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密谋
舞会结束后，萨温将伊莉莎送出了龙族的领地，虽然在舞会上闹出了一场风波，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更加靠近，这让萨温把小小的不愉快都抛在了脑后。然而当萨温回到家里的时候却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头，母亲和哥哥都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母亲，家里怎么了？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萨温问母亲。 “唉……”母亲只是叹气。 “你还问呢，还不是因为你这小子。”哥哥都伊尔不客气地说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全族上下都在背后对我们指指点点，听说已经有人向议会提出了指控，要求议会对你做出惩罚。” 萨温一听是这么回事，胸有成竹地说：“我才不怕呢，龙族的律法里可没有不允许邀请外族参加舞会这一条，就算是议会也没有理由处罚我。” “你真是幼稚。”都伊尔冷笑道：“你以为没有触犯律条议会就不能惩罚你吗？要收拾你办法多得是……” “够了，都伊尔！”母亲蕾尼希雅出声打断了都伊尔说道：“这个时候我们一家要团结一致，别只会指责你的弟弟。” “可是母亲，现在全族都对我们家看不顺眼，不做出一点姿态的话很难平息大家的怒气。”都伊尔辩解道。 “都伊尔，你别忘你是谁的孩子，萨温的所作所为我认为没有可以指责的地方，他们不高兴是他们的事，我们家只要保持团结，外人又能把我们怎么样？”蕾尼希雅坚定地说。 “我明白了，母亲。”都伊尔将头低下有些犹豫地说：“可是我担心议会那帮人会不会借机对付父亲……” 心里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蕾尼希雅不想让孩子们看见自己忧虑的样子，微微一笑说道：“怕什么，你父亲这么多年议员是白当的吗？他自然会有办法，你们就不用太过于担忧了。” 都伊尔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径自回了自己的洞xue。萨温见哥哥已经消失不见，这才压低声音问母亲：“父亲真有什么把握吗？” 蕾尼希雅想了想，决定还是让萨温有个心理准备比较，于是说道：“这件事比较棘手，说实话你父亲现在也很头疼，而且今天他去和人鱼国王见面，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我想父亲会有办法的。”萨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我觉得咱们龙族也真到了该变一变的时候了。” 蕾尼希雅没想到萨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感觉自己的儿子仿佛在一夜间突然长大了似的。她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萨温解释道：“我们龙族本来就是陆地上的生物，干嘛非要窝在这海底？母亲，你难道不觉得我们龙族正在退化吗？” “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蕾尼希雅忍不住问道。 萨温见母亲脸色不善，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口说道：“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蕾尼希雅才不信萨温的话，这些思想大概又是奥希里斯教给他的吧，这人也真是，跟小孩子胡说些什么呀！她不希望萨温有这些无妄的想法，立刻说道：“这些话你以后别乱说，到时候不知道又会惹来什么麻烦！”萨温无奈，只能点头答应着。 就在这时候，凯伊斯维德却回来，他刚一进自己家的洞窟，蕾尼希雅就迎了上来，连声问道：“可算回来，事情怎么样？” 凯伊斯维德看了看左右，见孩子们都不在，这才低声说道：“有大麻烦了，现在来不及细说，我得马上去找奥希里斯一趟，你在家守着，别让两个儿子出去，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蕾尼希雅见丈夫一脸焦急的神色，顿时也担心起来，急忙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就不能先告诉我吗？” 凯伊斯维德实在没心情去照顾妻子的情绪，急匆匆地说了一句：“等我回来再说吧。”说完转身又离开了家。 蕾尼希雅看着丈夫急着离开的背影，不满地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值得急成这样！” 凯伊斯维德现在确实很着急，他必须马上见到奥希里斯，这件事他想来想去只有找奥希里斯可以商量，其他人他既不能完全信任也不觉得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当他一头扎进奥希里斯家的洞窟时，正好遇到对方一家三口正在大厅里说话，对于凯伊斯维德不打招呼就闯进来，对方感到多少有些惊讶。还是奥希里斯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迎了上去，笑道：“凯伊，你这么着急有事吗？” 凯伊斯维德也意识到自己太鲁莽不该就这样闯进来，刚要开口道歉，这时凯瑟琳却怒气冲冲地一下到了他面前，劈头盖脸地问道：“你们家萨温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当众羞辱我家瑟蕾希，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凯伊斯维德本来就感到心烦意乱，遇到凯瑟琳的一番暴风雨似的斥责，一时间竟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奥希里斯见凯伊斯维德被逼得满面通红，连忙劝阻自己的妻子道：“凯瑟琳你别这样，让凯伊把话说完好不好。” 女议员凯瑟琳一贯十分强悍，就连男性龙族也不敢招惹她，但是在家里她却在丈夫面前表现得很温柔，见丈夫语气中多少有些责备的意味，只好轻轻哼了一声，不再继续发作。凯伊斯维德暗自松了一口气，心说：“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没想到奥希里斯这个书呆子竟能把这个彪悍的母巨龙给驯得服服帖帖，厉害啊。” 凯伊斯维德急忙收住自己的思绪，对奥希里斯说道：“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单独聊一下。” 奥希里斯早料到凯伊斯维德这么急匆匆地跑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点头道：“好，到我书房来。” “我也要听。”凯瑟琳说道。 “这……”凯伊斯维德一时间拿不到主意，该不该让凯瑟琳也参与进来。 “这是我和凯伊之间的谈话，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叫你的。”奥希里斯拿出了家长的作派。 “哼，我可是堂堂议员……”凯瑟琳不服气地说着，但她也知道丈夫不会改变心意。 奥希里斯和凯伊斯维德进了书房，两人往椅子上一坐，奥希里斯也不转弯抹角直接就问：“究竟发生什么了，看你的样子恐怕不是件小事。” “的确不是小事，甚至可以说是天大的事。”凯伊斯维德稍微平定了一下焦急的心情说道。 奥希里斯见对方这么说，顿时直起了身子。 “事情是这样的……”凯伊斯维德整理了一下思路，便把自己和德赛迪斯秘密会面的事情说了一遍。 奥希里斯听完述说，再也坐不住了，霍地站起来，背着双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凯伊斯维德把事情说完，顿时感到轻松了不少，心情也不再像先前那样焦急，他耐心地坐着不去打扰对方的思考。 奥希里斯思索了良久，这才停住脚步说道：“依我看这件事最好是答应德赛迪斯的条件，只有跟他合作才有可能挽救大家的命运。” 凯伊斯维德说：“这个我明白，但是怎么说服龙族才是大问题，有多少人愿意相信人鱼族，更别提合作了。” 奥希里斯说道：“这的确是个大问题，看起来你不做出些牺牲是不行的。” “什么样的牺牲？”凯伊斯维德说道。 “只能让萨温和伊莉莎订婚了，这样才能取得德赛迪斯的信任，但为了给本族一个交待，只能驱逐萨温了。”奥希里斯说道。 “真的只能这样吗？”凯伊斯维德其实也想到这个结果了，但他还是不愿意这么让儿子背负着罪名被驱逐出族群，这样对萨温太不公平了。 “目前来看的确只能如此，同时这件事必须严格保密，只能对外宣称是萨温和伊莉莎私自订婚，然后遭到了两族的共同驱逐。”奥希里斯说道：“坦白讲，我也不希望萨温被驱逐，他是我的学生，不过我也认为这未必是件坏事，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让萨温回到陆地世界去，说不定将来他会为本族开创出一个光明的未来。” “光明的未来？难道你认为龙族已经无法在海底生存下去了吗？”凯伊斯维德问道。 “生存当然没问题，但你不觉得龙族已经退化了吗？现在人类的手已经伸到了海里，这说明什么，说明人类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我们再不做出改变，将来恐怕就真的难以存身了。”奥希里斯说道。 “真有这么严重吗？”凯伊斯维德暗自摇了摇头，他打心里还不能认同奥希里斯的观点，至少现在龙族还没到那种境地，至于将来会不会遇到危机他现在说不准。 奥希里斯见凯伊斯维德仍然在犹豫，便接着说道：“本族要不要回归陆地先不说，至少让萨温到陆地上游历一番不会有什么坏处，而且要解决眼前的危机，也只能这样做。” “可是……”凯伊斯维德正想说自己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时突然有人闯进了书房，高声说道：“不行！我不同意！” 凯伊斯维德和奥希里斯被吓了一跳，同时转头看去，只见凯瑟琳一脸怒气地站在书房的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