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难忘初心有缘无分,虚中有实反将一军
躺在马车之内的司马昭虽然仍旧处于昏迷状态,但他的脸色比起先前毒发时的糟糕现象明显有所好转。值得注意的是他的身上披着一件白貂毛毯,车厢的顶上还悬挂着散发出阵阵清幽香味的吊盏,而驾车的人为了尽量让司马昭保持安睡状态,似乎对马车颠簸的程度也格外予以控制,生怕会加剧他毒素的再度扩散。 马车在驶出了洛阳城后接连穿过了函谷、新安,直达S县外的山林之中才稍作停留。 驾车的人为了避免被陈骞等人找到,并没有选择进入城中投栈休息,她在马车旁生起了火堆煎煮汤药,煮好之后又小心翼翼的端着掀帘走进了马车,轻轻抬起了司马昭的头将碗口凑到了司马昭的唇边。 可由于司马昭的意识仍旧没有恢复,所以注定了他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正常饮食,所以这名女子便选择了自己先饮,然后口对口喂食的方法,方才将汤碗喂完。 就这样一连持续了数天司马昭才渐渐恢复了意识,他睁开了惺忪的眼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旧躺在先前意识所停留的那座马车车厢之内。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带出洛阳的他,以为距离自己昏迷仅仅过去了一两个时辰,尚不知他已经昏迷整整七天了... 右手捂着额头的他用左手撑着车厢底板坐起身,并且轻声呼唤着王元姬: “我睡了多久了...” 可并没有人回答他,这令司马昭觉得很奇怪,低头看时他发现自己身上所盖着的白色貂皮毛毯十分的眼熟,然而正是这种眼熟的感觉,让他的内心油然而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 司马昭当即掀开了毛毯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当他看到车厢外是一片陌生的山林时,他知道自己方才的预感不是空xue来风,而是真的... “你终于醒了...” 正当此时,司马昭耳后传来的声音令他大惊失色,整个人一动也不动的呆立在原地,过了好半天之后他才缓缓转过身,看着臂挎满载各种瓜果蔬菜之竹篓的诸葛绫,惊愕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想要努力回想起来,自己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无法将一切和诸葛绫扯在一起。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我,没有关系,我可以全部都告诉你...” 诸葛绫仿佛也知道司马昭内心的疑惑和不安,她绕过司马昭走到已经被熄灭的篝火旁,将竹篓中的食物依次取下,同时也开口解答了他内心的疑惑: “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因身中剧毒而处于毒发阶段,你的夫人则被我用调虎离山之计骗回了家中,然后我就用经过改装的‘无羽流星’以飞石击昏了车夫,把你带出了城。” 虽然诸葛绫的话简明扼要的说出了事情的经过,但在司马昭看来这其中的原因绝不会那么单纯: “问题在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洛阳城内,又为什么会那么巧碰到毒发的我,恐怕你早就在暗中开始监视我了吧?” 听司马昭这么说,收拾竹篓内果蔬的诸葛绫手臂在空中暂时停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又继续重复了先前的动作,司马昭从这个极不显眼的动作可以看得出来,自己的猜测没有出错。 然而毕竟自己现在平安无事,不管诸葛绫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她救了自己的性命是不争的事实,司马昭心想自己离开洛阳城这么长时间,妻子王元姬一定会倍感担心,所以他便询问诸葛绫自己此刻所处的方位,好尽快赶回去: “我们现在在哪里?” “怎么?你想要回去吗?” 全部收拾完毕之后,诸葛绫坐在石块上仰头看着司马昭: “现在的你回去只不过是死路一条而已...” 司马昭本以为诸葛绫所指的是自己身上所中的剧毒,他对此并不是太过在意: “毒药只有桓范那里才有,我留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的。不管怎么说这次多亏你了...” “我可没有说我对你身上所中的毒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司马昭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诸葛绫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现在洛阳城对你来说是危机四伏,你毒发的那天夜里,尊夫人王元姬带着你去往大司农府寻解药,可桓范明明在家,却让家老对尊夫人谎称他已回P县故居,根据我对桓范的了解,他已经不可能再把解药给你了,更何况想要取你性命的人也不只他一个...”
若是寻常人说自己对司马昭所中之毒有办法可以破解的话,司马昭会认为这个人一定是在说大话,但这句话出自诸葛绫之口,司马昭却本能的对她产生了信任,这种信任是毫无理由的,尽管他们彼此正处于敌对的状态。 为了能让司马昭安心留在此地,诸葛绫还将如今洛阳城内的局势说给他听: “在我们离开洛阳的第二天,曹爽就对皇宫之内的郭太后及其郭氏外戚下手,郭芝、郭建、郭立等首脑人物全都被以谋逆之罪去职下狱,郭太后也被软禁于永宁宫。除此之外,你的父亲司马懿似乎也因为令堂的去世而深受打击,卧病在塌称病不朝,曹爽见你父亲并没有干涉他与郭氏一族之间争权夺势的斗争,反而主动退出了朝政,于是便没有进一步对司马家采取行动...” 一听到诸葛绫提及张春华的去世,司马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母亲已经永远离开自己了,这让他刚刚短暂平复下来的情绪再度低沉了起来,他抛下了诸葛绫方才对自己的警告,转身便想要回洛阳: “不行,我要赶回去,我要送母亲最后一程...” “有的时候我感觉你真的不如你的妻子王元姬...” 刚刚转身走出第一步的司马昭,在听到坐在自己身后的诸葛绫所说的这句话时,不由的停下了自己的步伐,但是并没有转过身。。 见他显然因为自己的话而暂时停了下来,诸葛绫便继续说道: “你母亲的遗体的确就躺在舞阳候府的灵堂之内,按照常理来说,你妻子和你母亲的感情非常深厚,在认识你之前就已经情同母女,可她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依然能够沉得住气,忍耐着巨大的悲痛和不舍,留在新城乡候府内独自哭泣,而你却不能像她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