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俺不是断背客
晚宴散场了。还是那辆马车，不过这次是由大公府的大管家，特里先生亲自驾车送林枫三人回法师塔。 出了城堡，过了吊桥，穿过大公堡前的广场，两百米外的法师塔转眼就到了。 与特里先生互道晚安之后，林枫便跟在莱茵哈特大师进了法师塔。莱茵哈特大师今晚的兴致看起来很高，吩咐林枫和他到书房里去谈一谈。他甚至还让一个小恶魔端来酒具，准备与弟子分享特里先生送他的那半瓶霍比特半身人酿造的红酒。 法系职业都一般都是不喝酒的。对一个法系职业都来说，酒精会影响他们的精神稳定性，而稳定的精神，又是施法的最先前条件。如果精神不稳定，不但容易施法失败，很还有可能遭到法术反噬。 以莱茵哈特大师的成就，也不敢过份饮酒。他平常每天只喝一小杯酒精含量很低的红酒。只是心爱的弟子在游历半年之后，获得如此之大的成就截誉归来，莱茵哈特大师高兴之极，这两天才会不断破例。 师徒二人在大师书房中坐下，清淡却诱人的红酒香味弥漫在书房中。 “古德里安，你今晚的表现虽然征服了很多人，但偏偏惹得伊丽莎白生气了。”莱茵哈特大师浅啜了一口红酒，慢慢说道： “伊丽莎白是我的教女，你是我唯一的弟子。你们两个，都是我亲眼看着从小长大的。对我来说，你们跟我的亲生儿子和女儿没有任何区别。同样地，当你们发生矛盾的时候，我也不能偏帮任何一方。只是，你无论怎样都算得上是伊丽莎白的兄长，你有责任保护和维护她。” “是的，老师。”林枫点了点头，一副认真受教的样子，“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尽全力保护伊丽莎白。” 见弟子只说保护伊丽莎白，而没说“维护”，莱茵哈特大师暗叹了口气。 他的意思是让林枫保护伊丽莎白的安全，维护她的声誉和面子。但是很明显，这个向来只懂唯唯诺诺的弟子，如今也有自己的主见了。只答应会尽力保护伊丽莎白的安全，却回避了“维护”这个词。 对于弟子的成长，莱茵哈特大师很是欣慰，当然不会对弟子的刻意回避穷加追究。事实上，作为老师，大师可不希望自己的弟子永远都只会当一个没有主见的应声虫。男人嘛，总得有一定主见才能承担起责任。 “这件事情，你自己把握吧。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以后也不会再管了。毕竟你们都成年了。”莱茵哈特大师唏嘘一番，换了话题：“不过你今晚的表现，会不会太过了一点？我知道你心里是喜欢伊丽莎白的，为什么要向宾客们承认与那位精灵小姐之间，有着相当深厚的爱情？你应该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伊丽莎白误会的。” 林枫笑了笑，说道：“银幕上的一切，只是表演而已。在这部《烽火佳人》里，我只是一个演员，就像舞台上一个普通的戏剧演员一样。而无论在戏里戏外，用尽一切方法调动观众的情绪，是我作为一个演员应尽的责任。” “你是说，你与那位精灵小姐之间的爱情故事是虚构的？”莱茵哈特大师用食指敲击着桌子，斟酌了一番措辞，缓缓说道：“但是再优秀的戏剧演员，在戏剧落幕后，也不会将戏里的表演带到生活中来吧？” 有些事实，是不能让观众们知道的。但是莱茵哈特大师就不同了，所以林枫决定实话实说：“感情倒不是完全虚构，毕竟没有真情的话，我的表演就根本无法打动观众。我对莉雅，倒是的确有点喜欢。但是那又能怎样？精灵有七百年左右的寿命，一百一十岁才算成年。我一个短命的术士，又怎能跟她在一起？” “这倒的确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想当年……”莱茵哈特大师说到这里，又停住不说，让支楞着耳朵准备听八卦的林枫好生失望。“你继续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将表演带到生活中来。” 林枫点点头，说道：“我在宾客间的表演叫做‘炒作’，是一种宣传形式。以此勾起宾客们的好奇心，提升宾客们对电影的关注度。老师您想想，经过我那一番表演之后，宾客们会不会对我与精灵小姐的爱情更加关注？他们回去后会不会就此继续议论？会不会因此传播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小道消息？” 林枫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小道消息，或者说谣言，如果刻意散播不加控制的话，传播速度将快得无法想象。而伴随着小道消息的流传，电影这种前所未有的艺术形式，将会被更多的人耳闻。但是耳闻不如目睹，仅仅听一些小道消息，远远比不上亲眼看上一次有更深的体验。那么被小道消息勾起了好奇心的慕兰德城居民们，当电影在慕兰德大剧院正式公映时，会不会舍得花些钱，进大剧院亲自看上一遍，以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莱茵哈特大师听到这里，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枫，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今晚赴宴的宾客都是慕兰德城中有一定影响力的贵族名流，甚至还有外地的贵族，外国的使者…… “他们的交际圈子很广，平时的言行也有很多人在关注甚至模仿。你是想借着他们的影响力，尽快扩大电影的知名度，让电影尽可能地被更多的人关注。 “而如果谈论电影在贵族名流们的圈子里成为热点甚至潮流，那么那些关注、模仿甚至想加入贵族名流们交际圈子里的人，为了增加自己的谈资，就必须去亲眼看上一场电影。这些人看过之后，必然会被电影的魔力震撼，从而向他们自己交际圈子里以及身边的人们炫耀、谈论。 “电影对人们产生的影响效应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全国甚至全大陆，直到最后成为风靡大陆的新潮流！魔神在上，古德里安，看来你真的被三千年一遇的雷击奇遇，劈成天才了！” 林枫故作谦逊地一笑，说道：“老师太过赞誉了。其实跟老师比起来，弟子远远称不上‘天才’这个词。老师仅仅听我说了个开头，就能将后续的进展完全预料出来，这种智慧是弟子一生也难以企及的。” 林枫这番话说得倒是心服口服。莱茵哈特大师的确是智慧超人的大智者，一个小小的提示，就能让他看得很远。如果林枫不是有从地球上带来的见识，在莱茵哈特大师面前，还真如小虫子一般渺小。 若是别人这般吹捧，大师那是根本不屑一顾的。但是心爱的弟子诚心诚意地说出这番话，味道和效果就不一样了。每一个父亲，其实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永远对自己崇拜下去的。 师徒俩又互相吹捧了一番，得到了满意答案的莱茵哈特大师，这才满脸红光地让林枫早点去休息。林枫明天的事情很多，要去联系慕兰德大剧院，商议电影上映事宜。还要按着林枫的想法，在城里做做宣传。 毕竟那些宾客们虽然影响力巨大，但那种效应是要从长期来看的。短期来说，那些小有余财，又暂时接触不到贵族名流们圈子的慕兰德城居民，还得用宣传来吸引他们的注意。 向老师道了声晚安，林枫刚打算带着州长回自己卧室，又被大师叫住了。大师看了州长一眼，说道：“古德里安，虽然阿诺是你召唤出来的恶魔守卫，但他的外表，却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强壮男人。你和他同居一室，这样不太好吧？” 林枫顿时满头冷汗，心说不要误会呀，俺可不是背背山上的来客咧……刚想说话，却被莱茵哈特大师一挥手打断了。 “这样吧，你卧室隔壁还有一间空房，我让几个恶魔仆役去收拾一番，让阿诺住进去吧。你需要人伺候的话，还是去买个女奴来得合适。唔，在你游历期间，汉尼拔参加了圣意志帝国今年的秋季狞猎。这回他带回来九个兽人少女，卖出了七个，还剩下两个……明天，我去替你向他买一个回来。伺寝也好，打杂也好，都随你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