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伍回:巨象显才、神童夭折
曹cao开辟玄武池大量cao练水军,这引起了江东士族的恐慌,张昭、虞翻等人接连向孙权上书,声称曹cao南下的首要目标必然是沿徐州南下,利用cao练的强大水军顺长江直奔江东。因此张昭向孙权建议将部署在江夏一线的水师主力转移到芜湖、秣陵一带布防。 早在之前庞统、陆逊和周瑜等人都做出了精确的分析,周瑜也向孙权进言说曹cao至少在建安十三年之前不会对江东用兵,并且还阐述了荆州之地将会成为曹cao的刀锋所向之地,有刘备和刘琦的攻守同盟必定会死战到底,这个时候曹cao是决然不会在江东开辟第二战场的。 两种意见让年轻的君主孙权犯了难,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因为自己所有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江东的前途,为此他茶饭不思。 步夫人看出了孙权的心结,她对孙权说: “眼下曹cao南下在即,主公不妨遣使去邺城向曹cao示好,送以重利并对其表明您在夺取江夏后即将东进,希望他能够作壁上观,以求您能够为朝廷收复荆州。” 孙权一听步练师的话,当即心领神会,他握着步练师的手高兴的说道: “夫人,这个计策真是妙极了。” 之后,孙权遣使带着大批的厚礼浩浩荡荡的前往邺城。 此时身处邺城的曹cao,正在用心看着儿子们的策论,在阅读的过程中他被周不疑和曹冲的文章所吸引,越看越兴致勃勃。 站在两侧的曹丕、曹植等人都看得出父亲已经有了明显的偏向性。 看完后,曹cao将写着策论的竹简放下,看着自己的儿子们说: “植儿文采出众,就算是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没有你这样的笔法啊。不过你太过偏向于文章的润色,并没有明显且有具备实际作用的政治方针。” 说着曹cao又拿起了曹彰的策论,发现上面字体潦草杂乱,且论点皆为征伐的行军策略,他笑着对曹彰说:“彰儿你应该多读《诗经》、《尚书》,一味的重武轻文可不是件好事。” 曹彰耿直的反驳说:“父亲,儿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效仿卫青、霍去病那样的大英雄,率领十万雄兵纵横疆场、建功立业,怎么能成日窝在家中读成书呆子呢?” 有口无心的曹彰并没有针对曹植的意思,可是他的话的确让曹植内心极为不舒服,看在眼里的曹丕赶紧出来调和说:“植弟不要多心,彰弟并没有说你。” 这时曹cao看着曹丕,眼神之中似乎有些说不出来的严肃,他本想评论曹丕那中规中矩的策论,但是却将其搁置一旁,转而拿起了周不疑和曹植的书简: “看来看去,还是冲儿和文直的甚合我意,看看你们这些做兄长、做儿子的,居然还不如你们的弟弟、外人,你们还需要多多勉励自己,不要满足于现状。” 就在曹cao训斥他们的时候,程昱从门外走了进来,对曹cao汇报说: “丞相,东吴孙权派人前来盟好,并且送上了厚礼。” 说着程昱将手中的竹简递给了曹丕:“这是孙权的礼单和亲笔书信。” 从曹丕手中接过书信后,曹cao当即从孙权的言辞之中看出了其有意想要攻取荆州的要点,曹cao看完后将书信随手丢在了桌案上,至于礼单他连看都不想看: “孙仲谋胃口不小,竟然有意想要鲸吞荆州之地,还让我不要加以干涉。” 一旁的周不疑不顾礼仪上前将桌案上的书简拿了起来,仔细阅读后笑道: “恐怕孙权就算有意想要取荆州,此时也绝对没有这个实力,依在下看孙权之所以刻意将他想要在攻取江夏后乘势西进意图告诉您,恰恰是想将您的注意力转移到荆州,因为您不会坐视孙权占据江东后又将荆州揽入囊中,所以必定会抢先一步南下。” 曹冲点了点头:“没错,孙权此举也是想要试探父亲的真意到底是什么。” 看着曹cao那极为期许的目光,在场的曹氏三兄弟不免都有些汗颜。 这时曹冲在孙权的礼单之中看到了一名曰“象”的礼品,他询问曹丕: “二哥,这个象到底长什么样子,我都没有见过。” 这个问题让曹丕也不禁束手,他对曹冲说: “冲弟,这个叫做‘象’的动物是生存于南方的一种巨兽,听闻它成年后高大无比,不过具体长什么样子二哥也没有见过。” 这下子“象”引起了曹冲的兴趣,他走到曹cao的身边拉着父亲的手说: “父亲,孩儿想去看看这个叫做‘象’的巨兽,到底是什么样子。” 曹cao本就十分宠爱曹冲,平素里凡是曹冲想要的东西曹cao都会尽全力满足。这次也欣然答应了他的要求并且亲自领着曹冲、周不疑和众儿子一同前去观看。 当他们看到眼前这个身形高大、鼻子像蟒蛇一般粗壮、耳朵似蒲叶的巨型猛兽时,不禁都为之一惊,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此等威猛的巨兽。 站在一旁的东吴使臣对曹cao说: “启禀丞相,我家吴候曾想测量这巨象的重量,只可以放眼整个东吴都没有能够承受得了这头巨象,不知道丞相可有方法?” 使者的话明显又挑衅和试探之意,曹cao心知肚明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而是转身对着身后的儿子们说:“你们有没有办法呢?” 曹丕、曹植和曹彰都眉头紧缩,却迟迟没有办法,只有曹冲站了出来对曹cao说: “父亲,孩儿有办法可以一试。” “哦?”曹cao手叉腰笑着问:“冲儿,你有何法?” 曹冲回答说:“烦劳父亲让人将这头巨象拉到玄武池边。” 曹cao听后对站在一旁的甲士们说:“你们去几个人,把这头巨象拉到玄武池边。” 甲士们奉命上前用绳索套出了巨象的脖子,可是尽管他们使尽全力,巨象的粗壮的四肢也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这时站在曹cao身旁的曹彰看不过去了,他冲着甲士一挥手: “都让开,让我来!” 所有甲士都退到一边,曹彰将绳子绑在了自己的腰际上开始向前拖动巨象。 随着曹彰表情的愈发狰狞,巨象的头已经一点点开始向前动了,右脚也稍稍在地上挪动了一下,不过很快这种迹象就不见了,巨象仍旧没有移动一步。 这下所有人的犯了难,看着使者颇为得意的神情,周不疑站了出来,十分从容的走到了林道边,伸手扯下了一根上面满是绿叶的树枝,然后回到了巨象的面前在鼻子上晃动了两下。 接下来令人诧异的一幕出现了:周不疑什么都没有做,仅仅是将树枝背在身后向玄武池的方向走去,那头巨象居然一步不落的跟在他的后面。 细想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其中的道理,大家都感到十分惭愧。 来到玄武池边后,曹冲命人将两艘可以容得下巨象的船只停靠在岸边,然后周不疑将手中的树枝丢进船内,巨象乖乖的走进船体,很快由于巨象本身的重量导致船体逐渐下沉,曹冲开始命人在另一艘完全一样的船上依次堆放石头,直到船下沉的刻度线与装有巨象的一致时方才停止。 等全部工作完成后,曹冲对曹cao说: “父亲,剩下的只要将这头搬出分个称量,之后再把总数相加就是巨象的重量了。” 所有人都为曹冲的智慧欢呼,而面如土色的东吴使臣此刻注意的,却是玄武池内数百艘宏伟的大小艨艟、船舰,场景令人震撼,仿佛自己置身于柴桑的吴军水寨一般。 这次之后曹cao对曹冲更加重视,并且有了非常明显的意图要让他当自己的接班人。 而这,让在场的曹丕、曹植和曹彰三人十分难堪,内心的滋味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其实之前曹cao特意让周不疑和曹冲这两个神童为伴时,曹丕心中就已经隐隐有了这种预感,只是曹昂死后身为长子的他知道,一旦曹cao下定决心让曹冲为继承人后,自己的存在就是对曹冲的一个巨大威胁,到那时曹cao会将自己如何还尤未可知。
为此他特地去拜访与自己私交甚笃的陈群,表达了自己内心的忧虑: “先生,我此刻已经方寸大乱,若是冲弟真的被立为世子的话,那么我该如何自处呢?” 陈群内心一直欣赏着曹丕的隐忍和韬光养晦,此时他正好也需要一个人作为司马懿的庇护后台,所以他决定为他们两个人牵线,便开口道: “此时丞相仍在盛年,就算是他有意传位于冲公子,也不会急于现在就册立,我料想丞相大人的本意是想通过冲公子来激励你们。眼下冲公子身边有个周不疑辅佐,您也需要尽快物色一个能堪之为辅的贤才,这对您日后是十分有益的。” 此语一出,曹丕赶紧不顾身份向陈群下跪说: “先生高才,位列‘颍川八士’,如果您肯相助,子桓他日必当厚报。” 陈群弯下腰将曹丕扶起来:“公子不必如此,在下才薄识浅,不过若是公子能够将那个人收归己用的话,那么将来公子来日必会前途无量的。” 曹丕当即追问:“那人是谁?” 端起茶盅的陈群笑道:“公子可还记得丞相非常忌惮的那位河内司马懿?” 说到这个司马懿曹丕立刻有了印象,自己当初和贾逵在并州调查军情的时候,曾与他有“萍水援马”之交,后来他数次从曹洪的口中听说了这个司马懿在幽州的时候帮助袁熙,给曹cao造成了极大的麻烦,直到他们最近一次见面。 “我知道这个司马懿具有着让父亲忌惮的能力,不过听曹洪说他连日来三番四次的以各种理由拒绝投靠父亲,这样的人能够成为我的助力吗?” 陈群解释说:“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要等机会才行...” 就在这时,门外曹丕府上的侍从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对曹丕报告说: “不好了公子!刚刚传来的消息,冲公子忽然身染重病,卧床不起了!” 曹丕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看着侍从:“你再说一遍!” 侍从重复一遍后,曹丕反倒陷入了呆滞的状态,而对面的陈群并无明显表情变化,依旧坐在原地镇定的品茶,一副波澜不惊的姿态。 “公子你此时不应该再坐在这里吧?” 陈群暗示性的话语让曹丕从震惊之中醒悟过来,他赶紧站起身对侍从说: “走,快去丞相府!” 此时的曹丕尚不知道,陈群口中的机会居然会来的如此之快。 尽管曹cao用尽办法请人医治曹冲,却始终让众大夫束手无策。 为此曹cao的心性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屡次大发脾气,对没有有效对策的大夫也大多都是棍棒赶出。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派人去寻访离开邺城再度云游的华佗,然而却始终鸟无音信,这更加让曹cao陷入了几乎崩溃的境地。 期间除了曹cao之外,最为伤心的便是周不疑了,在曹冲卧榻期间他几乎是衣不解带的贴身照顾,令曹cao和曹冲的生母环夫人十分感动。 但是最终曹冲还是在药石无医的情况下撒手人寰,一代少年英才就此陨落。 除了典韦、曹昂之死后,曹cao从没有如此伤心的哭泣过,他那颤抖的双手抚摸着曹冲全然僵硬苍白的脸庞,一时啜泣无语,环夫人也悲痛欲绝。 曹丕边哭泣边上前安慰曹cao: “父亲,冲弟去了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人死不能复生,您不要太过伤心了。” 听了曹丕的话后曹cao扭过头看着他,显得更加悲伤了: “冲儿去了是我的不幸,却是你们的大幸啊!” 所有在场的曹cao子嗣,听了这话之后无不为之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