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徐州之行
鲁肃往徐州见刘备，刘备以礼相迎，置办酒宴，款待鲁肃。酒宴之上，徐庶作陪。 叙礼已毕，宾主落座。 刘鲁二人之间，忆起往日情谊，频聊多许闲话，繁说几多问候，一时气氛轻松，宾主欢声迭起。 俄而，酒过三巡，刘备不经意间问鲁肃，道：“不知你家主公，今日遣你为使，到我徐州来，所为何事呀？” 鲁肃好似浑然无心，道：“也无甚大事，特是来向玄德公，讨还过往所承诺百万人口，无数钱粮的。” 那么一瞬间，刘备脸色就是一僵，也好在他养气十足，遮掩了过去。心道：这还不算大事，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老子地盘上，总计也不过近五百万人，纳入官府统计，承担赋税兵役的，也不过近三百万人。其余的，都作为自己和士族之间的妥协，分封给他们，以作自家奴婢、庄丁之用，也就不谈承担官府的兵役了。你倒好，开口就百万人，将近自己控制人口的三分之一。还有那所提的钱粮，就是将自家所有的赋税都交给你，也只能抵上十分之一。眼下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你来讨要这些，这不是要我老命吗？这些人，这些钱粮，可都是他的兵源，他的军资，是他未来大业的基础之一。你这哪是来催债呀，简直就是来要我老命啊！鲁肃啊，鲁肃！你又何必绕这么大弯子，干脆劝我无条件投降得了。 鲁肃见刘备一阵沉默，遂将他细细打量了一番，玩笑似地以半真半假的口吻问道：“怎么？玄德公您无此意耶，要食言而肥乎？” 一旁徐庶见状，只好替刘备分忧，赔笑道：“岂敢，岂敢！只是徐州目下还处困境之中，还请子敬您海涵，替我家主公向唐公美言几句，与我徐州再宽限些时日。” 鲁肃面带笑容，轻责道：“哎，这就是你们不对了！当初你我两家可是有言再先，更何况我家唐公亦是思虑周全，为玄德公设身处地着想，特将钱粮分期交付。怎么，唐公如此仁至义尽，玄德公您还要百般推诿？” 刘备被这么一说，心中不快，却只能强忍不发，免得徒添大敌。无奈之下，只好使出看家本事，仰面长叹一声，凄怆道：“非是我刘备推诿，实乃事出有因。子敬你久在徐州，也知实情。今我徐州百姓遭曹贼荼毒，家无隔日余粮，妻儿老小嗷嗷待哺，只能盼望着官府救济。我刘备作为百姓父母，实在不忍心弃之不顾，还请唐公体谅。非是刘备不还，只是想宽限时日，日后定当厚报。” 鲁肃人蓄无害地一笑，道：“我家主公怎会不体谅玄德公的难处，故来徐州前，对我特意交待道：若玄德公实在无法提供应诺的人口、钱粮，可以用庐江、九江二郡冲抵嘛！” 刘备虽然笑脸依旧，心中却是骂开了娘，道：孙权这毛头小儿也是够狠，这左右都要给自己来上一刀，是不是自己敢说一声：不！你孙权就要提刀来要？虽然目下我刘备处于下风，可不代表我憷你。不是我瞧不起你，就凭你江东那些虾兵蟹将，散兵游勇。我麾下军士，一个打你两个，都绰绰有余。你也就不过占着水师优势，我大军过不了长江天堑。又担心腹背受敌，方才放你一马。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自找不痛快。你若敢提兵来见，我非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打得你满地找牙，爹妈都认识。 刘备正自肚内寻思，是不是要先糊弄过去，而后加紧备战。这时，徐庶见形势不妙，当即抢占道义制高点，道：“莫非公此次来我徐州，讨要人口钱粮是假，反悔先前协定，撕毁盟约为真？” 鲁肃见火候差不多了，方才笑着，以实言相告道：“元直此言谬矣，我家主公最讲究互利互惠，怎会做此有损盟友之事！于此事之中，乃别图他计。” 刘备赔笑，心中却自腹诽，道：我倒要看看你鲁子敬，要如何凭你这张嘴，来颠倒黑白，让死人复生。 于是，刘备向鲁肃请教道：“还请先生赐教！” 鲁肃没急着说，而是先向四周看了看。刘备会意，立即让左右侍从退下。 这时，鲁肃方道：“唐公正因为知道玄德公您目前困难，而又屈服于江东内部压力，不得已之下方才提出：用庐江、九江二郡，代替玄德公应诺之钱粮、人口。当然，这一前提条件是：我江东助玄德公您取荆州章陵、南阳二地。想必若能得此二郡肥沃土地，二百万人口，玄德公您不会舍不得庐江、九江二郡吧？” 刘备心动，却不敢擅专，拿目光瞧向自己的军师徐庶，想问问他是何意见。 徐庶会意，向鲁肃一揖，道：“唐公仁义，正所谓：合则两利，此策大善！” 于是，刘备大悦，同意了鲁肃所请。而后，三人又一起详细计议，约定：刘备先提兵佯攻颍川，吸引曹cao注意。继而唐公佯作图利，想要趁两家混战，无暇之际，两路攻伐荆州南阳、章陵之地，以此吸引曹仁兵力。待其被江东吸引，刘备趁势引兵南下，袭击曹仁背后。为此，江东还特意支援刘备重型抛石机两架，作为攻克坚城之用。 刘备得如此军国利器，喜不自胜，这下方才彻底心安，肯定江东是诚意结盟，否则不会用如此利器资敌。 而后，双方提前庆祝了一番，祝江东、徐州合作愉快。席面上，刘备频频劝酒，殷勤地招待鲁肃。直到月上中天，筵席方才散罢。 待刘备、徐庶送走鲁肃后，徐庶方才向刘备恭贺道：“恭喜主公，不仅去了江东之忧，又能全得荆北沃土！” 刘备却自叹了口气，道：“庐江、九江二郡百姓，对我支持良多，如此做只怕会寒了他们的心。” 徐庶建议道：“我等只是换土，非是让民。主公您可晓谕士族百姓，凡欲迁入治下者，均加倍补偿，必可不失人心。” 刘备闻言心中一亮，道：这个主意不错，这样自己不仅不丢失人口，反而因为换成南阳、章陵这两个富庶的大郡，平白的多出许多的人口和财富。 于是，刘备点头赞同道：“好，就按元直你的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