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父子受迫 一
一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天气特别黑。虽看不清房子外面的情况,可耿玉莲还是趴在窗前仔细观察着周围。 耿玉莲想去看看徐春生,由于害怕院内院外埋伏着公安员,她不去在乎时间的消耗,在那里耐着性子查看动静。 直到确定了安全,耿玉莲才轻轻打开房门,轻手轻脚走出去,摸着黑,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向一座山。 那里有七八条生命,应该小心了再小心。当需要跨过一片开阔地时,耿玉莲又伏在那里仔细观察了一段时间。 徐春生他们躲在一个山洞里。他们的生活,主要靠耿玉莲给解决。今见她带来了不少好吃的,他们乐疯了,堵上洞口,点上灯,亮着嗓子划起拳来。 有一个人想起了耿玉莲的那个许诺,吞下去一块rou,咧开大嘴笑着说:“嫂子,不能光顾着管rourou,得给我们弄女人。” 拿酒拿rou敬着他们,就是想依靠他们灭了耿庆双。耿玉莲在他的肩上拍了一巴掌,说:“女人是有的,不是我不想给,是你们自己不想要。” “想啊!我都三十四了,已经想了十多年。” “既然有这个需要,就快去把耿庆双那个小子给我宰了。” “行。在家里为合法公民的时候,都不害怕,现在拉了山头,就更没问题了。娘那个疤,杀一个也是杀,杀十个也是杀。” 徐春生不想再杀人。由于报仇心切,没有经过多方的考虑,把爹老子的一个仇人杀了,引起了公安的重视。眼下应该先稳住,先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他叫老婆去找耿玉强,求他为他们关注着公安局那边的情况。 有了耳目,显然会强一些。第二天,耿玉莲来到了县城。 现在的耿玉强,不再夹着尾巴做人。他狂得很,虎着脸埋怨耿玉莲来找他:“我已经当上了大干部,能与你们为伍?” “你们曾经坐过一条船,总得念点旧情。”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玉强,他们遇上了难,你不能不管。” “我又没有靠他们来生存,为什么要管?明说,我的官职比那公安局的局长大,想caocao这个心还可以,可就是不想管。” “玉强,咱们不远哪。我爷爷与你爷爷是叔伯兄弟,咱们还没有出五服,徐春生是你不远的一个姐夫。” “他就是我的亲姐夫,我也是冷着眼看。” 费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有说动耿玉强,耿玉莲气得想朝他下黑手。回来之后,她在那里一个劲地鼓励丈夫,说不可有太多的担心,已经与他失去了友情,就没有留他的必要,留着他,是有害无益。 徐春生不这么看,说耿玉强掌控着一定的权力,有一定的利用价值。问题的所在,应该想办法把他制服。 耿玉强是个色鬼,想弄住他的话,用上女人就可以。耿玉莲想起了那个张叶,要去逼逼她。 眼下,耿玉强和张叶已经定了婚。能把她拿住,效果可能是不错。徐春生觉得可以试一试,嘱咐老婆要动智,在实施的过程中,得软硬兼施。 耿玉莲很有信心,说刘福义那么难缠,都可以把他制服,硬是把他逼死了。玩弄一个小小的耿玉强,是小菜一碟。 张叶的岁数小,好哄,没费多少口舌,就把她哄到了县城。可耿玉强不吃她的柔情,骂她没脑子,缺心眼。 耿玉莲不肯失败,威胁耿玉强说,如果顺从了她,在他们结婚的时候,就给他们送上大礼。要是不理她的劝说,就给张叶另找婆家。 耿玉强坦然地笑了,说应该举双手欢迎,若是走成了这一步,他就设宴好好请请她。 耿玉强的眼眶子高了,并没看上张叶,定下她,是在徐丰玲的逼迫之下。耿玉莲不了解这个实际情况,败了。 此后,公安局对徐春生他们这一伙子人采取了一系列的行动,有一次差一点把他们的三个人抓了去。 经受了几次惊吓,徐春生充分认识到,能够获取到公安的真实信息,是极其重要的一环。他说,必须得把耿玉强拿下,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也要干好这件事。 耿玉强意识到了什么,躲了起来。他白天很少去上班,夜里不歇在宿舍里。耿玉莲连着去了三趟,全都跑了空。 出现了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再联想到那些公安人员的频繁活动,和他们锁定目标的准确性,都估计问题出在耿玉强的身上。徐春生稳不住了,带着两个人进了城。 耿玉强已经减少了上班的时间,也不在公共场所露面,这给徐春生他们带来了很大的困难。他们正在那里犯愁时,耿玉莲送过来了一个信息,说张叶掌握着耿玉强的一个秘密,他盯上了百货二店的一个女售货员。徐春生他们,立刻掉过头来把目光投到这个女人的身上,希望能够从她这里打开突破口。 这个女人骑着一辆自行车上下班。他们用了好几天的时间,解决了很多困难,才在一个偏远的路口把她堵住。 她以为他们是想她的好事,不慌不忙地应付起来:“这种事情见不得人。走,我的那栋房子挺大,有里间有外间,到了那里排起队,给我一个一个地挨着来。” “等不得,等不得!”有一个好色的人笑眯眯了眼,“我们已经按捺不住了,就在附近找个墙角角吧。” “你们这些男人可以不讲卫生,我们女人不行。这里尘烟滚滚,不能脱衣服。” “是不需要脱衣服的,只要倒在我们的怀里,让我们好好抱一抱,就可以。” “不行!一旦让你上了手,你就更是按捺不住了。咱们还是多走几步路,来个稳成的吧。” 时间紧迫,是不允许在这里磨牙的,徐春生抢过来说:“大meimei,你搞错了。我们是好人,是需要你帮着我们找到一个人。” 她不相信他的话,摇摇头说:“好人会动刀子?好人会在半道上截人?我的肚子里干干净净,没有你们那些花花肠子。咱们还是直来直去吧,说,到底是想劫财呀还是想劫色?” 徐春生摆了摆手说:“我所讲的是实话,如果存有别的想法,早就朝你动手了。” “去去去。我忙,没有时间与你们在这里磨牙。明说,我除了这身衣服和兜里那三毛两毛的钱,就是这辆自行车。若是为了色的话,可以考虑考虑,只要再朝前多走几步路,就能得到解决。” 这个“色”字老是往耳朵里钻,yin心又开始在人的心里荡动了。那个好色的人想睡她,把徐春生推到一边,上前仔细打量她。“哈,耿玉强的眼色就是强。那个张叶的脸相就不错,这一个长得比她还水灵。” “你们认识耿玉强?谁是张叶?” 听到这么问,徐春生晓得应该怎样向这个姑娘说明自己了,忙对她说,他们拦下她,是为了找那个耿玉强。 “你们是……”她的眼睛立刻大了。 “张叶是耿玉强的未婚妻,我是张叶的哥哥。这么一说,应该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找你了吧?” 听了这些,她立刻吓坏了,推脱说:“你们可不要打我。责任全在他,他说没有老婆,还说只爱我一个。” 出现了这种情况,是让人愿意看到的。他们先是吓唬了她一通,然后提出了一个要求。 她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姑娘,非常痛恨耿玉强这种不道德的行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们。到了晚上,按照他们的意图,她把他约到了一个十分僻静的地方。
耿玉强的手里有一把手枪。徐春生他们没有大意,对他进行了搜身,对他进行了捆绑。 看出不妙的耿玉强向他们跪下了,哀求:“错了,我错了。姐夫姐夫,饶了我的命吧。兄弟兄弟,抬抬手吧。” 生了气的徐春生未作任何回答,指挥着他们朝耿玉强下了手。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呀。”耿玉强一边躲避着落下来的拳头,一边跪在那里继续哀求。 徐春生继续把耿玉强冷在那里,还是没有说什么。他比较了解这个人,晓得,不狠狠治治他,与他谈不出好的结果。 “服了,真的服了!”当他们用上了鞋底,耿玉强彻底告了饶,“姐夫姐夫,我再也不敢啦!” 徐春生的表情依旧,背着手走到了一边。 按照事先的约定,应该轮着那个大个子出手了。他是最凶的一个,冲过去照着耿玉强的胸口重重地踢出去了一脚。这一击是很重的,钻心的疼痛,使耿玉强过了好长时间才喘上气来,想喊声救命,都没有喊出来。 当看到耿玉强那挣扎的力气头儿小下来,徐春生才慢慢走过去,用钢鞭敲着脑袋问他,是不是真的服了。 “姐夫,确实是真的哪!” “肯不肯向我说实话?” “肯,一定的。” 徐春生探过手去撕住了耿玉强的一只耳朵,提高了声音:“你向公安局里的那些人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去告过我们?” 耿玉强打了个哆嗦,摇着头否认:“没有。我来到这里的时间短,还不知道公安局的大门在哪里。” 徐春生扬起钢鞭打在了耿玉强的背上,咬着牙说:“我们已经掌握了事实,再不老实,割下你的脑袋。” 别说是割脑袋,再来上一鞭也就打发了,耿玉强忙说:“我确实是去过那里,可没有告你们。” “在那里讲了些什么?” “是为了给你们开脱。我对他们讲,你们都是好人,本质上并不坏,杀了人,是因为被事态逼迫着。” “这么说来,得感谢你喽?” “都是兄弟,没有这个必要。” 徐春生被耿玉强持有的这种态度气疯了,一刀扎在他的膀子上,恶狠狠地说,再继续耍滑的话,就给他去一只耳朵。 少了耳朵就会变丑,就不好勾引女人了。耿玉强彻底害了怕,低下脑袋去问:“讲了实话,肯饶我?” 徐春生说,他们也不想打人,这么做是无奈之举。他表示,耿玉强只要敢于承认错误,真诚地拿出友情来向他们伸出援手,他们将不再追究。 耿玉强抬起头来,打了自己一耳光,清了清嗓子说:“我不是人。我不光在公安局里说了你们的很多坏话,还请求他们早一天把你们除了。” “我们并没有得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脱离了农村,当上了干部,觉得没有必要再和你们进行交往。怕你们把我的丑事说出去,坏了我的前程。” 徐春生说,在人世间,存在着感情,人与人之间只要有了深厚的感情,是不会出卖朋友的。但人与人之间也容易产生仇恨,如果把人惹恼了,是会不计后果的。他严肃地警告耿玉强说,他们之间虽然是已经拉开了距离,却分割不开。他们要是出了问题,在完结之前,是不会让他安生的。 耿玉强表示,将深深记住这个教训,走好以后的合作之路。