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 生意
刘斌?”孟聚皱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肯在。但想来想去却是记不起来了。 看孟聚眼神迷惘。刘斌肃容拱手道:“贱名本不经传。恩公没留意过也是正常。 只是在江湖上。在下有个匪号唤“军师”。倒还颇为流传。” “军师刘斌。”孟聚灵光一闪。他陡然记起叶南的话:“徐良擅长蛊惑民众。为贼众之首。被称为“应天王”;阮振山凶悍无比。凶名远扬。人称“灭绝王”;刘斌则诡计多端。为黑山贼众出谋划策。贼军一应军略皆出其手。军称其为“军师” “我记。” 孟聚的目光锋如刀。短剑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手中。他盯着刘斌森然说:“你是黑山军的军师。刘斌。朝廷通缉的要犯。好大胆的贼子。你竟敢这样来见本官。就不怕我拿了你去见官?” 刘斌两手然下垂。全身竟似毫无戒备。他坦然面对着孟聚刀锋般的眼神。笑容和蔼如春风。声音温:“孟督察。在下是依着江湖规矩。主动前来表达谢意。对您并无敌意更无害处。孟长官倘若对我下手。只怕不合道上的规矩?日后江湖朋友议论起来。对您的名声也不是很好?” 孟聚冷哼一声:“什么道上规矩。我是廷命官。行事依的是朝廷律令。遵的是国法。兵抓贼。官剿匪。此乃天经的义。你那江湖规矩。管不到本官头上。” “好。”刘斌一击。长揖到的。他脸上溢着发自内心的敬仰。说:“孟长官铁面无私。秉公执法小民也甚是佩服。但虽说官法如炉。也不能荼毒无辜百民啊。不知孟长官您要拿我。依的朝廷的哪一条法遵的又是哪一条令?请孟长官说来。也让罪民死的明白。” “混账东西。还敢强词夺理。黑山造反谋逆。你们几个贼酋早在朝廷的钦犯榜上有名。早就。。。早就。。。” 说到这里。孟聚然卡了壳。他忽然想起来在官方公布的文告里。三年前刘斌阮山等人已经落网。在洛京被斩首处决了。 一个死掉了三的。当然不会有海捕令要缉拿他——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反贼按照大魏朝的国法。己根本没抓的理由。 看着孟聚哑口无言。刘斌笑笑:“刚才说的。不过笑话尔。刘某虽然不才。父母留下的姓名倒还是很看重的。某家大好儿。要我更名换姓。这种辱没了祖宗的事。刘某人是不肯的。倘若孟长官非要抓捕。无奈何在下也唯有拼一搏了。” 孟聚又哼了一声。心中却在嘀咕。刘斌口口声声辱没了祖宗。好象在讽刺他为国人充当鹰犬似的。他冷道:“刘斌。你这次过来寻我。到底有何目的?” 刘斌脾气很好他声慢语的说:“长官不要误会在下先前已经说了。此次前来并无他意是为感谢上次孟长官高抬贵手的恩情。。。” 孟聚厉声疾色的打断他:“上次阮山逃逸。是我学艺不精所以抓他不到。可不是高抬手。下次再见面。我还是要抓他。” 刘斌好脾气的笑笑:“嗯。孟长官您怎么说都行。反正。上次的事。在下很承您的情。二哥性子鲁。不知长官您手下留情还的罪您。在下真是非常抱歉。回去已经责备了他。他也知错悔改了。 他本想亲自过来向孟长官您认错。只是最近的北疆的风声紧。他的目标太招摇。那种粗鲁莽夫过来。只怕也对孟长官您多有不便。倒是在下恶名不显。也是读书人出身。走这一趟倒还不怎么招人注意。哈哈。。。” 观察孟聚的表情渐渐缓和。刘斌缓缓说:“当然了。倘若孟长官不嫌我|粗鄙高攀。我们是很希望能与孟长官您结个善缘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这世道。官。贼也好。朋友多了总不是坏事。哪怕以前的大贤也有些鸡鸣狗盗的帮手。 黑山军虽遭挫折。但根本未伤。在江湖道上还是小有的位和名气的。座下百十个高手也派的出来。自然。孟长官您是东陵卫的高官。座下也是高手如云。等1也用不着我们。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有些事官府的路子可能不好办。倒不妨试试我|湖道的手段?”孟聚闷声“哼”了一。他没说话。但用眼神催促刘斌继续说下去。 刘斌笑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譬如。朝中有哪个当官的不长眼。开罪了孟长官。对方也是朝廷命官。东陵卫只怕也不好轻易下手?但对我们这些亡命徒来说。再大官都无妨。无论是洛京还是六镇。我们都能办事。只需孟长官您吩咐一声。我们动起手来都是鸡犬不留。” 刘斌面带笑意。衫似雪。风度翩翩。在下翩然行走。其气度高雅绝尘简直不似俗世物。若不是亲眼听见。孟聚真不敢相信刚才那一番血腥的话出自这仙般的洒逸人物。 “黑山军这么大方。。。你们又希望我如何回报呢?” 刘斌摇头。他用责备的眼神望着孟聚。诚挚的说:“孟督察。您这么说就俗了。鲜卑朝廷虽然把我们黑山好汉当做贼寇但刘某也是读书人出身。圣人的教诲还是知道的。君子何必言利?君子相交。贵在知心。我们只是仰慕孟长官您够义气。够爽快。感激您的恩情。所以想结识而已。并非贪图什么报。当然了。倘若将来孟长在方便的时候对我们照顾一二。那我们自然也是感激的。但并不强求。这种事。随缘。” 在刘斌明亮的目光注视下。孟聚一时还真的惭愧起来。心想莫非自己的小人亵渎了伟友情?但他旋即清醒过来。暗骂一声放屁。大家本来就是利益交换。不是看自己是东陵卫高官。黑山军这群反贼睬自己个鸟。 其实孟聚本来对黑=军是很有好的因为他们毕竟是一股抵鲜卑朝廷的华族武装。与南唐是天然的同盟军。他本以为。黑山众人敢在鲜卑人的高压下奋起抵抗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徐良刘斌阮振山等头领想来都是心怀驱逐鞑虏大业的有志壮士。 是自己人才对。 不料直到亲身遭遇。灭绝王阮振山滥杀无辜的血腥行径彻底颠覆了孟聚的幻想。他才真正意识到。无论在南唐还是北魏贼寇就是贼寇。无论说着多么冠冕堂皇的口号。贼寇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他们就是靠杀人和抢劫过活。从本质上说。跟鲜卑人没什么两样。 虽然不怎么看的惯。但孟聚已下定了一走了之的决心他倒也没心情临走前再帮叶南立功了——倘若说抓阮振山那种凶神恶煞也就罢了。但刘斌对自己客客气的。自己送上门来又送重礼又说好话的。自己还真不好意思对他下手。 孟聚不置可否。问:“时如何系你们的人?” 刘斌察言观色。知道孟聚虽然没说明。却已是心动了。他笑道:“孟长官不必主动联系我们。您若有需要。只需到安城门的大牌坊上画个记号。我们的人便会主动找您联系了。” 他将一张纸交孟聚纸上画着一形状很怪异的符号。孟聚|了一下。随手收进了袖子里。 刘斌自信足的娓道来。孟聚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他脱口问出:“刘军师。以前有朝的官员跟你们合作过吗?” 刘斌一愣。他笑笑:“长官这个您打了。反正。您不是第一个跟我们合作的大魏朝官员就是了。” 孟聚冷哼一声他望望刘斌:“事?” 刘斌犹豫一下说:“有件事——上在归云客栈。二哥走的匆忙。遗下了三副斗铠。不知孟长官您看到了吗?倘若有可能。能否把它们还给我们?当然。不会让孟长官您白辛苦。我们会照价出钱的:一万两银子一副。” 孟聚微惊。他摇道:“这几副斗铠。如今不在我手上了。” 刘斌以为是省署拿走了。他有点失望。但依然笑着说:“这样啊。但是孟长官您如今执掌一个斗铠。能否从中勾兑出一两具卖给我们呢?” 卖这种军国利器。自己不要命了吗?。 孟聚正要拒绝。突然想起自己是准备走的人。老子还怕什么。?如果有人肯出钱。自己敢把整个靖安署连的皮带人一块卖了。 “货倒是有。。。你们能出多少银子?”
刘斌精神大振:“个。绝对好说。王虎式斗铠一万两银子一具。豹式斗铠八千两银子一具。至于贪狼式就五千两一具。孟长官您有多少。我们就买多少。” “你们要这么多斗干什么?” “孟长官。上次我们就在北疆的斗铠面前吃了大亏。怎能不吸取教训?这次二哥过来。本来就是想联系边军的路子弄一批斗铠回去的。不料却。。。不过能从孟长官您这边买。那是好事。您放心。我们绝对处理干净。绝不会让人发现是从您这边流出来的。” 孟聚恍然。黑山军想东山再起。聚也不怕被牵连。只是——他摇摇头:“你们的价出的低了。贪狼斗铠即使东陵卫洛京总署那边工场那边进货都要一万两银子一具。王虎斗铠就更不用说了。有人出价五万要收购。你们才一万而已——这个|。怕是有点难度。要不。你们继续去边军那边问问?” 刘斌哭笑不的。去边军那边问问?孟长官还真当这是买白菜啊?同时他也吃惊:“有人出万两银子向孟长官买一具王虎?谁那么阔气?” 望着孟聚。他顿时然起敬:本来以为他只是一个大胆的东陵卫军官而已。不料此人却有通天手段。有办法倒卖斗铠。而且手中还有不少大客户。二哥在北疆忙碌了半个月都没个头绪。己误打误撞。竟是找对人了。 他对孟聚深深作揖:“孟长官。黑山军是穷苦人家。比不了那些富商大户。我们确实出不高价。请您对我们多多照顾。 唉。我们本来确实跟边军联系的。但上次边军联系人被孟长官您那个了——哦。在下不是怪您。那时大家还不相识。动起手来自然不能留情——但麻烦的是。现在跟边军交易的路子就断。您可怜我们穷人的难处。给我们优惠一批?我们很有诚意的。要不。我先给您一笔定金?” 孟聚肚子里暴笑。他很有气派的摆摆手:“什么金不定金的。本官做事的规矩。历来一手钱一手。不拖不欠。童无欺。”“是是。孟长官的规矩我们当然知道。孟长官您放心。我们黑山军做事也是很讲规矩的。我们交易。绝对放心就是。请您千万先照顾我们啊。” 刘斌千感万谢。刚见面时。他的态度虽然谦卑。骨子里却是有一股傲气的。但现在。他可是完全放下架子。对着孟聚点头哈腰。一副讨好的样子。让孟聚心下大爽。 他高深莫测的微笑:“最近货源紧。要的人多。怕是给你们不好安排。这样。等新货到了。我再通知你。” “是是。孟长官。您万记了啊。实在不行。价钱上我们还是可以商量的。。。” 打发走了刘斌。孟爆发出一通大笑。笑的险些摔倒。的扶着墙才能站稳。他从后门进了陵署。顺着林荫道走回家。直进屋。他的脸还是抑制不住的露出笑。 江蕾蕾出来迎接。见到孟聚出去时心事重重回来时却是笑容满脸。她十分惊奇:“孟长官。可是有什么喜事吗?”“呵呵。没有。就碰到个傻瓜。他竟然把我当成了。。。哈哈。-。”这时候。孟聚才注意到。屋子里还坐着一个人。却是自己的部下吕六楼:“哦。六楼来了?有事找我?” 吕六楼站起身。肃容行礼:“大。卑职刚刚收军令。省陵署通知。靖安守军全部出城迎战魔族。我们破海营也在出战部队序列。卑职是前来请示大人出战方略的。” 孟聚大惊:“什么?后天又要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