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长安风云 第一九五 妙解危局
化工大唐第三卷长安风云第一九五妙解危局 一觉睡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陈晚荣抬头一瞧。仍然是黑洞洞的。最关心的就是洞里物事。竖起耳朵一听。没有动静。走过去。右手摸索着伸进洞里。已经空空如也。 这个吴孝民动作还真快。这么快就把物事拿走了。这是吴孝民的家。谁也没有他更熟悉。再加上他是成精的人物。要拿走东西不是问题。 接下来就要看吴孝民如何送走了。这事的难度有些大。吴孝民机灵。这恭敬劲头装得连梅玄成都识不破。心里倒有几分欣赏。留下这么一个机灵人。对梅玄成的帮助很大。这是吴孝民没有给杀害的原因所在。 在家里走动。自然是没有问题。但要出去。无论如何不可能。 “得想个办法。让吴大哥顺理成章的出去。”陈晚荣暗暗告诫自己。心念转动之际。立时有了主意:“梅玄成。你不是一心想要火药么?好啊。我就从火药着手。这事就这么定了!” 再把细节推敲一番。陈晚荣相信不会有破绽。这才重新睡觉。心头一松。这觉睡得挺香的。直到吴孝民送来早点。这才醒来。 睁开眼。只见吴孝民身后跟着两个教众。没法说话。还是只能以目示意。陈晚荣眼珠一转。吴孝民先是极其轻微见到陈晚荣不爽似的。 陈晚荣明白他的意思。点头是说东西拿到了。摇头是说现在还没办法送出去。得等机会。眼睛冲吴孝民一闪。扯起嗓子就是一通乱吼乱骂。吴孝民很配合的就是一通表演。慌慌忙忙的逃了出去。 只要陈晚荣不闹事。教众也不管。出去后把门关上。 这饭是吴孝民送来地。陈晚荣很是放心。手在衣衫上擦擦。端起就吃。这是糙米饭。一点咸菜。是穷人家的饭菜。陈晚荣却是吃得很香。初到唐朝时。就是这么一碗饭都难以为济。吃到这饭菜。时光仿佛回到数月前。 吃得正香的陈晚荣猛的停了下来。右手从嘴里抓出一团物事。是个小布团。展开一瞧。上面用木炭写着一个“困”字。 一想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吴孝民的意思是说现在处于困境。还没办法把东西送出去。 “好心思!”陈晚荣暗赞一句吴孝民玲珑心。就一个字。只有陈晚荣才能明白。就算给新月教众发现了也不用怕。更别说。这是糙米饭。味道不好。只有穷苦人家才会吃。新月教众是不会去动的。放在饭里送进来。万无一失。 把布片塞进洞里。匆匆塞好。陈晚荣放开肚子猛吃。把。舒舒服服的打着嗝儿。 门吱呀一声就开了。梅玄成进来。不怀好意的朝碗里一瞧。却见碗光光的。陈晚荣吃得是颗粒无余。按照梅玄成想来。陈晚荣现在是朝廷地将军。扬名天下的炮兵将领。非锦衣玉食不食。这才特的授意吴孝民给陈晚荣做最差的食物。意在折磨陈晚荣。 陈晚荣却是来者不拒。吃得精光。他还真是出乎意料。对陈晚荣这种胃口。梅玄成还是得服气。点头暗赞一句:“陈晚荣。想得如何了?” 手一招。几个教众进来。右手按在刀柄上。随时有可能上去把陈晚荣给杀了。 要是陈晚荣不同意地话。杀陈晚荣还不至于。折磨是必然的。对这些折磨。陈晚荣倒不在意。冷冷的道:“梅玄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错了。你不是我的客人。你是我地敌人!”梅玄成忍着不悦反驳。 陈晚荣却用一句很富哲理的话来回应:“朋友与敌人就那么永恒?朋友难道不能成为敌人。敌人难道不能成为朋友?你是图大事地人。要是连这点度量都没有。我们还谈个 早就想好了办法。只是这戏得演好。要不然梅玄成不会上当。 “难道他同意了?”一听这话。梅玄成不由得心头一这种时候越是得把架子摆足。要让陈晚荣来求他:“你也配做朋友么?” “梅玄成。给你说句实话。你这人才气不凡。心性坚毅。放眼当今天下。能有你这般才华者不多。你要是不为逆。必是大唐的一代名臣。与你做朋友。是人生一大快事。”陈晚荣说到这里。戛然住口。 没有说出来的话很明显了。现在只能与你做敌人! 梅玄成创立新月派以来。数十年来不为人知。光凭这手本事就非常人所能及。以他的才气甘心为唐朝效力的话。必是一代名臣。这点为人公认。 “别扯远了。昨晚上说的事。你想了没?”梅玄成听到这话。心头仍是不免几许得意。语气也没有那么严厉了。 陈晚荣平静的道:“火炮不是那么容易造地。就算我要帮你。你也没那实力。我们军器监费了这么多功夫才造出来。安南有那实力么?” 这是上道的话。梅玄成心中暗喜。看来陈晚荣在矮檐下还是会低头:“这你就不用cao心了。只要你能造出来。你需要的东西都会给你弄来。” “说得轻松!”陈晚荣不信。摇头道:“别的不说。光这火药需要的原料就够你受的了。你知不知道。一斤火药需要多少原料?三斤硫磺。一斤木炭。五十斤硝石。七十斤斤明矾。五斤纯碱。再加上十几斤不太重要的原料。这么多东西不过做十来斤。” 信口乱说。却说得跟真的似的。梅玄成听得一愣一愣的:“就这些原料?很平常地东西。” “原料是平常。你随便在什么地方都能买到。只是。这处理起来就很麻烦。你想都想不到。”陈晚荣故作神秘地道:“你不懂这些。说给你也听不明白。还是留点口水养 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墙上。一副奄奄欲睡模样。 梅玄成心高气傲之人。一听“不懂”二字。不由得傲气陡起。冷笑道:“天下间的事。只要我梅玄成想做。没有做不成地。” “别吹大气了!吹牛。谁都会。谁信?”陈晚荣嘴角一扯。不屑的道:“你知道火药为何能爆炸?你知道火药的变化机历何在?你知道这些成份之间要如何配比?你知道这些原料要如何处理?你一件也不懂。” 接下来就是一堆化工原理。什么相变、熵变、热能热效、质量守衡定律、化学热能。高深而枯燥的化工原理就是一大堆。 这些东西不要说梅玄成。就是现代人听了。也是如聆天书一般。梅玄成竖起耳朵静静的听来。暗中用心记忆。新名词倒是记了一大堆。就是。若说陈晚荣在胡说。可是听起来应该有道理。有大道理。如此多的新名词。陈晚荣如数家珍般道来。熟之极矣。不象是编造地。 就算要编造。以他梅玄成的才智。也要费一番功夫了。更别说陈晚荣了。 把梅玄成那一愣一愣的模样瞧在眼里。陈晚荣心中暗笑“这是化学知识。就是现代人。只要专业不对口。都会给整糊涂。何况你这个古人人。越是闹不明白。越是觉得大有深意。不由得大感兴趣:“给你原料。你真能做出来?” “啪啪”。陈晚荣在胸口拍得山响:“你不信。好呀。你拿东西来。我马上做给你看。”右手一伸道:“拿原料来!” 只要陈晚荣愿意做。无论如何。梅玄成相信凭借自己不凡地才气总会看出些名堂。想了想道:“好。现在就给你弄原料去。” 心里想的却是“先把秘法学到手。然后再把你给杀了。既有了做大业的保障。又解了恨!” 主意一定。叫来教众。要他们去宁县城里买些原料回来。西沟村偏辟。在这里折腾几天也不会引起人的注意。梅玄成很有信心在给人发现前把事情搞定。 “机会已经来了。现在要看吴大哥的了!”陈晚荣暗中句。 一句嘀咕地话没有完。只听吴孝民的声音传来:“爷爷。你们要去县城?小地家里没有灯油了。能帮小的买点么?哎呀。瞧这张破嘴。哪能要爷爷帮小的做事呢。爷爷。县城在东面。出了门。有几条路。不要走错了。哦。我忘了说。还有一条捷径。省半个时辰呢。这路没甚人走。不用担心和人争道。” 争道一词另有用意。应该是给人发现。梅玄成之所以选中西沟村。就在于这里偏辟。人不多。不怕给人发现。去宁县的路。教众是知道的。不过。那是大路。人多。难免不乏眼光独到之人。还是走小路万全。 “你跟着去!”梅玄成朝吴孝民一指:“你要是敢乱来。你应该知道后果。” 只有脑袋给驴踢了才想不到后果有多严重。吴孝民忙不迭的讨好。拍着胸口保证不会乱来。颠儿颠儿的带着几个教众去了。 把外面地动静听在耳里。陈晚荣暗中好笑“吴大哥越来越精明了!我们两个虽然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配合起来却象是早就商量好似的!” 吴孝民带着教众捡了一条小路向东走。他没有说错。这条路没甚人。芜草丛生。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走。 “你别耍花招!”一个教众手按刀柄威胁起来。一脸的笑容。亲切得紧:“爷爷。小的哪敢呢。爷爷。小的就一庄稼汉子。打也打不过你们。跑也没有你们跑得快。想耍点花招也没有那本事 这既是大实话。又是动听的马屁。教众听在耳里。喜在心头。要是他们给一个庄稼汉子耍了。那是天大的笑话。教众的手离开了刀柄。 吴孝民也没有耍花招。带着他们直去宁县。正如吴孝民所说。比教众预期地时间早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机灵点。不许乱动!”一个教众低声喝斥一句。 “爷爷。小的明白!”吴孝民仍是那般卑下地姿态。 陈晚荣出身于宁县。在宁县有产业。有做香皂地作坊。还有酿酒的铺子。只是。要是直接去地话。必然引得教众生疑。然是不去的话。这消息如何传递出去呢? 更重要的是。几条尾巴跟得紧。他的时间不多。一定要找个一点就透地人。 吴孝民一下子犯难了。趁着人多。他要跑掉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他一跑。必然让梅玄成他们闻风而遁。陈晚荣的处境就更难了。 虽是蹲了几年黑牢。吴孝民还是有义气。那种“死道侣。莫死贫道”的想法根本就没有动一下。心头焦虑。表带着几个教众在城里大采购 陈晚荣故意把所需地原料说得多。就是要让吴孝民进城以后有更多的时间。有更多的时间。就有更大可能性把消息送出去。
吴孝民把陈晚荣给创造的机会发挥到最大。带着教众在城里乱走。明明有近路。他却不走。要兜上一个圈子。他是想看看。能不能碰上一个熟人。要是遇到熟人的话。那么就可以把消息传出去。 想法很好。只是吴孝民进大牢数年。认识地人早就把他淡忘了。这几年也没有认识的人。在乡下。他倒还有些熟人。在宁县城里。还真没几个。城里地熟人还在大牢里蹲着呢。 逛了老一阵。要买的东西差不多买齐了。也没有把东西送出去。吴孝民不由得一咬牙。说不得了。只好来硬的。先逃出去。去陈氏化工。把陈晚荣的下落说给他们知晓。总比送不出去消息强。 主意一打定。吴孝民装作一副吃力的模样。喘着粗气。把背上的原料往地上一放。坐在上面大口喘气。 几个教众要欺负他。把上百斤原料给他背着。吴孝民喘气。教众拿他也没有办法。 背着上百斤原料在城里逛上一阵子。还真有些累。等到呼吸均匀后。吴孝民正要准人走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欧胜。 前罪犯自然是认识前捕头。一见欧胜之面。吴孝民好象馋猫见到活鱼似的。一蹦老高。蹿了上去。 教众不明所以。还以为他要逃走。不由自主地摸到怀里短刃柄上。却见吴孝民大吼一声:“你这杂碎。老子找了你好久。你竟敢骗老子的钱!老子要你骗!” 欧胜正行间。给人猛的大吼一声。跟着就是一个老大拳头重重砸在肩头上。欧胜是捕头出身。这功夫还是有的。吴孝民一拳没用多大力气。伤不了他。可是。突如其来的遇上这等事。仍是吓得不轻。大吼一声。挥起拳头就要照吴孝民的脸上砸过去。 却见吴孝民不住冲他使眼色。紧接着。手里给塞进一团物事。欧胜机灵胜过吴孝民。知道此事有异。扯起嗓子大吼一声:“你这杂碎。你认错人了。老子又不认识你。咦。是你!”一脸的不自在。好象做贼心虚似的。快步而去。 吴孝民知道欧胜是个机灵人。配合得不错。指着欧胜的背影。兀自跳脚大骂。就要冲上去。却给几个教众拦住。 吴孝民的死活。教众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吴孝民有用处。他们还不想让他死。有了吴孝民在。这原料就不会让他们辛苦了。烧水做饭这事用动手了。 在几个教众死拖硬拽之下。吴孝民这才悻悻然地跟着离开了。 欧胜并没有走远。而是拐到僻静处。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依他老练地眼光看来。这些教众步履沉稳。走起路来自有尺度。必然是会家子。欧胜心头疑云大起:“吴孝民这家伙哪里来的这么多好手?” 忙把手里地物事展开一看。不由得脸上变色。匆匆塞进怀里。加快脚步去了。 欧胜并没有回郑府老宅。而是赶去酒坊。来到酒坊。只见孙正平正在忙活。指挥一众人酿酒。自从把酒精做出以来。酒坊的买卖越来越红火。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尤其是这次吐蕃大战。酒精在治伤方面所起的作用很明显。朝廷的需求量猛增。孙正平是越来越忙活。 “欧掌柜。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孙正平一见欧胜。大步迎上去。 “孙掌柜。我今儿是专门来找你商量点事儿。走。去屋里说。”欧胜一副请教模样。 孙正平没口子的答应。手在衣衫上擦擦道:“走走走。屋里去喝茶。一边喝。一边聊。” 两人相偕进屋。欧胜进屋后。回头一瞧。见没人跟来。顺手把门关上。孙正平也没有发觉异常。提起茶壶就要筛茶。却给欧胜按住茶壶道:掌柜。我今儿来是有一件大事。你对东家的字比较了解。你看看。这是不是东家的?” 说着。把一块布片递到孙正平面前。欧胜是在陈晚荣离开宁县之前接管郑府老宅。对陈晚荣的字见得少。见了布片上的字迹。有些拿捏不准。这才来找孙正平核实。 孙正平接过一瞧。道:“没错。这是东家的手笔。东家这字。真的不敢恭维。就是蒙童也比他写得好。一见难忘。幸好东家不在这。不然。我也不敢说这话。东家也真是的。居然用朱砂写字了。嗯。字有些长进。比以前好多了。” 陈晚荣习惯写钢笔字。毛笔字之差劲可以说惨不忍睹。整个唐朝独一无二。一眼就能认出来。孙正平这话说得很笃定。 “孙掌柜。这不是朱砂。是用血写的。你闻闻。还有一股血腥气!”欧胜捕头出身。见识比起孙正平广多了。 “欧掌柜。你真会说笑!东家怎么可能写血书呢?”孙正平开着玩笑。用鼻子嗅嗅。笑容僵在脸上:“好腥。是血书!东家怎么写血书呢?”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