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暴风雨
兀尔德挂断电话，从身侧淡栗色的康斯坦斯小牛皮包中取出笔记本，然后转向十六夜，问道:“王上，您知道圣杯战争吗？” 十六夜张了张嘴没说话，然后摇了摇头。 兀尔德没有怀疑，只是低头道:“您大概知道我等曾经调查过您——很抱歉，没有经过您的允许就做这种事……” 十六夜伸手止住她接下来的道歉，“没什么，这很正常，如果你们不对我进行调查就来找我的话，我才会觉得奇怪呢。总之，我不在意这些事的。但是你刚才说的圣杯战争是什么？” 他当然知道圣杯战争是什么，只是在假装不知道而已。事实上他甚至在心里对这场圣杯战争有一些小小的规划，比如说保护好自家meimei啦、比如说保护好樱啦、再比如说保护好凛啦……还有伊莉雅，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这位“jiejie”会不会真的出现在这次圣杯战争中。 少年曾经满心迷惘又愤恨执着的跑到异国他乡，如今取得了自己不曾想象过得、无敌的“力量”，难道不正是为了这个吗？他一刻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为了什么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为了力量本身，也不仅仅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更珍贵也更纯真的什么东西—— “……王上，您有在听吗？” 大概是看出十六夜在晃神，兀尔德不满的鼓起了脸颊，活像只嘴巴里塞满坚果的松鼠:“您是在想那些不穿衣服的白精灵女孩子嘛？” 不……当然没有，他又不是处在发情期的兔子，对漂亮的女孩子他更多的只是喜欢欣赏而不是占有和****而且白精灵只是穿着品味和人类不同，谈不上是一丝不挂…… 不过和女人讨论这种事情显然是愚蠢的，十六夜挠了挠头，很明智的决定转移话题:“唔，圣杯战争的事情我已经大概听懂了，不过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大了去了，但他装作不知圣杯战争就是想看看兀尔德，或者说看看诺恩之泉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如果可以的话，我等也想夺取圣杯。”兀尔德认真的说，“那种东西即使是仿品，也有着非常夸张的力量积淀。理论上我们这些外来的魔术师也有机会得到圣杯，而且据调查，冬木市圣杯战争的主办方，也就是所谓的御三家经过所谓的第四次战争，已经很虚弱了，现在正是时机！” “当然，具体要不要做，要怎么做，还是得看您的想法——毕竟我等以王的命令为最高优先级。” “嗯……”十六夜沉吟了一下，也就是说，诺恩之泉会配合自己咯？ 其实这也是他还没怎么适应自己身为“王”的身份才会有这种“试探”，要是被欧洲的那几位王者知道了，恐怕要笑掉大牙。 “那，我们先观望一下看看？”十六夜建议，“你所说的御三家，我似乎刚巧都认识……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平息这场无谓的纷争。” “……刚巧都认识？”兀尔德瞪大了眼睛，“这也太巧了吧？”她不由怀疑的看着十六夜:“难道，又都是女孩子？” 正当十六夜无奈的想解释之时，兀尔德的电话又响了，少女接听电话之后，小脸变得有些白。 “王上。”她说，“我这里有两个消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不，两个都是坏消息。”兀尔德回答，“只不过一个很坏，另一个坏的有限。” 十六夜差点笑出来，不过他很快就失去了笑意。 “不那么坏的坏消息是，暴风雨要来了。”兀尔德皱着眉，“突如其来的风暴……我们可能不能在预定时间降落了。” “唔……”十六夜略一沉吟，他倒是不担心空难——毕竟他自个想怎么飞就怎么飞，所以这个对于一般人来说糟糕透顶的消息他听着倒是不那么困扰。 “那，那个非常糟糕的坏消息呢？” “我们在冬木市地区检测到了伽马波和灵子潮汐剧烈的浮动，而这样的浮动只会因为一种情况出现……”兀尔德有些担心的看着十六夜，犹豫了一秒，还是说了出来:“那就是空间震。” …… …… 冬木市上空，阴云密布。 这个滨海城市大多数时间都温暖入春，只有在非常短暂的冬季才会让人们感到一丝寒意。但今天格外的冷，一方面，一月是全年温度最低的时候；另一方面，突如其来的风暴与乌云也将气温压低到了极点。狂风就像野狗一样略过街上的行人，撕开他们衣物上小小的缝隙，将宝贵的体温吞咽下肚；乌云则像是死神的厚重的披风，阴沉且厚重的将天空压住，将本应该残留着暮日光芒的黄昏化作昏暗的夜晚。 远坂宅，少女从沙发上站起来，将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金毫宜红极淡且鲜爽的味道在嘴巴里回味成悠久的甜味，像是茶树花在口腔中轻轻绽放:“明明是Archer的servant，家政居然这么出色，不如说是Waiter吧……”她嘀咕道，换上了自己一直很喜欢的红色呢绒外套:“啰嗦，你还真是小心眼耶？没错，我的确是因为自己没召唤出Saber而有些失望，但是这并不代表我看不起你啊……哈？你说什么，打工妹？我？寒酸吝啬？！” 她就好像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说话，如果一般人看到了，大概会误以为这个女孩子在和所谓的“空气朋友”聊天吧——不过远坂凛并不是那种会因为缺少朋友而做出那种无聊举动的女孩子，事实上，确实有个看不见的家伙在她旁边跟她唇枪舌剑。 “……要打嘴仗的话，等到这场战争赢了之后你要怎么说都没关系，现在，给我老老实实的出门侦查！”远坂凛大概是说不过对方，于是她瞪着空气，颇有威胁意味的伸出了右手——在白皙的手背上，三道漂亮的红色纹路微微发亮。 “真是的……”在确认对方服软之后，少女叹了口气，无奈扶额，“总之，按照之前的计划，先去学校看看吧。” 言罢，她打开门，颇有大将风范地迈出了出去。在她身后，房门悄无声息的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