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记忆抹杀
送秦嵘回家后，楚铮婉拒了小女生的热情邀请，赶紧回到自己家里。毕竟时间太晚了，去小女生家里不太好，而且和小女生待在一起，楚铮总感觉有些不自在。尤其经过这次事件，楚铮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想想。 回到家中，楚铮这才感觉心里踏实些。 把手机随意的扔在桌上，楚铮先去洗澡，把染上血迹的衣裳和擀面杖全都洗刷干净，清除了这些痕迹后，这才换上睡袍，躺在床上，先前紧张烦乱的心情终于有些平复下来。 现在想来，先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不知道留在学校里的尸体究竟会怎么样，这只有明天才能知道，到时就可以验证一些自己的猜想了。楚铮并不后悔自己没有处理尸体，那实在太危险，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保持原样是正确的，以自己在学校的一贯表现，估计不会有人怀疑到自己。 虽然要查，也能查出来，但国内的公安机关应该不会象美国的CSI那么认真吧！ 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现在没有办法可想，楚铮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 想来想去，可能是因为杀完人后，身心极度疲惫的缘故，楚铮越想越迷糊，真的好累。窗外月色朦胧，楚铮就这样昏昏然的睡去，连手机里的积分奖励都没有注意去看，他现在只想先平静一下。睡觉是个好主意，也许一觉过后，就没事了。 不过楚铮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噩梦不断。杀人的景象总是出现在梦里，尤其蔡猛满脸是血的扑过来的镜头反复出现，令楚铮十分恐惧，夜里惊醒了好几次。秦嵘也在楚铮的梦里出现过几次，只是一脸冷漠。 “你杀了我的男朋友！” “你杀了我的男朋友！”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这样的蒙太奇惊悚场面交替出现，令楚铮疲惫不堪，不过后来总算是平静了。 还不到凌晨五点，楚铮便起来了，被噩梦搅得睡眠很浅，后来醒了就睡不着，干脆早点起床去学校。楚铮感觉精神很差，休息得不好，照照镜子，顶着两个黑眼圈，实在不爽。不过还是要照常上学，因为急于查看学校里的情况，楚铮只是随便吃了一些早点，便背上书包，带着那款诡异的手机，匆忙赶往学校。 六点钟便来到学校，学校里的学生还不多，校门前没有楚铮意料中的警车，更没有记者和围观群众。“难道还没有人发现？还是事情已经被掩盖下去了？”带着深深的疑惑，楚铮直扑学校花园，想要查探究竟。 来到学校花园，楚铮不由自主的放缓脚步，看到眼前情况，不禁愣了。 这里完全没有昨天的痕迹。没有斑斑血迹，草坪上更没有被践踏的痕迹，就象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是自己的空想，仿佛一切都被抹杀了。 这怎么可能？楚铮心中狂震，背后直冒冷汗。 如果有人处理善后还说得过去，但怎么可能毫无痕迹？见到这样的场景，如果是心理薄弱的人，如果兜里没有那款扔不掉、摔不坏的神奇又恐怖的手机，恐怕要以为一切都是在做梦了。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 “楚铮，你怎么在这里？来得真早啊！” 感觉有人在背后拍自己的肩膀，楚铮惊了一下，赶紧回头，只见后面的人正是同班同学萧东海，他今天是值日生，前来打扫花园，所以来得早些。 “早啊！我想早点来复习功课。对了，你今天看见蔡猛了吗？”楚铮平复一下心跳，试探着问道。 “蔡猛？蔡猛是谁？几班的？” 在这一瞬间，楚铮感觉有一股凉意从头发稍一直凉到脚趾尖，心跳骤然加快，额头上甚至有冷汗流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萧东海居然不认识蔡猛，还问是几班的？这怎么可能，我们是同班同学啊！ 联想到凶杀现场的不留痕迹，难道……与蔡猛有关的人的记忆全被抹掉了？这怎么可能？谁有这么大的能力？为什么自己还清楚的记得？难道因为自己是反恐精英？或许是萧东海故意在捉弄自己？ 一时间，楚铮心思电转，冷汗直流，不过他不敢再进一步询问，万一萧东海的记忆真被抹杀了，追问下去岂不是要引起他的怀疑？ “楚铮，你怎么了？怎么直冒汗？脸色这么不好，眼圈这么黑，生病了吗？”萧东海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询问，他已经注意到了楚铮的异状。 楚铮赶紧抹抹头上的冷汗，苦笑道：“没什么。最近学习得太晚，熬夜了，所以身体有些发虚，养养就好了。” “呵呵！要注意身体啊！你平时就学习很用功的。” “谢谢！我先去教室了。” 离开花园，楚铮心中忐忑的赶往教室。虽然凶杀现场的痕迹没有了，但楚铮并未放心，反而更担心了，因为事情越来越诡异。这种事情绝对不是人能办到的。 来到教室，里面已经三三两两的聚集了一些同学。 楚铮来到自己的座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出几本书看，顺便找个借口，旁敲侧击的向同学询问蔡猛的事情，但越问越心惊。这么多同学，居然没有一个人还记得蔡猛，好像蔡猛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就在楚铮的心绪逐渐变得紧张烦乱之际，秦嵘来了，短裙靓装，甚是惹眼。看她轻松自若的神态，好像根本没把昨夜差点被强暴的事情放在心上，而且她的腿脚毫无问题。 楚铮明明记得，她昨天上楼还要自己背的，怎么会痊愈得这么快？难道……楚铮瞬间紧张起来，在秦嵘经过之际，低声问了一句：“秦嵘，你认得蔡猛吗？” “蔡猛？蔡猛是谁？”秦嵘迷惑的摇摇脑袋，走开了。 楚铮顿时感到仿佛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秦嵘居然也忘了蔡猛，她可是他的女朋友啊！看来她肯定也不记得昨晚的事了，更不会记得自己曾经救过她。 蔡猛好像根本就不曾在这个世界里存在过，没人对他有丝毫印象，估计就连他的父母、他的亲友恐怕都不会记得他。他就像是一段程序，被人从这个世界里彻底删除掉了。 抹杀！原来竟是这个含义！蔡猛被抹杀了！ 楚铮不禁感到一阵心寒：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自己会不会也被抹杀？ 这一整天，楚铮都不知道是如何过来的，只觉得浑浑噩噩，陷入极度的恐慌惶惑之中，就连老师提问都屡屡答错，好在他平时表现颇好，老师只当他是劳累过度，嘱咐他回家好好休息。可是楚铮现在哪有心情休息？ 晚上放学，楚铮回到家里，扔掉书包，直接跑进浴室，放满一缸凉水，然后全身浸泡进去，企图让自己变得清醒。浴缸的水面上不断的冒着泡泡。 下一个反恐任务如果完不成，自己也一定会被抹杀的，就象蔡猛那样，仿佛是一条无关紧要而又极度可悲的小程序，就那样被抹杀了，甚至是被格式化了，永远不会再回来。那时不会有人再记得自己，老师、同学，甚至是父母亲友，都会彻底忘记自己。 不！我不想这样！我不要被抹杀！ 楚铮强憋一口气，猛然从浴缸的凉水中坐起，带起一串晶莹的水花：“我要变强，一定要变强！就算这是一场神灵的游戏，我也要努力坚持下去！永不言弃！就算我再卑微，再弱小，我也要努力的挣扎着活下去！能活下去，真好！” 生死边缘的沉重压力终于迫使楚铮提前成熟起来。如果说先前他还有一丝侥幸、一丝疑惑的话，那现在他已经完全抛弃了这种心理，只剩下一个想法：变强。 下次的反恐任务恐怕不会再象这次这么容易了。 第一次反恐任务显然是最简单的。玩过游戏的都知道，这只是菜鸟级的新手任务罢了。 但即便是新手任务，如果不是凭借运气，恐怕楚铮也很难轻易过关。他可不认为自己真能打过身高体壮的蔡猛。这个系统对于反恐精英和恐怖分子双方应该都是公平的，绝对不会偏向反恐精英。 单看这次任务，蔡猛的身体比楚铮强壮多了，如果他稍微注意观察四周，心有提防，不是那么疏忽草率，最后死的必然会是楚铮，完不成任务就要被这神奇的游戏系统抹杀。只可惜蔡猛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但他死得并不冤枉。 既然是执行恐怖任务，当然会有危险。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强jian女友就不会有危险呢？难道危险就体现在强jian本身？你那么人高马大，强jian女友本身会有什么危险？男女生约会，难道秦嵘还会随身携带防狼喷雾剂不成？再说有那玩意也不见得管用啊。 危险当然来自于外界。这么马虎大意，死了也是活该的。 在本次任务中，蔡猛的优势体现在身体上，而楚铮的优势体现在后发制人上。 系统对蔡猛的考验是四肢发达的人能否缜密思考，如果不能，早晚都要死在任务里，晚死不如早死。系统对楚铮的考验是相对体弱胆怯的人在面对危险时，能否克服自身性格的弱点，如果不能克服，后果都是一样的，早晚都会死，毕竟这是反恐任务，不是玩游戏。 结果，楚铮通过了考验，而蔡猛没有，所以本局反恐精英完胜恐怖分子。 这些事情并不复杂，只是简单想想，楚铮便已经想明白。 而系统之所以设定秦嵘被强jian这次事件作为楚铮的第一个反恐任务，显然也自有道理。如果是其它任务，以楚铮当时的胆怯性格，恐怕就会撒手不管了。那样就算系统抹杀掉楚铮，游戏也无法进行下去。 虽然抹杀掉一个人不算什么，但系统还是尽最大的努力使得游戏得以维持，所以选取了楚铮的暗恋对象作为目标，迫使楚铮情感爆发，加入游戏。 这些细节的考虑，无不显示了系统的神通广大。 而楚铮当时挺身而出的源动力，就连楚铮自己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只能归纳为自己当时头脑发热，情绪冲动，或者是某种遗传因素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