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命中自有定数
完颜绛疏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路上，便听到了完颜昊的死讯，以及他写下的“遗诏”，愣住片刻，眼前一昏，晕倒在马车中…… 终归还是晚来了一步，等到他们赶到之时，完颜烈阳已经登基一天了。 而后，完颜绛疏被赐封长公主，住置公主府。 翌日。 完颜绛疏一件单薄的素白衣裳，青丝散落着，抬眼，有些不大习惯地看着窗外，一棵金黄色的银杏树，秋风轻轻地吹，叶子簌簌地落，浅浅叹了一口气，眼神淡漠。 她离开皇宫了……晚了那么一步…… 可也不知道，完颜昊到底是什么想法，若真是立完颜烈阳为新帝呢？ 夜烬踏进门房，看着她站在窗口发呆，走到梳妆台，拿起桃木梳子，再是走到她身后，轻轻撩起头发，温柔地梳着：“事已至此，公主不要忧心了，对身体不好。” 闻言，完颜绛疏垂下头：“你说……父皇让我出使，是不是把我支开？” 手上的梳子稍稍顿了一下，继而又从头梳了下来：“不是的，你父皇只是为了给朝臣一个你可以登基的理由……” “夜烬，我好难受……”完颜绛疏轻蹙眉头，眉宇间带着浅浅的感伤。 夜烬轻轻放下她的青丝，拉着她的手，走到梳妆台面前，让她坐下，从首饰盒中挑出两根簪子，帮她绾发。 “不要太担心，皇位迟早是你的。” 完颜绛疏抬眸，看着镜中的他：“这龙椅都已经让他坐稳了，怎么可能还有机会……” “没错，他是很厉害，你和他硬碰硬没有任何胜算，可你有一点比得过他。” 完颜绛疏挑眉：“什么？” “身体。”夜烬轻轻勾起唇角，“上回我帮他看伤的时候，才发现那蛊虫十分厉的毒，只是双腿的咬.痕较多，所以已经严重到麻木，至于身体其他地方，只能说余毒未清，而他至今没有站起来，说明白犀根本还不知道这件事……” “你是说，他还身中剧毒？”完颜绛疏挑眉。 夜烬绾好青丝，打开桌上的朱砂盒，拿着画笔，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给她画上眉心的荆桃花图案。 “嗯，不出三个月，他就真的活不成了，所以，公主还是调养好身体，耐心等着吧。” 闻言，完颜绛疏终于有了浅浅的笑意：“好。” 看着映入眼中的姣好面容，夜烬弯下眼眉。 这半年，他不会白费的，他要赢，痛痛快快的赢！ “那这几个月……我们该干嘛？” 夜烬浅笑：“你不用做什么，好好地玩乐，静候时机便是。” 三个月后。 十二月的雪纷纷扬扬地撒落着，遍地银装素裹。 完颜绛疏穿着火红的狐裘，白皙的脸蛋透着健康的红色，虽说是寒冬，近这几个月的悉心调养，身体真的好了大半许，若是不出意外，玉碎心，该是快痊愈了。 坐在梳妆台面前，细细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一丫鬟从门外进来，向她乘上一个华美的冠。 身后的夜烬轻轻拿起，细细打量着。 上面是一只用红玉和金粉打造的凰，浴火重生般，华美，艳丽，绝代风华。而那美艳的凰的头上，嵌着一颗夺目的珠子，那好似带着些许金丝的珠子，带着极具耀眼的光芒，这珠子，便是当初独孤长倾在完颜昊寿宴上送的礼物——凤泪。 夜烬弯下眼眉，亲自为她带上。 那是极具震撼的美，夜烬也不知，她竟这么适合这个凤泪。 微微愣住了片刻，轻轻弯下眼眉：“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完颜绛疏勾起好看的唇角，轻轻启唇：“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闻言，夜烬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吻上她娇艳的唇瓣。 完颜绛疏抬眼，眼波流转，潋滟地笑着：“夜烬……” “嗯？” “本宫美吗？” “美，你是这世间……最美的存在。” 闻言，完颜绛疏慢慢转过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满足地笑着。 永和宫。 完颜烈阳已经足足十天没有上早朝了。像夜烬意料之内一般，他余毒未清，已经慢慢开始发作了。 榻上，完颜烈阳那俊毅的脸带着一层残白色，唇角也是白的，微微眯着双眼，身侧，白犀还在按着他的脉搏，已是良久，一点症状也察觉不出。 有些头疼，蹙起了眉头，开始猜测：“皇上，你说……会不会和上次的蛊虫有关？” 完颜烈阳蹙眉：“那些虫子不是已经让朕半身不遂了么？这和这病有何关系？” 白犀沉下眼：“臣妾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了，你不若宣夜烬过来看看。” 完颜烈阳冷笑：“你想的真美好，夜烬？他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会帮朕。”想罢，有些嘲讽地瞥开眼，“朕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一个废物！” “我！”白犀气结，呼吸了几口，才道：，“若我是废物，那整个帝都的人都是废物了！也不看看你的病有多难治……” 完颜烈阳蹙眉：“别在朕面前诉苦，不想跟着你就滚，朕可以找别人！” 白犀蹙眉：“你倒是找啊，我还不信了，除了我师父，夜烬和他的师父，这世间还有谁的医术比我好！而这三个人，你跪着磕头都求不到！” 完颜烈阳愣住，竟忘了她那冲撞的语气，有些认命地沉下眼：“你退下，朕要休息。” 白犀也不扭捏，转身走了。 浅浅一叹，看着帐帘，难道……他这辈子是无福消受了么？拼了快二十年，怎会落得这般结果…… 微微闭上眼眸，从怀中掏出一块原型玉佩，再是睁开，有些忧心地看着它。 这是几个月前，他遣丫鬟给完颜绛疏换军装的时候，发现的她贴身的玉佩。 听闻，这玉佩她从不离身，细看之下，竟被他看出了端倪！ 有些犹豫，有些头疼，许久的纠结后，终究还是朝门外叫了一声：“来人！” “是，皇上。”从外进来一个丫鬟，隔着内室的珠帘，应下声。 “今夜子时，你命人把长公主叫到永和宫来。”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