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兽群
“什么人？！”吉尔伽美什眉头一皱，环视一周，却并未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他站在教堂屋顶最高处，更有着所谓的“千里眼”，若是周围有人的话，应该不会没有察觉才对。 那个声音犹如从虚空而来，不仅分辨不清方向，更分不清远近。 “我就是言峰氏刚才所说的那个最近才苏醒的神，阿兹·达哈卡。”那声音兴致勃勃的说，“若非有着非取圣杯不可的理由，说不定我和你很有可能成为朋友呢。虽然你刚才拒绝了，但是请允许我再次向你提出这个建议——我们联手，如何？我只是要圣杯里面的那个东西而已，并非是要圣杯本身，跟你没什么冲突吧？” “哼，跟你这样的杂种成为朋友？喂，言峰绮礼，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小丑？”吉尔伽美什不屑的嗤笑，接着他看向言峰绮礼，带着森森寒意问道：“你就为了这种藏头露尾、不敢出现在我面前的鼠辈背叛了本王？言峰，你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不智了？” “吉尔伽美什，这谈不上背叛吧。我们之间还谈不上背叛与否不是么？”言峰绮礼淡淡的说，“我之前问你，如果某一天我变得不再让你觉得有趣，你是怎么回答的？‘喜新厌旧是人类的本性；有用的保留、无用的扔掉’，是吧？我现在就变得不那么有趣了，所以你何必问那么多呢？扔掉不就好了。” “……好，哈哈哈哈哈，言峰，你可说错了，你真是太·有·趣·了！”吉尔伽美什怒极反笑，他很久没有尝到这种滋味了，“不过很可惜，这种有趣是一次性的，就让我好好记住这种有趣的感觉、日后慢慢回味吧！” “嗡——” 十数把蕴含着巨大力量的刀剑从吉尔伽美什背后的光幕中探出，接着，犹如急矢一般射向了言峰绮礼！ 装饰华美的剑也好，仅仅是看着就让人眼睛发疼的染血的刀也罢，又或者是朴实无华、略有弯曲的枪也罢，毫无疑问都是宝具。 人类幻想的结晶，经由千年的传唱而升格，神秘之中的神秘，堪称是servant的绝杀的东西，被吉尔伽美什毫不吝惜的掷了出去。 即使只是擦个边，也足以让言峰绮礼粉身碎骨了。 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只见吉尔伽美什掷出的刀剑穿过了言峰绮礼的身体，但是言峰绮礼却完好无损，就好像那些刀剑是虚影一般。 但吉尔伽美什知道事情并非如此，应该说恰恰相反——眼前的言峰绮礼才是虚影，他射出的那些宝具压根就打在了空处。 “唉，何必如此性急呢，英雄王？”之前那个声音嘲笑一般的说着，“想知道为什么言峰氏背离你？很简单，因为我开出的条件比你更好而已。” “可笑！”吉尔伽美什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着言峰绮礼，能瞒过他的感知、让虚像替代真人？虽然并非没有可能，但是吉尔伽美什不认为言峰绮礼有这份能力。 是那个所谓的神灵吗？ 不，如果是神的话，他不会感知不到神力的流动。他对神力的敏感性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个距离下使用神力制造幻影，他不可能觉察不出。 也就是说，对方完全是以魔力、魔术瞒过了自己的感知。 这个时代还有这种程度的魔术师吗？ 就算是有，吉尔伽美什也不认为会这种人会如此碰巧的出现在冬木市、出现在圣杯战争开始的现在。 也就是说—— “原来如此，Caster吗？”英雄王啧的咂舌，“哼，不论是何处，不论是何时，Caster都是如此令人恶心的东西啊。” “能骗过英雄王陛下，对我来说是了不起的挑战呢。”一个娇媚的女声传来，在教堂的前庭空地处，浮现出了一个用袍子和兜帽罩住自己的影子，“即使是借用了结界的力量，做到这点也并不容易。而且老实说，如果不是这位神父先生帮忙，恐怕我还真没办法完成这个大结界——嗯，也少不了达哈卡陛下的帮忙，降临尼克斯（Nyx，注）的力量比我想的还要难处理的多，不过总归还是成了。” 天空变黑了。 不是因为乌云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而是变成了“夜晚”。 以教堂为中心，约五里的范围被黑夜所笼罩了。 远处能听见人们的惊叫声，随后便是一片寂静。 风呜呜然而起，具现化的夜之妖魔如犬狼一般成群结队的在教堂周围显化——自古以来人类对黑夜的恐惧、对夜晚的“臆想”，借着魔力与Caster的技术化为无穷无尽的魇兽、将屹立于教堂之上的吉尔伽美什团团围住。 言峰绮礼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但吉尔伽美什并没有在意这一点——他只是冷冰冰的看着底下的兽群，不知在想什么。 黑色的妖魔集群犹如潮水一般涌动着，嘶嚎着，对生的憎恨和光辉的厌恶让它们天然的将吉尔伽美什视为敌人，但不知为何，却偏偏没有一个敢于上前的。 “您的神性还蛮高的嘛，它们都不敢接触您呢。”Caster掩嘴轻笑，“看来还得让我给这些小家伙一点信心——” 说话间，淡淡的黑色雾气弥散于教堂四周，伴随着魇兽们的喘息流入这些怪物的身体里，半透明的涎水从魇兽们的嘴边流淌而下，它们就像是吸到了最令人上瘾的毒品一般疯狂的、急促的喘息着，在吸入这些黑雾的同时，它们的身体也变得更加粗壮、巨大。当它们再次抬头看向吉尔伽美什之时，已经不再有畏缩之色，反而充斥着狂暴。 “嗷！” 不知是哪一头魇兽首先克服了对神性的畏惧，疯狂的朝着吉尔伽美什奔跑了起来。随后，其余的魇兽像是如梦初醒，紧随其后、嚎叫着冲向了吉尔伽美什，就像是一片黑色的大潮，又如同密集的蚁群，不过一瞬间，它们就敏捷的顺着墙壁奔爬了上去，将白色的教堂染成了一片漆黑！ 注：尼克斯罗马又称诺克斯（Nox），是希腊神话中的黑夜女神，为创世神之一，在几位夜之女神中代表夜的本体，与哥哥厄瑞玻斯一同诞生于卡俄斯之中。倪克斯不仅神位崇高，是希腊神话中为数不多拥有强大力量的可怕神灵之一，具有同时制约凡人和神祇的强大力量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