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计
二人不是正为蒙古人效力?他们又岂会出手相救张世显。 想到此,白玉箫忍不住呼出声道:“前辈,小心!” 听到呼声张世显不禁吃了一惊,便要从打斗中退开。然而为时已晚,只见吕氏兄弟突然转身,将本来袭向元军将军的双掌,击在了张世显的胸口。 张世显对两人毫无提防,结结实实受了两人一掌,身子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数丈。 持双斧的元军将军惊声道:“什么人?”手一挥,将手中两柄大斧向白玉箫扔去。 两斧呼呼,向白玉箫头部袭来,眼看他头就要被两斧劈成三瓣。 岂知白玉箫待斧头离头尺许处,两手齐出,一手接住一斧。 吕氏兄弟看清躲在树上之人是白玉箫,想起他武功高强,不禁背脊发凉。 那元军将军大骇,竟想不到对方挥手间,能轻易将他奋力挥出的双斧接住。 手持狼牙棒的元军将军一跃而起,挥狼牙棒向白玉箫砸去。 白玉箫笑道:“来得正好,这两把斧头送你拿去劈材。” 他两手一挥,斧头向已跃上半空的元军将军的头击去。 那元军将军这下傻眼,急忙将手中狼牙棒一横,挡在头上。 只听“当当”两声响,两柄斧头击在狼牙棒上,那元军将军摔下地去,不再起身。 白玉箫施展轻功飞身到卧地不起的张世显身边,抱起他的身子,又飞掠远去,眨眼间消失在树林里。 元军将军捡起地上的斧头欲追,吕氏兄弟已掠到他面前道:“阿里海将军万万不可追,此人武功高强,只怕追上我三人联手,也敌不过他。” 吕氏兄弟为蒙古人效力多年,阿里海自是知道他们的本事,他两人如此说自是不敢再追。 “你俩去看看博罗丹将军如何?” 吕文焕走去低身一探鼻息。 “博罗丹将军不过被震晕了过去。” 阿里海顿舒一口气,但脸上面露忧色道:“真如你们两人所说,那少年不除,只怕将来对我们消灭抗元之士便多了份阻力。” 吕文焕道:“洪水宜导不宜堵。与其杀他不如劝他为元帅效力。” 阿里海道:“他既从我们手里救人,又岂肯跟我们合作?” 吕文德道:“将军有所不知,此人并非中原武林中人,可谓初入江湖,不辩是非,只要我们利诱善导,说不定便为元帅所用。” 阿里海道:“好,这事便交给你兄弟二人去办,如他仍执迷不误,可引他进元帅的计划中,让他与那些抗元之士一起消失。” 白玉箫抱着张世显正施展轻功飞奔于树林间,突然觉得鼻子痒,不觉出口骂道:“他娘的,谁在想算计本帅哥。” 又飞出数丈,料定没人追来,便落在地上,将张世显放在柔软的草地。 张世显此时正昏迷不醒,鼻息更是微弱,白玉箫握住他的手,不觉摇头道:“两人出手竟是如此毒辣,一出手便制人于死地。” 只见张世显微微张开眼睛,道:“多谢小兄弟相救。”声音细如蚊蝇。 但白玉箫还是听得见,只见他苦笑道:“不用谢,你的心脉已被震碎,我可没有办法救你。” 张世显默然不语。 白玉箫道:“你可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 张世显道:“因为他们想要我替他们卖命,不为他们效力的都得死。”这句话一说完,他已气若游丝。 白玉箫叹道:“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么蛮不讲理的杀人理由。” 张世显听后轻轻一笑。 “他们不过铲除异己罢了,和我拿钱杀素不相识的人相比,他们杀人的理由是那么天经地义。” 白玉箫惊道:“你是个杀手!” “没错。” “看来你也和刚才杀你的那些人一样。” “杀人的理由并不一样。” “那你杀人岂不是赚了很多钱?” 张世显惨白的脸露出一丝笑意。 “数不尽。” 白玉箫惊讶道:“真的?” 张世显没有再说话,白玉箫一探鼻息叹道:“我好歹救你,让你多活了几口气。你就不能临死前把你杀人赚来的钱藏匿位置告诉我?” 白玉箫把张世显入土为葬,找来块木头做墓碑,用手指在木头上划着“坏人张世显之墓”几个字。 白玉箫对着墓碑道:“没想到你是个穷鬼,我找遍你身上,只有几两碎银。这几两银子就算我埋你的辛苦费吧。” 他话一说完,只听背后有人叹了口气道:“想不到顶顶有名的“仁义杀手”张世显,一生仁义,死后竟被人当作坏人。” 白玉箫自然知道他身后有人,但听那人说张世显乃仁义之士,不觉一惊。 “他既是杀手,你二人为何还称他一生仁义?” 他身后此时正站着两个人,一胖一瘦,自然便是吕氏兄弟。 吕文焕道:“张世显之所以被称为仁义杀手,是因为他只杀世间不仁之人,不义之士。外表虽是残忍冷酷的杀手,实是惩jian除恶的义士。” 吕文德叹道:“可惜从此世上就此少了一个侠义之士。” 白玉箫震惊不已,但嘴上一声冷哼。 “你们两个杀了人,还来猫哭耗子,实在无耻。” 吕文焕道:“骂得好!只是这天下之势眼看大局已定,像他这样舍生取义的人,就算我们不死于我手,自也会死于他人之手。” 白玉箫道:“杀人还有理,我虽觉得地里躺着的人非亲非故,但看到你们两个坏人,也会咬牙切齿,忍不住动手。” 他手一挥,做墓碑的木头便少了一截,木头上亦少了“坏人”两个字。 吕氏兄弟皆是一惊,吕文德惊慌道:“小兄弟别冲动,我们追寻来此,只不过是奉将军之命而来,有话要传达于你。” 白玉箫道:“我倒要听听你们狗嘴能不能吐出象牙来。” 吕文焕笑道:“我们这次来只不过是想转达我们家将军的意思,江山眼看易主,识事务者为俊杰,我们将军自从领教小兄弟的武功后,便升爱才之心。只要小兄弟为大元皇帝效力,天下大定后,加官晋爵,荣华富贵,自是不在话下。” 白玉箫道:“只可惜我视官场如茅坑,视金钱如粪土。两袖清风,身无牵挂,自由自在,纵横江湖,岂不快哉!” 吕文德道:“好个视官场如茅坑,视金钱如粪土。只是小兄弟岂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今蒙古人已将你视为眼中钉,rou中刺,你若不为他们效力只怕他们不会放过你。” 白玉箫听后顿觉苦恼,心里暗道:“如此说来,若我不答应蒙古人,他们只怕便会像对付张世显一样对付我,我虽不惧他们,但被他们缠上,却也麻烦不小,倒不如利用他们。” 心里有了决定,嘴上便道:“我此次踏进中原,我父亲叮嘱过我莫插手江湖恩怨。如果蒙古人真想我替他们办事,除非答应我一件事。” 吕氏兄弟一听不禁眉头一皱,心里暗想:“此人不爱官位,不贪财,只怕没什么好事。” 吕文焕道:“请说。” 白玉箫道:“我襄龙刀!” “襄龙刀?”吕氏兄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绝世神兵襄龙宝刀,消失多年,要找岂不亚于大海捞针。 两人眼珠子一转,吕文德笑道:“竟是不巧,此刀正好在我家将军手里。宝刀赠英雄,只要小兄弟愿意为将军效力,将军定以宝刀相赠。”
白玉箫半信半疑道:“真的?” 吕文焕道:“当年霍风之子霍破元携刀出逃,被蒙古兵杀死,刀也就落到了我们元帅手里。” 吕文德见他仍不信,道:“小兄弟自可跟我俩到开封府去,以小兄弟的武功若是我俩敢骗你,岂不是拿自家性命开玩笑。” 白玉箫也觉得有理。 “量你们也不敢骗我,我就跟你们走一趟。” 开封府是北宋都城,曾极繁荣一时,可自靖康之难后,便战乱不止,难再复昔日景象,但依然是热闹非凡,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商贾旅客不绝。 白玉箫与吕氏兄弟走街串巷,来到元帅府衙前,只见门口两只石狮子,高大威猛,栩栩如生。朱红的大门,门上嵌满铜钉。门上挂着块牌匾,匾上写着“元帅府”三个烫金大字。 此时门口上站着两个守门的蒙古卫士。 吕氏兄弟和白玉箫径自走进去,还未踏进门槛,两个蒙古卫兵急忙上前一拦 吕文德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敢拦我们!” 两蒙古兵道:“自是不敢拦二位,只是没有将军的命令,那人不能进去。” 吕文德怒道:“他可是将军的贵客,闪开。” 两个蒙古兵竟不理会,吕氏兄弟相视一笑。 吕文焕对白玉箫道:“既是将军的命令,那就请小兄弟在此等候,我俩去禀报将军,再来接你。” 白玉箫道:“我便等等你两也无妨。” 吕氏兄弟这一去就去了有一柱香时间,才有个小厮来请白玉箫进府。 只见走回廊,过天井,白玉箫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这元帅府大得出奇。那小厮带他来到一个院子,但偌大的院子此时竟是静悄悄,静得离谱。 白玉箫被带到了一间客厅,客厅里正中央的一张桌子上,已摆满美酒佳肴。 此时有四个人正围坐在桌旁。见白玉箫来了便都站起来,其中一人道:“听说白兄弟愿为我大元皇帝效力,甚是欢喜,特意设此薄宴,为白兄弟接风洗尘。” 此四人白玉箫自是见过,两个高大威武的,便是树林里见过的两个蒙古将军阿里海和博罗丹。另外两个人一胖一瘦,除了吕氏兄弟还有谁。 白玉箫也不客气,拾椅坐下便连干几杯酒,道:“要我效力可以,不过有言在先,你们得先把襄龙刀给我,没刀的话,我不但不为你们办事,只怕还会把这元帅府拆了。” 四人一听,眉头紧皱。 阿里海笑道:“阁下既然如此心急,我便叫人给你取来。” 只见他拍了拍手,一个蒙古大汉便内室走出来,两手捧着个木盒子。 白玉箫心里一惊,道:“里面装的是襄龙刀?” 博罗丹笑道:“阁下一看便知。” 那蒙古大汉打开木盒,白玉箫定睛一看,只见一柄大刀躺在绸缎软垫的盒中。 白玉箫出手拿起那把刀,心中狂喜,忍不住抚摸。突然,脸上一变,挥出一刀劈向那蒙古大汉,蒙古大汉惨叫一声倒地死去。 白玉箫又挥出数刀,砍向阿里海等四人,四人似乎早有防备,急忙闪躲,吕文焕急道:“小兄弟既得宝刀,为何如此?” 白玉箫唾了口水道:“亏你说得出口,襄龙刀乃玄铁所铸,刀身应为黑色,此刀刀面,光亮如明镜,你们岂能骗我。” 四人一听大笑起来,阿里海道:“只可惜你发现得太晚了,我已在刀上涂上剧毒,不信你看看你的手心。” 白玉箫不禁将刀抛去,摊开两手一看,只见手掌已变成黑色,并且在不断扩散到整条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