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幻术(5)
“你tm的竟然诈死!”潘森怒火中烧,再顾不得谨慎戒备,他豁然拔出腰间的萨拉斯猎户弯刀,大踏步向着那匍匐在长草中的黑影走去。 林间山谷中,忽然回荡着一阵诡异妖娆的笑声,“看来你对狼人的心脏位置,并不了解呀!”一只沾满鲜血的手紧紧按住胸前,犹有血珠从他尖细的指尖滴答坠落。 潘森厌恶地啐了一口,直接将萨拉斯猎户弯刀抵在‘驭风’的脖子上,狠狠道:“md,倘若我瞄准的是你的喉咙就好了!” ‘驭风’又是妖娆一笑,声音里充满了nongnong诡异森冷的味道:“假如本神想杀你,你刚刚早就死了!” 潘森的眼眸豁然眯成一条线,“那你为何不杀我?” 他不是傻子,面对刚刚那避无可避的冰凌血滴子,他亦深知自己不可能逃得开,算上今夜这次,‘驭风’已经是第二次对他手下留情了。 “本神为何不杀你?”他轻蔑的嘲笑声再度响起,“理由不是上次都说得很清楚了么!” 潘森高大身形一怔,眼角下意识望向了承冬身上。 有道是,伴君如伴虎,跟庄如跟狼。承冬跟随潘森这么多年,又被潘森重用为神圣之都的皇家卫兵统领,隶属于潘森之下,位高权重,他对潘森将军的衷心,显然是天地可昭的事实。 当潘森眼角余光扫来的同时,承冬便立刻会意,噗通一声跪于潘森面前,沉声道:“卑职永远忠诚将军,听命于将军!” ‘驭风’再次清清冷冷地笑出声来,回荡在戚戚夜色之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渗人之感,他别有深意地说道:“在每个人的心底,其实都藏着一个恶魔,只是有的还在沉睡,有的却已苏醒。这是一场博弈的游戏,最终的赢家……会拥有这世间,最丰厚的奖赏,而将军,你也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潘森低垂的眼眸,刚毅的眼神仿佛有了一丝动摇,他一向对权力有种偏执到骨子里的疯狂,但是对于这点,他总是极其小心地隐藏着。 虽然潘森脸上只是最细微的表情变化,但还是被‘驭风’捕捉到了。 ‘驭风’乃是个极具敏锐洞察力的人,潘森此刻内心的暗潮汹涌,是不可能逃过他眼睛的。 ‘驭风’阴测测地笑出声来,唇角边露出一对嗜血如针的尖牙,道:“如今敌对者在明处,而我们在暗处,这是多么大的一个优势!怎么样,你心动了么?” 一团愤怒的火焰仿佛倏然间在潘森的胸膛中剧烈燃烧,那种被‘驭风’自内而外看穿的感觉,令潘森几欲杀人毁尸。 潘森微眯起眼眸,审视着‘驭风’的新面孔。 如今的大祭司,早已不是从前白发苍苍的老者,卸下易容面皮的他,身材精瘦、肤色苍白暗淡,然而他的嘴唇却红得妖艳如血,他的下眼窝深深凹陷下去,如同两道鲜红的鱼鳃,既醒目又骇人。 潘森狠狠朝他啐了口口水,“堂堂黑暗猎手,却龟缩躲在了我母妃的背后,拿一个女人做挡箭牌……”他随即冷笑一声,讥讽道:“驭风者的阴谋诡计,着实令人激赏那!” ‘驭风’不怒反笑,声音响在黑暗之中,听起来格外邪恶妖异,“将军能这么说,我深感荣幸,起码我这二十年来的苦心孤诣,算是没有白费。” “阁下的伪装真是精妙绝伦那,本将真是瞎了眼,年少时竟还拜你为师!”潘森怒喝道。 他手中的萨拉斯猎户弯刀微一用力,抵在‘驭风’颈上的肌肤,倏然破开一道口子,暗红的血液在颈上流出一道血痕, ‘驭风’仿似毫无所觉,黑如玛瑙的眼瞳里,竟绽放出一朵漆黑妖娆的花,带着阴森妖媚之气说道:“本神早就告诫过你,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怎么,铁面冷血的潘森将军竟也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潘森握紧猎户弯刀的右手,因愤怒而颤抖,他紧咬牙关道:“恶人在做恶之时,果真是咄咄逼人、气焰嚣张!” ‘驭风’的神态不禁有些张狂,唇边嗜血如针的牙齿,在月光下闪烁着森白的光,“这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善类或是绝对的恶类?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无非是所处立场不同而已。” 他压抑地咳嗽了两声,勉强从草地上撑起上身,“……黑暗一族就真的不好么?不、不、不……那是因为你还未曾真正涉足其中,麒麟王弥留千年,缘何还会有那么多愿意追随之人,这难道不算是一种折服么?”
‘驭风’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然而他妖艳如血的嘴唇,却是格外生动醒目,“像背后偷袭、阴谋算计、阿谀奉承、唯利是图……这些俱是洛伊莱王室的生存法则,本神入朝二十余载,尚且不能深谙此道……本神倒是觉得,我们现在图谋的大业,比之洛伊莱的王权党争、内部自相残杀可要高尚许多!” 潘森脸上涌起肃杀的冷酷:“真是一番能颠倒黑白的慷慨陈词!” ‘驭风’又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虽然刚刚的伏击没有将他成功击杀,但是却足以令他重伤,再加上他运用内里发出的那四枚冰凌血滴子,他如今怕是也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 他勉强止住咳嗽,声音微微带着喑哑道:“昨夜奥斯身中狼王血清之毒,汝借机斩杀‘老师’,倘若是在圣殿,汝犯下这样的重罪是会被扔进幽灵地狱的……本神未将此事宣扬出去,汝理应感激才对!” 一阵诡异的寒意陡然袭上潘森的心头,幽灵地狱他也仅是听说过而已。 那是黑暗一族用以关押俘虏的幽冥之地,没有人知道这里关押的是谁或为什么关押,更没有人敢想象,那些俘虏们将在这里受到怎样的惩罚? 因此,那些足够聪明的黑暗猎手,都学会了惧怕他们的统治者,他们对统治者的恐惧,远胜于惧怕他们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潘森冷哼一声,“今日本将做了完全的准备,势必要为陛下将你斩杀!” 驭风者可怕而幽绿的眼珠冷酷地瞪着他,“怎么,难道奥斯已经猜到是我了?” 潘森又岂能不知道‘驭风’说此话的别有用心,他在打探奥斯的消息。 潘森棱角分明的面孔,现出几分煞气,郑重道:“我只是想替王兄了结了这桩心事!” ‘驭风’仿佛看笑话一般看着他,戏谑道:“你做奥斯的爪牙做了这么久,难道就不腻么?同样是嫡出的男孩,为何他奥斯就有权利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而你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