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不闻不顾
但是，就算在师尊水越大师面前，楚日壮也不曾体会过这种压倒性的力量，他甚至怀疑，这种力量，到底是不是来自十六国联盟的宗门。 赖麟的震撼，亦不会比楚日壮差不多。 刚才他都已经打算血战到死了，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得战局又一次发生的变化。 “归元宗弟子是吧？都回去吧，这个赖麟，我保了。” 虚空中，一道威严的声音传出，似乎有些苍老，又带着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压迫感，让人不得不言听计从。 “前辈……是何方高人？”楚日壮也不是孟浪之辈，双手抱拳，执晚辈礼，恭恭敬敬问道。 “我的名字，你不必问。” 那威严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悦，“回去告诉归元宗的紫旭真人，告诉水月。赖麟和龙若吟的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如果归元宗有人出手对付赖麟，老夫不介意哪天去你们归元宗逛逛的。” 楚日壮是个懂进懂退的人物，知道这个强大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能对抗的，当下点点头：“多谢前辈不跟我们晚辈计较，我回去一定把前辈的话原原本本呈上。”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老老实实服从才是王道。楚日壮不傻，他知道前辈高人放他走，那是人家不屑动手。 要是自己不知进退，言语不逊顶撞的话，人家也许一根指头就可以灭掉他。 再者，说心里话，这样解决楚日壮也没什么觉得遗憾，不觉得丢人。在绝对强者面前服软，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而且，按他本心来说，他也不想杀赖麟。 毕竟，赖麟和龙若吟的恩怨，与他无关。他若非奉师命而来，甚至都不愿参与进来。 楚日壮的想法跟余谦不同。 余谦是想讨好龙若吟，为日后巴结龙若吟这个天才埋下伏笔。 楚日壮本身就是天才，有天才的矜持和骄傲，他根本不屑讨好龙若吟。即便龙若吟日后的成就真的比他高，楚日壮的性格，也断然不至于去巴结。 “龙师妹，今天的事，愚兄已经尽力。”楚日壮回到地面，对龙若吟道。 龙若吟虽然觉得惋惜，但也知道，今日的局面，楚日壮的确已经尽力。谁想得到，会突然横空杀出一个绝世强者来？ 她是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能够活着离开，那也是这位神秘强者自惜身份，不愿意以大欺小。 不然，人家要杀他们三个，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余谦虽然有些不甘，但也不敢说什么。他比龙若吟更明白，能够轻松化解楚日壮师兄全力一击的人物，有多么可怕。 “走吧！”楚日壮低喝一声，不敢逗留。带着龙若吟，脚底一垫，一团青霜卷起的水色莲花，腾空而起，没入虚空。 赖麟望着楚日壮等人离开，虽然心有不甘，却是没说什么。 今日之事，透着各种诡异。这一战，也不是他赖麟的功劳，他自然没有资格让楚日壮把龙若吟留下。 而且，赖麟也是有骨气的人。这个时候让龙若吟留下来，那是自取其辱。他要杀龙若吟，但也不会狐假虎威。 轻叹一声，抱拳叫道：“尊驾何人？今日援手之德，赖麟永生难忘。还请前辈留下名号，他日若有机缘，能够补偿一二。” 赖麟也知道，在这等强者心里，他赖麟一个凡俗武者，所谓的补偿一二，也许根本没有任何吸引力吧？ 但是赖麟这话，却是发自肺腑的。而且他也觉得自己有这个潜力和底蕴。 “补偿？”虚空中那声音呵呵一笑，“好吧，赖麟，今天你这句话，老夫记住了。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够补偿一二。” 说完，这声音便如雷声滚滚，越去越远，消失不见。 “尊驾留步！”赖麟还想说句什么。 但是虚空悄然无声，再也没有任何回音。 从头到尾，赖麟连这个救命恩人的面都没见着，苦笑一声，望着这满地狼藉，尸骸遍野，也是心中轻叹。 而屠龙关下方，那百万大军匍匐在地，直到此刻，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动一下。哪怕刚才的大战，被波及而死的人大批大批倒下，亦没有人敢尖叫一声，或者惨呼一声。 赖麟意兴阑珊，龙若吟这个首恶没有杀，他心中感到十分遗憾。再看这些大军，无非都是一些附逆者。 赖麟自是无心再去大开杀戒。 龙若吟虽然没死，但是龙吟侯府是等于覆灭了。接下去的烂摊子，交还给司马一族cao心便是。 回到屠龙关上，所有人都围了上来，问长问短。 赖麟在战局之中，饱受煎熬，但是他们这些人在关上，也是备受煎熬。 赖麟一摆手：“归元宗的人，暂时应该是不敢造次了。只是可惜，走了那龙若吟，却是一个后患。” 对着幻月公主招了招手：“这善后的事，还是你们司马一族自己处理吧？” 赖麟对王室和龙家的争权夺势，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反龙吟侯，并非是为王室，而是龙家欺人太甚，几次三番要置他们赖家于死地。 屠龙关一战，最终以龙家覆灭，赖家声名鹊起告终。 而整个大晋王国的混乱，却没有这么快结束。好在，有幻月公主在，有司马麟这个太子在，王室的血脉没有断绝。 接下去，幻月凭借其手段，召集那些原本就忠于王室的诸侯大军，以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剿灭龙家余孽。 诛首恶，杀同党。 其他被龙江波胁迫的诸侯，一律不追究责任。 这是幻月公主定下的基调。 她也很清楚，要是打击面太大，王国的叛乱就不会结束。杀几个首恶，灭掉龙吟侯府，重振王室的权威就差不多了。 现在的大晋王国，经不起更多的内耗。 当然，这个过程，却不是几天就可以搞定的。 整个过程，赖家一直中立，不参与其中。 倒是与赖家交好的庚木候和泰格候，这次备受王室重用，成为王室崛起最倚重的两股势力。 赖家，不论是定川侯赖枫，还是在屠龙关一战大放异彩的赖麟，都出奇的低调，蛰伏在定川侯府凌波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屠龙关前那一战，几经波折，最后虽然全身而退，但赖麟内心深处，却是深以为耻。 虽然，在楚日壮面前自始至终没有服软，没有妥协。但是那种命运不由自己cao控，生死不由自主的感觉，还是让得赖麟很是不爽。 回到定川侯府，赖麟的第一件事，便是亲自cao练金珠剑鸟，传授他们的玄奥。 他也很清楚，自身实力，短时间要突飞猛进，这不现实。 但是阵法一道，却是可以期待的。几百头金珠剑鸟，如果能将领悟到七八成，那绝对是大杀器。 而且，这变化多端，也可以化为无数小阵法，也可以化为几个中等阵法，也可以凝结为一个大阵法。 大、中、小任意变化，存乎一心，一旦领悟到七八成精华的话，那威力之大，绝对是惊人的。 至少，对上楚日壮这一级别的存在，绝对不会束手无策。 除了赖麟之外，其他人也是知耻而后勇，赖麟的八个亲卫，亦是感觉到了主辱臣死的那种屈辱感。 每一个人，修炼起来都是奋不顾身，十分拼命。 两个月时间，悄然而过。赖麟的修为，亦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突破到了十一脉真气大师。 总所周知，进入十一脉真气大师境界，几乎是到达了凝气期的极限。 在十六国联盟的武道世界中，十一脉真气大师再往上，要么升玄成功，要么一辈子只能在这个境界你徘徊了。 至于晋升十二脉真气大师，至少在世俗王国中，还没有听说过有谁突破了十二脉真气。 自古以来，武道世界中也不乏天才，想去探索十二脉真气，但是无一例外，这些天才最后都错过了升玄的大好时机，终生郁郁寡欢，如同一颗璀璨的明星，慢慢陨落。 按理说，到了赖麟这一步，就应该为升玄做准备了。 但是，赖麟却根本没有冲击升玄的打算。修炼到这一步，他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而他的武道基础，奠定的也差不多了。 下一步，他必须融合自己前世的记忆，开始着手更深层次的挖掘了。 所谓的凝气期十二脉，无非就是小周天修炼方式。 赖麟的记忆中，有许许多多的大周天修炼方式，甚至是诸天级别的修炼方式。 这基础之功到了这一步，厚积薄发，也该到破茧成蝶的时候了！ 归元宗，这个名字对于十六国联盟来说，那就是一个传说中的存在。 隐世宗门，对世俗王国而言，那是极为神秘，也极为让人神往的圣地。世俗武者，若是能够被隐世宗门看中，必定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在十六国联盟，隐世宗门有不少，但是最强大的，有四大宗门。归元宗，便是这四大宗门之一。 这一日，归元宗圣地，朝阳初升。 一面光华如镜的水面，一望无垠，泛着粼粼波光，给人一种端庄神圣之感。 此水，名为望月湖，湖中有岛屿连片，星罗棋布，正是归元宗水越一脉的道统所在地。 祥光笼水月，瑞气印群岛。 此刻，某处岛屿深处，一片紫色竹林尽头，有一座宝殿，正是水越大师的道统基地。 宝殿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以篆体刻画着“水越”两个字，气象万千，自有一番意境。 殿内，楚日壮垂手而立，而余谦和龙若吟则站在楚日壮的下首，一个个都是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上方莲台宝座上，盘腿而坐一名女子，年龄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容貌秀美，华贵之中又透着几分出尘之气。 只是那法眼微微一睁时，透着一股动人心魄的力量。 “日壮，这件事，你再从头到尾复述一遍。不可有半点纰漏。余谦和若吟也听着，如果日壮师兄有遗漏的地方，你们须得一一补充。” 这莲台宝座上的女子，显然就是水越大师本人。 楚日壮点点头，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这才深吸一口气，将屠龙关前发生的一切事宜，细细叙说了一遍。 尤其是那神秘强者说的那些话，楚日壮更是一字不漏，原封不动地转述，不敢有半点差错。 楚日壮说完，水越大师微微蹙眉，望向余谦和龙若吟，显然是询问他们。 “师尊，日壮师兄说的已经很全面，那个神秘强者，确实就是这么说的。倒是那个赖麟，着实是狂，压根不将我水越一脉放在眼里啊。”余谦想起那一战，对赖麟也是恨的咬牙切齿。 “这些废话，就不必说了。”水越大师轻哼一声，他对余谦的办事能力也是颇为不满的。 若是这余谦能够干脆利落把事情办妥，也许都用不着楚日壮出手，甚至那神秘强者根本就赶不及。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假设。 不过整件事情综合已考虑，这余谦的办事能力，的确是让水越大师微微有些失望。 说起来，水越大师是个很护短的人。赖麟和龙若吟的恩怨，她已经知晓。以她护短的性格，断然是要替龙若吟出气的。 虽然楚日壮转述那神秘强者的口气，煞有介事的样子。但是水越大师一生孤傲，怕过谁来？ 岂会因为区区几句威胁之语，就对弟子的事情不闻不顾？ “若吟，你出生之时，引动天地异象，说明什么？说明你是天纵之才。我辈武道修士，世间俗缘，归根结底最终还是要斩断的。只是，你家仇若是不报，势必在你心中留下阴影，影响你日后修行。你的仇，为师心里有数。” 龙若吟惯会撒娇，知道水越大师宠溺自己，微微低泣：“若吟现在无亲无靠，只能靠师尊给弟子做主了。” 水越大师修行半辈子，护短的口碑传遍宗门界。 “那赖麟，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可以驱动剑鸟大军为他战斗？而且悍不畏死？” 这种事，即便是强大如水越大师，亦是有些想不通。要知道，驱使灵兽灵禽战斗，那可不是靠实力强大便能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