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蝶梦千年
楔子 也许有一天，我会忘记山谷中傅君婥芳华正茂的青春戛然陨落的遗憾；也许我会忘记东溟公主将剑刺入子陵身体时内心的纠结；也许我会忘记纯朴善良的速度临死时满目的凄然，也许我会忘记沈落雁在长安桥下送给子陵的吻；也许我会忘记秀宁对于寇仲的决绝，也许会忘记玉致内心对寇仲的埋怨和感动；也许会忘记秀芳的翩翩之舞，会忘记青璇的空灵萧鸣，会忘记场主吃东西时的高贵隽秀，会忘记师妃暄，会忘记龙泉之恋。。。。。。 但是我永远忘不了在十六年后的贞观大雪之中那个白衣赤足的月下精灵，忘不了那个让人着魔的名字——婠婠。 大唐呵大唐，怎么能忘了大唐，忘了婠婠？ 多少难眠的夜晚，我辗转反侧，只为书中那些情节魂牵梦萦；多少无聊的课中，我贼眉鼠眼，只求在不被老师发现的情况下多看几页盗版书。 多少次在对未来的迷茫中反复思考着寇仲那充满奋斗精神的人生态度；多少次在看到名花有主的美女时，我用子陵来安慰自己。 多少次面对劲敌时(ˇˇ)想～起跋锋寒那句充满现实主义思想的“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多少次没钱付账时对朋友说起那句代表着先锋与后现代的名句“一世人两兄弟，你不帮我帮谁？” 。。。。。。 太多太多，多到我记不清，多到我快忘记，或者已经忘记。只不过有一句话说的好，我其实不是忘记了，就像我并非忘记了呼吸，只是忘记自己时刻在呼吸。 这就是我写下这本书的原因：为了心中刻骨铭心的回忆，遗憾以及感伤。 第一章蝶梦千年 庄周梦蝶，孰为蝶？孰为我？ 梦想的起点，是人们对现实的奢求。 一个人落于凡尘，则注定要面对充满的人生和各种不如意的际遇。在人的一生中，没有人会永远的一帆风顺，也没有人彻底的失败到底。除非我们的头顶不再有湛蓝的天空，身边不再有我们赖之生存的空气。 他曾经也有过很多梦想，有些实现了，有些没有实现，有些甚至以及忘记了。从少年时的慷慨豪迈，对未来的无畏敢拼，到如今的毫无激情，得过且过，他实在已经历太多，失败过太多，受伤过太多。 但是在这一刻，一切已经没有意义。 夜空中的星光依旧，而他平凡的一生也将走向尽头。躺在病床上的他默默注视着床前尽都满怀悲戚的亲朋好友，里面有自己的父母，兄弟，还有刚刚准备陪自己走完一生的爱人，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很快就要永远消失在记忆中了吗？ 他虚弱的身体里仅存的能量已经在急速流失了。 闭上双眼，他不忍再看下去，不如就这样静静的等待死亡的到来吧。 “嘀——”的一声，病床边的仪器发出了刺耳的鸣叫，他的心脏已停止了跳动。满屋只剩下悲戚的哭声在此起彼伏。 “请问，这里是天堂吗？”一个二十多岁左右的英俊男子疑惑地向眼前的一位白衣女子询问道。 他此时站在飘渺的云端，周身都布满了迷离的雾气，让他看不清面前女子的面容。 从模糊的视线下他似乎看到了女子在对着她微笑，然后听见一把犹如的声音：“呵呵，怎么每一个人刚来这里都会这么问呢。这不是天堂，是寂寞。呃——对不起，说顺嘴了，这里不是天堂，只是地府为接收新鬼而设立的黄泉道。” 这男子名叫萧子思，是一名刚从师范大学硕士毕业的“见习教师”，也就是刚才在病床上挂了的人。此人似乎在最近才刚找到工作，而且大学期间倾慕的对象也终于被他的诚意所感动，接受了他的追求。实本来他的未来人生不说一片光明嘛，至少也是衣食无忧了，只不过刚去工作的第一天偏偏遇到车祸，匆匆赶上地府黄泉的末班车。此人平生有三大爱好：寂寞时候打dota，伤感时候看大唐，躁动时刻上起点。不过dota一般水，大唐不会背，起点没VP。其实是一个杯具而已啦。 此刻他见了眼前华丽的场景，诧异道：“黄泉道？怎么会——” “跟仙界一样是吧。”白衣女子打断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哎，还不是阎王爱面子，觉得地府太阴森，对外形象不好，又说地府多次落选‘五好单位’就因为门面太寒碜，于是花了大价钱按照仙界的布局对黄泉道进行了整修。嗯，就像你看到的，这里真的已经不像黄泉了。” 萧子思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当然，不论怎么变，这里终究是地府。一切都还是按照地府的规矩在运行，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先带你去过了奈何桥你就直接去轮回井转世吧。”白衣女子走近前来，对萧子思说道。 萧子思这才看清女子的面容，近看才发现此女身形颇高，体态妖娆合度，美至难以形容。尤使人印象深刻的，是嘴角处点漆般的一颗小痣，令她倍添神秘的美感。见到这种妖孽级别的美女，萧同学当然虎躯一震，不过他身为人师，自然不能流露出一点猪哥之像，匆匆一瞥之后低着头问道：“难道我直接就去转世吗？不用审判什么的吗？” 白衣女子白了他一眼，说道：“人家阎王大人也要休息的好吗？现在都凌晨了，早就下班了，也就我命苦，轮了个夜班。算了，不跟你扯了，快点跟我过来，送完你这票我也得下班了。” 萧子思心道这下倒好，要是阳间的人尤其是那些坏人知道地府的这规矩，说不得死的时候就选择凌晨咽气了，省的其他时候被抓去下油锅。 看这女子似乎有些不耐烦，萧子思也不敢再问什么，便老老实实跟着她往前面走了。 上了奈何桥，两人居然发现坐在桥边的孟婆正呼呼大睡。 白衣女子顿时开始嘟囔道：“没天理，太没天理了。我站岗，她睡觉！嘿！孟婆，起床了。”最后一句是对着孟婆耳边大声喊的。 孟婆懒洋洋的动了动身子，不急不慢的从耳中掏出两块棉花，眯着眼对白衣女子说道：“年轻人啊，别这么沉不住气。”她瞥了瞥女子边上的萧子思，指了指桥另一侧横梁边摆着两碗水的方桌，淡淡的说道：“小子，自己到桌上拿碗水喝了，喝完就可以去轮回了。” “哪一碗？” “随便，都一样。” 萧子思于是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碗，咕隆隆几口喝了下去。然后倒转碗口对孟婆说道：“喏，都喝完了。” 孟婆半眯的眼睛看都没看他一眼，说道：“喝完走人，老婆子我还得补个觉。”说完就又呼呼大睡起来。 萧子思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那神色像极了当年考试作弊成功之后压抑中夹杂的狂喜。 地府其实并不大，萧子思很快就随着白衣女子到达了轮回之井。井上鬼气森然，周边还有11个小井，整个排成一个大圈。 女子打了个哈欠，指了指那个大井口说道：“你运气不错，这个时间点刚好轮到了幻之井当值，也就是说你将转生到某一个虚幻的世界去。” 萧子思闻言激动的问道：“虚幻的世界？难道是像那些穿越类小说写的那样，能够穿越到异界甚至是小说中的世界？” 女子闻眼哂笑道：“正是如此，不过这又如何？轮回之后反正没有了记忆，充其量你转生过去也就跟那里的普通人一样，又没有任何优势。不过——”她顿了顿，脸上泛起意味深长的笑容，玩味道：“你跟别人不一样。” 萧子思被她灼灼的眼神盯得心里发虚，右手习惯性的擦了擦额头，这才发现自己是鬼，额头没有出汗，他紧张的说道：“我能有什么不一样？” 女子没有说话，看着萧子思擦额头的动作似乎想到了什么久远的往事，脸上也微微泛起了一丝伤感。过了一会儿她又轻笑一声，并没有点破什么，只是说道：“有一句成语叫做欲盖弥彰，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成语的意思吧？” 萧子思嘿嘿一笑，不敢接话。心里隐隐明白自己在奈何桥上的作为被女子所看穿。 “好了，快些跳下轮回井吧，过了时间说不定轮到畜牲道了。”女子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出言催促道。 萧子思倒是真被吓了一跳，可别真落尽畜牲道去了。不过他见女子没有拆穿他的所作所为，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于是他快步上前，走到井边，小心翼翼地伸头看了看深不见底的井口，顿感十分心虚。 生与死，对于此时的他来说，还真叫一步之遥了。 他一只脚先跨到井口，正准备跳下去时，心中一动，回头笑问道：“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是牛头还是马——哎呀。”白衣女子飞起一脚，准确命中萧子思的性感臀部，惨叫中，萧子思掉下了轮回之井。 女子整了整衣裙，看了看黑乎乎的井口，轻声说道：“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笨蛋，我怎么可能是牛头或者马面那两傻大个呢，我可是地府对外形象的代表。。。。。。” 叹了口气，她又喃喃自语道：“哎~~~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算是迟到千年的酬谢吧。从此恩怨两讫。。。。。。”她摇了摇头，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井中的萧子思，只能隐约听到一声——白无常。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