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京城第一高手
这天晚上奕譞又开始犯急，陪他一起犯急的还有他的福晋也就是刘清这一世的亲妈，小名叫蓉儿的叶赫那拉·婉贞。 “王爷，孙嬷嬷说湉儿在宫中吃不饱穿不暖，王爷你可一定要想个法子才行呀！”刘清老妈肿着双眼睛哽咽着声音道。 “行了我知道了，蓉儿，你先回房睡吧！”奕譞一面在书房内踱来踱去，一面心烦意乱地回了老婆一句。 孙嬷嬷被宫里打发回来，奕譞当即在第一时间召见了，此时他心里当然也很不好受。 但是不好受又怎样，能进宫去提醒人家要人家好好善待自己儿子吗？ 刘清老妈见老公一副彷徨无计的样子，猛地把牙一咬，脸上现出坚定无畏之色：“明儿一早我就进宫去找jiejie！” “胡闹！”奕譞当即回过头来呵斥道：“湉儿现在是你儿子吗？啊？！你进宫找太后说什么？说她虐待皇上要她以后好好善待皇上吗？啊？！糊涂！” “可是。。。”刘清老妈顿时被训得一愣一愣的，张嘴欲言，却被奕譞很男人气地大手一摆，拦住了。 “行了，蓉儿，湉儿的事，我自会料理，你就不要再在这里给我添乱了！” 这下刘清老妈终于哑巴了，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奕譞望着老婆可怜巴巴的样子，叹了口气，面色一缓，温言道：“蓉儿，你放心，再怎么说太后也是你亲姐，湉儿现在处境不好，应该是太后她老人家最近太忙没工夫顾过来，等忙过这阵子，会好的，啊！” 放心？怎么可能！刘清老妈望着自己老公，越发欲哭无泪，眼中满是痛苦绝望之色。她心里当然很清楚，所谓亲姐亲外甥这些都不是真的，可是又不能对老公明言，因为她还要顾忌自己娘家人的安危。再说现在就算对老公明言了又有什么用呢？只会徒增老公的担忧烦恼罢了，于事无补。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老奴富察海的声音：“王爷，老奴回来了。” 奕譞顿时精神一振，大声道：“海叔，快进来说话！” “王爷，都打听清楚了，”富察海进房后，也不矫情，只向奕譞和刘清老妈简单行了个礼就立马开始展开汇报：“沈安老家在湖北武昌县，家里尚有一个弟弟一个meimei，老母在堂，父亲早逝，他们每年一般会在八月中秋和正月十五这两个日子前后进京与沈安相会。孙嬷嬷走后，李总管现已决定派范长禄范公公来专门料理皇上白天的生活饮食。” “真月十五？”奕譞心中默默一算：“那不是快到了？！” 富察海面色深沉地点点头：“奴才都安排好了，王爷放心。” “那个范长禄范公公？” “正是奴才可以信得过的徒儿！”富察海脸上神色不变，心中却暗道一声侥幸。 “好！”奕譞脸上终于阴霾散开，满意地点点头道：“辛苦你了海叔！” 富察海依然沉稳如山道：“王爷，奴才这次回来，还要给王爷引见一个人。” “哦，”奕譞眉毛一扬：“何人？” 富察海脸上终于有点动容，面色一凛：“董海川董公公。” “董海川董公公？”奕譞眼中旋即露出回忆之色，蓦地目光一跳：“可是原肃亲王府里的那位董海川董公公？” 富察海肃然道：“正是！” 还真是他！ 这下奕譞终于有点激动起来，急急追问道：“董公公现人在何处？” “正在前厅等候！” “办得好！”奕譞顿时精神大振：“海叔，快带我去见他。” “渣！”富察海微微躬了下身子。 这时候刘清老妈终于听出了头绪，知道老公一直在忙些什么先前又在焦急地等待什么，一时间心怀大慰，拿目光无不感激地望着奕譞道：“多谢王爷，我这就回房去。” “嗯，好，你先去歇息吧！”奕譞显然没工夫跟刘清老妈多纠缠，只是冲刘清老妈更有男人味地挥了挥手。 居然把董海川董老公公请来了！这下好了，我儿在宫中终于可以无忧矣！ 奕譞一面随富察海走出书房，一面暗自在心中感到窃喜。 董海川，咸丰初年净身入内务府当差的太监。虽不是在宫内当差，而是在肃王府当差。但太监这群人，也是有圈子的，而任何一个圈子都有最当权者与最德高望重者。现如今京城太监圈内最当权者，无疑是李莲英，而那位最德高望重者，则非董海川莫属。 因为这位董海川董公公不仅是太监圈中的元老级人物，而且还是我国三大内家拳之一八卦掌的开山祖师爷，是当世大内第一武功高手！ 太极宗师杨露禅于同治十年去世后，董海川更是稳居京城第一武功高手宝座，甚至已隐隐成为大清国第一武功高手！ 这么位神话传说级人物，既然是太监，当然是太监圈中最德高望重者，是太监圈第一人。 要知道权势易得也易失，但个人的武功德望，却绝不会轻易失去。 奕譞知道，现在儿子在宫中的祸福，主要掌控在三个人手上，其中两位是分别伺候料理儿子白天黑夜生活起居的范长禄范公公与沈安沈公公，另外一位则是现任内务总管太监的李莲英李大总管。 那两个公公，只要动之以利示之以害，奕譞相信，都不难收买降伏，他也敢于去收买降伏。虽然他知道那位沈公公现在已经被人收买了，但心里依然不慌，因为他知道儿子至少在现阶段安全是有保证的，而他为这个沈公公也已做出了相应的部署。 但是那位李莲英李大总管，奕譞就无法也不敢轻易去收买降伏了。因为他完全没有把握。 而一旦事漏？就一定会触动某位奕譞所惹不起的当权者神经，后果实在太严重！是他现在所不敢承受的。 但是如果让太监圈内第一人董海川董公公先出面去斡旋斡旋？奕譞就敢试着去为一为。 因为按当时太监圈内的潜规则，就算收买不成，也绝不会事情外泄触动某人的神经。 要知道董海川在京城的威望，就算两宫太后以及满朝文武都有所忌惮，因为这位董公公不仅自己武功高绝是当世绝顶高手，而且还开山立派桃李满天下，京中几个有数武功高手几乎全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一个人武功高，不怕，但是一群人武功高，就有点可怕了。 李莲英敢轻易践踏圈内潜规则去驳这么位他圈内前辈元老的面子吗？奕譞相信，李莲英不敢。所以他听到富察海说把董海川董公公请来了，心中顿时大为振奋。 “奴才给七王爷请安！”会客厅里，董海川一看到奕譞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这位老太监虽然身怀绝世武功是宗师级人物，但毕竟是太监，是奴才，要知道当时那个等级森严的社会，禁锢驯化的可不仅仅是人的行为，还有人的思想认识。 奕譞赶紧抢前几步伸手把董海川扶起来道：“快快免礼快快免礼，董老诺大年纪，还劳你老这么冷的天出来，本王心中实在有点过意不去呀！” 称董海川董老，奕譞这是相当之尊重礼遇了。 董海川生于清嘉庆三年也就是1797年，到现在已年近八旬，这年纪不要说放在人均寿命不到四十的清晚期，就算放在人均寿命已达75的现代，也属古董级人物，而世人对老到一定程度的老者，大都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与尊重。 这是对生命的尊重，与地位无关，与阶级无关。 所以董海川虽然身份卑贱为太监，但奕譞此时依然不等他行完礼就赶紧亲自把人家扶起来。 这倒不完全是奕譞有求于人家，而是他心中还有份对生命值超长者的一种下意识尊重。 请注意，不是对武功宗师的尊重，而是对活到足够老年长者的尊重。因为那时候的武者，啃啃，不怎么值钱，也没啥社会地位。 不过奕譞伸手这么一扶，顿感自己像是托着团重量刚刚好，正好可以被自己所用气力托起来的棉花糖一样，轻软飘柔，重量竟然不多一两也不短一克。 果然是绝世高手！ 奕譞心中禁不住暗赞一声。当即把眼睛一眯，拿目光审视了一下这位长辫雪白看起来再寻常不过的老者，心中在赞叹之余又禁不住有点好奇。 要知道奕譞自己也是个武者，他虽然对高深玄奥的内家功夫，不感兴趣，也没有修炼过这方面武功，但却并不影响他作为一个武者对别人武功深浅的认识与判断。 董海川武功究竟有多高？奕譞原本当然不大感兴趣，也一直都不大相信外面那些神乎其神的传说。因为他毕竟是官身，和董海川又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董海川归隐时，他才刚刚开始记事。 不过经过刚才那一扶，奕譞又有点兴趣想知道了。 这会刚跟客人照面，一照面就直奔主题显然有点无礼，当然得先拉拉家长客气几句，然后再逐步进入正题，方为正理。 嗯，不如就趁此机会先探探这位董老公公武功究竟多高吧？ 奕譞把董海川让到座位上坐下后，客气道：“董老，近来身体可好呀？” 董海川当即起身谦恭道：“王爷客气了。承蒙王爷挂念，老奴的身子骨，一向都还行。” 开玩笑，京城第一武功高手身体当然没啥问题！ 奕譞显然也迅速意识到这点，当即呵呵一笑继续拉扯道：“是呀，董老乃一代武学宗师，身体想来一定是很好的，对了，本王听说董老开创八卦掌一脉武学有天下第一掌美誉，功力深不可测，不知我身边这位海叔的武功和你老比起来。。。” “王爷！”奕譞话未说完就被富察海抢过去道：“老奴这点微末武功，与董老相比，如萤火之比皓月，天地之差！” 啊？！可能吗？！奕譞虽然对董海川武功早有耳闻刚才也小小体验过一把，但却依然禁不住悚然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