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哭诉
感谢西风清扬投月票。 张清真心觉得拆了大门远远不够,只是武空在这儿拦着,肯定什么事也做不成。他脑子被驴踢了吧,怎么会派人通知武空呢?下次有这样的事,一定避着他。张清腹诽,盘算着把武空骗走,回头再来。 武空还在那里劝呢,道:“卫尉喜添千金,我们快去卫尉府上探望,快走吧。” 张清一想,可不是,忙活了半天,还没去看望赵雨菲和刚出世的孩子呢。 他被武空拉走,近千人如潮水般,眨眼间退得干干净净。东闾英看看破了几个洞的大门,和倒塌的院墙,一口血喷在衣襟上。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他喝令畏畏缩缩躲在后面的管家:“备马。” 管家不知他要做什么,不敢问,亲自跑去马廊,牵了马出来,道:“阿郎?” 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里?不会受刺激太过,要去永昌侯府生事吧? 东闾英翻身上马,打马直奔大将军府。 霍光退隐后,大将军府的牌匾还在,只是门前来往的马车少了很多,门房里再也没有人满为患。夜色已深,大门早就紧闭,门子收拾了刚躺下,便被激烈的拍门声惊起,一边穿衣服,一边喊:“别拍了。” 这是谁啊,敢大半夜的跑到大将府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门刚开一条缝,一个花白头发乱蓬蓬,遮住半边脸的男子狠狠推开门,门子猝不及防,被门栓撞了一下,疼得直叫嚷,就这么一晃神,东闾英已冲了进去。 霍光早就歇下,霍显还在铜镜前敷面,她一直很小心地保养自己的肌肤,要不然快五十岁的人,怎么看起来像三十许人呢? 婢女在门外小声禀道:“夫人,大舅爷来了。” “这个时辰?”霍显很意外,这都二更三刻了。 更让霍显没想到的是,东闾英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九妹,东闾氏可是你的娘家啊,你怎能放任娘家让人欺负而不管?呜呜呜!” 半夜三更,一个老男人呜呜呜地哭,听起来特别凄惨、心酸。 霍显大吃一惊,赶紧让贴身婢女把她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的珍珠粉沫洗干净,来不及换衣裳,披了一件薄披风,出来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看清东闾英的形容,不禁勃然大怒,道:“五郎不听调停,对你动手吗?” 东闾英额头破了皮,血丝直往外渗,两边脸颊高高肿起,鼻子上一块乌青,漂亮的胡子被扯掉了一块,像被什么东西舔过,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东闾英一见霍显,以头撞地,放声大哭。一路上,他便暗下决心,哪怕不要世家骨子里的骄傲,也要把程墨不守信用的小人行径公之于众。 霍显想扶他起来,无奈力气小,扶不起,只好让婢女:“快扶大舅爷起身。”又劝东闾英:“大哥到厢房叙话。” 早有机灵的婢女把厢房的点灯亮。 东闾英死活不起身,呜呜呜哭得更大声了。 霍显还要劝,里间卧室里的霍光被吵醒了。老年人觉本来就浅,他又按医嘱,天黑即睡,被这么一吵,便醒了。 “谁在外面哭呢?”他问。 阴森森的哭声听起来怪吓人的,要不是他不信鬼神,怕会吓得旧病复发。 外间值夜的婢女道:“大舅爷在哭呢。” 霍光听说东闾英来了,便起身趿了鞋出来,婢女取了披风为他披上。 “大舅哥这是怎么了?”霍光裹紧披风,站在门口,见东闾英的狼狈样,也皱了皱眉,道:“遭强盗了不成?” 这里是京城,又是太平盛世,哪里来的强盗,敢去东闾氏的府上,把家主打成这样啊。东闾英很想吐槽,只是这会儿扮可怜,不便反诘,唯有哭得更大声。 霍显见把夫君惊动了,忙道:“外头风大,有事到厢房说。夫君,我扶你过去。” 虽然是春天,但夜里风大,霍光身体不大好,吹不得风。 霍光道:“不用。”越过在门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东闾英,去了厢房。 东闾英见霍光现身,掏出手帕擦了擦泪,跟过去,不待霍光问一声,便把程墨当面承诺此事作罢,转过身却叫人砸了大门和院墙的事说了。
霍显气道:“他还叫人打你?” 瞧这样子,怕是伤得不轻。 东闾英哭道:“我贱命一条,不能保全全族,死有余辜,就算当场被打死了,也没什么。” 霍光问:“五郎可在场?” 东闾英气道:“他出尔反尔,怎会在场?” 霍显一拍桌子,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去叫五郎这混小子过来。” “慢。”霍光道:“五郎不是这样的人。” 霍光观察程墨已久,他虽算不上言出必践,但说出的话,答应的事,基本还是算数的。他若想赖滑头,便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若是明确承诺,必然做到。今天这事,大有蹊跷。 东闾英是霍显名义上的兄长,东闾氏是她名义上的娘家,她自小在东闾英府上长大,直到做为东闾氏的陪嫁,随东闾氏嫁到霍光府上,这些年两家又多有来往,怎会没有感情?名义上的兄长被人欺上门,人被打,大门被砸,这口气如何能忍?她道:“夫君,你还向着这混小子不成?” 霍光道:“四郎不是去调停吗?先叫四郎过来。” 难道是程墨不给霍禹的面子?要是那样,他定然带人砸门,而不会避而不见。 东闾英道:“四郎去请陛下的诏书,好几个时辰都没回来。” 霍禹进不了宫门,一气之下,干脆撒手不管了,约了几个相交好友,去松竹馆听清倌人唱曲儿。 东闾英说话的功夫,霍显已等不及,喊婢女去外院叫人,即时去叫程墨过来。 此时的程墨,正和张清等人在书房说话。 张清一进门便兴冲冲说了带人去砸门的经过,得意洋洋道:“五哥,我给你出气了。” 大有“你夸奖我吧,快夸奖我吧”的意思。 程墨苦笑道:“真砸了?” “真砸了啊。”张清说着,还不忘告武空的黑状:“要不是四哥拦着,我把他整座府邸都夷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