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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背后训妻

    第69节背后训妻

    皇帝无奈的摇摇头,又说,“奕谟当年学书的时候很认真,只是因为我不听话,杜师傅便呵斥于他,饱受伯禽之苦,弄到最后,奕谟也没有了读书的兴致。”

    说起来,这也是皇帝少年罪孽,他为人很聪明,只是过于顽皮,恶作剧的事情不知道做过多少,道光帝几次想责罚,一来碍于皇后的面子;二来奕詝是他五十岁的时候得的儿子,老蚌生珠,疼爱得不得了。曹振镛、穆彰阿又在旁边劝慰,说什么‘宁养贼子,不养痴儿’的道理,也就更加放任。

    到后来给他选了老师,就是杜受田。在上书房教授他读书,不过的奕詝顽皮惯了,很难管教——也无法管教,杜受田便故意不理他,也不让奕等人理他,就任由他折腾,等他折腾得没有力气了、没有味道了,再教授他功课。

    在学书的时候,每每奕詝不听话,杜受田就训斥同在上书房,做伴读的奕谟——经常有奕谟得好好的,突然遭师傅一句痛斥:“轻佻”

    奕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头看时,奕詝正收起鬼脸儿,做正襟危坐状。到后来,奕谟心中又是委屈,又是难过,怎么旁的人都不说,单单就说我呢?心里便将上书房视作畏途,再也不肯去了——弄得绵愉提起杜受田就骂:“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杜受田担任上书房师傅,还是绵愉保荐的呢

    至于皇上口中提到的伯禽,他是周公的儿子,等于算是周成王的兄长,成王年幼,在书房随周公读书,他是天子,犯了错不能打骂,周公就只好责打自己的儿子,做给成王看,成王兄弟情深,觉得于心不忍,自然也就会好好读书了。

    只听他说,“所以朕想,这一次给大阿哥找的师傅,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胆子要大,不要因为是朕的儿子,就不敢训斥。载澧,你听见了吗?”

    载澧从母亲身边绕过来,恭恭敬敬的跪倒,用满洲话叫了一声,“阿玛,”然后说,“儿子都听见了。”

    “我天朝自祖宗起,便无比重视皇子开蒙之事,你也不能例外,等回了京中,朕会给你找一个严厉又有学问的师傅,你若是敢仗着自己身为皇子,不敬师傅,仔细你的皮”

    载澧究竟是孩子,给父亲的话吓得呆住了,脸煞白的回头看着额娘,委委屈屈的说不出话来。瑾妃更加不敢多言,低垂下头去,故作未见。

    祯妃天性平和,看这母子两个满面委屈,觉得皇帝的话说得有些过分,在一旁婉转的说,“皇上,大阿哥还,等到了上书房,经师傅教诲,自然就懂事了,何必吓唬他?”

    “不是要故意吓唬他,玉不琢不成器,朕只有这一个儿子,便是再有,他也是皇长子,总要给弟弟们做出表率来才是的。”皇帝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重,叹了口气,弯腰拍了拍儿子的头,“阿玛的话,你记住了吗?”

    “是。儿子都记住了。”

    “去吧,阿玛和你额娘她们还有话要说。”

    载澧给嬷嬷带了下去,皇帝在炕上盘膝坐好,端过杯子喝了口水,“钮钴禄氏,阿鲁特氏,叶赫那拉氏,尤佳氏,朕有话和你们说。”

    这样陌生的呼唤让几个人吃了一惊,待到惊醒过来,赶忙离座跪倒:“奴才恭聆圣训。”

    “朕自即位之初,就下宏愿,要效法圣祖仁皇帝,以兢兢业业,宵衣旰食为任,成就我天朝辉煌,成就朕一世令名。而自古明君,没有一个是可以在宫闱不靖的情况下成为一代令主的。所以,国事之外,深宫之中,朕也绝对不会允许有什么风浪你们之中,除了尤佳氏初初入宫之外,都是跟了朕多年的,应当勤勉心以侍奉朕躬,否则的话,多年的情分就毁于一旦了。你们记住了吗?”

    几个女子用力的伏下头去:“臣妾自当谨尊皇上训示。不敢有丝毫懈怠。”

    “你们都下去吧,朕和秀儿说几句话。”

    将其余众女驱赶出阁,皇帝又屏退太监、宫女,阁中只留下祯皇贵妃,“秀儿,除了你早亡的jiejie,就属你随朕最久,这件事,你是怎么搞的?”

    皇帝口中的‘jiejie’是指他的原配萨克达氏,她福气浅,嫁给当时还是四皇子的奕詝时间不久,就一命呜呼了。当时在府里,钮钴禄氏她们几个都是彼此以姐妹相称的。听皇帝这样说话,祯妃委屈的跪了下来:“皇上息怒,总是奴才做事不周,惹皇上生气,今后奴才再也不敢了。”

    “你也无非是担心朕的身体,这一层意思,朕很明白。”皇帝对祯妃真的是敬爱有加,亲自把她扶了起来,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问,“朕听人说,是兰妃从旁挑唆,你才把尤佳氏找来的?”

    “啊,不。皇上,这不关兰meimei的事,都是奴才自己的主意。”

    “你这个人啊,怕是想不到这样的枝节的。”皇帝不依不饶的继续问,“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祯妃心中慌乱,只怕皇帝迁怒于兰妃,支支吾吾的把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皇上,兰meimei也是爱护您的本心,就不要和她生气了吧?”

    皇帝心中冷笑,叶赫那拉氏不愧是在历史中可以掌控朝局几达半世纪之久的女人,胸中果然有丘壑不论是这件事的起承转合,还是看祯妃对她如此回护,就可见一斑。“朕不会和她生气的,你放心吧。”

    “皇上?”

    皇帝心下慨叹,这件事实在不能说是兰妃的错处,只是这样的话难道就不能直接和自己说?把宫中姐妹如此玩弄于股掌之上,又如何能够忍耐?此时的场合不容他当场将叶赫那拉氏找来诘问,只好暂时放过:“你放心吧,朕不但不会生她的气,正好相反,今天晚上还要要她侍寝呢。”

    祯妃真有点搞不明白了,瞪着黑白分明的剪水瞳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微笑而立的皇帝,说不出话来。

    叶赫那拉氏自家知道自家事,听皇帝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这样的话,当天下午又有旨意,着她今天晚上在寝宫伺候,知道所为何事,梳洗沐浴之后,到了皇帝的寝宫。

    皇帝正在批折子,他年少风流,是众多朝臣都知道的,身为臣下,不能就此事谤议君父,只是肃顺这样献美以邀宠,却大大的为人诟病,尤其是在皇上龙体刚才康健的时候,就进以汉家女子,实在是不像话有个叫齐园岭的御史,不耻肃顺为人,上了个折子弹劾他。他:‘不顾皇上龙体安危,身为銮仪卫冠军使,不知于皇上效白龙鱼服之时尽臣下之责以劝阻,反讲皇上引致臣府,以汉家女子相进,上邀帝宠,实乃前明钱宁、刘瑾、谷大用等jian佞不可比也。皇上圣明烛照,圣心必早有所料,臣区区之愚,伏乞圣鉴。’

    肃顺知道齐园岭上了一道弹章,却很不当回事,只要皇帝喜欢,其他的人说什么,在他而言都当做放屁

    就是皇帝自己,也觉得这份折子上的没有什么意义,把肃顺比作前明有名的jian佞如钱宁、刘瑾之流,那倒把自己比作什么了?只知道胡闹,于国家正事全无决断的正德皇帝了吗?这些言官,真是讨厌肃顺忠君爱父,又何能容得你们这些人来指手画脚?

    拿起笔,想在折子的留白处批几句话,只是这样的笔墨官司不是很好打的,既要保全肃顺,又要让臣下明白,自己不是那种只知道胡闹的正德皇帝,便要大费脑筋,想了想,写下一句:“狗马鹰犬,何损万几?”

    再仔细的看看,觉得有这样一句话作为起始,下面的文章就比较容易挥了:“况,朕上月间圣体有恙,本是日夜之间宵旰勤劳,国事忧心所致,又与肃顺有何相干?”正写到这里,兰妃进到寝宫,俯身跪倒:“皇上吉祥,奴才叶赫那拉氏,恭请圣安。”

    皇帝放下笔,“你来了?”他也随势站了起来,“来,到这边来。朕有几句话和你说。”

    兰妃没有敢起身,仍是跪在冰凉明亮的地上,“奴才有罪,请皇上责罚。”

    皇帝站在花里云团龙贯口八吉祥龙边姜芽海水如意的暖炉前,伸手过去烤着,“你啊?”他叹了口气,“你先起来,朕有话和你说。”

    “是。”叶赫那拉氏这才敢爬起身来,神情中还是满带着畏缩之意的站到他的身前。

    “不论是治国,还是治家,都要多多的以大道行之,而不要使用那些鸡零狗道的权谋之术。你懂吗?”暖阁中明亮的烛光下看她一脸茫然,皇帝无奈的苦笑起来,“便如同是你吧,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对朕说,偏要和秀儿使这样的鬼心眼儿?自从你入宫以来,她对你百般回护,当年她还几次劝朕,要多多的到你们姐妹几个的房中去,你想想,这一次的事情过去之后,给她知道了你全然是在利用她,她会怎么想?你又如何见她?”

    叶赫那拉氏感惭交汇,扑簌簌的落下泪来,“奴才知道错了,奴才今后再也不敢了。”

    皇帝本来真是有心重重的作她一番,最起码将她降回到刚入宫时的‘常在’。只是,为了自己也有错处的一件事就这样在宫内掀起波澜,实非本心所愿,“今后,叶赫那拉氏,若是再让朕知道你在背后做这等事,说这等话,朕断断不能容你。”

    “是。奴才几下了,今后再也不敢了。”

    看她又是冻,又是怕得像避猫鼠一般,连头上的珠钗都摇动起来,皇帝伸出手去,以为奥援,“来,起来吧。”

    叶赫那拉氏给他拉了一下,这才站了起来,“奴才谢皇上赐援。”

    “其实啊,朕知道,你这一次的做作,担心朕的身体占了一大半,心中嫉妒尤佳氏,倒也占了半,是不是?”怒意一过,皇帝yin心又起,笑眯眯的调笑着。

    兰妃一下子红了脸,是那种心事给人现的羞窘,“皇上国事cao劳,奴才不敢……”她说;“奴才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皇帝扑哧一笑,“这算什么非分之想?人伦乃是大道,便是圣人也不能免俗。”说着话,拉着她的手做到炕边上,吩咐一声,又司床司帐的宫婢进来,铺好软榻。又躬身退了出去。

    夫妻两个携手登床,兰妃很少有给皇上翻牌子的时候,这一次自然是放出万千柔情,将身上的男人伺候得大呼过瘾,一夜颠鸾倒凤,在皇帝是yu仙yu死,在她也是一解多日来的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