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伸出援手 一
一 四周的田野越来越黑，大风卷着沙土袭了过来，躲在一处等人的徐春生不耐烦了，离开约定的地点，找了一个斜坡避下来。“嗐，已经超了半个多小时，他娘的怎么还不来？” 北边开始打雷了，看样子，要来一场大雨。尽管是发生了这种变化，徐春生也没有打算离开。为了除掉夏立，他豁上了。 要见的耿玉强，终于走了过来。他来迟了的原因，是因为遇上了一个过路的女人，看到人家漂亮，与她纠缠了一阵子。他却找理由说，由于路上太黑，被一块大石头绊了一脚，跌得不轻，过去了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 “瞎扯！你的秉性我清楚。” “天气这么黑，除了风，就是雷，女人是不敢上路的，就是想弄住一个调戏调戏，也做不到。” 天气不好，明了天以后还得去参加农业队的生产劳动，不应该在这里多磨蹭。徐春生不再闲扯，把耿玉强拉到近处坐下，清清嗓子说，他想杀一个人，靠自己的能力做不到，需要帮一帮。 “你不是养着一群人吗？” 徐春生说，那都是一些受监视的人，他们不是富农的孩子，就是地主的儿子，行动起来不方便。 “哈哈，你终于看到了我的优势。”耿玉强的出身是贫农，父亲是公社党委的一位主要领导，每每谈起他的家庭，就会傲。 “是的，你确实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快点向我明确表个态，到底是肯不肯帮帮我。” 耿玉强是一个大色鬼，见了漂亮女人就心痒。在本村里，他不管你是姑呀还是姨，更不管你是老嫂子还是新媳妇，只要看上了眼，就想方设法把你得到。对于外村的，那就更不在乎什么了，顺了他，还好说，要是想与他不算完，进行追究，他就会把人家弄死。由此，他积累了一些杀人的经验，不愁着干这个。他极其痛快地答应了下来，说又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可以出手帮一帮。 “有什么好办法？说出来听听。” 这个耿玉强，就是耿庆双所说的那个邻居。他的杀人方法，是掐着脖子把人呛死在水里。这个办法，不只被耿庆双一人所欣赏，每当谈起这个事来，都觉得新鲜。耿玉强想了想，说应该再用上那个老办法，已经来到了雨季，不久的将来，河里就会发大水。 “行吗？被人发现了的话，我也得陪着你去死。” 到现在，耿玉强已经杀死了四个男男女女。他认为，他的这个杀人方法是世界上拔尖的，绝对出现不了什么问题。他让徐春生放宽心，说只要别让人家拿到了证据，就安然无事。 徐春生把目光投向远方，带着一种担心说：“以上，你所对付的那些人，都是咱们周围的平头百姓。我想杀的这一个，是县上的团书记。他又不住在咱们这里，你怎么把他呛死在河水里？” 虽然才只有二十四岁，可这个耿玉强挺有心计。在玩命的事情上，他不草率，始终做的很稳。既然保证不了自己的安全，就不能干。他不再逞能了，想撤：“嘿嘿，嘿嘿，那就请你另行打算去找别的人。我这个人没有其他的本事，就这些道道。” 徐春生不让他撤，用严厉地语气说：“对我来说，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你就是豁上性命，也得为我办好。你如果不按照我的这个意见去做，和我耍花招，就给你难看。” “行行行，一切都听你的就是。”耿玉强被徐春生镇住，不再推，点头答应下来。 “三天的时间够不够？” “当然是不够，得十天。” 徐春生绷起脸来，瞪了耿玉强一眼，坚定地说：“只有五天，没有商量的余地。” 耿玉强闭上眼睛考虑了考虑，又答应了下来。作为一个贫农出身的干部子弟，是不应该这么惧怕一个地主崽子的。出现了这种情况，是因为耿玉强在**徐春兰的时候，被徐春生逮住了。 五天的时间是非常短暂的，耿玉强向生产队队长一气请了六天假，关起门来精心研究行动方案。 要想取得成功，首先得摸清对方的情况，怎么样才能接触上那个夏立呢？耿玉强想了想，走到了隔壁耿庆双的面前，说他们这些大队领导干部，不管是在思想水平上，还是在工作能力上，都是一般的一般，是非常非常地不称职。 突然受到了这种指责，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耿庆双愣在了那里，不解地问他所指的是什么。 耿玉强一边比划着一边严肃地说：“玉梅meimei提了干，已经走了那么久。咱们大队里的团领导出现了严重空缺，你们怎么不管不问？” 对于这个事，耿庆双是摸底的。耿庆成已经选定了自己的二闺女耿玉荣，还没有宣布，是因为她的岁数小一点。耿庆双说，他们不是不管，也不是不问，已经有了合适的安排。 “选中的是不是我？”耿玉强厚着脸皮提出要求，“我的根子正，又是优秀团员，在领导才能上更是不用说，由我来担任村子里的团支部书记，最最合适。” 生怕刘福义提着大刀杀过来，耿庆双不敢在家里多待，用力把耿玉强推出来，说：“我说了不算，是由你耿庆成大叔主管。” 找耿庆成有些愁，自己的老子曾经是他手下的一个兵，他从来不把你这个干部子弟看在眼里。可为了能够接触上夏立，就得把头皮硬起来，耿玉强厚着脸皮来到了耿庆成的面前，赔着笑脸说：“大叔，我来向您提出一个合理要求，你可不要熊我。” 倚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公社里的党委书记，这个耿玉强是游手好闲，不走正路，耿庆成经常管教他：“又有什么要求？你在队长那里提出的那个要求已经是很过分了。先说说为什么需要请六天假，农业队里那么忙，你还有没有上进心？” “叔，我想进入团支部。嘿嘿，为了有足够的精力当好这个团干部，脱产几天是应该的嘛。” “呸！”听了这个要求，耿庆成气得白了耿玉强一眼，撇撇嘴说，“你算个什么？真可笑，狗屁不如的东西，还想当干部！” “让我试试。” “甭想！”耿庆成一扭身子走去。 没有走成这一步，耿玉强愁得躺下了。徐春生跑过来，说村子里的团组织，受大队里的党支部和上级团委的双重领导，完全可以到夏立那里提出申请。为了使其成功，徐春生拿出来了二十块钱。得到了这双方面的鼓励，耿玉强树立起来了百倍的信心，在当天，就赶进了县城。 夏立所在的这个单位，院子挺大。耿玉强认为，要是瞅准机会把一个人放倒在一个暗角里，不是很难。 原来的打算，是想把夏立诱到耿庄。有了这个发现，就改变了这个计划。耿玉强到一户人家里偷来一把刀子，扮成下边某个公社的工作人员，在那里明目张胆地转悠着寻找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