场豪赌,你的胆子太大了...”

    郭嘉走到窗边,伸手遮着眼睛仰头注视着天空那刺眼的太阳

    “没有任何一种方法是绝对保险的,我只是选择最有希望的而已...”

    建安七年,曹cao采纳郭嘉之策兵渡黄河意图攻取黎阳,袁谭被之前曹cao故意泄露的军事计划所欺骗因此毫无准备,在曹cao大军即将包围黎阳时派出使者向近在咫尺的袁尚求救。

    虽然并没有意愿去救袁谭,但是审配还是力劝袁尚出兵协防黎阳,阐明一旦黎阳城被攻陷邺城的北边门户将会洞开,危害无穷。

    思索再三后,袁尚顾虑一旦给了袁谭钱粮兵马若日后不归还的话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于是他决定亲自率兵去解黎阳之围,这时暗地里为袁谭效力的谋臣辛毗献策说:

    “曹cao大举出动想必后方必定空虚,不如命令驻守并州的高干将军出兵夺取河东,再取河内,一者可我们的军事行动遥相呼应,而者一旦河东被夺曹cao必定率军折返,我们到那时正可以击其后背,可获全胜。”

    辛毗此举是为了利用袁尚来解黎阳之围,袁尚觉得辛毗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先封郭援为河东郡刺史,遣使命令他与身处太原的高干联合南匈奴单于呼厨泉合兵一处,攻略河东郡。

    由呼厨泉率领的匈奴骑兵作为先锋深入河东郡,一路杀至平阳,沿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钟繇派出的人马将其击溃并且围困于平阳,然而由于辛毗的谋划郭援和高干趁着钟繇的多数人马被呼厨泉牵制,而边防空虚之际分别攻打永安和杨县,结果河东的边防瞬间崩塌。

    不得已之下钟繇为了避免手头有限的士兵被夹击,只好撤出了包围平阳的人马。

    也正是因为钟繇的退兵之举,让高干、郭援以及呼厨泉的士气高涨,连连攻克了襄陵及临汾进而兵临绛邑城下,对钟繇所在的安邑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郭援的大军包围了绛邑后,一路招降纳叛的他以为绛邑也会理所应当向自己归顺,岂料他派出的使者被绛邑县长贾逵斩首示众,并且积极备战守城,郭援闻讯大怒,当即调集兵力攻打绛邑,并且声称要将贾逵千刀万剐。

    因为贾逵调度得法、指挥有当,使得郭援几次围攻都徒劳无获,以众敌寡仍不能攻下一个小小的绛邑,郭援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的伤害,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攻下绛邑占领汾河以东的地域,最后无可奈何之下他向呼厨泉求援。

    在多次围攻之下郭援和呼厨泉最终将势单力孤的贾逵逼至绝境。

    紧张的局势让安邑城内的诸多将领都惶惶不安,很多人都劝钟繇放弃河东撤退至弘农,以图日后反攻,深思熟虑后钟繇认为不应该撤退,他对众人说:

    “袁军一路凯歌,关中诸将为了自保想必多与高干、郭援有所勾结,只不过忌惮我钟繇的声望不敢有所妄动,但是如果我一旦示弱退兵,那么就将这些摇摆不定的人全数推到了高干一方,到那时恐怕我们想要全身而退都不可能了。”

    同时关于绛邑的苦战钟繇也甚是牵挂,不过他手头的兵力实在难以抽调,也有人向钟繇建议向弘农的李典以及河内的曹仁求援,钟繇皆认为不妥:

    “袁尚之所以让高干之流出兵攻我河东,就是想要牵制曹cao的主力,如果河内的曹仁将军分兵,那么地处并州、冀州交际的河内防务必定空虚,若是袁尚趁虚而入情况会更糟。”

    另外钟繇担心被曹cao亲自领军击溃的刘备已经投效了刘表,此人必定会怂恿刘备出兵北上,也许他正等着自己向弘农求救好趁虚而入。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西凉的马腾,计上心头的他让张既为使者前往游说,在张既精湛的口才游说之下,权衡利弊的马腾最终决定拒绝高干的拉拢坚定站在曹cao一方,不仅如此他还派遣自己最能征善战的儿子马超以及庞德挥军东进,配合钟繇的军事行动。

    另一边为了保全绛邑百姓的周全贾逵无奈向郭援投降,郭援打算杀了贾逵一泄心头之恨,但是却得到了全城百姓以命相保,郭援这才将贾逵转而囚禁于壶关。

    得到马腾支持消息的钟繇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当即谋划反击的策略,依照他的预计郭援、高干之流一路大捷想必早已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必定会突击冒进,后果真如钟繇所料郭援率军强渡汾河打算从后方包抄安邑。

    然而早就部署在汾河一线的伏兵在马超和庞德的率领之下突然发起袭击,郭援没有防备加之西凉军骁勇善战,在汾河之畔郭援被杀的大败,不仅如此在混战中还被庞德取下了首级。

    汾河之战钟繇取得大胜,庞德手持郭援头颅向其报捷,当看到郭援首级时钟繇不禁潸然泪下,庞德这才知道郭援正是钟繇的亲外甥,惶恐不已之下当即下跪请罪,钟繇将其扶起来说道:“我之前不告诉将军我与郭援的关系,正是害怕将军交战之时有所顾忌,郭援虽与我有亲但是他亦身为反贼,将军无须自责,待我稍候便向朝廷为将军请功。”

    郭援大败,呼厨泉见状赶紧倒戈向曹cao归降,势单力孤的高干无奈撤回了并州。

    河东之地的乱局在钟繇的出色能力领导下得到了妥善的处理,自此高干再也不敢正视河东,不仅如此钟繇还令马腾韩遂与袁氏一族断绝往来,彻底稳定河东,也为曹cao打消了西方的顾虑,令其可以全力对付冀州的袁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